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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小一直到最后,喝光杯中的最后一滴咖啡。而周唯一如今掌管一个企业上上下下几千人的生存大计,当然是没有时间和她一起喝一下午的咖啡。
蒋小小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夕阳的余光从路边树木零零散散的小缝隙里伸出头来,在地上在蒋小小的肩头形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光圈就像是一颗颗奇妙的宝石。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闲暇的环境,蒋小小却一直低着头沉默,从背影看上去,好像是在数地上的蚂蚁。
她走到拐弯的时候,身边突然一辆车轰鸣而去,堪堪擦过她的衣角。蒋小小抬起头,滚滚而去的烟尘中熟悉的车型让她真是头疼。三分钟过后,她的手机铃声疯狂地响起来,接起来不到一秒钟,电话里立刻想起十分冷冽的男声:“你前面路口过红绿灯左拐。”
然后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这种唯我独尊的作风,不用细想就知道是谁。等到蒋小小到达指定地点时,盛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坚毅挺括的脸庞上带着一架雷朋眼镜,双手插着口袋,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就是压力感。
蒋小小堪堪只到他肩膀,二十几厘米的差距,无端生出些遥远无比的距离感来。
他今天穿一身巴宝莉新款风衣,吸引了周围很多小女生的眼光,而蒋小小穿着一件百来块的外套,真是风格一点都不同,简直天差地别。
他们俩个人从穿衣品味到吃饭口味再到生活细节都天差地别,蒋小小从小只关心理性科学,而盛宣从小是第一世家的接班人,两个人追求不同,被教育方式也不同自然活不到一块而去。
“有什么事情?”蒋小小心不在焉地问。
“呵。”盛宣嗤笑一声:“咖啡好喝么?”
蒋小小好像是没听出里面的讽刺,只是淡淡地说:“你无不无聊。”
盛宣嘴角一抽,却转过了身,打开了车门,摘下墨镜,一双狭长利眼往里面瞄了瞄:“进去。”
“什么事情?”蒋小小不动。
盛宣脸色阴暗,嘴里恶狠狠地道:“带你去办离婚证!”
没想到,蒋小小听了这句话看了他一眼就立刻上了车。盛宣在外头吸了两口气,才跨着长腿迈进驾驶座,不过他将满身怒气全部发泄在了油门上。
“砰”一脚踩下去,“轰”的一声,世爵几乎飞出去。
盛宣冷着脸,很快又到了一个红绿灯,他又一个急刹车。那时候蒋小小还没系好安全带,整个人因为惯性一下子往前倾,“啪”响亮的一声,她的额头磕在了前头,白皙的脸上立刻挂了彩。
她疼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一直低着头捂住额头。而盛宣又疯了一样猛踩刹车。
“小小,小小,快,抬起头来,我看看。”
都是他,都是这个罪魁祸首,蒋小小看都没看,冲着凑上来的盛宣的脸就是一巴掌。“啪”一声,真是响亮到两个人都愣了半分。
一向理性的蒋小小自己都觉得失控,于是她抬起了头,一向风度翩翩眼高于顶的盛大少这个时刻,显得无比地糟糕。俊秀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无比,并且他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真是史无前例。
蒋小小渐渐放下自己的手,额头上一个大包也让她十分滑稽和糟糕可怜。而盛宣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回复常态,只是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朝着蒋小小说道:“我那时候追你,你还拿电脑包砸我,我当时那叫头破血流。”他不知道想起什么,只是一边摇头一边笑。
盛宣哼了一声,说:“你刚才说我幼稚,我那是被你当时砸幼稚了。”
“我还不知道你这样子记仇。”
盛宣瞟了蒋小小一眼:“我向来记仇又睚眦必报,所以小小你可得小心。”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之前那些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蒋小小苦笑,忽然间一双大手一下子将她的肩膀一拉。霎时间她整个人立马靠在了盛宣的怀里,她有些挣扎,只可惜盛宣看似只是拉着她却让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她抬眼看他,然后她就看到盛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她额头上的伤口,他嘴里好像在嘀咕:“更丑了呢。”
蒋小小咬牙启齿,怒目而视。却感觉到盛宣温热的手轻柔而缓慢,那种感觉就像是对待一件上好的稀世瓷器,生怕自己做错。
没一会儿盛宣松开了她,他正正脸色,清清嗓子道:“拍卖行五十周年酒会,被你这一巴掌打的,人家还以为我盛宣被家暴了。今天看来只能待在家里了。”
虽然说要回家,可是盛宣走的路线却不对。蒋小小也无心与他在争口舌之快,索性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车子十分平缓地滑进停车场,蒋小小正好在熟睡。静谧无比的空间,车厢里是充满磁性的女声在唱:ingshadowsandthestarsuldlmylove.
