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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南安抚好新投的众妖兵,这才叮嘱他们行事小心,具体手段等等,等忙完这一切,才发现蝶衣三女和赤阳正后殿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杨南走了上去,奇怪的道:“你们都一脸古怪的看着我干什么?”
赤阳见这昔日小小少年如今年已十六,不但长得俊逸出尘,而且行事举止更是安排有度、杀伐果决,颇有大家风范,实在令他喜慰交加,“阿南,你这般安排,那两个妖谷不反目才是怪事,看来这七十二妖谷不日便是你囊中之物了,只要能平定七十二妖谷,你就可静心修炼,有望仙道。”
杨南任由蝶衣二女为自己更衣净脸,闻言轻叹道:“大哥,若不是我身后有昆仑派在,哪还有什么耍弄计谋的余地?只怕一进玉清峰就要死于非命了!这等小事实在不足挂齿。”
赤阳点点头,杨南不骄傲自满实属难得,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样,从小便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长成,若是这等小事都办不成,还修什么仙?
杨南心中很清醒,这七大妖王哪个好惹?就是和自己一战的猴妖王其实实力也不亚于自己,仅凭肉身巨力便能抗衡千妖之力的无上妖身,杨南可是出了全力,加上阴蚀法兵才制住猴妖王!
可是猴妖王却一件法宝都没出!这就表明他根本未出全力!
最弱的猴妖王尚且如此,其它几个妖王又哪个好惹?
宗师之境,非比寻常!老爷子以儒门大宗师修为便能震慑天下,虽然儒门之术远比妖法强大,但是这也说明宗师级高手是多么可怕!
若是换了别派弟子进这灵兽山,就是大宗师也要陨命此处!七大妖王联起手来除了步虚那样的尊者能胜,尊者之下难逃败局!
与其说杨南算计厉害,还不如说昆仑派势力实在难敌,众妖王心存顾忌不敢冒头才是!
若无昆仑派做后盾,猴妖王不会轻易降伏,猪头领等妖兵不会望风归降!
这便是实力了,天下谁能挡得住拥有十多位圣人,数十位尊者、数百位宗师高手、过万弟子的昆仑派???
蝶衣见杨南劳累一天,神情疲惫,便柔声道:“公子,不若休息一会吧,既然诸事已经妥当,也不急于一时,奴婢这便服侍公子更衣洗浴好么?”蝶衣二女便是最早跟他的妖怪,更是他贴身的侍女,见杨南为这妖谷之事大是费神,心中也怜惜万分。
杨南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道:“好吧,接下来我们且看那些妖怪演场好戏,等到了最后我再去收拾便是。”
蝶衣见主人答允,便与白衣上前来为杨南脱了外袍,准备热水去了,杨南久在国公府,也享受惯了侍女仆从服侍的生活,修道之后虽然不讲究享乐,但是蝶衣二女却能给他带来一丝人间温情,他也毫不拒绝。
浴房中,白衣指挥几个娇俏多姿的蚌女将热水注入池内,那池内水气腾腾,热汤滚滚,水气云在室内升腾变幻,好似一个不切实的梦境,蝶衣手持花瓣,轻轻抛洒池中,不知为何,她忽然停了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清澈的眼眸笼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蝶衣,你怎么了?又在发呆?”白衣见蝶衣持花黯然的神情,走上前来,轻轻捉住她那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
“没什么……”蝶衣清丽如仙的粉脸上忽然涌起一丝红晕,轻轻的摇了摇头。
两女同生共长,相处几百年下来,白衣哪会不知她的心意,当即吃吃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蝶衣,你一向无忧无虑在花间飞舞,从无忧愁,如今却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既是姐妹,有什么不可以向我说的?”
蝶衣见白衣那俏皮的眼神,心知自己始终瞒不过这一起生活数百年的姐妹,她迟疑了一下,低低的道:“我……我……”
白衣嘻嘻一笑:“你喜欢公子嘛!这谁不知道啊?公子长得既俊美,法力又越来越高强,而且还入了昆仑仙派,这天下女子哪个会不喜欢?”她向来心直口快,面对相处数百年的姐妹,更是有一说一。
蝶衣见自己心事被白衣说破,顿感羞意难当,洁白如雪的脖颈早就染上一层粉色,她举起纤掌轻轻打了一下白衣怨道:“死丫头,尽会胡说,若是让公子听见了可怎么办?”
白衣见她口中虽然埋怨,秋水一般的眼眸却依然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知蝶衣对主人用情已深,已无法自拔,可是不管是她还是蝶衣,只不过是两个小妖女罢了,如何能配得上昆仑高弟、玉清殿主?
