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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局面,就算是想进去太原城中也是不能,城中的军民知道了自己没有去攻打威胜,必然是给自己准备好了通敌的大帽子。 而打是肯定打不过契丹人的,李二想着想避开双方的锋芒,寻个机会在周边打打秋风什么的,能够占领个小城小地的也是不错。
可惜,很是可惜!
耶律玉容已经主动的找上了门来:“驸马爷爷,前面有契丹兵丁,说是要请见爷爷的哩!”
这样大规模的战事,早就是侦骑四出斥候遍地的了,李二的行动定然早就为耶律玉容知晓:“我去看看,能闪过的咱就闪过。 ”
并非是李二软弱无能,这个时候还是最好不要卷进双方战争为最好的。
李二越过浩浩荡荡的杆子大队,来在“军”前,但见得前方旌旗招展号带飘扬,虽不过千余人上下,却是生生荡起半天高的杀气,隐隐腾腾似有万马千军的气势,光是这么千余的人马就如同一做兵山一般的压迫而来。
再看这些士卒,俱是端坐马上,斜跨了腰刀背搭了长弓,马鞍桥上是整壶的羽箭。 一个个契丹儿郎之披了生牛皮的半身铠甲,内里却是打了赤膊,展lou出虬结壮实的身躯;头上带光秃秃的皮盔,蓬蓬的乱发搭在肩头,说不出的雄壮之气,道不尽的杀伐之意。
人簇拥马咆哮,边塞蛮兵果然是十分的气势。 很明显这就是耶律玉容手上地契丹铁骑;反看李二身后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杆子队,简直就是孩童过家家的儿戏了。
正观望之间,这些精锐骑兵猛然分开,闪出一条道路,现出一员将官。
这将官和那写契丹骑兵的狰狞杀气大不一般,但见她带咯很是显眼的黄铜头盔,盔上更有一簇红缨火一般的赤艳。 身上罩地全套的连环铜锁甲,面若银盆唇似涂朱。 端得是一副绝好面容……
“怎么?兄弟不认地为姊的了么?”闻得马上将官银铃一般的娇笑,李二这才看出竟然是一身戎装的耶律玉容。
说句真心的话儿,这耶律玉容身着戎装果然是英姿勃发飒飒威风。
李二拿不准这耶律玉容因何阻拦,故作轻松的打个哈哈儿:“四公主好威风好煞气,哈哈!”
“兄弟过奖了呐,兄弟此次率大军而来,为姊的怎能不迎一迎哩?”
还是首次有人把这些杆子队地家伙成为什么“大军”。 李二颇有些不好意思:“公主取笑了的,我们不过是走逃无路的灾民罢了,衣甲不备兵刃不全,如何称得上什么大军……”
“兄弟之言确是差了,既是为军,讲究的就是个战力卓然攻无不克,旁人不知这些灾民的底细我还能不知的么?天下间能够胜我契丹铁骑者唯有兄弟的这些灾民了,若是兄弟如此谦逊。 时间又有哪个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刀枪战阵地哩?”耶律玉容很是利落的翻身下马,呵呵笑着和李二并肩:“就如同姊姊我这身装扮一般,看似威风煞气,其实我是提不得刀上不得阵,光是好看又有甚的作用哩?兄弟你说是也不是?”
军队不是仪仗队,衣着光鲜装备齐全并不代表什么。 当年某些光着脚板的队伍还不是把配备了飞机大炮三八大盖儿的倭奴打出中华大地的了么?
耶律玉容是真地被杆子队那一日,面对飞驰而来的骑兵不动如山的气势所震慑,真的把杆子队当成了钢铁死士,所以才会存了七八分的忌惮,不敢轻易打李二的主意。 李二当然不会拆穿这一切,呵呵笑道:“四公主谬赞了的?”
“兄弟此次亲提大军前来,可是为了太原?”
“原是有这个想法的……”
“兄弟可是说过不于姊姊我为敌的哦,”耶律玉容展颜一笑,提醒李二。
在耶律玉容看来,李二胸中丘壑实在是高深莫测。 如自己这般以精锐骑兵纵横驰骋。 最多只能算是战术上的运用得当。 只有李二才是真正地战神,先不说当年兵不血刃不损一人地大胜西夏铁鹞子的辉煌战绩。 就是前次李二能以手无寸铁地灾民正面硬撼契丹铁骑,而且是完胜的局面,仅仅凭借这一点就足以叫人望而生畏。
不断的军事冒险使得耶律玉容信心空前膨胀,更是目无余子,早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唯独把李二看成是自己最最强劲的敌手,甚至克星。 若是叫李二掌握了兵权,哪怕是不必如签单铁骑这般勇悍,只要是兵甲粮秣充足,那李二早已是横扫宇内了的。
“呵呵,四公主士马雄壮,我可是不敢的哩!”李二哈哈笑着应答。
耶律玉容自然不会相信李二会怕自己,只不过李二这么说已经是很满意了的,起码说明李二不是为宋军来助战的。
这也是耶律玉容特意过来的原因。
“这么说兄弟你是来取太原的?”
