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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奚云妆是不会回去的,她至少觉的,相对于旁人,奚将军更可恶。
而且,更是害死白氏的凶手!
从奚佐译那个时候,奚将军就知道是太后动的手,而他都没有防备。
再来,白氏都已经被太后害死了,自己问他的时候,说句难听的,连个屁都没放。而且,一个男人,对于害死自己妻子的凶手,最可笑的是,竟然当众冲撞了对反的儿子。
好不好笑?
有死的勇气,怎么不去报仇?
奚云妆还真想问问奚府的人,他们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自己会回去看他一眼。自己不亲手除了他也就算了!
对于这一点,奚云妆表示很气愤,比鹤王还让人生气。
所以,奚云妆想也没想,直接就回了不去两个字。
不过,到了下午的身后,奚红瑜来了,不过,还是送了拜帖进来的。
奚云妆倒是厌烦的很,她们倒是会利用,连奚红瑜都请动了。不过,奚红瑜能自由的出入凤易的王府,也算是一个好的消息了。
奚云妆让人将奚红瑜带了进来,当然,下人对奚红瑜都很敬重,敬重到都比在易王府里,还要舒坦。
这是奚云妆的原因,奚红瑜清楚,如果奚云妆过的不好,这些人也不会很恭敬的对待奚云妆的娘家人,天下的奴才,大多都是会这样的。
“大姐姐。”奚红瑜福了福身,与奚云妆的态度倒没有多大的变化,如果非要说是有变化,那就是多了沧桑。是的,从奚红瑜的影子里,奚云妆看到了沧桑,心老,比身子老还让人可怕。
奚云妆没有问她过的好不好,只是让人上了最好的茶叶过来,不是显摆,而是觉得,奚红瑜应该享受。
奚红瑜淡笑的接受了,“母亲的事情。”奚红瑜想了想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词语,本来,白氏下葬的时候,奚红瑜该过去的,可是,就因为该死的奚弦月,也不知道在凤易跟前说了什么,愣是不让她出门。
她知道,凤易很喜欢恶心奚云妆,就是想给奚云妆添堵。
但是,她没有办法,始终不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王府的事情,每一次,似乎也只是勉强的维持自己地位。
“已经解决了。”奚云妆笑了笑,是的,除了奚将军,别人都已经解决。
奚红瑜倒也说不上什么话,反正,太后的死凤易在发脾气的时候,也说出来。
奚红瑜不知道凤易是什么心态,也许是嫉妒,嫉妒凤湛可以为奚云妆做到这一步,而他,连站在奚云妆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奚红瑜想,也许凤易是真的动了心了,不然每次也不至于这么失控。就连奚红瑜都明白,这个时候的凤易最要紧的是,想着怎么保命,而不是争风吃醋!
“父亲那边,听说不大好。”奚红瑜不喜欢与奚云妆拐弯抹角的,本来她不想来这一趟的,是四姨娘派人说到她跟前的,而,难得,她出府的时候,凤易也没有阻止。
“死了吗?”提起奚将军,奚云妆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说话也很难听了。
奚红瑜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太后与奚将军的关系,但是,奚云妆这么怨恨一个人,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听说,父亲想将他的兵符,教到你的手中。”
这才是奚红瑜主要的目的,若是单纯的请奚云妆,奚红瑜这不会答应的,可涉及到这么大的事,传个话总是可以的。
按照规矩,奚将军若是真出了声以为,兵符要么应该在奚佐译的手上,要么就应该在皇帝的手中。一般情况,大都都是上交给皇帝。
可现在,奚将军要私下里交给奚云妆,这是违反律法的事。
而奚红瑜也隐隐的觉得,奚将军的目的是在鹤王府,说是交给奚云妆,还不如说是交给鹤王。
似乎,奚将军这么做,是在讨好鹤王,而这样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奚云妆,让鹤王接受奚云妆。
但是奚云妆并不领情,这算什么?表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吗?
