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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我拿回去连夜阅读,再来还你。”安容雅却没注意到她一额的冷汗,心急火燎般地说道。
“这只是我的初稿,本就是要给你看了再修改的。”严真真看着她急切的模样,有点好笑,忙出言安慰。
“那我走了。”安容雅也不拖泥带水,不待严真真端茶送客,便站起来准备走人。
“哎,你今儿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这个罢?”严真真忙叫住她。
“便是为了育才学院的事儿,编教材什么的,刚才已经说过了。还有的问题,便是王府的用度,最近又有递增的迹象。齐侧妃刚来的时候倒消停过一阵儿,王爷在巩凡的时候,她没有靠山,虽然有时候会嚣张,但总体来说还好。可最近却借着太妃的名义,到我那里多要了不少用度。”
“每个人的用度不都有定例么?她要你便给啊?”严真真不以为然,“我可不记得你这么软弱的。”
“齐侧妃那里,我可以控制着不给。可太妃那里,我不能不给啊。况且,她也不借别的名目,说是太妃病了,那总得请郎中罢?然后抓药什么的,又要一轮的银子。”
严真真神情一动:“那你去探望过太妃没有?”
“不单是探望,还逮着了一个医生,已招认了太妃并无什么大病。这不,我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商量拿主意的!”
“既然证明并非染病,便停了她们的用度也就是了。”严真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素来很能处理这类事情的,莫不成这回还有什么花样儿?”
“正是。太妃亲自开了口,说是这里疼那里酸,又恶心没有胃口。莫说医生被她们买通了,就是没买通,也要开些贵重药材出来的。”
对于太妃的无赖,严真真确实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是长辈·虽是续弦,好歹也是几抬大轿从正门儿进来的,占着个太妃的名份。若非孟子惆与她早有嫌隙,又曾经侵吞了王府的家产·理亏在先,严真真这个王妃还得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呢!
因此,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还是面面相觑。
“罢了,不就是多要银子么?由得她罢。”严真真最终不耐烦了,“难为她们搜刮这些银子,给她便是!”
安容雅不满:“把这些银子用在育才学院·又可以培育出多少人才呢!你上回不是说要办个军事学校,为军队输送中高级的军官么?这些银子若是拿来,也勉强够用了。”
严真真哑然失笑:“容雅,我怎么觉得你也成商人了呢?”
“银子要用在刀刃上!把银子给太妃和齐红鸾,也不过是挖空心思地想怎么害人,因此这些银子,我给得心不甘情不愿。”安容雅嘟着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被潜移默化的么?现在倒来笑话人家!”
“我决不是笑话你,倒是在赞扬你呢……”严真真笑嘻嘻道,“先给她们便是了·毕竟太妃的辈份高,咱们也不能霸着不给。至于齐侧妃那里的用度,也不必克扣得太厉害。”
安容雅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成菩萨了罢?她们这样的害你,这会儿倒宽宏大量起来了?”
严真真“扑嗤”一笑:“放心,我这个人有德报德,有怨秘怨,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儿来,因此做不成菩萨成不得仙的。先予之,再取之,咱们明面儿上先给她们·总得让她们有点成就感嘛!至于她们真正能留下的……”
“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安容雅恍然,“那倒是也使得,不过你还得花银子请人,咱们终究还是吃了亏的。”
严真真悠然自得:“这笔花费么……总也要从她们那里拿过来的。”
安容雅这才换了一脸喜容:“不错,一样是拿·不拿过头,怎么对得起咱们在这里商量半日?好,既然事儿解决了,我回去看你的手稿,连夜整理出来,明儿便可以给孩子们上课了。”
“用不着这么急······”严真真一语未竟,安容雅已掉头走出了房门,忍不住苦笑。
好好一个淑女,也被同化成了风风火火的性子!
摇了摇头,严真真干脆利落地闪进空间,小黄鸢仿佛一早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正耷拉着脑袋趴在树枝上:“是不是又要我老人家出手,去给那对姨甥一个狠狠的教训?”
