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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漫天飞,谢岁辰自然听得到。造谣的是谁,找起来却不容易。但谢岁辰心里有人选,也警告过这个人,然而警告是没有用的。总要找到真凭实据来让他心服口服再去治,还得防着他不搞出其他事情来。
于是三月放假回校之后,柏以凡再在路上遇到谢岁辰,他身边总会有其他人在,多半时间是尤成,还有时是1班其他旧识。
柏以凡和平常一样,见了打招呼聊几句,挥手再见。
倒是有次问尤成:“为什么总不见大程?”
尤成:……
一边的谢岁辰不说话。
因为程逸灏是发小,没法做个安静的电灯泡。
不过晚上去操场就没有人发光发亮了。但也只是聊些琐碎的事情,抱怨一下甄厉害,说说陈boss。
期间谢岁辰把保送的材料送上去,第一个告诉给柏以凡。
柏以凡坐在操场简易看台的座位上:“你没去清华北大我家boss的奖金都要少了。回头可得采访我家boss的心情。”
第二天去交语文作业,柏以凡果然问了。
陈老师很沉重:“心都碎了。你赶紧给我把今年高考文科状元拿下,至少把的语文第一考回来,这样多少弥补点损失。”
柏以凡:……
柏以凡望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陈老师其实是无所谓的,比起学生的意愿,奖金根本不算事儿。更何况s大的金融也和清华北大相持平。陈老师和谢岁辰站同一条战线,谁也奈何不了这爷俩。
这事儿彻底了了,二模也来了。
第二次模拟的试卷简直要了命。
这次柏以凡和张晶娟一个考场。
早上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考完数学出考场,两人一起往回走,被堵在了楼梯口。
张晶娟提着自己的文具袋晃来晃去,一张生无可恋脸:“凡凡我们去跳楼吧!”
柏以凡:……
柏以凡:“我在精神上陪伴你。”
张晶娟翻了个白眼送给柏以凡。
这时楼梯上前面人走得慢,后门挤过来。柏以凡和张晶娟几乎站着动不了。
张晶娟全身戾气很无聊。
柏以凡寻觅开心的话题,冷不丁刷到了前面的有个熟悉的脑袋。
张晶娟不近视,先柏以凡一步刷出熟悉脑袋来,顿时激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晶娟提起笔袋扔出去。
吧唧正中。
张晶娟立刻喊:“啊呀,我的笔袋!”
柏以凡:……
张晶娟挥手:“那个被砸的看不见脸哪儿的同学,麻烦你把笔袋帮我捡一下!”
裴智一:……
裴智一被众人注视,只好咬牙捡了笔袋,再给张晶娟传过去。
之后回教室,张晶娟心情大好,抓着丧气中的邢美嘉说:“美嘉,我今天特英勇!”
如此这般一说。
邢美嘉哈哈笑:“干得好!”
人人讨厌裴智一,砸他一下心情好。可惜讨厌的原因不可说,而且不是每场考完都能遇到裴智一调节心情的。
张晶娟之后的心情一直不太妙。
二模的试卷向来难,为的是给某些进入复习倦怠期的学生紧紧神经。哪知这次紧过了头,大家差点被紧成神经病。
考完英语,向来严苛的甄厉害都温柔地对众人说:“好了,不就是次考试吗?你们都考不好了,还能有谁考好?考完别想这个,要不想想考完放大假的事情,放三天。”
众人这才开心。
星期五考完,三天假,星期二才上学。
然而考完却只放了两天假,因为督导组来了。真是灾星上门,挡也挡不住。
周日晚上,甄厉害在班级里宣布相关事项:“见到人要叫老师好,有人问问题也别扭扭捏捏的,不过按月放假的事情就别多说了。另外卫生值日都搞好,宿舍卫生尤其重要。闲着没事儿就老实在教室里坐着别瞎跑!要是上课的时候有老师进班级停课,也别大惊小怪回头望,有人来发言都积极点,别像平常上课一潭死水。”
按理说督导组每年也会来个一两次,但这次似乎比每年都严肃。
程逸灏:“往年都是市里来的,这次不一样,省里来的。要待三天呢。”
陈老师在1班也感叹:“官大一级就是不一样,学校草都搞平了,河里的水都舍得多放点,酒都舍得买好的了。”
众人:……
陈老师察觉失言咳了咳:“好了,总之平时什么就什么样,也别太神经兮兮的,不出大乱子就成。”
到了第二天,除了校园里多了几个人走来走去,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倒是11班上体育课,没了自由活动时间,体育老师拉着他们玩游戏。
四月春风阵阵,柏以凡坐在地上打哈欠。好不容易挨到两节课下,众人一哄而散,值日生被邢美嘉轰了去教室打扫卫生。柏以凡慢悠悠往回走。
路上突然冒出来个人拦路。裴智一好大一个活人站在路中间,柏以凡视若无睹往前走。
奈何裴智一跳出来,笑道:“柏以凡,我找你有事儿说。”
柏以凡:“我忙得很,没空。”
天大笑话,不拍死他已经很费劲,哪儿来的功夫和他聊?
