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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化解了拜月节的大劫,没了负担的杨笑这一睡睡到了午后时分。
休息了一个早上,杨笑精神仿佛好了许多,下床的时候手脚也利索了起来,只是偶尔在快步走的时候方才感觉有些胸闷、气乏。
在清儿的服伺下吃了一碗小米粥后,杨笑三人便坐着马车往琴府去了。
自从那夜袁天罡用阴阳翠玉佩替琴萧萧疗伤后,杨笑还没有见到她一面,虽然几次三番听人报告身子也无碍,但总归心中挂念的很。
法明寺与宋家庄本就不远,中间只隔了一片树林,马车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琴府的大门外。
黑色大门在午后的阳光下兀自闪着幽黑的亮光,两个家丁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墩打着盹儿。
听到马儿停下的“希聿”声,左边的一个,睁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看见一个光头和尚从一辆豪华的马车跳了下来。
那人显然一惊,连忙揉了揉睡眼,然后大声地叫了起来:“啊——姑爷来了——柱子——快起来,姑爷来了快开中门——”
右边那人在睡梦中显然吓得一跳,迷迷糊糊地跳了起来,眼未全睁便摇摇撞撞地跑去开门。
杨笑笑了笑,想起了前世上课打瞌睡时被人吓醒的模样,那种感觉仿佛就在昨日。
杨笑虽是姑爷,但对于这些偷懒的家丁,是不会计较的。更别说他此刻心态好了许多。
大门缓慢地被推开了,左边一个家丁跑过来,满脸堆笑地接过缰绳,低声地说道:“姑爷你请,小的把马车赶到车棚里去,给喂点马料。”
另一个家丁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地嚷嚷起来:“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
不一会儿,琴府大院里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家丁丫环们个个喜色匆匆,仿佛跟迎接国家领导人一般。
杨笑跨进大门,看着那一张张对着自己亲和的笑脸,心中不由万分感动,琴府卷入这场夺嫡的争斗,作为最低层的他们险些造成灭顶之灾。
回想着往日的一幕幕,杨笑还未走过大院的花圃时,便见琴府的方管家带着笑意从偏廊中转了出来。
“姑爷,你来的时候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准备准备”
两日不见,方管家明显又憔悴了许多,也真难为眼前的这个老人。琴万昌瘫后,琴萧萧又重病在身,琴府的偌大家事便全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想不憔悴恐怕都不行了。
“难为方叔了幸苦了”杨笑伸出了双手满含温情地、紧紧地握住那只布满皱纹的手。
难得知心人哪所有的委屈仿佛在一刹那俱都涌了上来。
方管家眼角泛起了泪花,用颇有些哽咽的颤音道:“谢谢姑爷——我不幸苦,走我们里面去,大小姐听说你来了也急着要起来。”
杨笑走在方管家的侧面,听他说起了琴萧萧,也就转头问道:“方叔,萧萧姐姐现在怎样了,怎得不让他多躺一会儿,我去看她就是了——”
“唉——”
方管家虽然长叹了一声,但杨笑明显看到那张老张笑意盎然。
“我都跟大小姐说了,你身子刚好便在房间里躺着,姑爷一准来看你,可她不听一定要自个儿出来,我都拗不过他了,你说这丫头啥时候脾气变得犟起来了,”方管家边说边感慨仿佛在回忆往事一般道,“不过犟也好,以前凡事不争,逆来顺受,也该有自已的脾气了——”
杨笑听到这里,脑中不由想起当日在落峡谷,萧萧姐姐从隧道里爬出来时的那一幕,那时候的犟,就连生死都不放心上。
“方叔啊,你有所不知。”杨笑笑道,“萧萧姐姐要是犟起来,连生命都会不顾,那可比得上山西的犟驴啊”
清儿听到这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骂道:“花和尚,有你这么说话的,当日萧萧姐姐那可是都为了你——”
“是——是——”杨笑连忙回首陪笑着,“清儿妹妹说得在理,哈哈哈——”
二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来到客厅,落坐后家丁端上了茶水后,二人便随便聊些家常等着琴萧萧出来。
二人聊了一阵,杨笑兀自想起来出走西域的琴小小,便忍不住问了起来:“方叔最近有没有少爷的消息?”