当然,奚云妆还是决定去一趟,无关乎什么感恩,就是去看看,他死了没。
不过奚云妆这次没有带凤湛去,凤湛去了,她还真就看不清奚将军的真面目了,因为,在凤湛面前,他们不敢耍手段。
奚云妆是与奚红瑜一起回去的,用的是鹤王府的马车,当然,奚云妆作为世子妃,肯定是有资格坐有鹤王标志的马车。
马车一到奚府外头,奚府的人就赶紧的迎了出去,然后开大门,让奚云妆进去。
不过,主子倒没出来一个。却是让安嬷嬷,迎着奚云妆去看奚将军。
一入奚将军的院子,下头人就喊起来了,说是大姑娘与三姑娘回来了,紧接着,四姨娘出来了。
不过看四姨娘脸上还挂着泪痕,奚云妆想,难道奚将军真的要死了?
奚云妆挑了门帘进去,这屋里炭火烧的很旺,甚至比王府烧的还多。
看到奚云妆明显的不适应,四姨娘赶紧让人将奚云妆的厚衣服给脱掉了,“娘怕老爷冻到身子。”在一旁低声说了句。
“云妆丫头回来了?”奚云妆还没进内屋,老太太那听起来有些欣喜的声音出来了,甚至,奚云妆进来的时候,老太太还站了起来。
奚云妆表示,这才是真正的受宠若惊了。
老太太对她,就连上次都显得不情不愿的,现在这么好,奚云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祖母!”奚云妆点了点头,直接都没有行礼。
老太太看了一眼奚云妆的身后,然后才听安嬷嬷的禀报,听着凤湛没过来,老太太又顺势坐在了床边。
不过,倒没有挑奚云妆的礼。
奚云妆走到奚将军的跟前,是直直的站着,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奚将军。
“怎么?不想活了?”奚云妆问这话,真的,很让人发怒。
至少,老太太就变脸了。
奚将军是睁着眼的,目光有些发直,身子瘦的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
听到奚云妆的声音,多少是有些反应的,他看了奚云妆一眼,嘴唇先动了动,随即又没有说什么话。
老太太是不悦的很,首先,奚云妆这是个什么态度,以为自己嫁的好,就可以反天了?说到哪里,今天也是奚云妆不是。
“云妆丫头。”所以,老太太低声喊了一句,算是警告。
可现在的奚云妆又岂是老太太可以拿捏的,或者说,奚云妆还从来没有被谁拿捏过。
奚云妆是连看都没有看老太太一眼,只是很冷静的看着奚将军,很冷很冷的感觉,“其实,死了也挺好。”奚云妆不说话也就算了,一说话真的气的人够呛。
奚将军是咳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咳嗽了起来。“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奚将军就是不知道,凭什么奚云妆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对自己的这个做父亲的人,而言相向。
奚将军觉得,他对这几个孩子都没有什么愧,都是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奚云妆打量着奚将军,突然笑了,也许,五年前自己该非常感激他与老太太,谢谢她们念着血缘的情分没有处死自己。可是,自己活着回来了,那也只能算她们倒霉。
“无愧?那你觉得,谁将这个家害成这样?”奚云妆声音不由的尖锐,这是他的父亲,可若不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又怎么会死?
奚云妆现在脑子里就想着,怎么折磨奚将军,折磨,狠狠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奚将军气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奚云妆有些嘲讽的看着奚将军,这算是什么装病?
