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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见他满脸郑重,不似玩笑,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要留下我不成?”
“你既然回来了,我又岂会再放你离开?”他说得理所当然。
“四殿下,唐府的马车还在外面,我的侍婢们都在等我。”如锦说话间,人已经慢慢朝门处移去。
四皇子也不拦她,从容地说回道:“唐府的马车从未在雅致茶楼前停过,至于你的两个侍婢,自也没有出现过。”
如锦心中大骇,她很难想象他居然能这样明目张胆的扣留下自己。打开门,站在廊下往四处一看,早前还客似云来的人茶楼此时静悄悄的,哪里还看得到半个人的影子?
她的双手撑在栏杆上,手指微颤地就要往楼下去,但还未楼梯处,便已有劲身侍卫挡住她的去路。她思量许久,最后返回屋里,对那正悠哉喝茶的人问道:“这茶楼,是你的?”语气毫不客气。
他不置可否,只说道:“你不必后悔,就是今日不来,我亦有法子让你跟我走。”
“跟你走?四殿下,您是不是糊涂了?”如锦冷笑,再一次重复道:“我是唐府的少奶奶,他们迟早会查到这儿的。”
坐着的人起了身“如若不查呢?”
“怎么可能?四殿下,您似乎自信过头了。”如锦不敢存那样的想法,不查?
她一个大活人没了影,薛府与唐府会不调查?
再说,还有子默呢~
似乎她说的话,在他心中造不成任何波澜,他起身走至北墙边的多隔立柜前,伸手在一个珐琅彩婴戏双莲瓶前,将它前往右转了半圈,跟着又往左转了一圈。紧接着,立柜向东边移去露出一到小门。
四皇子转身“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走?”
如锦靠在门边,望着那道小门摇头道:“那是通向哪里的?”
他笑“通向哪里,你知晓与否,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想在这儿留个信不成?”
如锦步子往前挪了两步,却是在原先的桌前坐了下来,轻轻道:“你不是还有话没说完吗?”
他见她那样,重新走了回来,说道:“好便是在这儿多逗留会又如何?”
如锦的目光望向窗外,脑中思绪横飞。
她的双手放在桌下,似乎很是拘谨。见她毫不挣扎,依旧如此镇定,不哭亦不闹,他赞赏地说道:“你果真是与一般女子不同的。”
如锦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有回话。
他便自顾自又说了起来“当真没有想到竟是还能遇着你。”
“世人皆不敢那般想,殿下为何敢这般联系?”这是如锦心中一直存有的疑惑。
“因为没有其他的解释。是事实,让我不得不信。”四皇子的手指慢慢敲着桌面见到对面的女子突然眉头紧皱,不过一会又舒展,以为她还是对此事存有疑惑,他便慢慢为她解释“陈浩宁查了你的一切,我亦查了,但是他不信这世间轮回,我却信。”说的极是肯定“当初你在死在陈府,我知晓的时候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他们匆匆将你埋到了伯千山上。我一直不敢相信,我不信你就那样的死了。”
“落槿,你可知晓,我曾让人动过土?”
如锦征然,世人皆奉行“死者伟大”他却这般不管不顾?
她的惊讶是意料之中的他淡然道:“你的尸首很惨目,就是那样望着的你,却还是不信。我亦不知那个时候到底是为何,我总觉得你还在这个世上,还在人间。这只是一种感觉,再后来,黑暗中,我喜欢自语,便如当初你在时一般。”
如锦被他说的一番话听得瞠目结舌。
他眯了眯眼,眸中含笑,如春风般和沐“没有想到,真的还能再遇着你。”
“你怎么不将我当成妖孽的?”
“呵,妖孽,为何要这样想你?”他反问,跟着望着她,目中含了怜惜、含了内疚“上回见你,我就觉得似曾相识。
你知道吗?若不是那种感觉,那一夜你又岂能安然度过?”
“你、你那天想杀我?”如锦骤然站起了身,右手手指握紧,收在衣袖中。
“你别害怕,我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也跟着立了起来,用最平和的语调,安抚着她道:“这一次,定不会如上次那样,眼睁睁地放你离去。”
如锦见他情愫莫名,禁不住提醒道:“我已经嫁人了,殿下!”
“这又如何?我想留你在身边,谁能阻止?”
听他说的自信勃勃,如锦望向那道小门,轻语道:“你想将我关在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一辈子?”
