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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以凡吹了谢岁辰一脸碎头发。
谢岁辰低头擦,因为天气热,头发黏在皮肤上很难擦掉。
谢岁辰说:“我去洗脸。”
过了好一会儿,谢岁辰、程逸灏和邢美嘉一起回到教室。
谢岁辰手里拿着已经湿掉的面纸,扔在了后门的垃圾桶里。但眉毛和眼睫还是湿的,看得人心·痒。
柏以凡和迟涛没有走,两人已经打扫完地上的碎发,剪头发的工具也还掉了。
五个人又彼此认识了下。邢美嘉是副班长。
五人中班长、副班长和团支书算是一线班干,三人就坐下商量班级里的事情。柏以凡和迟涛旁听,也坐在了一边。
邢美嘉:“每个宿舍先要定下舍长,到底是宿舍成员选还是直接定下?现在选大家谁都不认识谁,直接定下也有可能出问题。”
谢岁辰:“推选不现实,问题更大。直接定下,每个宿舍一号床,如果已经是班干,就往下顺延。今天晚上通知到位,把名单统计出来。如果日后出问题再换。”
程逸灏:“班级卫生怎么办呀?”
谢岁辰:“让劳动委员按照学号排一个值日表。”
迟涛:“晚上上自习怎么坐?”
谢岁辰:“今晚随意,明天开始按军训列队坐。”
程逸灏:“晚上我们要不要搞个自我介绍的活动?”
谢岁辰说:“今晚先看班主任安排。先让大家自己熟悉,有空再搞自我介绍深入了解。”
柏以凡:……
他觉得这根本不算商量,而是谢岁辰发布工作指示。
谢岁辰快速地解决完问题,邢美嘉站起来准备回去。
程逸灏建议:“也快到五点半了,要不咱们几个一起去吃饭吧。”
谢岁辰点头,转头看向柏以凡和迟涛。
程逸灏突然说:“班长你耳后头发没剪好。”
谢岁辰:“嗯?”
邢美嘉看了一眼,亮出了剪刀,走到谢岁辰面前:“我再给你修一下。”
柏以凡冷了脸:分明很完美!
谢岁辰头骨饱满,柏以凡推得利落,均匀留下一寸来长的头发,不带任何修饰的弧度,显得谢岁辰脑袋的线条明朗清晰,脸部轮廓硬气干净。
越看越帅!
不过耳后似乎是有一点点瑕疵。
谢岁辰摸了摸头发:“很好啊,不要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邢美嘉坚持,“班长你自己看不见,耳朵后面的确有一点不好看!大程你说是不是?”
程逸灏也劝:“班长你可是班级的形象代言,不能马虎。”
迟涛也来添乱:“是啊,班长那一簇头发的确长了。”
邢美嘉按住谢岁辰的肩膀,剪刀贴着谢岁辰耳朵划过,金属的刀面闪过一道光。几根黑色的头发落了下去。
剪完,程逸灏拍手说:“美嘉手艺了得,比之前好看多了……嗷!”
程逸灏突然惨叫出声,“凡凡你踩我脚啦!”
柏以凡:敢说老子剪得不好,还让别人去摸谢岁辰的脑袋!
柏以凡很淡定:“抱歉,不小心。”
迟涛站在程逸灏和柏以凡中间表示亚历山大。
之后四个男生还是一起吃了饭。邢美嘉路上看到同宿舍的女生,立刻抛弃了这群男生。
四人到了食堂,兵分三路。
柏以凡打了一碗粥,买了三个包子,两个茶叶蛋,还有一小碟咸菜。买好用盘子端了,看到另外三个还在排队,他就先找了个地方坐下。
柏以凡低头剥蛋壳,眼前人影晃过。
谢岁辰坐在了柏以凡身边。
柏以凡瞄了谢岁辰的餐盘,只是一碗光秃秃的面条。谢同学的极简派作风深入骨髓,吃饭也是这样。
柏以凡顺手把剥好壳的鸡蛋扔进了谢岁辰碗里。
扔完呆了。
柏以凡艰难转头,解释:“手滑了一下。”
还不如说鸡蛋牵着自己的手,绕了半米掉进了别人的碗里。反正怎么都是狗屎的解释,不如更玄幻一点好了。
谢岁辰愣了一瞬,轻声道:“谢谢。”
好在另两个及时赶到,程逸灏和迟涛两人端的是盖浇饭。程逸灏坐在柏以凡对面。
柏以凡亲切友好地把另一个茶叶蛋扔到程逸灏碗里:“不想吃,这根本就是白水煮蛋!”
