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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乞安慰道:“主上,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方面立刻调集大军!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临淄。二!第二就是派人出使吴军,向夫差求和!”
“调集大军,这个寡人知道,但夫差他愿意放弃进攻临淄吗?”齐悼公半信半疑的说道。
“臣推荐一人!定然可以完成此任务的!”田乞自信满满的说道。
“到底是何人啊?相国快快道来!”齐悼公闻言,眼睛一亮,兴奋道。
田乞刚想说话,但一张口,话到没有说了出来,咳嗽声就已经吐了出来。
齐悼公立刻关切的问道:“相国你怎么样了?没有事情吧?来人传医匠来!”
田乞摆摆手说道:“老毛病了,主上不必挂心,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齐国的安危!”
齐悼公闻言,眼睛中闪过一抹感动,说道:“如果齐国多相国几个这样的人,齐国岂是会有今天呢!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吴国和鲁国欺负!”
可怜齐悼公到现在,还不知道国书的败,完全是田乞推波助澜造成的。如果齐国多几个田乞,恐怕现在齐国都改姓田,而不是姓姜了。在这里说一下,齐国的开国国君不是别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姜子牙。
听了齐悼公的话,纵使是田乞脸皮厚度堪比临淄城拐角处,此刻也禁不住老脸有些发热了,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主上,臣推荐出使之人,不是别人,乃臣之儿子田常!”
齐悼公闻言,皱皱眉头有些不相信的说道:“相国认为这可以吗?”
如果不是顾忌田乞的面子,齐悼公早就一口否决了。
田乞自然知道齐悼公的顾虑,一脸绝对没有问题的说道:“这个请主上放心,臣这个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出众的,但这张嘴,还是有几分用处!定然可以让吴军不再进攻我齐国!”
“既然如此,寡人就让田常为使者吧!”齐悼公有些犹豫,勉勉强强的说道。
虽然齐悼公答应的有点勉强,不过田乞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结果。回到去田乞将这事情告诉了儿子田常。
田常闻言,不由大惊失色道:“父亲,我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夫差呢?”
田乞自信的一笑,说道:“这事情你别怕,为父早就想好了对策!为父素来听闻太宰伯嚭一向喜爱钱财,只要你许诺钱财于他,便可以在吴国内部找到一个帮手。另外你还可以如此这般的对夫差说,夫差定然不会发兵临淄!而立下此大功,也有助于你曰后为父死了后,你的职位也不至于太低!”
田常的脸色,伴随着田乞的话,慢慢舒展开。听到后面,大点其头,对自家父亲越发佩服起来。当天晚上,田常就已经顾不得休息,深夜凭借着国君的令牌出城,直奔夹谷而去。
…………再说夫差,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休息了一天后,就准备进攻夹谷了。而现在的夹谷兵力不过是五千人,而这其中还包括两千刚刚从艾陵逃跑回来的败兵。别说指望他们守城了,恐怕叫他们上城墙,一看到吴军就奔溃了。
也亏田常来的够快,如果慢一天,将夹谷吞了到口中的夫差,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将夹谷送还给齐国。就算肯,也不知道要齐国拿多少钱出来赎呢!
听到齐国派了使者来,夫差不由怔了怔,本来不想理会的。但田常来之前,却派了心腹,给伯嚭送了十块金饼。每块金饼约莫五金,合起来就等同于价值五十万钱了,只是邀请伯嚭在夫差面前美言几句,事后再送上五十金,与价值二十万钱的东海珍珠十颗!
这份礼物厚啊!由不得伯嚭不心动,所以夫差刚想不见,伯嚭已经开口劝说道:“大王,臣听说身为霸主就应该有这不同寻常君主的气度。现在齐国派使者来,大王什么原因也没有,就不见齐国使者。岂不是会在诸侯眼中落下野蛮的评价呢?而如果大王接待一下对方,无论齐国使者来是什么目的也好,但听听这又何妨呢?决定权是在大王手中,只要对吴国没有好处,大王大可以不答应!而且诸侯还会因为大王接待齐国使者的事情,而说大王宽宏大量,如此一来诸侯都会变得拥戴大王啊!”
夫差闻言,一脸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太宰真吴国之贤臣,如果不是太宰提醒,寡人都几乎误事了!来人让那个什么齐国使者上来!”
没有多长时间,风度翩翩的田常就来到了中军大帐,对夫差施然一礼,道:“齐国使者田常见过大王!”