奚将军觉得奚云妆太偏激了,他从来没有对太后有过什么想法,两人断了婚约之后,他再也没有去看过太后。就算是韦贵妃那么打压太后,他都始终旁观者。
什么都没有做,奚将军是全心全意的对白氏。后来,知道出现了奚佐译的事,奚将军才察觉,他最后还是选择进宫与太后说清楚!他是警告,是威胁,但绝对没有半分情意留给太后。
他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他觉得,他对得起任何人,白氏的死,只能说是意外。
而他承认,他没有勇气为白氏做乱臣贼子,去害死太后去,他想也不仅仅是他没有勇气,所有人应该都没有勇气。
所以,奚将军不觉得对奚云妆有愧。
而且,奚将军觉得,在一众儿女里头,他还是有些偏向奚云妆的。所以,奚云妆更没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的。
老太太手一下拍在了床沿,“放肆,这个家就因为你才这样的?谁让人参合这夺嫡站的?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老太太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她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天下无不是之父女,总觉得奚云妆连最基本的伦理纲常都不懂。
“娘,我与云妆丫头单独说说。”奚将军禀了老太太一句,又看了一眼四姨娘,三个人都点点头,离开了。
“云妆丫头,这是兵符。”奚将军说着,从枕头下头取出了一个盒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也没有旁的要求,只希望你能看在姐弟的面上,护着译哥儿点。”奚将军这话,倒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奚云妆不发一言的将兵符拿了过来,只是有些讽刺。他,这个爹还真是用心良苦。
“其实,我真的爱你的娘。”奚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很平和,他知道什么是大义,他相信,就算白氏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见自己,为了白氏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他想这样也好,至少出了一个奚云妆,他对奚府的列祖列宗也有交代了。
在这个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太后。他突然想起来,那日,他进宫后,很大声的斥责太后,不让太后动奚府的人,甚至,太后哭着求自己帮她,甚至脱了衣服,自己也没有动容。
不过,却打了太后一巴掌,真的,他对一个女人动手了。
因为,他不能背叛白氏!
可是,却不敢面对白氏,是心虚也好。其实,奚云妆在劝白氏离开的时候,他是听到了,他心中更加没有主意了,很乱很乱的感觉。
一个家,七零八落的,甚至让他想捡起来,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奚曼锦,奚弦月,奚红瑜,奚佐译,哪一个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一个也留不下。
有时候,他是怨奚云妆的,连带着,也有些怨白氏,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天知道,在奚云妆出嫁的时候,他让奚府有一半的侍卫,都混在了人群中,为了保护奚云妆的安危!
天知道,他其实在出了卫上风的事之后,让人找到奚曼锦的尸体,将她好好的安葬了。
天知道,奚红瑜与奚弦月,他也很挂念。
努力想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可是,怎么这么难。
“老爷。”四姨娘在门口突然尖叫一声,奚云妆才注意到,奚将军的嘴角流出了血来了。
然后,耳朵里,眼睛里。
“奚云妆这就是你想要的?”老太太突然大喊了一声,奚云妆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来,似乎奚将军也曾维护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待见这个父亲了?
奚云妆皱起了眉,也许,她有时候忘了,奚将军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父亲。
最后奚云妆还是出手救了奚将军,经过这一次,似乎也是奚将军还了白氏的一条命。
也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消磨奚云妆心中的怨恨。
用爱来包容,来诠释,世界并不是一点善良都没有。
天突然下起了雪来了,似乎,今年的冬天走的更慢些。
奚云妆难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滑落,奚云妆突然笑了,真的,她突然想起来,白氏曾说,就算是能清醒一天也是好的,她不想浑浑噩噩的活着。
奚云妆抬起头来,很想问一声,白氏在那里过的好吗?
可又摇了摇头,也许是好的吧。她至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待世界了。
而那些伤害过白氏的人,也得到了报应。奚云妆想,有些悲剧,似乎就是从五年前已经注定了,好像,五年里,她开始是为了德静师太活着,后来是为了白氏,现在,她也许可以,为自己活着了。
奚云妆是站在奚府的大门口的,她就那么站着,突然间,她又坐在了地上,任由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想那日,她怎么可以这么嚣张的就直接坐在门口不回来,奚云妆突然抿着嘴,似乎好想再重新来一次。
“大姐姐。”奚弦月从远处过来,身边还跟着凤易。
奚云妆拍了拍手,用帕子擦拭了干净。
“大姐姐,那帕子脏了,用妹妹的可好。”奚弦月快走几步,赶紧奉上自己的帕子来。
奚云妆斜了奚弦月一眼,然后将帕子随手的扔在了地上,“你也说脏了。”然后扭头就走。
鹤王妃的马车一直在外头停着,看着奚云妆走过来,赶紧掀了帘子,让奚云妆进去。
凤易在旁边看了一眼奚云妆,然后一掌就打在了奚府的石狮上。脸色阴沉。
奚弦月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她知道凤易喜欢奚云妆,一听说奚云妆来了奚府,眼巴巴的赶过来。奚弦月奇了怪了,怎么男人都喜欢奚云妆那股调调的,就那种蛇蝎心肠的人,怎么会配?
