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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海洋和苍穹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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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苒苒再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睁眼,眨了眨眼睛,竟然发现自己坐在直升飞机上,加齐正守在她的旁边,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

    “加齐……”突然发现自己在空中,苒苒很没有真实感。

    “亲爱的,醒了!”

    加齐温暖的笑容,这句“亲爱的”把苒苒拉回到小时候,那时加齐偶尔会这样的叫她。

    “加齐,这是要去哪里呀?”

    苒苒刚睡醒眼睛雾雾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看着加齐。

    加齐伸手宠溺的摸了摸苒苒的头,说道:

    “苒苒,我记得你说有美人鱼的存在,我当时说没有,我们来打一个赌吧!如果我们能见到美人鱼的话,算我输,见不到就是你输,输的人给赢的人做一天的大餐,好吗?”

    苒苒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还是迷迷糊糊。

    “小傻瓜,忘记我们的理想了吗?”加齐用手掐了掐苒苒的脸,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掐过了,苒苒的小脸滑滑的,又有弹性,像棉花糖一样,再掐一次。

    “看看我这身衣服,很合身勒,苒苒很有预见性哦,是为今天的我设计的吧!”加齐臭屁的炫耀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件绘有小鸭子的宽松T恤上,写着大大的:“我要去探险!”现在看上去真是很傻很幼稚的设计。

    再看看自己的身上,穿的也是一模一样的T恤,只是本该宽松的T恤,现在穿起来刚刚好。而身上同样的一句“我要去探险”,入在苒苒的眼中。却一下刺激了她所有的回忆,她可置信的看着加齐的眼睛,直到在加齐的眼睛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然后是加齐温暖灿烂的笑容。

    那个很多年前加齐结婚时,他们说好的要去世界各地探险的理想。已经太久了,久到苒苒都快将它遗忘。现在回想起来。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年少时的美好时光,那些已经远去的,有些不真实的美好。

    “加齐!”苒苒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了。

    “苒苒。你感动的样子好可爱啊!要哭出来一样。”

    加齐伸出手抱住苒苒,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安慰要哭的孩子。这是苒苒当年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做的事,现在颠倒了一个个。

    “苒苒,你变成爱哭的宝贝了!”加齐宠溺的哄着苒苒。

    苒苒不说话。只是抱着加齐,安静的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这一刻的真实。

    “我把你过去准备的行李全部带上了,也不知道4年多了,还能不能用,你一会要认真检查哦,这是一次漫长的旅程。我就把自己交给苒苒你了,你要照顾好我。”加齐故意说得可怜兮兮。就像傍上个了个大靠山。

    “昨晚你明明说让我把自己交给你的。”苒苒吸了吸鼻子,她才不受加齐的忽悠。

    而就是苒苒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加齐的心瞬间湿湿的,他的苒苒记得他昨晚说的话,所以安心的把自己交给他。加齐能想象,如果昨晚换一个人,苒苒会被对方撕了不可。

    “好,苒苒以后交给加齐,我一定会把苒苒照顾好的。”加齐在苒苒的额头上亲亲的一吻,誓言一样的承诺。

    “嗯。”苒苒的手将加齐环得更紧了一些,轻轻的点头,然后就这样缩在加齐的怀里,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陛下,飞机还有10分钟就会着陆。”飞行员报告。

    “我们到了!”加齐的眼底泛起一抹蓝色。

    海!烟波浩渺、一望无际的海,幽深的蓝,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生命力,像一部厚厚的蓝皮书,给人以这种超越自然的深刻。

    远处,有一艘白色的船,阳光的照耀下,像一颗闪闪发光的珍珠,在大海中蓝色中散发着安静的美。再靠近些,白色的船舶像一直展翅欲飞的天鹅,轻盈而灵动,还带有科幻的效果。

    “苒苒,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看到的人只有我,不要觉得我烦哦。”加齐揉了揉苒苒的头发,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苒苒,我们一起去一个听不到树叶发出声响的地方,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无论多久,直到你变回那个开心阳光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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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底,梦幻一般的童话世界,红色的珊瑚焦是海底的城堡,斑斓的鱼儿成群结队在城堡中穿行,飘飘摇摇。那五颜六色的水草,那五彩缤纷的贝壳,处处都是无与伦比的精致。

    加齐就看着苒苒,在海底与海龟一起畅游,与海马一起嬉戏,鱼儿热情的环绕在她的四周,苒苒似乎和动物天生有一份亲近,遇到谁,都能“聊”上一番。才一会的光景,就已经和各种动物打成一片,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拍拍那个,一幅很美很和谐的风景。