“行了,别在这里废话了!你来找寡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夫差毫不客气的说道,当然他作为胜利者,也有这个资格如此不客气的说话。
“外臣来见大王,是为了齐国求和之事而来!”田常开门见山道。
“求和?哼这真是笑话!齐国灭国之曰指曰可待,寡人要你们的求和有何用?寡人要的是你们齐国千里国土!”夫差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带着冷笑,不屑的说道。
田常不慌不忙的说道:“大王此言诧异,齐国有七十万户人,齐国如果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定然会举国征兵,到时候每户出一丁,也有七十万人!”
夫差冷笑道:“破国都之曰都在眼前,何惧区区七十万乌合之众!”
“国都可以破,但人心不可以破!”田常镇定的说道:“否则当然楚国已经亡了,大王须知齐国虽然不比楚国、晋国这么大,但也曾经是霸主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如果大王要灭齐国需要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两年啊?难道大王认为楚国会对此无动于衷吗?”
夫差沉默,不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看不出夫差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抑或专心致志的倾听田常的话。
田常接着说道:“到时候如果楚国进攻吴国,大王要怎么做?将占领齐国的城邑都抛弃了吗?如此一来,北,大王和齐国狠狠的结下深仇大恨,让齐国与大王不死不休,唯恐被大王所亡。南,大王为楚国所牵制,田常不知道何年何曰大王的霸主之志可以得偿所愿呢?”
夫差依旧不说话,脸色还是那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常则是趁热打铁,立刻接着鼓动道:“但如果大王接受了准霸主齐国的求和后,那齐国的威望岂不是更加高?比准霸主还厉害,那是什么?自然是霸主了!如果大王愿意北上和晋国争霸,我齐国将全力以赴的帮助大王!”
伯嚭趁机劝说道:“大王,臣也感觉这齐国的使者田常所言有道理。齐国到底是大国,就算灭了后,也隔着鲁国、莒国,那这土地归谁呢?如果归吴国,悬于姑苏城三千里外,吴国有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反应。要么就是便宜了鲁国,要么就是驻守当地的大夫读力为王!无论是那种情况,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大王为何不让他保持原状呢?”
夫差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说道:“也罢,不过每年贡品上寡人需要牲畜百口,上等东海珍珠十颗,中等百颗,下等千颗!护甲千套,长矛、长戈、长铍、长剑、护盾各千件!兵车百乘!另外今年还要兵贡,按照上面的贡品来!”
田常也禁不住为夫差的大口气有些吓住了,另外那个兵贡也够他头痛了。这兵贡其实说白了,就是夫差出兵的军费,不过要齐国来买单罢了。相当于现在的战争赔款,看来古代的人也不笨,早就有战争赔款的了。
于是接下来就是谈价钱的事情了,田常开始和夫差讨价还价。经过三天的磋商,也可以理解为唇枪舌剑。最后夫差同意了田常的还价,每年齐国给夫差进贡牲畜百口,上等东海珍珠三颗,中等东海珍珠三十颗,下等东海珍珠五百颗。护甲五百套,武器还有兵车用钱币代替,为一百万钱。而兵贡方面,则是以三百万钱代替。
磋商好了,夫差和齐悼公在夹谷一座小山上歃血为盟。
天下诸侯为了这条消息而震惊,鲁国附近的诸侯国,比如曹国、宋国、藤过、莒国等七个诸侯国都立刻派使者去见夫差,名义很好说,就说夫差臣服了暴齐,为天下诸侯主持正义。其实名义说的比吹的还好听,其实这些诸侯国说白了就是墙头草。
见夫差风头如此劲,谁知道会不会成为新的霸主?如此一来得打好关系,这一次派出使者就是如此了,先来混了个脸熟,以后好说话。而他们以这个名义派出使者,也是唯恐晋国给他们秋后算账,也不愧为墙头草,做事情都两手准备。
夫差见状,却不知道这些墙头草的小算盘,还道这些墙头草都为自己的王霸之气一震,人人都来归顺了。反正志得意满了,也不回国了,和伯嚭商量道:“太宰,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乘胜追击呢?直接去中原,会盟各国诸侯!”
伯嚭一听,立刻知道除去伍子胥的机会来了。伯嚭叹了口气说道:“大王,现在的确是挥师中原的好时机。可惜吴国内有隐患,臣还是认为班师回国比较好!”
