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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都家中,容许一进门便和正洗完澡出来的冯源打了个照面。
冯源略显尴尬,见容许直接将他视为透明,心里还是很难受。
容许将行李箱拎到卧室整理,冯源跟在身后。
到了卧室门口,容许才转头:“有事?”
冯源说:“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
“香港。”
冯源还想问,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为什么……
很多个为什么,最终想问的只是一句:“真的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冯源,你知道这没有意义。”
容许叹气,原谅不代表能够接受。
诚如白影所说,剧终人散的时候,即使舍不得也会舍得。
人心易变,容许向来不奢求白头偕老。
夫妻能相伴走完一生是彼此的幸,若不能,那便是命。
冯源低着头,声音难言失落:“我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
容许将行李箱打开,却顿时没了收拾的心情。
坐在床边,身子往后一仰,直直摔在柔软的床垫上。
过了一会儿,容许走到客房门前,敲了敲门。
冯源打开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容许说:“如果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你先住在这里,我不会赶你走。”
冯源刚要开口,容许出声打断。
“我没有为难。你听我说,冯源,我真的很感谢你在离婚这件事上对我妥协,其实房子你完全可以分走一半,但你决定留给我,即使你可能觉得这是你犯了错对我的弥补,但我依然感激。”
“之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你不用觉得别扭,房子的事慢慢来,你有足够的时间。”
冯源越听心越沉,他知道容许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们的感情是真的没有回环的余地了。
冯源无力地问:“你又要去哪儿?是为了躲开我吗?你不必……”
“与你无关。”
冯源自嘲地一笑:“是啊,与我无关了。”
“小许,我只是关心你。”
容许本不欲解释,但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即使缘分已尽,她还是不希望看到冯源颓废的样子。
“我是说,我不是为了躲开你才离开。冯源,这几天我也反省过自己,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好妻子,我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医院,对你也关心不够,事实上这些年是你一直在包容我,照顾我,所以我真的不怪你了。”
容许在小区内的健身会所办了张卡,每天醒来便过去游个两千米来回。
下午还有两个小时的私教课,主要进行无氧训练。
容许是那种一旦决心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好的人。
msf的救援她了解过一些,那些地方不是重灾区就是战火纷飞,条件怎么艰苦怎来。
容许深知,若是没有一个强健的体格,她根本没有去的必要。
停职期满一个月时,容许接到了医院让她回去上班的通知。
而与此同时,香港那边也发来电子邮件,msf布鲁塞尔行动中心给容许派来任务,容许需要到香港办事处接受任务简报。
对,忘了说,两个礼拜前ken给容许发了封邮件,内容很短,只有几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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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许回想着当时她和ken的对话,有些想笑,真是个较真的男人。
容许回到华埠,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容许心里清楚,医院没有变,是她变了。
容许直接找了妇产科大主任,请求停职延期半年。
大主任十分诧异,开始以为容许还在闹情绪,正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却听她说要去参加无国界医生的医疗救援。
大主任自然知道这个组织,只是目前国内医院主要还是与红十字会合作,不定期派遣医疗人员去世界各地援助。
在医院工作了三十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医生主动要求参加这种志愿活动。
内地的医生很少愿意离开在职岗位去参加这种国际援助,主要与卫生系统的大环境和制度有关。
志愿援助项目结束后回来,单位还有没有你的位置,这是很多医生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大主任说:“小许啊,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这个在哪里都是可以搞的嘛,你在医院同样也能达到这个目的,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苦头吃呢?”