“力有不逮,看看热闹而已。 ”
“呵呵,兄弟兴师动众的带这么多人来不会是真的要看热闹的吧?”耶律玉容笑道:“太原府我本是志在必得的,既然兄弟来了,不如这样,哪个打下来就是哪个的,如何?”
太原城高池深,是河东最坚固的金汤要塞,有是准备充足,若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基本很难夺取,何况李二根本就不具备攻坚的能力。
“嘿嘿,既然四公主是志在必得,那便是尽管放手施为的吧,我只是在一旁看了就是,若有便宜就捡个漏下的枣子。 哈哈。 ”
耶律玉容从来就是多心多疑地,绝对不会相信李二是如此这般的想法:“据说兄弟你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中之物的英雄,哈哈,不会是要用非常之手段的吧?”
“哈哈,据说?据说的怎能相信,我若真的是有那本事,何至于困在这小小河东?”
“兄弟直是谦逊。 好呐,也不说这些烦心的事情。 便是请兄弟与为姊地同饮一杯无,顺便看看为姊的手段,也好叫兄弟指点指点地呐!”
耶律玉容的思维方式和李二不同,既是不愿李二在太原战场上横cha一杠子,更是在宋辽激战的时候李二用那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手段。 所以才带了人马前来,以温言劝阻李二,用这种半软半硬的法子使得李二在太原大战结束之前不得施展。
李二低头不语……
耶律玉容更是相信李二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手:“兄弟还是信我不过的么?呵呵。 也好,我便是留在这里,兄弟总是不疑了吧。 ”
“也好,”如果耶律玉容留下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更要紧地是李二已经有了自己比较成熟的想法,完全能够避开和契丹大宋双方的争斗,另辟蹊径到达自己的目的。
攻城略地并一定就要尸积如闪血流遍地,有时候极小的代价就能够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样的道理十分地浅显。 但是真要到了两军阵前,大多数人还沉迷于两军的实力和针锋相对的较量。 于其在战场上用尽心思,不如在战场之外打打主意……
心中有了一定之规,李二反而的从然了许多。
契丹精兵行进的速度极快,时时的落下李二地杆子队,耶律玉容甚至刻意的命令士卒稍微等候。 好在路途极近。 不大的功夫就已经在来在太原城下。
但见得人山人海满山遍野,契丹精骑的前方竟然是有大批的步军簇拥。 契丹人素来不以数量上的优势取胜,这种大规模集结兵力的情况十分的少见。 尤其是耶律玉容这种极端信奉骑兵战术之人,以人海战术还真的不是她的做派。
这些步军起码也有三几万地样子,微风抚过轻尘土微扬,更显得黄沙漫漫黑雾沉沉,刀林枪山之中生生是腾起了漫天地肃杀之气,宛如万顷禾田一般的密密麻麻。 由于这些步军还是穿了宋军地号衣,很明显是威胜隆德新归契丹的大宋官军。
这些宋军很有几分整齐的模样,盾牌手、长矛手、折冲手。 弓箭手一层一层排列整齐。 军容煞是齐整,怎么也看不出象是不战而降的军队。
那个时候的官军完全不能和现代军队相提并论。 并非是指战斗力不行,而是说思想素质。 在那个时代,当兵就是为了一件事情——吃粮。
由于当时并不进行什么思想教育,官军的国家意识几乎可以算是完全没有,甚至在大宋这个队武将严格限制的朝代,兵为将用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很多的军兵完全就是将官的私兵,谈不上什么国家观念。 哪个给口饭吃就给哪个卖命,今天是张家军明天就可能是李家军。 而且民族主意在那个各族大战的时代也不明显,至于强要说为什么哪个民族而战,则是后人强加上去的罢了。 大宋时候除了中央直接统属的禁军,还有地方上的厢军,更有许多是有各族人组成的善军。 就是在契丹辽国的军事力量当中,契丹族人也并不是多数,辽国的军兵大多还是汉族人。
李二原是一直很奇怪耶律玉容会以骑兵攻坚,甚至以为耶律玉容有什么其谋妙计,到了这里才知道耶律玉容的心思。
原来耶律玉容是准备用这些投降过来的宋军为主要力量老功成,怪不得她敢于大张旗鼓的大打攻坚战,这样的战斗无论胜负对于她都没有什么损失。
若是能够一举拿下太原,那是最好不过,若是失败也没有什么,这些投降的宋军行进太慢还要时常的提防他们再次倒戈,早已经被耶律玉容视为累赘,若是能在消耗太原军力的同时把这些累赘也消耗了,也正中耶律玉容地下怀。
耶律玉容命人整理一小小的案几。 上好茶水,邀李二对面而坐于角旗影中。 好整以暇的斟满了细瓷盏子先给李二递来,这才给自己满盏,细细的品尝了,眯了眼睛好似在回味那新茶的味道一般,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开始吧!”
