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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妃青一脸的自然!”还不错,起码今天的饭钱有了着落……
喜滋滋的把钱全部收过去小心的揣自己兜里,伍文定又一干二净了。
就在乡场边买了两个白面馊头,徐妃青掰了半个给自己吃,剩的都让伍文定吃,就着水壶喝水,一脸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没在这里停留,立刻就坐公交车进城,晚上就得在城里才能卖艺了,所以午饭是在公交车上吃的。
伍文定也开心,捧着两个半馊头,因为小食店的老板娘觉得这两口子可怜,还送了一个!
这城里,伍文定就是熟门熟路了,挑选恋人学生比较多的地区,就在路边觅了个地方,伍文定这次主动铺开卖艺的布袋,自己就先拿出笛子,高亢的来了一曲,徐妃青也不示弱,略一修整就跟上……
到了晚间十点过,除了一百多块钱,徐妃青甚至还得到一朵玫瑰!
是一对学生情侣笑嘻嘻的送过来的,没给钱伍文定做着一副嫌弃的模样,支支吾吾了一阵,很是不满!
不过他也得到了玫瑰,还是两朵!是夜里卖玫瑰的小姑娘送给他的,俨然当做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馈赠。
大姑娘眼角是瞟见了的,收摊以后就笑眯眯的抓住伍文定的耳朵:“这样你都可以沾huā惹草哦?”伍文定不能说鼻,一脸无辜……
没有找旅馆住,也没有吃晚饭,徐妃青先指挥着伍文定牵着她到重庆火车站,买好当晚的短途火车票,每人二十块钱,然后才在火车站外污水横流的小食店里一人吃了一大碗面徐妃青自然又是把自己的面挑了不少给伍文定。
带着一身的热气腾腾上了火车,半夜三点过给扔在11东一个小车站里!
其实生活上伍文定适应起来比徐妃青还快,根本就不出车站,乐呵呵的抱着徐妃青就在开着暖气的候车室角落里对付一宿徐妃青点头表扬:“能不住店就不住店,这是师父特别说了的,利用好了时间,尽量把晚上放在交通工具上就省出来了……”伍文定的怀里自然是徐妃青最温暖的地方,但是一到凌晨,大姑娘就精神抖擞的跳起来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进城还有段距离,我们走着过去……………”心理上还在慢慢适应的伍文定很想用经济学的概率来解释一下,现在这个挣钱速度,是可以不用那么抠门的可惜他不会手语,只好撇着嘴一起出发,徐妃青笑得脸上绽开一朵huā似的一点不觉得车站边黑乎乎到处都是煤炭渣车的环境有多恶劣也对,她是盲人,看不见的,只能感受和丈夫之间亲密的温馨……
小地方接近春节了,自有一番不同的热闹似乎对于卖艺的人也更慷慨一点,依旧还是白天郊区晚上闹市的方式,在一片小彩旗挥舞,阳光洒满地的马路边,在到处都是霓虹灯闪烁,灯红酒绿的〖广〗场上,夫妻俩挣了个钵满盆满,两百来块的巨款,让徐妃青把钱卷了又卷,紧紧的藏在自己的衣领后面,伍文定都没看清跑哪去了。
既然是这样,伍文定就耍赖在地上不走了,徐妃青又好气又好笑,皱了又皱眉才下大决心:“那就吃个米饭炒个回锅肉,再走回去!”伍文定继续耍赖撤泼不起身,徐妃青才蹲下来细声细气的解释:“既然是卖艺,就要卖出点名堂,不是来搞着玩的,卖艺就要真的想着挣钱养家糊。!还要回家养三个孩子呢!”
看着一本正经入戏颇深的妻子,想着估计今天就在伍钦那,折腾消费都不止五百块的三个儿女,伍文定终于还是屈服了,垂头丧气的被乐呵呵的徐妃青押着去了小食店,真的只点了一份回锅肉,徐妃青基本都不吃,就是挟点配菜豆鼓就饭,把肉全挟给了伍文定!
伍文定完全没有一个身为演员〖道〗德修养的觉悟,目瞪口呆的看着把一个可怜流浪小瞎子媳fu,演绎得淋漓尽致的老婆,差点没被一块带着毛的肥肉给噎死!