虽是这般说着,人却很是安宁,静静地又坐了下来。
“只是暂时的。”
他走到她后,弯身将手按在她的双肩,温柔道:“我只是不想你再离开我身边。”
如锦蓦然站了起来,往旁边一侧,在他不悦的目光下,很自觉地往那道小门处走去。
他愣了愣,提步跟上。
里面是条往下的密道,没隔两丈边有燃了灯烛,光线并不算如何暗,但这种沉闷的气息让人难受。
他走在她身后,雀然道:“你还是愿意跟我走的。”
前方走着的如锦停下脚步,转身道:“四殿下,你莫不是忘记了一个事实。你虽与我相识,但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陌生人,我对你又岂会有感情?眼下如此,不过是受制于人,我不得不从。”
“你一定要用这样僵硬的语气同我说话吗?”他大步接近她,暗淡的灯光下,他的目中似是跳着怒火。
她却丝毫不在意,将头别向旁处“我的记忆里没有你,您觉得,我该用什么样的语气面对你?”
她的冷笑,特别刺眼。
他擒上她的双肩,将她按在墙壁上,低沉地说道:“落槿,你可是在怪我,怪我当初放下,怪我没有救你?”
如锦挣了挣,他丝毫不动。
他的眼眸深情而专注“如果当初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一定不会对我如此漠视。我看着你伴随在陈浩宁的身旁,听着你那般甜美清脆的声响,一声声的宁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锦依旧不为所动,只淡淡道:“殿下何必这般?或许我曾误入了你的生活,但是要知晓,我的生命中没有你。”轻轻叹了叹“或许你很重视我,或者你将我当成唯一的倾诉对象,或许你当真紧张过我。但是不得不承认,最后若非是你的那条汗巾,我也不会百口莫辩,又怎么连死了都无人问津?”
“我的汗巾?”四皇子蹙了蹙眉,跟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说道:“我从未想打扰你,自也不可能将东西落下,一定是他设的计!”
“他是谁?”
如锦不会放过与自己前世死因的一丁点线索。
他的手松开了她,身子靠在对面的墙壁上,懒懒道:“你不必知道。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眸中燃着仇恨的怒火,那般浓烈。
如锦看的一颤。
“走吧~”
听他开口,如锦脚下步子未动,只盯着他道:“你能不能把事情的所有告知我,我不想再这样糊里糊涂下去。”她说完就低下头。
“牵扯太多,你知晓了并无好处。”
如锦听他拒绝也不意外,反抬了头说道:“你当初出现在平易王府,是为了谋取什么吗?陈家既是忌惮与你,你又为何眼看着薛家与他们联姻?”
“你知道我在陈府?”他惊讶。
如锦举步往前“你去陈府,不就是为了那样东西吗?你想要得到它,但是陈家并未交给你,所以你虽有平易么的把柄,却到底也有所忧虑,是不是?”
话音刚落,胳膊就被他拽住了,身子后转,对上一双含着警告的眼眸。
“你到底知道多少?不说从前我的话你听不见,便是听得到,我亦未与你说过这些。”他手下的力道加重,紧盯着她质问道:“你怎么可能会知晓这些,到底是听谁说的,啊?”
如锦将他的手掰开,没有回答,只轻道:“瞧,你根本不信我,又何必强将我留在身边?终有一天,你周边出了事,你自然会怀疑亲近的人,那时我便是头一个。
她淡淡笑了“按着四皇子你的身份,怎么可以让身边留有危险,那个时候,是不是要我再死一次?”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往后退离了她,跟着低头又想了许久,抬眸道:“你说来说去,不过是想我放了你?落槿,你别白费心机了,只要你今后接触不到外人,方才你的话自不可能如真,而我也不会怀疑你。”
“你就打算一直将我囚着?四殿下,我是一个人,一个有思想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个躺着听你说心里的话huā落槿。或许交谈中,你会觉得话不投机,你会觉得并不合适,等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安置我?”
四皇子一时语塞。
如锦趁机便又道:“那个时候,我已知晓你的事,放了我你不放心。那样,便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杀了我。”
杀了她、杀了她……
他猛然摇头,心中告诉自己,这都是她想离开自己才说的一番话,不能相信!
“你别说了,我是不会绝对放了你的。”四皇子突然一脸沉重“落槿,便是死,你的命也只能由我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