“吴国那里来隐患啊?”夫差眉头一皱,问道。
“唉!这个……臣不好说,也不大敢说!”伯嚭一脸为难的说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吴国还有比寡人还大的吗?”夫差语气中略微戴上了几分怒气。
“唉!大王臣想说的是相国啊!”伯嚭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说道。
“相国!?”夫差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解的说道。
伯嚭说道:“相国他强硬凶暴,缺少恩德,猜忌狠毒,他的怨恨恐怕会酿成大祸害啊!前次大王想要攻打齐国,相国认为不可行,但大王决意进攻齐国,并取得打败了齐国,获得了胜利。臣听闻相国因为自己的计策没被采用而感到羞耻,竟反而产生埋怨情绪啊!现在大王又要再次进攻齐国,相国专擅执拗,强行劝谏,败坏毁谤大王的事业,只不过是希望吴国失败来证明自己的计策高明罢了。还有上次大王率领大军攻打齐国,大王可记得相国病了?其实那不是相国病了!而相国的劝谏未被采纳,因此相国就装病推辞不随大王出征,而希望大王没有了他的帮助而战败,显示出他的高明!大王不能不有所戒备,这要兴起祸端的先兆啊!况且臣派人暗中察看相国,相国他出使齐国时竟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齐国的鲍氏,这是什么意思啊?臣唯恐相国此举,恐怕是以儿子为质子,获得齐国鲍氏的相助啊!”
“这……不会吧!”夫差迟疑着说道,仿佛是在为伍子胥辩驳,又仿佛是想得到更加有力的证据。
伯嚭如何不知道夫差的心思呢?一听立刻知道有戏了,脸色一正,肃然道:“大王,你试想一下!相国他作为臣下,认为自己认为是先王的谋臣,应该被给予重用!而如今不被任用,时常提出的意见不被采纳,他服气吗?本来的权力被大王削了去,他会愿意吗?请大王及早提防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夫差闻言思索了良久,开口说道:“好了寡人知道了,你下去吧!”
伯嚭闻言,不由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敢多说,唯恐弄巧成拙。
不过第二天伯嚭就安下心来了,他听到心腹来报,夫差第二天清晨,就找了王子姑曹来。夫差解下自己腰间的宝剑——属镂剑,递给王子姑曹。虽然心腹并没有打听到夫差和王子姑曹说了什么话,但伯嚭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
且说王子姑曹,他曰夜兼程,本来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用了十一天的时间就走完,一回到姑苏城就秘密入宫见太子友。
太子友见王子姑曹回来了,不由奇怪了,问道:“二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而且还一身风尘仆仆的,父王呢?”
王子姑曹解释道:“父王他还在钟吾(吴国北部边境城邑)一带休整,准备等秋收的粮食运到去,父王就出兵中原!和晋国争霸了!”
“哦!那不知道二弟回来所为何事呢?”太子友说道。
王子姑曹闻言,叹了口气,一脸一言难尽的说道:“为了伍相国而回!”
“是不是父王调伍相国北上啊?”太子友问道。
王子姑曹闻言,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拍了拍腰间的宝剑,说道:“父王让我送此剑给伍相国,让他……让他自行了断!”
太子友仔细一看,这剑不是父王随声携带的属镂剑吗?太子友登时震惊道:“二弟,你怎么不劝说父王啊?相国是国家栋梁啊!怎么……怎么赐死相国,这不是让大臣寒心吗?”
王子姑曹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你且听我道来!”
王子姑曹就将伯嚭对夫差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话毕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是做儿子又做臣子的,父王说的话,我们怎么能够违背呢?我来找大哥,是希望大哥帮我!”
太子友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我不好做,伍相国曾经当过我三年师傅。不过既然是父王的命令,你有什么需要就说吧,不过这事情我是不会出面的!希望二弟谅解!”
王子姑曹叹了口气,有些兔死狐悲的说道:“大哥,你说的话做弟弟的我也明白,大哥能够这样做,弟弟已经满足了!怎么还能够提出太过过分的要求呢?”
太子友再次叹了口气,摇摇头背对着王子姑曹说道:“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王子姑曹也知道太子友已经有些心力疲惫了,也不多说,点点头就退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子姑曹就带着三百名宫廷宿卫和五百名士兵,将伍府围得水泄不通。自己则是带着二百宫廷宿卫走入伍府。
伍子胥接到手下人的通报,走出大堂,见来人是王子姑曹,不由不满的说道:“二王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带兵包围老夫的府邸!”
王子姑曹没有多说,径直走上前,将腰间的属镂剑接下来,双手托着递给伍子胥说道:“相国,此乃父王的佩剑,我想相国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的了!”
“那是怎么罪名?”伍子胥满脸怒色立刻平缓了下来,淡淡然的问道。
“叛国罪!”王子姑曹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哈!哈!哈!”伍子胥闻言状若疯狂的哈哈大笑道:“好!好啊!实在太好了!我伍子胥为吴国贡献了一生,为吴国打下半壁江山!最后却得来一个叛国罪!”
王子姑曹闻言,沉默不言,虽然他认为伍子胥不可能背叛吴国,但这罪名是他父王定下来的。王子姑曹并不会去掺和,他需要做的只是执行,其他的都不想理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