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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孟子惆对严真真脸红脖子粗,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但事实上,严真真涎着脸跟他回营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继续责备。
“你呀……原以为让冰荒护送,总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不是一向喜欢去乡村么?那里临水靠山,景色怡人,由得你自由自在,想种种水果栽栽药材,都是上好的水田。”
严真真看他怒色既收,便收了小媳妇的模样,在他对面坐下:“水田里可不能种什么水果树!再说,你把我往那儿一扔,恐怕我下次也没有脸面去临川了。”
“我会让安容雅制造你仍在临川的假象!”孟子惆白了她一眼。
“不稀罕!”严真真白了他一眼,“就算住在乡下,也心神不宁的,根本享受不到乡居生活的乐趣,还不如到现场来呢!是好是坏,还能在第一时间得到确切的消息,免得每天坐立不安。”
“为什么心神不宁,为什么坐立不安?”孟子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神情里甚至带着两分喜悦。
严真真见他不再发怒,胆子顿时壮了起来:“不就是怕巩凡攻不下来,战火在临川燃烧么?我们所做的种种努力,便全都付之东流了嘛!这还不算,前期投入的大量资金,也收不回来,你说我还能安枕无忧么?”
“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呢!”孟子惆似笑非笑。
“当然也担心啦!”严真真半倚在椅上,“若是这一役达不成战略目的。那临川又会被朝廷收回去!”
“原来你把我当成摇钱树啊!”孟子惆佯怒,知道自己今天想要听到好话,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她甘于冒奇险与他会合,还是让他满心欢喜。她的心里。原来还是有他的!
“摇钱树有什么不好?”严真真扁嘴。
“好。”孟子惆宽慰地笑了笑。“往后我就当你的摇钱树。你可不能另攀高枝儿。”
严真真乐了:“你以为摇钱树那么好找啊!我就算是想另攀高枝,也攀不着。”
“那就说定了,不许再攀别的枝。”孟子惆严肃地看向她,目光灼灼。
“呃……”严真真被盯得很不自在,急忙使出最拿手的一招——转移话题,“这里的形势究竟怎么样?王志中那里不是带去了最精锐的部队么?如今徵州得守,为什么不能再调兵巩凡?”
孟子惆一时间也没了**的兴致,脸色凝重:“只怕王志中率军支援巩凡,徵州却又丢了。到时候临川便要面临两大重镇的夹攻,那可不单是燃起战火的问题了。”
“朝廷有能力在两处用兵么?”严真真问。
“按照我之前拿到的情报,朝廷虽然其后增兵五万。一路上又调动了十万大军,但还未及赶至巩凡。现在巩凡的驻军,是从周边征调,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兵力。况且朝廷的军队,除禁军和御林军外,战斗力之低下,恐怕令人难以想像。”
“那咱们还攻不破么?”严真真精神一振,问道,“刘美不是率了三万精兵么?”
孟子惆叹了口气:“按照一般的规律,攻城的要比守城的多五倍的比例。”
“我们的军队,还比不上守军啊!”严真真深锁黛眉。
“单以数量上说,咱们比不得。虽然我又调动了两万军队,但刘美的部属还损失了一些,勉强能凑够五万。以五万对五万,也有点悬了。”
严真真想了想,问:“若是徵州那边朝廷并不用兵,还能再调两万么?”
孟子惆点头:“若有确凿的消息,还能再调过来两万五。问题在于,我们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递过来,还要以防万一。比如这一回,北靖王那边投向朝廷,便一点预兆都没有。消息我已传给平南王,但愿他那里也早作准备。”
“不然。若是夺不下临川,皇帝就是大军南下,也是劳师远征。以朝廷的经济,英气支持不了这样的长途征战。”
“你说得对。”孟子惆缓缓点头,“因此,朝廷必然会派重兵攻向临川,这一次也算是下足了血本。打仗要银子,恐怕北靖王那里支援了不少军费!”
“汉奸,叛徒!”严真真呶了呶嘴,“若有徵州的兵力,能否攻下巩凡?”
“两天之内,巩凡必下。时间久了,也怕夜长梦多。”孟子惆的回答铿锵有力。
严真真咬了咬唇:“我去打探消息,至晚必有回应。我们可以趁夜调兵,明日凌晨发动总攻。”
“若真有确切消息,此功竟成!”孟子惆目光微缩,“只是你能保证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么?若是攻下巩凡,反失了徵州,形势更加严峻。”
“放心,若有消息回来,必然准确。”严真真说罢,转身便走,却被孟子惆一把捞住手臂。
“你去哪里?”