妖怪,向来是人类鄙视的种族,再美的妖怪,也只能是妖怪……
三年不见,杨南越长越俊,法力越来越强,与蝶衣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只怕蝶衣这场苦恋到头来终是一场空罢了……
“蝶衣,你既中意公子,大胆向他说便是,否则公子身边的侍女可不止我们两个,你若不说,到时便会后悔不迭。”白衣眼睛一转,心中登时为姐妹打算起来:如今公子收拢的小妖也越来越多,其中姿色不亚于自己两人的女妖也有不少,端庄大方的鱼娘、娇柔多姿的蚌女、艳色迫人的螺女,公子身边何尝少过绝色?三年前他还年纪幼少,可如今都十六了,说不定蝶衣再不出手,就要晚!
如能将终身托付公子,便是为妾也是幸事!
只是……自己真的只为蝶衣着想么……
白衣粉颊羞红,正胡思乱想间,蝶衣幽幽的道:“白衣,公子说过,今生志在长生,断然没有家室之念,只怕……只怕我们都是一些摆设罢了!”她一想到杨南平日里那目不邪视的神态举止,心中不油涌起一丝懊丧的情怀,纵然有千般柔情,碰上一块木头疙瘩也是无用武之地。
杨南年纪越大,跟她们说笑的时候就越来越少,再这般下去,再美貌的女子在他眼里无异于木石泥土,自己在有心又有何用?
蝶衣心中沮丧不已之时,白衣也叹了口气道:“真是奇怪,我们精怪女子生出灵智之后便会向往凡人的爱恋,似公子这类修道人却反其道而行之,修道难道就不能有家室么?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类?”
白衣不通世事,只是把自家公子和见到的凡人同比为人类,看到公子行事与寻常人类大不相同,自是讶异万分。
“谁是不是人类啊?说我么?”杨南缓缓步入室内,看到两个俏侍女正粉脸含怨的模样,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句,他淡笑道:“我还想做妖怪呢,可惜爹娘是人,我也没办法啊!”
两女心中大惊,蝶衣更是几乎要将头低到脚底下去,两女心中同时涌起一个念头:‘公子他在外面不会全听到了吧?’
纵然是精怪出身,她们此时也知道一个女子公然在背后谈论一个男子是多么荒唐羞耻的事情,若是让公子认为她们生性浪荡该如何是好?
听说,生性浪荡的女子多半为人家唾弃,公子以后莫非也会鄙弃我们吧?
杨南见两个侍女呆立一旁像两个木偶般动也不动,淡淡一笑的道:“蝶衣,你们不过来帮我宽衣么?”
蝶衣这才如梦初醒,轻轻哦了一声,急忙上来为杨南束发宽衣,二女见杨南神色如常,不像是听到她们私语的神情,心中顿时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杨南穿着小衣躺在池边,蝶衣轻轻将他发结打开,举盆为他洗濯起来,白衣举起粉拳为他轻轻捶起背来,两女这般服侍杨南,倒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万里东去时的情形。
十二岁的杨南在年关将近时,被赤阳带着仓惶逃出家门,那一路上历经风霜,赤阳是个男人,当然不会去抚慰一个人初离家时那种离家之苦和丧祖之痛。
唯有收了这两个侍女之后,白衣的淘气俏皮和蝶衣的温柔可人驱散了他心头那丝哀伤和迷茫,十二岁的杨南自是少年心性,与二女多有亲近之意,所以,杨南心中深处,已渐渐接受两个小女妖的存在,但是,他两世为人,男女之情早就淡薄无求,以他的聪明,岂能不知道这一对姐妹心中的想法?
白衣清丽秀雅,蝶衣飘逸若仙,论姿色本是妖中绝品,比起凡间女子更是胜过不止一筹,杨南所见女子除步虚外,两女无论容颜、气质、身段都是世间难寻的绝色美人儿!
精怪成形,往往比人类还执著于情爱,但是精怪与凡人苦恋,多半没有结果,对杨南来说,不成仙道,一切都不过是雾影梦花罢了。
两女出身卑微,自惭形秽,向来不敢吐露一个字,若是杨南说破了,日后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只不过,情之一物,发乎于心,岂是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的?’
杨南坐在池中,从水面倒影处见到身后轻舒皓腕为自己梳发的蝶衣时,依然能看见这个往日天真无邪的彩蝶妖此时眼中那股深深痴恋的情意,他微微转头,身后白衣不也是这般痴恋神情?
精怪于情,或生或死!她们不比人类修士有坚定道心,一遇意中人,便如飞蛾扑火,忘而焚身!
‘世间情爱,也亦是修道之途历炼罢了,不历情关,岂能忘情?’杨南闭上眼睛,脑中忽然想起赤阳说过的这句话,赤阳年过三十,却始终未婚,却好像是饱经苍桑一般,真不知道他的过去又会怎样?
‘或许,赤阳大哥心中也曾有过一段难忘之情吧!’杨南思虑至此,便想要用个法子解开二女心结,否则二女将来如何能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