柏以凡往前走。
裴智一就走在他身边:“最近很多谣言啊,对你都挺不利的。但无风不起浪,其实你是吧?”
柏以凡继续向前不止步。
裴智一:“其实谢岁辰未必好,你可以考虑其他人。比如……”
柏以凡终于停下:“裴班长,有种暖水壶保温效果很不错,小店卖的挺好,你可以买了去试试。”
裴智一:……
柏以凡:“你要觉得自己是弱势群体,需要抱团取暖不如去抱个暖壶,我没时间和你扯淡。聊一分钟都是浪费氧气。”
柏以凡说完要走,被裴智一拉着。
裴智一:“你以为谢岁辰就是好的?明天下午放学你去实验楼……”
柏以凡:“哦,没时间,忙。你自己玩儿去吧。”
柏以凡:向张晶娟学习。
柏以凡说完一脚踹开裴智一,在围观群众惊诧的眼神里扬长而去,半分顾及都没有。
柏以凡:果然爽。
到了晚上,柏以凡去操场找谢岁辰,向他渲染今天的英勇事迹。
谢岁辰就不跑步,陪着柏以凡坐在看台座位上。
柏以凡隐去和谢岁辰有关的部分,重点说了自己踹出的那一脚。
谢岁辰愣了一下,乐道:“踹得好。”
柏以凡:“那当然。”
只是回去时,到了宿舍二楼挥手道再见,谢岁辰往212走。柏以凡看了一眼他背影。
柏以凡: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柏以凡挠头回去,洗漱睡觉,梦里昏昏沉沉,莫名其妙梦到某天下午。
柏以凡在图书馆熬了两天两夜提前写好报告。抬头伸懒腰,好像一辈子没见熟螃蟹似的,特别想。
柏以凡琢磨,约好的是四天回家去,现在提前完成任务,必须打电话嘚瑟。
可惜熟螃蟹手机没人接,打去办公室,接电话却不是这一个。
尤成问:“你是谁?”
柏以凡:“谢岁辰的,呃,舍友。谢岁辰不在吗?”
尤成:“老大开会啦。”
柏以凡:买外卖回家吓他!
柏以凡就问:“那什么时候能开完能回去?”
尤成停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去吧,他有好多东西在准备来着,明天还要飞一趟出国去。”
柏以凡很惊讶,没听说这茬事儿,鬼使神差绕了个弯:“我忘了这茬了,他最近忙着那事儿真不好随便对外人说。”
之后两人又含糊说了几句。
尤成才说:“就是,老大初恋真不是一般的事儿,上高中那会儿多大风雨。当时那人就病不清,现在要死要活,肯定得去送一程。”
柏以凡:……
要是世上有后悔药,柏以凡大概会全买来吃,天天吃慢慢吃,吃到死为止。
尤成还在说:“那人是今儿下午打电话服软,老大才定了机票去芝……”
柏以凡不想多听半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柏以凡再出了图书馆的门,天都黑了。
走回去。在书房呆了半宿,直到外间门响谢岁辰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进书房来。柏以凡有心冲出去说个清楚明白,脑袋却不清醒理不出头绪。
谢岁辰推门进来也只疲倦问:“写好了?”
无甚欢喜。
柏以凡看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没抬头,推辞自己要修改报告,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熟螃蟹就关门走了。
后半夜,柏以凡想了挺多事,却一件都不记得。
天亮时他去了客厅,蜷在客厅窗户和沙发之间,看天光落在窗帘上,很是温软美好。
这时门响了,砰一声。
砰一声,宿舍里阳台门没猛地推开,钟乐提着裤子跑出来:“艾玛,药药药,我好像拉肚子了!”
宿舍里醒着的被他吓一跳,睡着的也立刻被惊醒。
孙相乾大骂:“你神经啦!”
钟乐打翻抽屉:“你能不能理解下病人!哎,我没药,谁有拉肚子的药啊?”
柏以凡坐起来:“我有。”
钟乐立刻转头:“凡凡,是什么药?”
柏以凡捂着脑袋说:“脑残片。”
钟乐:……
不过柏以凡还是给钟乐拿了药盒,上面有柏妈的字:拉肚子吃,一顿三颗,一天三次,吃一天就成。
钟乐拿着药却不道谢,说:“凡凡你没事儿吧?没睡好?”
孙相乾抢答:“这不废话吗!”
钟乐道歉。
柏以凡只是笑着摇头:“不关你事儿,我做恶梦了。”
他久不梦见从前,这段更是从没梦见过。
算起来他一跤跌死到现在,三年之丧都满了,早就没瓜葛。
柏以凡:现在想这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