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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别怕,我一定能治好你。”穆世澜俯身,对着身躯不停发抖的哑奴,轻声说道。笑盈盈的面容,却是让对方瑟缩了一下。她的这番举动,倒是得到了家主的默许,此刻哑奴就算心存抵抗,也是无济于事了。
收起“恶作剧”的心思,穆世澜盘膝坐在了哑奴的身后,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放出神识,缓缓地侵入到丹田之中。
由于精神高度集中,她不曾注意到,家主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倘若睁眼,必能看到穆云崖眼中流露的一抹诧异。
不过短短几个月,这小丫头居然学会了“引气入体”?而且看修为,明显迈入了炼气期的门槛。正是抱持着绝不可能的想法,他才肯做出那个承诺,可从她像模像样的动作来看,倒是小瞧了她。难道她真的能医好哑奴的腿伤?
像是在祠堂修炼时一样,穆世澜抽取出一丝“寒凌”,任其自掌心流淌而出,接着引入哑奴的小腿。寒凌再度刺入皮肤,哑奴整个身躯一僵,一动也不敢动。见哑奴有如此反应,穆世澜越发胜券在握了。当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寒凌涌入哑奴腿部的经络之后,放开神识,控制着寒凌的走向。
经络中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被那夜她所发出的“寒凌”堵住了,血瘀也是由此而来的。只要效仿自己修炼时的方法,用“寒凌”疏通这些血瘀,那么,哑奴的腿伤自然就能好了。
片刻后,在她神识力量的作用下,“寒凌”像是极其微小的纳米针,一点点将淤积的细小血块带走,送出皮肤之外。
在成功地完成了第一步之后,穆世澜尝到了喜悦的滋味,顾不得休息,立刻重复相同的动作。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知过去了多久,坐在上首的穆云崖,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托着茶杯,啜饮了一口微苦的茶水之后,目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哑奴,蓦然一惊。
只见方才还遍布着血瘀的小腿之上,像是被一层泛着冰寒光芒的血水洗过。而哑奴面上那痛苦的神情,也明显轻松了许多。望着这一幕,过了好半天,直到穆世澜长长吁了口气,穆云崖方自咽下含在嘴中的茶水,同时起身走了过来。
袍袖拂过,血水被一股强劲的灵力冲开,露出了完好无损的皮肤。
就连哑奴自己,看着腿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了,面上也显露出了惊愕,甚至直到穆世澜已经结束了治疗,他还未弄明白,这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治好了自己。
无视两双瞪大的眼眸,穆世澜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休息,等到家主查验完了哑奴的腿后,方自笑道:“爷爷,您答应了我,只要治好了哑叔的腿伤,就让我学医,不许耍赖哦。”
穆云崖并未答话,而是合眼,似在思索什么。
瞧得家主的神情,穆世澜也不再出声打扰,而是趁此机会,缓缓地回复着体力。
片刻沉默后,穆云崖终于睁开了眼睛,苍老的眸中已经换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神色,充满了低沉的无奈,又夹杂着几许期望,被那样复杂的眼神盯视,穆世澜不禁微感紧张,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同等候宣判般,只听面前老人一字字道:“我许你学医,但,以你的资质,绝不可修仙!”
一抹狂喜涌上心头,穆世澜赶忙表决心:“是,爷爷您放心,世澜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家主能同意自己学医,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至于往后能否修仙,则全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看着面前女孩粲然的笑容,穆云崖的心情也是大好,点了点头,方自将注意力落回到了哑奴的身上。察觉到家主的目光,哑奴瑟缩了一下,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既然你还是不肯交出大凝丹,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说完之后,穆云崖扬了扬手,声音向外震了出去,“阿石,你们都进来吧!”
等候在外的穆岚石,重新带着众人回到了厅堂中。
注意到了哑奴腿上的变化,药园的一众管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其余人也是颇为惊讶,怎么不到半天的时间,哑奴的腿伤就恢复了?
“真是奇了!”曾兆书的一声惊叹,唤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他有意向着穆世敏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无视对方那满脸的不高兴,快步走到穆世澜跟前,“七姑娘,哑叔的腿,是你治好的?”
“嗯,是我伤了他,自然要医好他。”穆世澜轻轻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一片喧哗。
穆家七姑娘,何时居然有这等本领?
就连本身学医的曾伯,也不禁微微愕然,以他对哑奴腿伤的观察,没有上好的疗伤药,根本不易这么快痊愈,她是凭什么做到的?
“七妹,好样的!”穆世枫上前,喜不自禁地夸赞。
“哼,不就是仗着犯了病,才得家主袒护么?有什么了不起!”穆世敏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走掉了。
“安静!”扬手压下议论之声,穆云崖抬眼向四周一扫,威严地说道,“药园失窃之事,已经证实,与世澜无关。往后,任何人不得再非议。哑奴先带下去,给我关起来,家法‘伺候’!”言罢,大步离开了厅堂。
家主亲自定夺,众人自然再无话可说。只是大凝丹的下落,难免还要进一步从哑奴的身上调查了。不过,能让家主这般重视地下令,那丫头也不简单啊!
意识到这一点,穆岚石在命人押着哑奴离开之时,不由得特意看了穆世澜一眼,眼神极其意味深长。
此刻,众人最好奇的已经不是大凝丹的下落,而是穆七如何治好了哑奴的腿。
“七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得了什么灵药?”
“若真有灵药,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嘛!”
……
还未踏出厅堂,穆世澜已被众人七嘴八舌地围了起来,若不是穆世枫和曾兆书走在前面,一左一右为她挡路,只怕差点被淹没在口水里。
三人一路跑出东院,回到穆世澜所住的小院,才脱离了那些人的追问。
“兆书,你送到这里就行了,快回去吧,不然曾伯又要到处找你!”知道有些话只能兄妹之间说,穆世枫适时地提醒。
“不行,让我和七姑娘说两句再走。”曾兆书嘴角噙着笑,修长的腿架在门槛上,大有今日不把话讲清楚不肯让路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