不过,奚弦月识时务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反正奚云妆不待见自己,凤易受了刺激,也不会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凡事也是有奚红瑜那个倒霉鬼受着的。
凤易突然弯腰捡起了奚云妆的帕子,倒是奇怪,奚云妆的帕子上头就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一个小碎花都找不到,比男人的趴子都还简单。
不过,也怪不得奚云妆敢随意的扔了。
奚云妆的马车都走了很远了,凤易才带着奚弦月离开。左右,老太太不待见奚弦月,若是她自己来,根本就连门都不让进。奚弦月才明白,那是奚云妆故意给奚红瑜铺的路,一个女人,没有娘家的支持,会被人瞧不起的。
若不是嫁妆够丰富,奚弦月也撑不了这么久。
不过,她相信,奚红瑜她熬不过自己。
而鹤王府,奚云妆快到的时候,鹤王妃马上就带着人守到了门口,凤湛一听见这架势,知道不对,估计鹤王妃不高兴了,也赶紧的赶了出去。
可是,奚云妆已经与鹤王妃对上了。
“母妃。”奚云妆按照规矩,给鹤王妃行了一个礼。
鹤王妃沉着个脸。“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不懂事,如今瞧来,根本就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从今日起,我便好好的调教调教,免得你出去丢我王府的人。”鹤王妃说话的时候,很有气势,声音也足够宏亮。
说白了,鹤王妃是生气,一个女人,竟然伤了自己的公公,早就该休了算了。这也就罢了,回娘家都不禀报自己了,不给自己的公爹侍疾,反而去看自己娘家的爹,这样的女人,还真的少见。
当然,看着凤湛这么迷恋奚云妆,想休妻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落落奚云妆的脸,让她不能这么嚣张了。
而且,鹤王妃是选在大门口,其实也是赌,希望凤湛不要公然顶撞她,全她一张脸面。
再来,她自觉说的话并没有什么过火的。
可没想到,凤湛直接就站在了奚云妆的身边,然后,抬起头,很认真的对鹤王妃说,“母妃,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几日,就出去走走。”
这意思到是明显,你看不上奚云妆,那我们就搬出去,不让你看见就是了。
鹤王妃捂着心口,他的儿子,还真会对自己的心口扎刀子。
“娘,云妆是我娶会来宠的。”凤湛低声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本来,又不是人奚云妆上杆子非要嫁给凤湛。是凤湛自己死皮赖脸的缠着奚云妆,好不容易缠到手了,怎么可能好好让旁人再去伤害奚云妆。
奚云妆心里很感动,真的,她在想她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得了凤湛这么一个相公。
奚云妆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凤湛的前头,目光直直的看着鹤王妃,“凤湛是我的夫,我会心疼他,如果有一日,他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我也会为他费尽心机。”奚云妆也许心里清楚,鹤王妃最在乎的,还是自己对凤湛的态度。所以,她很干脆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至于我的母亲,相信母妃也清楚,人命关天,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奚云妆从来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的,她对鹤王下手,她觉得下的应该。
“请母妃将我当成家人。”奚云妆说的很客气,却是一针见血。
鹤王妃一直觉得奚云妆做的不对,其实也是没哟壮奚云妆真正的接受在心里。但凡是用些心思,想想,若是当成的皇帝,间接的害死自己的母亲,自己又会怎么做?将心比心,也都能理解了。
“对于我这几日的表现,我承认,是我这个做儿媳的不是,在这里,给母妃赔罪。”奚云妆说着,直接就跪了下来。
身子很直,却给人一种骄傲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似乎值得人佩服。
