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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热得要命。
柏以凡早上被玻璃上的日光照醒,起床吃了粽子,吃完跑去找健胃消食片。七点半,柏爸柏妈被柏以凡撵去上班。
柏以凡:“你们要跟着我,我心里反而不踏实!”
到了八点二十,柏以凡提着文具袋出门。柏可非站在院门口,挥了挥手:“好好考。”
说完就回房间了。
柏以凡:……说好的紧张呢?
出了门,越往附中走,路上的人和车越多。
很多家长开着轿车送考。到了靠附中最近的路口,两个交警正在提前竖警示牌。
警示牌:中考期间,禁止鸣笛。
柏以凡走到附中。到处是送考的家长,还停着辆警车。柏以凡一眼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沙老师。
沙老师手臂上挂着手提袋,一手拿着瓶矿泉水。为了醒目好让学生看见,沙老师什么遮阳的东西都没戴。
沙老师看见柏以凡:“凡凡,来啦。”
柏以凡:……
自从柏可非在全班面前叫出了这两个字,全世界人民都管他叫“凡凡”了。
柏以凡点了点头:“沙老师,热吧?”
沙老师扶了扶大框眼镜,从手提袋里翻出准考证:“还好还好,给,准考证。”
说完看了看柏以凡,把矿泉水递过去:“你怎么都不知道带个水来。”
柏以凡摇头推,沙老师坚决地把水塞进他手里:“拿着,我等会儿去买。好了,赶紧进考场去。”
这时候可以进考场了,沙老师就把柏以凡塞进了人群里。人群涌动,柏以凡被带着走。
还有家长拉着孩子嘱咐:“细心点!别紧张。”
柏以凡:……只会更紧张。
进了校门,人群一下子散了。
柏以凡驾轻就熟地去了自己的考场。监考老师一男一女,男老师正在开门。女老师手里拿着试卷袋和金属探测仪。
开了门老师自己进去放下卷子,不给考生进。大家站在走廊里。很多学生拿着材料背诵。
柏以凡只带了笔袋和钥匙,提前去了趟厕所。
过了一会儿,人越来越多。
喇叭里播:离开考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进入考场。下面宣读考场规则……
监考的男老师就喊:“大家排队,把准考证拿出来。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在教室外面。计算器、手表、稿纸都不可以带。”
隔壁几个考场的老师也在吆喝。
柏以凡排在了中间。男老师拿着准考证检查,女老师拿着金属探测仪。
柏以凡裤子上有个金属挂扣,扫到的时候“哔哔哔”响。柏以凡突然觉得自己不是考试,而是在机场过安检,下一秒要直飞上云端。
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这奇异感觉一直没散去。
考完出来,外面依旧人山人海,且更热了。有些学生在对答案。
柏以凡充耳不闻,提着笔袋往外走,远远看见许多家长已经等在外面。
这时候詹姆萝卜同学跑上来:“凡凡,今年的作文是话题啊,我考场有人当标题使了。你考得怎么样?”
语文是柏以凡强项,他写得很顺利,只有作文冒了点风险。今年的题目是以“和谐”为话题。柏以凡没用最保险的议论文,而是写了篇叙事性散文。
写得时候没注意,现在有点后悔。
不过考完就忘是个好品格。柏以凡坚决贯彻。
柏以凡镇定地说:“萝卜,你中午吃什么?”
柏以凡中午继续吃鲤鱼。不过猪蹄被柏妈拆了,加了黄瓜丝淋上酱油凉拌。还有一道冬瓜海带汤。
柏家没人问柏以凡考得如何。柏以凡吃完饭,颐指气使地吩咐柏可非:“两点叫我。”
然后柏以凡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睡到柏可非把他戳醒。
下午三·点考物理,监考老师还是上午的那两位。柏以凡继续过安检,上飞机。
开考十分钟,柏以凡前面那位还没来。监考老师站在门口抓耳挠腮,绕了好多圈。
柏以凡特别想告诉老师,您别焦躁,这位只是睡过了点,等会儿坐警车来。
不久远远听到外面响起警笛声,差不多是广播“开考十五分钟,迟到的考生不得入场”的最后一个字,那考生踩进了考场。
男监考老师把那男生送到座位上,给他扇了扇风,又嘱咐他小声点喘气。然后女监考老师拿着金属探测仪,站在男生身边上下扫了一遍。
居然没响。
柏以凡抬头看了一眼,金属探测仪使用中的指示灯没亮。
这场考到一半,还来了几个巡考老师,在窗外停留了一会儿。
除了物理考试,柏以凡的考场数学和化学都有巡考来。
化学是最后一门。
18号下午四点半收卷铃响起来,柏以凡放下笔。
结束了。
柏以凡坐在座位上,等到教室里没人了,才站起来走出去。外面已经变成欢乐的海洋。
不管考得怎么样,从现在到报分都是狂欢的日子。
柏以凡走出去,看到了柏可非。柏可非憋了三天,最后一场终于能来了。
柏可非说:“终于考完了,回家想吃什么?”
柏以凡:“牛奶冰沙。”
柏可非:……
中午柏以凡看到柏可非吃火炬,知道牛奶冰沙已经吃完了。他就是故意的。
路过小卖店,柏可非咬牙切齿把口袋里的钱都掏空,买了23支冰沙,拿了一根给柏以凡,自己吃一根。其余的提回家。
柏以凡回家吃完冰棍就睡觉了。睡到程逸灏把他摇醒。
柏以凡特别暴躁:“干嘛!”