款款深情,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那么爱你。
蒋小小大概是睡得姿势不对,头一边倒十分难受,睡梦里的她换了一个姿势,整个人向盛宣倒过来,盛宣立刻侧过身将她接住。他替她解开了安全带,蒋小小整个人便靠在盛宣怀里继续睡着了。
她发出清浅的呼吸声,小小的脸上一个大包,盛宣笑了笑,眼神晦暗,低下头朝着她那块大包就是一个吻。
“嗯,有点咸。”盛宣自言自语:“难道是流血了?没有啊。”他眼神晦暗,低低说了一句:“是我不好。”
等蒋小小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他将人抱了出来。盛家投资的产业非常多,从艺术、地产、医疗再到非公益组织等涵盖很多领域,形成整个商业帝国。
而这个帝国的国王,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家夫人朝着盛家旗下的医院走去。这家医院现在的法人代表是盛宣的堂叔盛从凌,他跟蒋小小的妈妈也是好友。一见自己侄儿怀里的侄媳妇脸上一个大包,再看盛宣脸上五个指头印,顿时就问道:“怎么吵架了?居然还打起来了?”
自己家这位堂叔,盛宣知道,连脚趾头都是向着蒋小小的。他立刻摆手说:“堂叔,找人给看一下。”
盛从凌瞪他一眼:“你也知道急啊!急么你就不会叫家庭医生啊!”他又哼了一声:“知道你怕丢脸,不过我告诉你家庭医生会跟你爸妈说,我也会跟你爸妈说!你看看你,无法无天了啊!居然敢打人了!”
盛宣看了他堂叔一眼:“老处男果然不正常,只知道社会阴暗面。”
这下可好,盛从凌大掌一挥:“你小子活腻了是吧?!我这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盛宣摇头轻笑:“你确定我父母想听我们小夫妻俩的夫妻生活?堂叔,你年纪大了,没经验,我们年轻人难免喜欢玩点新鲜花样。”
这句话说得盛从凌半天说不出话来,捏着手机的手是不知往哪里放,半响问道:“那人怎么昏过去了?”
盛宣笑笑:“她哪里昏过去了,她只是睡觉了。”
盛从凌憋着一股气,立刻播了内线电话。
蒋小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钟了,她看了一眼四周,装修温馨的病房,窗边站着的是盛宣,正在低低地讲着电话,只是“嗯嗯”了几声,然后就收了线。
他转过身,对上蒋小小乌黑乌黑的双眸。她没有带那厚重的黑框眼镜,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随了她父亲,这样一下子看上去,竟然有着几分别致的诱惑力。
盛宣稍稍撇过了头,咽了咽口水。
蒋小小没有留意到细小的动作,也可以说,她根本看不清他。她转过身一直在伸手去摸索她的眼镜,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盛宣走过来,在床边给她戴上了。蒋小小的世界终于清晰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上,问道:“为什么要送到医院里来?”
“受伤了不来医院去哪里?磕着头了一下子磕傻了么?”
蒋小小无语,浪费医疗资源,她很快掀开被子就打算出院。她有些心急:“我今天还没做实验呢!”
盛宣却一把拉住她,过了一会儿在将小小疑惑的眼神里说道:“不开心就不要去了吧。”
蒋小小愣了片刻,甩开了他的手,去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嘴里轻轻道:“没有。”
盛宣嗤笑一声,好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