方管家听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一张老脸顿时布满了愁云。
“姑爷,这话我本想留着你见大小姐之后再说得,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说出来。”方管家端起桌上的香茗,润了润喉无不担忧地道,“往年出塞的时候,船队或是马队都会陆续不断地飞信回来,可这一次不知怎得出来到现在仿佛失踪一般,遥无音讯。少爷他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我——我——这几日担心的夜不能寐。”
杨笑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什么回事,想必李大哥,琴少爷他们被孟姚氏给拿住了,如今也不知道性命怎样,但愿孟姚氏会念及一些旧情不至于下杀手。如果想要救回他们自己怕还得去一趟江南。可在这之前得派一些探子过去,不然到时候两眼一摸黑也就不知从何下手了。
可这话他此刻怎能对老管家说明呢,杨笑想到这里也只安慰地道:“方叔,你也不要担心,再说那李大哥少说西域走了十来趟,有他在一旁掌舵,少爷应该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
接下来两人便是一阵沉默,然后便听到大厅后面响来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丫环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小姐,你慢点啊——我都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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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午后,万籁俱静。
鸿沟村某绅士的大堂内,孟姚氏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思考了大半天了。
她虽然智谋出众,可有几人知晓在这个名头下,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别人这个时候或许偷个闲,打个盹儿,可她不行这近三十年来无一日不在细细地推算着。
午后已过了一刻,洛阳那边还是没有消息,看来事情有变了可又是谁会破了她布下的那个奇天大局。她可以想像得到拜月节大典上皇帝登高一呼,然后在祭坛上祷告天帝,再然后天威一怒,水龙冲天阴阳殿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然后几天后自己再兵临城下,到那个时候洛阳早就无主了,沈家自然而然挟“隆王”以令诸候,那时天下大定,她也就功成身退再去漕帮地底救回他。两人回长恒县也好,去江南也罢过着逍遥的日子。
可那坏蛋却怎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独自逃了出来。让自己徒增了不少的担忧。孟姚氏愁肠百结着,但愿昨晚他没在明阳殿。唉——是时候再去一趟洛阳了。
“来人哪——”孟姚氏调回了心神,对着门外高声呼道,“把文将军请来——”
“是——姑娘”外面一守门小兵应了一声,然后咚咚咚地往外面跑去。
不一会儿,文将军大汗淋淋地赶了过来,还未到大堂,便在外面嚷嚷了起来:“姑娘,末将派出去各个路口的斥候都没有消息回来,看来洛阳的消息是断了”
“嗯”孟姚氏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先不管这些了,到洛阳自然知晓,文将军你过来看看”
文将军快步来到圆旁,顺着孟姚氏纤纤玉指看了下去。
“文将军,你午时三刻整好兵马,带五万大兵跃过鸿沟伺伏在汜水东岸,而我亲率五仟兵马前去虎牢叩关——”
“姑娘——这——这——不行”那汉满头热汗连摆双手,道,“还是末将带两仟人马前去引敌——”
“这话你不必多说了,那守关将领是当年在西北战功赫赫的郭薏仁,不仅好勇斗胜,更是嗜色如命,引敌非我莫属”孟姚氏俏脸一寒,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着。
“嘿嘿嘿——”那大汉傻笑了一声道,“姑娘计谋出众,算无遗策,末将——末将佩服的五体——不——六体七体都投地。”
孟姚氏叱喝了一声道:“别尽拍着马屁,本姑娘不吃这一套,你给我听好了,等我引那郭薏仁出关后,我会佯败退回东岸,他必定过河率众攻来,那时你兵分两路,一路轻身快速夺关,一路围困郭薏仁——”
“姑娘——末将觉得你此计有此不妥。”文将军听后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明地问道。
孟姚氏凤眸冷冷地看着他,清喝道:“有何不妥?”
“末将派人察看过,汜水河与虎牢关有一段距离,姑娘你要末将兵分两路,末将很赞同,困住那草包也不是难事。可是要另一路一下子突到虎牢关占临关隘,怕有些困难,说不定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又把门给关上。听说原守将姚罗云是个善于用兵的人。”
孟姚氏听到这里不由地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好——文将军你能看出此破绽,足见你可以独挡一面。”
“在我退入河东的时候,在佯败的队伍中会有一仟左右的敢死队会散落西岸,到时候他们自会重聚以最短时间攻战城门。”
文将军虎眼一亮,大呼道:“姑娘真是好计策,败中有胜,末将明白了,末将必定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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