徐妃青完全和在家不怎么多说话迥然不同,一直碎碎念:“吃了就早点走,待会还要赶三点多那班火车,明天还要去下一个县城”沉浸在瞎半的世界里完全无法自拔。
伍文定顿时觉得可爱极了,使劲咽下口中的食物,试着顺应老婆的思维方式,争取让自己真的变成一个哑巴,从一个哑巴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这样似乎也能mo到一点点妻子的脉络,身为一个瞎子的脉络整整十三天,每天一个大小不同的县镇城市,既有那种遍是矿石煤炭的小山区地方,又有武汉这样的大省会城市:既有跟着牛羊边的乡间集市,也有高档酒店边一尘不染的豪华huā台:既体会过被城管撵得鸡飞狗跳跑了两三条街,也感受过老婆婆小孩子善意的递过小板凳让座:既被过年别人的鞭炮砸过,也被热情的人送上一包喜糖:既遇到过mo包扒窃的小偷也遇见过持刀抢劫的恶汉:就这么短短十多天时间,伍文定觉得自己不是在陪着妻子胡闹,而是妻子在领着他感受人间百态,哑巴的身份,也让平时话痨的他,终于有一刻完全沉静下来,只是用眼睛,用心灵去感受周围的一切所以,当两口子怀揣五六千元现金踏上杭州城地面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中午了。
伍文定似乎一下就变得真的沉默了,手里牵着妻子,最后这一段是坐的大巴车,早上两口子居然还在某个江浙水乡的人家外,给上百人演奏了一场,博得满场喝彩才在依依不舍的挽留中,来到这里。
身上依旧还是那两身衣服,徐妃青就给一人带了一套换洗的内衣,一路上都是在各种公共卫生间清洗,交通工具上晾干,所以到现在,两人还是除了布包,水壶,乐器,空空着双手。
伍文定站在繁华的街头,用手在妻子掌心比划了一下,徐妃青就懂了,一副财mi心窍的样子:“再演一场,就在西湖边上!”
那就再演一场……
可两人实在是太风尘仆仆了,也许有工作人员觉得他们和这样的美景完全不搭调,甚至认为他们影响了这所谓人间天堂的整体观感,刚刚开始摆开阵势准备演奏,就来撵人。
徐妃青还是细声细气的解释:“我们不一定要收钱,只是想在这里演奏一下,了个心愿,大年三十,这湖边也没多少人。”工作人员没兴趣听:“你也知道是大年三十!让我不能舒舒服服坐在屋里!你看看你们这种叫huā子还懂个什么心愿,肚子都填不饱,赶紧找个收容所去过年!”徐妃青不动气:“我们自食其力,现在也算是游人,在这里自娱自乐都不可以?”
工作人员懒得废话:“不可以!你们是在行乞卖艺,不是游人!你看看你们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人!”甚至连湖边的桥都不要他们上去,更别说能走到那个喝黄酒的地方了。
徐妃青转头看看丈夫,笑一下:“喏,原本说是个完美的结局,结果总会遇见这样的事情。”伍文定看看马路对面有几家商铺,其中有家比较高档的服装店,就笑着给徐妃青指一下,徐妃青就明白的笑起来,拉着他就走过去,工作人员莫名其妙的站在那守着……
半小时不到,huā了接近身上所有的钱,一身焕然一新的两口子牵着手,提着乐器走过马路,看都不看那个惊呆的工作人员,提着二胡和布包就走进去,沿着清幽的湖水,伍文定还指指脚下的路和远处的一座茶楼,徐妃青笑:“当时就是带我去那听的小曲儿?”
伍文定拉拉右肩上的二胡布袋笑着点头,徐妃青伸手把他的左手臂抱得更紧,依偎着慢慢走进那个平湖秋月的茶座。
大年三十,确实没有什么游客,就两三桌人,徐妃青自顾自就挑了当年那张桌子,指指那个湖边栏杆角落:“那里是你第二次把我救起来。”伍文定笑着侧脸,徐妃青喜滋滋的用润chun印一下表示嘉奖。
随便点了两杯茶一点瓜子,徐妃青摇头晃脑:“本来是到这里就算完了,刚才把钱都huā干净了,又得卖艺回家?”
伍文定现在淡定得很,无可无不可的点头,随便妻子怎么都可以。
徐妃青自己在那里纠结:“不敢耽榈那么久,我数数钱哎呀呀,还差一百块,就可以坐火车回去了。
伍文定听得眉毛一阵乱跳,来是这个价钱,回去可就不一定了,往着四11重庆在春节左右从来都是最难买到票的。看来这个春节要么再凑点钱坐飞机回去,要么只有等节后再回去,难道打电话喊她们仨过来接?那该多丢脸?
徐妃青有斗志的左右观察一下:“要不我们去那边那个茶楼客串一下,江湖救急嘛?”
伍文定翻白眼,指指那个栏杆角落。
徐妃青明白的笑:“先在那里奏一曲?”伍文定笑嘻嘻的点头,自己就转身对着那里坐好,一手茶一手瓜子,摆出大老爷享受的姿势。
徐妃青跳起来,打开自己的布袋子,取出二胡。
走到栏杆角,笑吟吟的对丈夫说:“今儿没喝酒,我就不发酒疯了,我的心思你都明白,还是先送给你一首喜庆的,毕竟大年三十嘛!”然后就拉动弦弓,让乐曲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