凤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在奚云妆的身边,也跪在了地上。
这比什么都尊重奚云妆。
“可是母妃,凤湛您的儿子,却是我的夫,我永远不会像您一样对他。”奚云妆立场很坚定,是对是错,她说的也很清楚。
躲在暗处的王文嫣,几乎是想拍掌了给奚云妆。她觉得奚云妆好有魅力,即便是道歉,也道的那么霸道。
真的,若她是男人,也忍不住为奚云妆侧目。
鹤王妃又何尝不是?凭心而论,凤湛很有眼光。
这样的女人,至少鹤王妃觉得,是个坦荡的君子。姑且就用君子来形容吧。
“下不为例。”鹤王妃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已经很明显的缓和了下来。
身子也让开了,意思是肯定让奚云妆进门。
其实,鹤王府的下人们,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看着鹤王妃开始怒气冲冲的样子,估计奚云妆不脱成皮也的受些伤。可是没想到,就被奚云妆这么三言两语的化解?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鹤王府的人更加的确认,这个世子妃不简单,伺候的时候也更应该小心。
而且,奚云妆的地位,不仅没有因为她在门口给鹤王妃下跪而有所降低,反而地位更高了。
凤湛将奚云妆扶了起来,本来是想说一句,委屈了,可是,奚云妆却用眼神制止了。
既然她嫁给了凤湛,这些都应该是她面对的。
凤湛默默的扶着奚云妆,往上迈了两个台阶。
“世子妃且等等。”不远处,有一个家丁,匆匆的跑了过来,眼神明显是看向奚云妆的。
鹤王妃与凤湛的身子同时的止住,都看向那个人,明显的,对方就是来寻奚云妆的。
即便是这么冷的天,对方过来的时候,还用手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可见是为了赶来,费了多少心力了。
不过,那家丁看见奚云妆,还是露出了一个比较憨厚的笑容来。“世子妃,王爷说,您的东西落下了。”对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红色的棉布,小心的展开,里头露出了一个沾了污渍的帕子。说是污渍,也就一点点灰尘,那白色的帕子上,倒是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全程,这个家丁的手,就没有直接碰过这帕子。
估计,是有人特意吩咐的。
其实,这帕子很普通,普通到奚云妆完全可以不认这是她帕子的事。
但是,奚云妆是很认真的看了那帕子一眼。“我倒不知道,易王有这样的嗜好,喜欢捡旁人丢弃的东西。”奚云妆的声音很冷。
冷到,明明是难解释的事情,却偏偏就被她的声音,显示的就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不过,这确实是我的帕子,是我扔掉的帕子。”奚云妆这话是看着凤湛,听起来,似乎是在解释。
本来,很阴霾的心情,因为奚云妆的解释,凤湛就感觉要飘起来一样。
似乎,奚云妆是越来越在乎他了。
“既是不要的,那么,烧了便是。”凤湛看着奚云妆,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奚云妆的手,另一只手却一挥,家丁只觉得手心一热,赶紧的将手中的东西扔掉,然后,就看着这帕子燃烧了起来,是发着淡蓝色的火焰,很快就没有了原来的形状。
“打扰世子,世子妃了。”那家丁也是个有眼力劲的,或许凤易就是不甘心,没事将想恶心恶心人,可现在,人家夫妻俩感情好的很,根本就不会被挑唆,他再呆下去,可别祸到他的身上。
“等等。”鹤王妃开口换住,“既然易王喜欢这种东西,来人将,从茅厕里掏出两车子东西,送给易王。”本来鹤王妃就够讨厌凤易了,他没事还爱挑个事出来,那只能说,是自己找刺激。
倒是家丁,一听脸都黑了,这茅厕里头有什么,说白了,就是送凤易两车屎。
可惜,他人微言轻的不能拒绝,不过,即便凤易自己在现场,估计鹤王妃也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奚云妆不由的勾起嘴角,鹤王妃这个决定真好。
鹤王府的人做事也是利索的,也就半个时辰没到,满满的装了辆马车。虽说是天冷,那味道也太难闻了。
马车走的很慢,所到之处,必然敲锣打鼓的宣传,说鹤王妃送给凤易的东西。这么光明正大的欺负人,还真是在京城少见。
不过,那又如何,谁敢挑战鹤王府的威严。
说白了,太后都被逼死了,你一个小小的易王,还能破天来?