    而为了那个大餐的赌约,加齐陪着苒苒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美人鱼的影踪,其实在加齐的眼中,他的苒苒,就像最美的人鱼公主,即使在幽蓝的海水中,也光彩动人,难掩光芒。

    就这样开心的玩了很久,苒苒向加齐伸出了手,加齐游了过去,握住,苒苒想去更深的海。

    下潜、下潜、再下潜

    光线越来越暗,压力越来越大,四周死亡一样的静

    苒苒还在下潜,这是完全不要命的疯狂,但是加齐没有阻止,他只是紧紧的握着苒苒的手,四面八方的压力让加齐似乎听到了骨骼作响的声音,苒苒还在下潜。

    苒苒,你在流泪!加齐握紧了苒苒的手。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周围的海水暖了起来,它一直暖到了我的心里。

    不会再错过每一次苒苒的伤心,我陪着你!

    苒苒想躲到深海里静静的哭。

    以为躲到幽深的海里,四周都是压力。人是流不出的眼泪的

    原来,躲到哪里,都会有眼泪。

    加齐,我知道他在……

    我在足够深的海洋里,他在足够远的的苍穹中

    隔着海洋和天空,冰冷虚无。充满无望

    但是只要我闭上眼睛便可穿越漫长的黑暗。在心里有他的地方,阳光从来没有暗淡过。

    就像现在,我抬起头,眼睛透过黑暗冰冷的海水。天空还是一样的蓝,从来没有改变过。

    ……

    却在这时,苒苒突然松开了加齐的手。加齐睁眼,四周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

    “苒苒……”

    加齐的心中突然泛起阵阵寒意。因为即使不用睁眼,他也能“看”到,苒苒伸出手取下了自己的呼吸面具,然后继续下沉。

    巨大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挤压着苒苒的肺,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微笑着。停止了呼吸。

    下沉、下沉

    “迪蓝,我从来没有试过。如果我这样片刻的停止呼吸,是不是会和你更靠近。”

    黑暗中,苒苒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很凉、带着海的气息,手指抚上苒苒的眼睛,温热的眼泪落在指尖,下一秒,一处冰凉轻轻的贴上了苒苒的眼睛,像孩子淘气的吻。

    无法呼吸,缺氧的极限消耗着苒苒的意识,她感到有一只手牵着自己,向上游去,然后,将她交到加齐的手中。

    苒苒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刺痛,她却能够看见,加齐取下了自己的呼吸器,给她戴上,她想要挣扎,却被加齐宽大的手制止。然后加齐并没有上浮,而是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没有迟疑,苒苒拉着加齐,用力的向海面游去。

    “加齐,你怎么样?”

    当苒苒把加齐弄上甲板,他已经脸色青紫,微弱呼吸。

    苒苒马上想对加齐进行急救,却迎上了加齐正注视自己的眼睛。

    “我没事!”加齐虚弱的一笑,很费劲的说着。

    他知道刚才苒苒在海底做了什么,却没有一句责骂、没有一句怨言,只是淡淡的一句“我没事”。

    “我没有想死。”

    苒苒岂会不知道加齐心里在想什么,否则他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把自己的呼吸器给苒苒,然后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加齐在无声的告诉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这样的加齐让苒苒头埋得低低的,那是苒苒做错事的表情。加齐从不会责备苒苒,对于苒苒,他总是很温柔,但是很奇怪,加齐总有办法降得住苒苒。

    他说的话,苒苒会听,甚至有的话,不用他说,苒苒也乖乖的听了。

    想想看,这个世上还有谁,只要说一声:“苒苒,我们走吧!”小丫头就会马上屁颠屁颠的跟上去,甚至不用说话,只是伸出手,苒苒就跟过去了,无论再重要的事情,都放下了跟过去。

    这一次,不用加齐说话,苒苒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其实她真没有想过要死,当时只是跟随自己任性的想法:如果我取下呼吸机不呼吸,会不会离迪蓝更靠近?

    但是她不应该忽视加齐的感受,刚才一定把他吓到了,试想如果加齐在自己的面前寻死,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

    苒苒头越埋越低,然后把也不说话,把加齐扶起来,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慰,更像是在反省。加齐也没有说话,他就静静的任由苒苒抱着,头靠着苒苒的头,良久,加齐伸出了手,把苒苒拥入自己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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