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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彩柔也将手中的签文递到老和尚手中:“看看我的,我的是第四十一签。”
老和尚伸手接过,淡淡看了一眼:“姜承祖遇害,中平之卦。诗曰:门前光出现,始见一皇天,心地行正道,经莲出水开。施主是想看家宅还是财运抑或是婚姻?”
“婚姻!”
“若是婚姻,老衲便再送你一句话,休想斯人入汝家,莫教惆伥怨吁嗟,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此签婚事不同,男求女不就,女求男莫蛮,流水无情不能结合也。”
沈彩柔的面色瞬间白了,因为她在求这只签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赵璟,没想到竟得来这样一个无情的答案。
她想出言反驳,可事实就是如此,从她认识赵璟那天直到现在,自己又何偿在他眼中停留过片刻鲎?
真真应了那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想到这里,沈彩柔只觉得悲从中来,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她得不到赵璟,被她恨之入骨的白洛筝又能好到哪里去?
现在全城老百姓都知道摄政王毁了逍远侯府的亲事,不久的将来,赵璟将迎娶北彊公主为妻,她白洛筝照样什么也得不到。
想到这里,沈彩柔狞笑一声,对白洛筝道:“你怎么不去抽签,该不会是怕了吧?”
白洛筝看热闹正看得上瘾,不想竟被沈彩柔突然打断,她原本对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此时见苏芳菲和沈彩柔都吃了瘪,便起了几分兴致,顺手在老和尚捧的那筒竹签中随便抽了一只。
她看都没看,便将竹签递到老和尚手里,笑着道:“还请大师您受受累,顺便帮我也瞧上一瞧。”
老和尚接过来一看便乐了:“施主真是好运气,居然抽到了第二十六签,此签为姜太公遇文王,新月如弓之兆,大吉之卦。正所谓四泽春水深,静处值怀音,天书传好事,喜气入渭津。无论是家宅、生意、店铺或是财婚姻皆有所成。”
白洛筝见沈彩柔和苏芳菲听了这话全都露出一脸不愤之色,便对老和尚道:“既然沈小姐和苏小姐看的都是姻缘,烦请大师也帮我瞧瞧我的姻缘是个什么情况。”
“呵呵,施主这只签文的隐喻是,好对婚姻不用谋,有心不必急相催,前生注定非今日,五百年前结果来。也就是说,你的婚姻定成且不用媒人,前缘注定五百年前结成同心同德,互敬互爱,白头偕老,幸福一生……”
明月听了这话,拍手笑道:“我就知道咱家小姐好人好命,必会佛光普照,上天厚待,不像某些人,心思歹毒,整天想着刁难和算计旁人,到头来连老天爷都不待见,真真是可悲又可叹。”
苏芳菲怒道:“你这死丫头,在说什么诨话?”
明月撅着嘴反问:“贱人在骂谁?”
“自然在骂你!”
待苏芳菲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堂堂一个二品大元家的千金,居然被侯府的一个使唤丫头给骂了。
当下气得抬起手臂,就要挥明月一巴掌。
只是她的巴掌刚刚抬起,就被白洛筝不费吹灰之力给压了下去:“苏小姐,佛门重地,还请自重。”
“哼!既然你身边的奴才疏于管教,本小姐就发发善心,替你好好调教一下这不懂事的奴才。”
白洛筝不怒反笑道:“我身边的奴才自由我亲自管教,还由不得旁人指点是非,苏小姐有闲工夫在这里撒泼耍赖,倒不如想想自己日后的前程,正所谓命数天注定,苏小姐出身大富之家,本该锦衣玉食过人上人的生活,可刚刚你抽到的那只签文明显不是这么说的,这是不是因为苏小姐平日作孽太多,遭了天怨呢?”
“你,你敢这样说我?”
白洛筝面色骤然一冷:“不过就是一个二品大元家的千金,在本小姐面前居然敢如此无礼,就算我不是逍远侯府的嫡出小姐,至少也是太后亲封的安怡郡主。我一次又一次容忍你们以下犯上,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一味地由着你们挤对。脸面上人给的,骨气是自己争的,你们要是再没完没了地想在我身上找晦气,我不介意让你们尝试尝试惹怒我的下场到底是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这是白洛筝第一次一本正经地威胁两人,也是她第一次毫不忌讳地放出狠话。
沈彩柔也好,苏芳菲也罢,都是闺阁里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气势。
不管怎么说,白洛筝也是在战场上混过十几年的上位者,就算是敛了前世的光华,对付两个千金小姐还是不在话下的。
那两人似乎没想到一向面挂笑容的白洛筝会有这样一张面孔,心虚气短的同时,不免慑于对方的狠戾,双双放下两句色厉内荏的威胁,便抬起脚步溜之大吉了。
回过头,白洛筝发现那老和尚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带着几分歉意道:“刚刚不小心辱了佛门重地,还请大师海涵才是。”
“正所谓心中有佛,所见皆佛,施主又何必拘泥于那些毫无意义
的繁文缛节?”
“多谢大师。”
“施主不必道谢,老衲也是觉得和施主有缘,才会停下来和施主搭这个讪。”
说着,认认真真看了白洛筝一眼,随后笑道:“施主果然是有福之人,竟能得上天如此厚泽,今世一切,皆乃天意,还望施主多加惜福才是。”
听到这话,白洛筝心头顿时一悸,看向眼前这老和尚的目光也变得深邃凝重起来。
“大师此言何意?”
老和尚神秘一笑:“天知,地知,你心知!”
白洛筝压下心中的诧异,躬身施礼道:“不知大师法号为何?”
“老衲法号致远。”说完,留给白洛筝一记和善的笑容,便抬起脚步,转身走了。
明月和珠莲两个丫头被老和尚那番话说得迷迷糊糊,完全不解其意。
白洛筝却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