凤易得了信之后,气的咬着牙,让人紧闭大门。
而鹤王府的人,直接连门也没瞧,对着大门就将两马车的屎直接倒了过去。满满的,将门堵了个严实。
然后,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凤易气的据说又好好的欺负了一顿奚红瑜,不过,无论他做什么,这人是丢定了。
至于宫里头,太后死了,凤漓却好生安葬都不能。
一个谋害先帝,欺君罔上的人,是没有被人安葬的。
可是凤漓不忍心,还是将太后安葬在一个小山坡下,虽说没有黄陵的华丽,可依山傍水,也算是一派祥和,倒也适合歇息。
太后的死,似乎在宫里没有多大的影响,甚至连一块白布都没有。凤湛穿的依旧是黄色的龙袍,没见他穿过一日的孝。
这一场雪下的很大,下在地上,几乎是有半尺那么深。
今年的春,倒是奇怪的很。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也就是这个礼,下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等雪停了以后,感觉这寒气是从屋外到屋里,慢慢的渗进来的一样。
就是连下人,都能不出来就不出来了,整个京城都难道的安静。
奚云妆不是很怕冷,也许是因为习武的事。
不过,鹤王倒不好过,因为天气冷对伤口并不好,一旦冻到伤口,等到夏天的时候,可能机会痒痒或是什么的。
不过,王文嫣倒是喜欢奚云妆,经常过来与奚云妆说说话,不过,一直有意思的是,王文嫣只在凤湛不在的时候粘着奚云妆,凤湛只要在屋子里,王文嫣说不上是扭头就走,但是,说话从来都不超过五句。
这样下来,就连凤湛都开始觉得这王文嫣是个有意思的了。
不过,这宫里倒是奇怪的很,雪停了没多久,戚妃就给朝廷诰命夫人们下贴子,说什么是赏梅宴。
这个时候,梅还都没有开,赏的肯定是雪景了。
鹤王府的帖子是下给奚云妆与鹤王妃的,这种场合,鹤王妃是从来不参加的。按道理来说,奚云妆这是新娶的世子妃,肯定是应该进宫去看看。
毕竟,也是皇族的人,不去礼数上也说不过去。
自然,凤湛是不愿意让奚云妆去的,毕竟,这帖子下的奇怪的很,恐怕会有什么算计一样。
当然,奚云妆从来不屑于躲避,该怎么走的流程,肯定是要走的。
而且,她觉得,有些人该敲打就是要敲打敲打的,别成天没事就想着怎么恶心人。
所以,奚云妆让人备了礼准备去宫里。在这件事上,难得鹤王妃与奚云妆想到一起了。
既然对方想算计你,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其实,倒不如迎着上去,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不过,奚云妆这次进宫,身边带了八个丫头,说实话,这王妃登基才能备的。可这也是鹤王妃给的,倒也是愿意在众人面前给奚云妆这个脸。
门口的时候,倒是遇到了易王府的马车,是奚弦月与奚红瑜一起过来的,不过明显,奚弦月的马车是排在奚红瑜之前的。
奚云妆只是斜着眼撇了一下,就懒得理会了。
这宴会是在戚妃的宫里举行,奚云妆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进来了。奚云妆一进来,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袭大红的宫裙,瞧着就想一团火一样,但凡靠近的人,都会被她烧的化了。
当然,奚云妆这样的打扮也没有什么合不合规矩,左右她是正妻,而且也是新婚不久的,再加上宫里头上没有太后压着,下没有中宫皇后主持,奚云妆这衣服却也算不得夺了皇家的风头。
不过,太后毕竟刚死了不久,奚云妆就这么招摇,还真让人恨的牙痒痒。
“世子妃在午夜梦回,不会做噩梦吗?”凤倩是得的教训不够,上一次死里逃生出来,今日看见奚云妆,是忍不住又张牙舞爪的喊起来了。
奚云妆很认真的点头,“自然会的,尤其是在看到郡主这一张脸的时候,即便是现在,我也很害怕。”奚云妆回话回的很快,倒是引得旁人忍不住的低头笑了一声。
毕竟,就凤倩现在,也就挂着个郡主的名字,旁的是什么都没有,因为在凤湛大婚的时候闹这么一出,这公主府已经被皇家收回了。就连公主的侍卫该都收了,据说凤倩现在住的是一套租来的院子,跟前好像就只有四个家丁,还有十个丫头。
宫里头就给了她一些仅仅能维持生计的银子。
当然,这次戚妃为什么也给凤倩下帖子,这倒是让人费解。
