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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格说起来,那段日子对纪书迟来说并不美好。
在她上初中时,与她一般年纪的表哥忽然被查出了重症,从w市的人民医院转到了s市,最后又转到了h市,这才没有让病情恶化,甚至有了好转。那段日子,她也随父母去过h市住了几天。因为医院的环境太过压抑,所以见表哥的情况好转后,纪明理和姜红珍就让她自己回酒店去了,而他们则是留在医院彻夜照顾。
那时候的纪书迟正是青春年少之时,怎么可能闲得住,更何况她还是第一次来到h市这样的大都市,趁着没有爸妈的约束,她很是疯玩了一阵,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
在乡下长大,纪书迟其实是走惯了夜路的,再加上她一向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所以她并没有选择打的,而是慢慢地走回了酒店。可巧的是,就在她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在喊“救命”,正是中二热血的时候,纪书迟仗着艺高人胆大,愣是悄悄走了进去,打算探个究竟。
不出她所料,里面发生的正如电视上演的一样,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一点的女孩子被堵在了墙角,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正背对着纪书迟,朝着那个女孩子说着什么。那个女孩子显然也看见了纪书迟,她眼睛一亮,但看清进来的只是个比她还要小的小姑娘后很快黯淡了下去,反而打着颜色让她离开。但是天色太黑,纪书迟根本看不清楚,更何况,第一次面对这么刺激的事情,纪书迟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她从地上捡了块碎砖,悄悄靠近了小混混。可那时的她还是太年轻了,小混混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一回头便看到了她,纪书迟急了,便也顾不得太多,一板砖就砸了过去,小混混一闪身便躲了过去,却不防纪书迟的一脚紧随其后,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腰上。他恶狠狠地松开了另一个女孩子,抄起了手上的铁棍,朝着纪书迟打了过去,纪书迟仗着年纪小身体灵敏,倒是和他游斗了许久,可她毕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很快便被小混混寻到了机会,一棍打在了她的左脚上。
纪书迟痛得差点流泪,小混混讥笑着朝她走来,还没说出什么话,他身后的人便已经一板砖砸上了他的脑袋,那叫一个快准狠,小混混直接倒地不起了。纪书迟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她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以后,这才感觉到了害怕。
“这,这可怎么办啊?”纪书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才十三四岁,霎时间便失去了主见。那个女孩显然比她有主见一点,将小混混手上的铁棍拿走后走到了纪书迟的跟前,清冷地问道:“你没事吧?”
小巷子里漆黑一片,纪书迟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相貌,但是单从声音听来就能感觉到这个人长得一定不会差。她感受了一下左脚踝处的剧痛,而后咬唇说道:“还好。”纪书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在这个女孩的面前示弱。
女孩子轻哼一声,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碰了碰纪书迟的伤处,纪书迟顿时惨叫一声:“轻点!”
“还说没事?”女孩掏出了手机,那时候的机型还是直板的,打了一个电话后便扶着纪书迟到了墙角:“你在这里靠一下吧,很快就有人来处理了。”
“哦,好的。”纪书迟有些拘谨。
“你叫什么名字?”黑夜中的静寂似乎格外渗人,女孩主动问话了。
“纪书迟,纪律的纪,书本的书,迟到的迟。”纪书迟乖乖地回了话,她本想问问女孩的名字,但后来不知怎的就失去了勇气。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巷子口就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纪书迟一脸懵懂地被人扶上了车,并且被送去了医院,而那女孩则是上了另一辆车,等到她拍完片确认骨折后,便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后,自然是免不了一顿责骂,纪书迟被父母接到了表哥所在的医院,而那女孩,她再也没见过。
她怎么也想不到,祁风华竟然就是那个女孩子,而且时隔那么多年,她竟然还记得自己!