严真真高兴地抚着它的羽毛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派杀手杀我的事儿还没跟她算账呢,又想玩花样儿圈银子,哪能让她们那么便宜!还以为这两人病了这么久,脑袋该有点清醒,谁知道还是这副模样,甚至变本加厉。你替我再叼点巴豆过去下在饮食里面,虽说手段有点儿老套,但有酵候越是老套的东西,越是有用。”
“这个没问题,举手之劳。”小黄鸢面无表情地答应。
“当然还有,她不是从安容雅手里骗了不少银子过去么?虽说一两次倒也没什么,但长此以往,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安容雅说得对,与其给妫‘们,不如让我用在育才学院里呢!”
“你是要把这些银子拿回来?”小黄鸢问。
“单是拿回来还不够,得拿过头!”严真真冷哼,“她不是有银子请杀手么?那便让她身无分文,看还能找谁来替她们卖命。”
“干脆下点毒药······你不是移栽了一株见血封喉么?把那个下给她们,一命呜呼,也免得跟她们扯个没完没了的。”小黄鸢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是要出人命的,不成。”严真真摇头。法制观念深入人心,没办法啊,她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她都不介意让你出人命,你还替她担心?”小黄鸢不屑,“你看看,她找人杀你,还能有迹可循,可我去杀她,就是再有名的杵作,也找不出她致死的原因。便算有人能认出南疆的毒药,也找不到下手的人哪!”
“孟子惆还要留着她们有用。”严真真摇头,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至少在目前,这两个人还死不了,弄点巴豆什么的,让她们困在榻子上掀不起什么风浪也便是了。”
“好罢,回头我过去这把这事儿搞定。”小黄鸢对于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实在是兴趣缺缺。
“小白虎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严真真有点担忧地问。空间里少了两只活泼的小老虎,显得寂寞了很多。
“它们两个难得有机会出去,自然要好好玩一通才肯回来。你不是说过,并不等着急用的么?”小黄鸢淡然地瞟了她一眼。
“可我怕它们两个出事儿。身为老虎,会被人当害虫打的。”
小黄鸢嗤笑:“你以为是两只普通的老虎?白虎,是天生的祥瑞之物,能出什么事儿?你安心等着它们弄回石油来罢,空间里还有小半桶,莫如半夜里去烧太妃的卧殿。”
严真真想了想,露出了笑容:“这个主意不错,只怕火势蔓延,听风轩也要被烧到。再说,烧坏了屋子,又要支出一笔银子。”
“你只管向孟子惆要就是,不用你自个儿掏腰包。”
“他如今也在筹措军费,至少要筹到一年所需,打起仗来才有底气儿。初战伊始,商业一定会大幅度滑坡,我们得做到半年没有赢利的准备。”严真真摇头叹息,“咱们别再给他添乱了。”
“你如今可真向着他!”小黄鸢有点郁闷。
“现在的形势是,孟子惆赢了,我才有好日子过。
当然,未必一定有好日子,说不定事儿成了,便把我给烹了。但若是他输了,我是一定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于公于私,我都盼着他能赢。”
“好罢,那就容得她们两个多活一阵儿。”小黄鸢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很爽快地叼了一支巴豆飞了过来。
严真真欢欢喜喜地出了空间,才涌起了淡淡的罪恶感。自己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恶毒,若非为了孟子惆的所谓大业,对于置齐红鸾于死地,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内疚。
看着小黄鸢的身影远成了一个小小的黄点,严真真怅然若失。只觉得自己与以前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她宁可回到以前那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也不想在波澜壮阔的大环境里成为一个大人物。
“在想什么?”孟子惆的声音响得很突兀,严真真被吓得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却觉得头顶一痛,“哎哟”了一声。
“我的下巴都快被你撞下来了,还恶人先告状!”孟子惆抚着下巴愁眉苦脸。
严真真红了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幸好人的头盖骨,是最坚硬的部分,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十分疼痛。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走进来都没发现?”孟子惆端详着她,问得却似乎漫不经心。
“我在想,怎么凑足军费。”严真真笑了笑,“刚刚安容雅谈起,最近太妃那里用度过多,她想把银子省下来用在育才学院。我想着,开仗以后,下级军官应该比较稀缺,阵亡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想办个军事班,也可以让这些下级军官接受系统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