“我替你打探消息去!”严真真火急火燎地说道,“事不宜迟……”
“怎么个打探法儿?”孟子惆疑惑地问。
严真真急道:“你若信我,便不要追根究底地问。但到事成,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好,我信你。”
严真真对他嫣然一笑,翩然离去。她走出营房,找了个借口,便把冰荒给甩开了。她的王牌,当然是小黄鸢和它的鸟类子民了。
她就不信,派出上百只鸟,还能打探不到确切的消息。只要方圆八百里,没有出现朝廷的军队,便可断定朝廷的动向。只要巩凡得守,临川虽不能说是固若金汤,朝廷要想进攻临川,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还真不怕死……”小黄鸢扁了扁嘴,“不会真死心塌地跟着孟子惆了罢?”
严真真微愣,迷惘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明白,但是他现在陷于危难之中,若是弃他而去,未免太不仗义了些。再者,我在临川投入颇大,几乎是整个身家,于公于私,都得站在他的这一边。若是此役失败,那我在临川的投资就等于打了水漂,还得设法还高利贷呢!”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帮他呗!”小黄鸢似乎又有点闹情绪的样子。
“没错儿,我是要帮他!当然,我需要你的帮助,让空间里的鸟都飞出去打探消息,我需要知道最最确切的。”严真真毫不含糊地回答。
小黄鸢瞪了她两眼,看她神情坚定,不为所动,只得悻悻地道:“好罢,那我替你打探去。”
“叫它们都出去,探个明明白白的。还有,叫一只灵敏点儿的鸽子,去北靖王那里看看,究竟为什么临阵倒戈,我实在想不出原因。”
“总是为权为势为名为利。”小黄鸢不以为然,“那个劳什子的什么王,权势大概是到头了,那就是为名为利嘛!孟子惆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公然造反。事实证明,他不看好你们,所以想要做个平叛功臣,日后世代享受尊荣。哪怕没有权,至少一家子老少能保得平白,并遗泽万年。”
“万年!”严真真嗤笑,“百年已经够长的了,还想着一万年呢!但凡有这个念头的,都不会长久。比如秦始皇,还指望着他的子子孙孙能到万世,谁知历二世即亡。”
“不用卖弄你的历史知识!”小黄鸢悻悻,“我不过是猜测一种可能罢了。”
“行了,北靖王可以先不管,那你总得先管徵州那边的形势罢!若是无兵无勇,那孟子惆就可以调用二万五千精兵直逼巩凡。我听他的意思,那些在城下实施夹攻的,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你对他倒是信心十足!”小黄鸢不乐意地动了声,尖利地叫起来,身边一下子围拥了上百只鸟。
小黄鸢发号施令,很快便划好了各自负责的方向:“好了,咱们都出去。”
严真真忙带着它们闪出空间,小树林子里,几乎呆不下这么多鸟。好在小黄鸢经验老到,让鸟们分头从树林里飞出去,倒也没有惹出多少动静。
“你也去么?”严真真见小黄鸢站在树枝上不动弹,忍不住急问。
“出动了这么多鸟,还不够?”小黄鸢老神在在地坐上了枝头,“你放心,每一组都由水鸟和鸽子组成,不会误了你的事。”
严真真这才放心,知道它要留在空间外收集消息,也不多话,便施施然走人。小黄鸢见她头也不回,不由急了:“咦,你要去哪里?孟子惆坐镇三军,可没什么空去理你!”
“我去找七姑娘的人,要不然孟子惆事后问起我的消息来源,我怎么解释?到时候拿七姑娘出来顶缸,也让她立一个大大的功劳。她替我组建情报网,虽说朝廷的消息比较少,可几大商业城市的消息,倒还真全面。”
“何必替他人做嫁衣裳呢!”小黄鸢不赞同。
“礼尚往来,互利互惠。让她在孟子惆跟前挂上号,以后咱们做起事来便容易得多了。”
小黄鸢默然,严真真把它解释为认同,便施施然地去按照接头的暗号,接上了七姑娘的人。此人在军队里的地位并不高,孟子惆即使知道,也不会当作一回事。她想替自己找个合理的解释,但也不想出卖七姑娘。她觉得,以后在更多的领域里,她需要和七姑娘合作。因此,这个人只能卖好,不能得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