“考得怎么样?明天去网吧?”程逸灏两只眼睛像灯泡,pikapika闪着光。
“不去!我要睡觉!”柏以凡面无表情。
程逸灏挣扎:“喂……”
柏以凡心狠手辣:“闭嘴!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斩了!”
柏以凡说完躺倒撅屁·股翻身继续睡觉了。
程逸灏:……
这是梦游呢,还是没考好发痴?
哪种情况都不好惹,程逸灏闭嘴退了出去。
柏可非刚好要回校,就拿了两支冰沙,和程逸灏一起出门。
“大程,今年的试卷难吗?”柏可非把冰棍递给程逸灏,“你考得怎么样?”
“不难啊,比二模简单。我考得还行吧。”程逸灏撕开包装纸,谦虚,“七百分应该有了。”
语数外每门满分150分,物化各100,政治开卷80,总分满分730。
柏可非说:“那咱以后是校友了。”
程逸灏牙都笑裂了,转瞬又问:“可非哥,凡凡考得怎样啊?他都不乐意理人了。”
“我也不知道。”柏可非也犯愁,“不过考都考完了,不管了。你没事儿找他来玩玩吧。”
“可我刚才问他明天去不去网吧,他不乐意。”程逸灏委屈兮兮地,“后天早上8点,要回学校领毕业证书和毕业照。要不到时候我再来叫他一起吧。”
柏可非点头:“这样好。”
可惜20号程逸灏还是一个人去了学校。柏以凡早起晕晕乎乎,就打电话让程逸灏代他领毕业证和毕业照,还打电话给赵老师告知了这件事。
大概是考完试,脑袋里绷了三个月的弦断了。柏以凡开始还只是晕乎。中午柏爸柏妈都加班,柏以凡犯懒煮了三个鸡蛋。
不作死不会死。
柏妈傍晚回来。柏以凡已经烧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迷迷糊糊的,柏以凡过了安检,上了飞机。他听到有人问他:“你去哪儿?”
柏以凡就说:“我去看柏可非。”
那人特别诧异:“你哥?”
柏以凡特别生气:“准你去看要死要活的情儿,就不准我去看寻死觅活的哥了?”
说完,柏以凡发现自己穿好鞋了,他就推了门。柏以凡一步跨出去,噔噔噔下楼。身后追来的脚步声还挺大。恰好到了电梯停靠层,柏以凡冲进电梯,把那人甩在门外。
到了地下车库,柏以凡站在自己破烂路虎前,听到地下车库里传来“噼噼啪啪”的脚步声,才上车。
那人拍车窗:“听我说!”
“就不!”柏以凡霸气外露,一踩油门,车滑出去。
柏以凡心想:让你从前什么旧事都不说,现在老子不稀罕听了!老子要去市一中找一堆小情儿!大四再见气死你丫的。
“以凡!柏以凡!”那人似乎还说了句什么。
柏以凡没听清,他看着倒车镜:“滚你·娘的!”
然后柏以凡醒了,睁开眼,看到柏妈无限放大的脸。
柏妈:“小兔崽子,还知道骂娘?”
柏以凡:……
柏以凡装虚弱:“我脑袋疼。”
“你还知道疼!发烧你怎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还是不知道你爸有手机?刚才都说胡话了!你知不知道!”柏妈一边骂,一边伸手拿走柏以凡脑袋上的东西。
柏以凡瞄了一眼,蓝白色的袋子,红蓝字体的商标还挺清晰。
柏以凡:“我的冰棍!”
“滚你·娘的冰棍!”柏妈气糊涂了,“发烧还想着冰棍了!你怎么不想着吃药!”
“我吃了,安乃近。”柏以凡申辩,“后来还吃了阿司匹林呐!”
“阿司匹林和安乃近能放一块吃嘛!交叉感染啊!!!”柏妈跳起来拉柏以凡,“起来去医院!”
“不去。”柏以凡讳疾忌医,“我现在感觉特别好,肯定退烧了。”
柏妈不理,站起来拉柏以凡。
这时柏爸回来了。
柏爸一进门就嚷:“凡凡在不在家啊,大程告诉他爸说中午敲门没人开,就把毕业证书和毕业照带给我了……”
走进房间,刚好看到柏妈提着柏以凡脚踝,把他往床外拖。
中午不在家+被柏妈揍=干了坏事被柏妈发现了
柏爸脑洞大开,呵斥:“柏以凡你干什么了?”
柏妈如虎添翼:“这小兔崽子把安乃近和阿司匹林放一块吃,还不肯去医院!”
柏爸:……
“肯定退烧了!”柏以凡特委屈,掏出一直塞着的体温计,凑到柏妈眼前,“看,三十六度……呃……”
柏以凡不会读水银体温计。
“放屁!三十七度一!”柏妈瞄了一眼,又去提柏以凡。
柏以凡满床打滚,躲得比谁都欢快。
最后还是柏爸拦住柏妈,说再发烧了去医院不迟。
柏以凡吓得没敢再发烧,就是隔天的确有点皮痒的交叉感染反应。不过他没敢说,过几天也就好了。还去参加了班级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