“怎么?想起来了?”祁风华一脸笑意,眼中还含着一丝疼惜:“我那个时候直接被带去检查了,结果检查完来找你,你却已经不见了。”
“哈,我被我爸妈带去另一个医院了。”纪书迟并不觉得可惜,要是那个时候两人见面了,估计也没什么可谈的吧,那段缘分发酵到了现在,反而更显醇香。
“不过我也没想到,最后你又救了我一次。”祁风华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以祁家的权势,找一个人并不难,但是祁风华并不想让祁家的人知道纪书迟的存在,所以反而刻意淡化了她的存在,到现在,知晓纪书迟存在的人也没有几个。
纪书迟压根没想到那个层面上,她想的是另一件事情:“那,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喜欢我啦?”
祁风华嗔怒地掐了下她的腰:“你在想什么!那个时候,当然只有感激了。”
“唉,还以为是你先喜欢我的呢。”纪书迟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有些可惜地说道。
“笨蛋,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祁风华伸出了白嫩的小脚,一脚踹到了纪书迟的腿上。纪书迟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那只莹润小巧的脚,但也仅仅是紧紧握着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这样的亲密对纪书迟来说,也已经很少见了,所以祁风华还没表示什么,纪书迟的耳根倒先红了,但她还是没有松开手,这种情况下松手的人才是白痴。她静坐许久,才有些破坏气氛地问道:“那么,我认识你的时候也算是很早咯?”
祁风华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吃苏日的醋,她眼含笑意,双手覆上了纪书迟脸颊:“小笨蛋,你吃醋了?我和苏日只有工作上的联系而已。”
纪书迟低着头,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红了,谁让苏日那次在她面前表现得和祁风华很熟稔的样子呢,她要是不吃醋在怪了。不过,现在的祁风华好温柔啊,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在外人面前冷艳无双的人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幸好这温柔是仅限于她的。
想到了这一点,纪书迟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了,她趁机在祁风华的手上蹭了蹭:“对啊,我就是吃醋了。其实,我觉得我压力很大,因为你实在是太优秀了。”
“可我并不觉得我的小师妹不优秀啊。”两个人说清楚之后,反而更放得开了,祁风华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柔。
纪书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祁风华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将脚收了回来:“起码,我家阿迟的厨艺还是很棒的。”
“对对对,我们先去吃饭!你刚刚一定没有吃多少东西吧?”纪书迟忙起身洗手去了,等她甩干手上的水珠,小米粥也煮得差不多了,而祁风华已经坐到了桌边。
吃完了饭,祁风华将纪书迟带去了自己的卧室,这还是纪书迟第一次正式地进入祁风华的私人空间,她好奇地观望了一阵后坐到了房间里的椅子上,椅子前面是一张不大的桌子,桌面上覆盖着一层玻璃,而玻璃下面压着祁风华各个时间段的照片,从小学到大学的都有。
纪书迟一眼便认出了每张照片中的祁风华,她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轻轻抚摸着祁风华的面孔,从幼稚到青涩到成熟,祁风华脸上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少了,纪书迟只觉得有些心疼。
“风,风华,我以后会陪着你的。”纪书迟不想再看见那样孤寂的祁风华了,一点也不想。
祁风华一直在看着纪书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自然也看见了她的心疼,所以在听到纪书迟大胆的称呼后,她只是浅浅一笑:“小笨蛋。”
“能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吗?”纪书迟虽然能从网上了解到不少关于祁风华的资讯,但是更多的事情,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祁风华走到了她的身旁,纪书迟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这略显亲密的动作,两人做起来倒是一丝凝滞也无,仿佛先前已经排练了无数遍一样。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念书和出国罢了,倒是没有你的生活精彩。”祁风华的声音越是平淡,纪书迟越是心疼,她微微咬住了唇,许下了自己的承诺:“以后,你的日子一定不会那么无趣了。”
“嗯,我相信你。”
待到祁风华的话音一落,纪书迟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将唇印上了她的唇瓣,尝尽了她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