猛听的“咚咚”鼓响,那些投降过来地宋军整齐的缓缓而动。
李二暗暗苦笑。 想来这一字排开地几十面战鼓也是缴获来的吧!以宋军攻打宋军实在是个很妙也很阴损的法子,可这就是战阵。 不是李二所能够左右的。
前方的步军不仅不疾不徐的缓缓前压,踩了闷雷一般的鼓点前进,最前地刀牌手将皮盾护住身上要害,弓箭手隐在刀牌手之后。 再后面就是宋军携带的功成器具,攻城车,云梯车(云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梯子,而是一种上面带钩子由大车为支撑的车辆。 电影里的云梯和寻常的梯子没什么分别,纯粹是胡扯,)再后面就是登城楼和对冲车了,只要再前进少许,抛石机就要座定,随时准备把巨大的石块高高抛上天空,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城头……还真地有几分大军如山的沉稳厚实。
契丹骑兵一味的追求高速机动,甚至把这种优势发挥到了极限。 而不具备很强的攻坚能力。 就好像是依kao某方面而发达的暴发户一般,缺乏必要的积累和全面地设施,若不是耶律玉容成功的得到威胜隆德宋军全套器具,她根本就不敢队太原这样的堡垒型城池下手。
而契丹的骑兵便是在后跟随,一个个微微的弓着身子缓缓而行,刻意的和前面的步军拉开一定距离。 用来随时准备给战马加速。
这样的阵仗和耶律玉容以往的高速机动的野战方略完全不同,处处透着严谨和沉稳。
耶律玉容能够从容若定地指挥几万大军而丝毫不乱,果然是用了心思地。
马上要进入守军的床弩射程,前方步军已是摘下长弓,抽出壶中箭矢严阵以待,脚步放地更是缓慢,也是为了快速的穿过守军的守城器具的射程在积攒体力。
在这个时候,火药之属的武器还远远没有大规模的运用到实战当中,最为犀利的远程武器就是床弩和投石机。 这些物件儿虽是杀伤力巨大,但是杀伤范围极其的有限。 而且装填速度很慢。 基本不大可能队整个战场起到大的作用,主要还是依kao弓箭和士卒的肉搏。
大战一触即发。 因为守军是居高临下,可以算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必然是大大延伸了活力覆盖范围,所以在功成的初期,进攻一方肯定是要最先吃些苦头的。
耶律玉容自然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的,但见她不慌不忙深处水葱也似的的玉手:“可亦,加盾吧!”
早有传令兵飞跑而去,李二正在奇怪耶律玉容还有什么防护的措施,猛然见到前面正准备进攻的步军倏然就是一分,现出正中许多衣衫杂乱的人群。
这些人约莫有一两千的模样,衣衫不整不说,还是在胡乱的奔走,大声的哭喊,怎么看也不象是即将参战的士卒。
可以很清楚的见到那些步军抽刀砍翻几个胡乱奔跑者,以血腥弹压了人群,并且把这群人驱赶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李二心头猛然就是一紧,忽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军人,分明就是耶律玉容俘虏的百姓,她是要以这些百姓的血肉之躯来抵挡守军犀利的火力,然后趁机掩杀。
这些百姓很明白自己的命运,畏畏缩缩的哭泣着喊着,又是被步军残酷杀戮不少,还未接战已见血腥。
其实以百姓为先导来抵挡敌方的事情十分寻常,在那个时候比这更野蛮更没有人性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砍杀自己的百姓人头冒充军功(那时候的军功大体是按照斩下首级的数量来计算的),往往是敌人没有打退,自己却把百姓杀个七七八八。
在耶律玉容看来,这本就寻常之事,一来可以动摇防守一方的军心,二来在百姓中混杂着士兵,一旦接近就狠命的攻打。
但是李二可真是见不得这个,当即就是恼了脸面,“噌”的站起身来,厉声喝道:“耶律玉容,你……你这是要做甚?”
“怎?兄弟你这是怎的了?”耶律玉容知道李二最是妇人之仁,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对这和寻常的事情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不是要开战的了么?如何?”
“那……那是百姓,不是军兵,你这是要他们去送死……”李二说话的声调都是变了的。
那些个契丹的精兵看李二陡然翻脸,下意识的看看耶律玉容。
耶律玉容不动声色的挥手示意无碍:“兄弟,我知道这是百姓,可他们是宋廷的百姓,不是我大辽的百姓,不叫他们去送死,难道叫我契丹健儿去送死不成?打仗么,哪里还有不死几个人的!”
“你敢!”李二一脚踢翻了案几,滚烫的茶水溅的耶律玉容极是狼狈,李二依旧是大声嘶吼:“蕊蝶,咱们打……”
蕊蝶面上依旧是往日的那种平静,其实她根本就不在意死的是百姓还是军兵,只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听从李二的号令,微微挥手。
那些个白莲妖人得到“法旨”,当即兴奋,便是要作势展开阵仗的
“李二……兄弟,你要做甚?”耶律玉容也是变了颜色,语气也是不见方才的轻柔:“你这是要于我开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