程逸灏:……蛋壳没剥就往人家碗里塞,嘤。
但程逸灏还是配合地吃了,还回礼一只鸡腿。
柏以凡:……
程逸灏心虚地说:“凡凡,下次你也给我推头发吧。”
原来是知道了之前踩脚的缘故,大概是迟涛告诉他的。
柏以凡点头:“家里没推子,我用水果刀给你剃成秃瓢。”
“阿弥陀佛。”程逸灏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大家都乐了。
吃完,四个人端着盘子走到餐盘回收处,挨个放下。商量了一下,都打算回宿舍,至少拿个本子笔什么的,再去上自习课。
回到宿舍,迟涛上下忙活找文具盒。柏以凡手里拿着一本书,盯着书架,呆立良久。直到迟涛催了,柏以凡才把书塞进单肩背包,又拿了一本空白笔记和文具袋。
柏以凡和迟涛出门,迟涛问要不要去叫程逸灏和谢岁辰。柏以凡摇了摇头。
之前邢美嘉给谢岁辰剪头发,只是一下,柏以凡就觉得受到了侵犯,差点冲上去和那姑娘对决。但想想,谢岁辰现在又不是自己的,死之前他也是决定要分手的,况且谢岁辰在中学时还有个难割难舍的初恋。
或许这人从来不是自己的。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想来想去?
怎么一遇到这人就找不准定位?
柏以凡检讨了一番,重点伤怀了下那只鸡蛋。
柏以凡:就当是喂狗了。
程逸灏无辜躺枪,膝盖碎了一地。
到了教室柏以凡特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了书来看。书是柏可非买的,《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集》。
晦涩难懂,各种隐喻意象,看得人一个脑袋两个大,但柏以凡还是被博尔赫斯这老爷子迷得神魂颠倒,彻底把谢岁辰扔出了脑袋。
等到柏以凡回神,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拿着名单点名。
柏以凡扫了一眼教室,谢岁辰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柏以凡很愉快。
早上报到时干瘦的男老师果然就是班主任。班主任点完名,说:“我姓陈,陈文午。你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陈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粉笔灰簌簌往下掉。
陈老师:“我再宣布下班干。班长,谢岁辰。”
谢岁辰站起来,给大家围观认脸。
“副班长,邢美嘉。出勤和纪律,邢美嘉你负责吧。”
“团支书,程逸灏。”
下面是劳动委员,文艺委员,学习委员,体育委员这类听到高大上,其实没啥事儿的班干。
宣布完班干,陈老师表达对同学的殷勤期待:“到了市一中就别想着自己之前多了不起,市一中不差能人。下面两周虽然是军训,但也别忘了自己是学生。正式开学的时候会有摸底考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考试!”
“我什么都不会了怎么办!”
“啊啊啊,我都没有带书来看,你带书了么?”
陈老师扔下“考试”炸弹,愉快看着学生乱成一团。
看足一分钟,陈老师:“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没人问,都被开学的摸底考试炸懵了。
陈老师很满意:“好了,今天你们就都回去吧。回去和宿舍的人好好认识认识。明天早上七点到班,穿迷彩服。刚才点到的班干留下。”
柏以凡是课代表,刚才没有被翻牌。他拿起单肩包,夹着书站起来。
陈老师眼尖:“柏以凡你也留下。”
柏以凡只好又坐下,摊开书。
班级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班干们纷纷坐到班级中间的座位。柏以凡不情不愿提着书包坐过来。
陈老师说:“几个事情,你们商量着办。第一,宿舍舍长。第二,明天开始的座位。第三,值日表。”
劳动委员说:“值日表我排好了。按照学号排的。”
陈老师赞许点头:“不错嘛,很积极啊。”
劳动委员是个实在人:“是班长让我排的。”
“噢。”陈老师问谢岁辰,“舍长你们打算怎么办?”
谢岁辰把措施一一说了,且阐述了理由。
陈老师仔细听完:“很好,本来还想调·教下,这下我省心了。以后你们有事儿先找班长商量,商量不出结果了,看看别班怎么搞。实在没法子了,班长再来问我。”
看别班怎么搞是个什么鬼?老师您这就退位让贤卸任不干啦?谢岁辰还是个学生啊!
围观群众向谢岁辰同学投来同情一瞥。
柏以凡:真惨,不过跟我没关。
柏以凡打了个哈欠,继续低头磕小说。
陈老师又说了几个事情,都跟柏以凡没有任何关系。会议基本结束:“好了,今天先就这样吧。”
柏以凡积极响应,合起书站起来。
“柏以凡和迟涛等等。”陈老师突然发话。
柏以凡又白站了。其他人都出去了。
陈老师对柏以凡说:“以后每天再抄个格言什么的在黑板上。”
柏以凡应:“嗯。”
陈老师又说:“军训期间要写军训日记。你每天收上来。”
柏以凡应:“嗯。”
“我不在你就抽空来办公室,给每篇日记上写个阅。”
柏以凡:……
陈老师问:“对了,你们宿舍的朱乐勇情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