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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船驶向一片灿烂的星河。
现在驾驶舱内掌舵的人是苏白涟,他没有和龙煊一起走,而是在私下交谈中确定了自己想要留下的意愿。
这对季末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他也能猜到,应该是罗萨娜的那一手“次元空间镀金溶液”刺激了苏白涟,季末相信苏白涟也不是那种会受冲动支配的人,加入他的团队,意味着从此脱离家族的可能,也意味着和龙上将对着干的风险。
对此,苏白涟只是冷冷看了季末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苏白涟是典型的技术性人才,让他继承家业?他只会觉得麻烦。跟他说有可能因为龙上将而丧命?那冷冷的一瞥完全表达了苏白涟的态度——如果这样就会死,机甲士是干什么吃饭的?就算预言成真,他也无怨无尤,再说那一天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会到来呢。
季末轻笑了下,可以说,他对苏白涟是除了谢少棠之外最放心的人,两人的交情从机械师协会起,到现在,尽管他有很多秘密无法和苏白涟分享,却也把他当成自己人来看待了。
而另外一个没有跟着龙煊下船的人,却是乔斯。
“我……”在解释这件事上,乔斯的底气似乎不是很足,也许是想到了以前对季末的重重恶性,乔斯涨红着脸,最终粗声粗气地说:“连苏白涟都能留下来,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季末疑惑地看了看他,最后也没说什么。
剩下的人员,除了罗萨娜,还有拉斯特和刘东。
季末其实和这两人并不是很熟,跟刘东还算是有过一段互助的经历,但跟拉斯特,他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交集,关于对方莫名其妙的追随,季末只觉得很是疑惑。
放弃猎杀小队队长的权力和名誉?跟一个毛头小子玩逃命?除非是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但谢少棠却向季末保证,拉斯特没有任何危险,动机尽管难以启齿却没什么威胁,至于动机到底是什么,谢少棠只是笑着说了句“这不该是你操心的内容”就没有下文了。
“那什么是我该操心的?”季末问他。
“比如说,设计白银佣兵团的徽章和队服?”谢少棠笑着说,“又或者是成员代号?”
“代号,这是个好主意!”季末的眼睛亮了亮,反正现在他们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谢少棠看着季末少有的好奇和兴奋的表情,不由宠溺一笑:“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们是不是还有一点小问题要解决的?”
“对……”季末叹了口气,“帮我把罗萨娜叫来吧。”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谢少棠伸手在季末的头上揉了揉,季末也没有反对,只是稍稍眯起眼睛。
罗萨娜进来时,刚好和谢少棠与季小狼擦肩而过。对于季末这个紫色眼眸的儿子,她的想法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他也算季少将血脉的延续,另一方面他又有龙上将那肮脏的基因,她甚至还因为季小狼而迁怒过季末,对季末的情感也比较复杂。
“我想,我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需要你帮我对付龙上将,你需要我的能量,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不是吗?”罗萨娜小心地看了季末一眼。
以前觉得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她自己,可是从季末对古尼设套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看,她也清楚,季末绝不是能被自己摆布的人。
可她手中有珍稀资源,还有象征着无数宝藏的异位面通道,即使是季末,也不可能不心动。
既然会心动,那一切都还是要听她的。
这是一场博弈,关于团队的主动权归属,季末和罗萨娜之间存在根本性的矛盾,季末追求的是力量巅峰,罗萨娜渴望报仇,或许他们能够合作,却终有一天会为此决裂。
既然事情总会发生,还不如趁现在就解决掉。
季末忽然一笑,“罗萨娜,你现在没有选择。”
罗萨娜皱了皱眉,“季末,我无意跟你相争,可是在某些事上,你必须得听我的……”
“不,我会是这个团队的领导,所有人都只能服从于我,除了谢少棠以外,没有人能够左右我的意见,包括你也是。”季末垂下眼眸,肯定地说。
“我不明白,我们之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罗萨娜摇着头,她可以在逃亡方向上对季末妥协,来到除了奥亚帝国和星际联邦以外的地方,但这不代表其他方面她也要妥协。
“罗萨娜,选择跟我合作,就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主动权了。”季末抬起头,直视罗萨娜,“你有x-01金属,又对航路如此熟悉,凭借这两点,就足够在龙上将那里挂上号了。我敢肯定,尽管三方势力都知道有这么个位面,但那个通道实际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而龙上将早就留意你了。”
罗萨娜脸色一白,她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却无法对季末的话进行任何反驳。
“或许没有你,我未来会走不少弯路,却未必不能达到我想要去到的高度。”季末说,“但是你一旦选择与我接触,你就没有第二条路了,你把龙上将想象得太简单,当我确定了你才是他的目标后,他在我身上花费的一切都有了答案——比如说雾海森林碰到的生物研究室,jd-56星的龙煊三人组任务,以及面对雷夫人的挑衅而选择沉默……”
“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你,确定你的身份,得到你手里的情报。”
“我……”罗萨娜瞳孔瞬间收缩,表情也有了一丝恐慌,“我做错了?我不该救你吗?你现在是用我身份曝光的可能来胁迫我?”
罗萨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连带着看向季末的眼神也变得极不友善。
“我不否认有引导事态发展的行为,老实说,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布局了。”
季末清楚知道雷夫人的存在,也明白她肯定不安好心,但如果在前往复赛最后一场的地点前就跟军部随同的机甲士商量好,龙煊落在雷夫人手里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更别说,季末还冒险让谢少棠追上了龙煊,和龙煊一起被抓。
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罗萨娜只能再度站出来,这一次她才有机会把当年的一切向季末全盘托出。
她说的过往,和谢少棠、季末两人推测的差不太远,唯有异位面的事超出了两人的估计,不过这种秘密也确实不是当时的他们能够猜得出来的。
在罗萨娜展示她对航路的了解时,在罗萨娜拿出超稀有的x-01时,她正一步步地落进季末为她设好的局,乖乖听话合作,或者离开之后马上被龙上将的人盯上,她别无选择。
罗萨娜憋着一口气问:“你对父母的朋友,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只有算计?!”
“你对朋友的儿子、雪狐的使用者,似乎也并非纯然的友善?”季末耸了耸肩,“都是利用,谁也不会比谁更高贵。”
罗萨娜这一口气噎住了。
“当然,就算你不肯听我的,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想要囚禁一个人,方法多了去了。”季末嘴角微勾,微微偏过头看她,眼神竟然有些晦涩。
罗萨娜心头一跳,这……这真的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势?他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罗萨娜有种预感,如果她反对季末的话,季末会毫不犹豫的囚禁她。
“我……我同意接受你的指挥。”最终,罗萨娜苦笑了下,咬了咬下唇说,“还需要我做什么宣示效忠的仪式吗?”
“不需要,谢谢你的理解,欢迎加入白银佣兵团。”季末站起身,轻轻拥抱了下罗萨娜,脸上线条柔和下来,“以后你的代号就是——‘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