“奚云妆。”凤倩到底是怕了,嘴里不饶人,可是却不敢对奚云妆动手了,那种不甘心,也就是天生带着的一样。“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听说你成亲的时候,鹤王都没有出现,我若是你,绝对没脸站在这里。”
虽说旁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可这是私底下也讨论的。而且,成亲的时候那么多人,鹤王府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奚云妆冷冷的看着凤倩,你说杀了她吧,还真会脏自己的手,不杀吧,怎么看怎么恶心人。
砰。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站在奚弦月身后的奚红瑜,竟然气冲冲的走过来,一脚就踢在了凤倩的腿上,凤倩没有防备,直接对着奚云妆直接跪了下来。
“犯贱!”奚红瑜气的厉害,觉得自己已经很悲惨,奚府总该有个幸福的人,这个人,就只有奚云妆。
也许,奚红瑜是压抑了太久了,有哪一句话,一下子触动了她的神经,才这么反常。
奚弦月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的看着奚红瑜。
“你是个什么东西?”凤倩对着奚红瑜大叫了一声。
奚云妆觉得厌烦,想着要不要直接除了算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是不好下手的。奚云妆懒得听凤倩叫唤,直接秦五出来,一脚就踹在了凤倩的嘴上。
秦五用的力气很大,估计凤倩是下巴脱臼了。反正是说不出什么声音了。
“将郡主给抬下去吧。”戚妃在内殿听了禀报,倒没多大的反应,很平静的对着身边的吩咐了一声。
指示,眼里带着几分的阴狠。
收拾了凤倩以后,这殿里也安静了许多,奚云妆握着奚红瑜的手,奚红瑜的手是冰冷的,脸也有些惨白。感觉到奚云妆给她的温暖,她努力的扯了扯嘴,可是却还笑不出来。
昨日,凤易又折磨了她一晚,这些日子,凤易最常说的话,也都是与凤倩一样,没事就拿着鹤王没有出现的事说话,所以,她才这么反感,这么激动。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奚云妆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因为鹤王府的地位高,奚云妆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离戚妃最近的位置上。
戚妃进来的时候,已经时辰不早了,所谓的赏梅宴也算是开始了。
不过,今日来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样的人,虽说,宫里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了,可是死的到底是皇帝的亲娘,怎么能不伤心。
所以,今日的人,既不能表现的过分伤心,毕竟显得做作,也不能表现的高兴,免得让人觉得幸灾乐祸一样。
所以,这种想笑不能笑的感觉并不好,毕竟要一直保持着这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戚妃过来以后,众人也只是行了个起身礼,毕竟,戚妃的身份,也算不上多高,只不过,宫里头没有旁的女人罢了。
“也眼瞅着天气就要暖和了,这宫里头倒是冷清,皇上的意思是,等立了夏,就开始选秀,正二品官员的人每人都可以直接推荐一位女子进宫,不需要经过沉沉的筛选。”戚妃这话即便是现在的场合,也忍不住让人激动了起来。
谁不希望自己府上的人有一个贵人娘娘,而且,这戚妃只说了一句可以推荐一个女子,也没说嫡的庶的,到时候,安排一个优秀的庶女进宫,既不耽搁嫡女的亲事,也能全了府中的荣耀,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而且,到目前为止,鹤王府还没有表现出要取而代之的意思,那么,只要凤漓的皇位坐稳了,这荣耀是肯定跑不了的。
不过,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戚侧妃的目光,总是在奚云妆的身上徘徊。
------题外话------
那个,大热天的去写冬天,真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