容许说:“我只是想单纯地做一次医生。”
没有学术科研,没有sci,没有职称考评,没有论资排辈;
不用理会媒体舆论,不用考虑人情往来,不用在意绩效奖金;
只是单纯地做一次医生。
容许记得第二轮面试时,有位面试官上来就问:“说说看,你是要逃避什么。”
容许回答了上述这段话。
面试官说:“那就是在逃避,还有你婚姻的失败。”
容许承认,她是想逃避。
大主任最终批复了容许的申请,并语重心长地对容许说:“小许啊,你的工作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这一点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不要担心你出去丢咱们华埠的人。不过国际医疗救援和你以前去灾区救援完全不同,那里的环境,语言,人,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所以保护好自己很重要,活着才是所有一切的前提。希望你平安归来,华埠同样需要你。”
大主任的一番话让容许想起了她的父亲,他们对她唯一的要求竟如出一辙。
保护好自己,健康地活着,平安归来。
容许的心小小地颤动了一下,她想,她一定会做到的。
大主任将容许的事跟院领导汇报了一下,毕竟容许走出国门,代表的就不单单是她自己了。她代表着华埠医院,代表着当代中国青年医生。
院领导反应不一,有的认为msf目前在国内尚未被承认为合法组织,而且华埠一向与红十字会合作良好,容许此举并不妥当。
但也有领导认为,不破不立,msf在国际上影响力已经非常巨大,甚至诺贝尔□□都将奖项颁发给了该组织,华埠应该与时俱进。
最终讨论结果,同意大主任对容许停薪停职的批复。
容许并不知道她的一个决定会在领导层那边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其实她此前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请假不被批准,她会跟医院递交辞呈。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信念为msf牺牲到这种地步。
但她心里清楚,此次任务,她势在必行。
徐逸少觉得容许一定是疯了。
南苏丹,那是什么地方?
战争,贫穷,匮乏,愚昧,疟疾,艾滋……
想死不如跳楼来得快些。
胸膛的烈火已经把徐逸少的理智烧没了,所以他此刻出现在容许家楼下。
像和门铃有仇一般,疯狂地按着。
容许在家,但她不想见他。
容许没忘记徐逸少那天对她说的话,他等着看她能幸福多久,结果第二天就发现了冯源的背叛,简直活生生的打脸。
“叮咚,叮咚,叮咚——”
容许头疼,楼下的门禁的门铃是不响了,呵,直接窜上来按家门的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笃定她一定在家的。
容许开了门,淡定地看着门外怒发冲冠的疯子。
徐逸少大步跨进来,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死家里了。”
容许嗤笑:“就你这要把门拆了的架势,死了也能被你吵活。说真的,你这么急躁的脾气不适合干外科,乘早改行吧。”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死活吧。我问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容许说:“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觉得你一声招呼不打跑到我家来对我冷嘲热讽合适吗?”
“那你好好的抽什么风要去南苏丹?闲日子太好过了?”徐逸少忍者怒火问。
“我高兴,你管的着么?”
容许不耐烦了,她犯不着跟谁都解释一遍。
徐逸少握了握拳头,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
“我是管不着,你老公呢?他没意见?”
“没意见。”
“你父母知道吗?他们也没意见?”
“没意见。”
徐逸少再也忍不了了,长臂一伸,揽住容许的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猛地低头覆了上来,久远又熟悉的感觉袭面而来。
他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稍稍离开,喘着气,声音暗哑:“我有意见。”
容许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在徐逸少退离后一巴掌甩了过去。
徐逸少愣怔住,有些不可思议,但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又觉得这巴掌该的。
她说过她已经结婚了,可他却想当小三。
容许退开一步,冷冷地说:“你有意见是你的事,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这巴掌打你是让你清醒一点,你不亏。”
徐逸少确实清醒了,容许不离婚,他就永远都是局外人。
可他心有不甘,冯源配不上容许。
结局不该是这样。
徐逸少放低姿态,说:“刚刚是我鲁莽了,对不起。”
容许挑眉,她印象中的徐逸少好像还真没跟谁道过歉,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小许,你一定要去么?”
容许说:“一定要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容许翻了个白眼,你当去游乐园呢,你说一起去就一起去。
“别发神经了,我过两天就走了。组织可没说能买一送一。”
徐逸少再次将容许捞近怀里,容许正要发飙,徐逸少却只是给了她一个拥抱后便放开。
“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