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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瑾枫话音刚落,接着果然就看见一道身着紫色华服的男子身影从花坛后面走了出来。
穆浩泽满面复杂的缓缓走近,紧抿著唇,那双眼,似有一份蓄积着遭欺诈耍弄之后的伤痕轨迹,一份闪着气愤而却怒火的光,和一份未知名的情绪。
过了好半晌,他才微微敛了那阴沉的脸色,垂下眼,颇有些指责意味的穆瑾枫说道:“你不该那样对她。”
穆瑾枫淡淡的睨着穆浩泽,脸上还多了几分略带嘲讽的冷笑:“五皇兄果真是大义凛然。你难道忘了,本王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略微一顿,见穆浩泽默不作声,他便又冷冷的嗤了一声,道:“若是五皇兄心有不甘,本王大可以让人替你留一枕席!”
“你——”穆浩泽气噎,满面怒意,暗沉双眸变作熊熊火海。
穆瑾枫眉峰微挑,回以毫不畏惧的目光,“这就生气了?”瞳眸淡睨,一抹深沉的笑意自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讥讽:“被人耍弄的滋味不好受吧?但你要记住,这都是因为你活该!”
当初穆浩泽为了柳如烟那样一个恶心的女人,以未嫁先休的戏码羞辱风宓纤。如今他却被柳如烟毫不留情的借以玩弄。这就是因果循环,他该有的报应。
说完,穆瑾枫淡淡地撇开视线,拂袖离去。
身后,
穆瑾枫的话仿佛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般,令穆浩泽的心猝不及防地被刺得猛然一痛。他像是被哽住了喉咙,只得紧咬着牙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被人利用耍弄的感觉怎么样?当然是很不好受呐,尤其还是他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可当他在听到柳如烟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愤怒的同时,他的心里竟然还有些微的轻松感。
为什么会感到轻松,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他对柳如烟其实也没有多少真正的感情吧!
他历来倨傲,觉得陪在他身边的妻子也必须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女子,她一定得有绝世的容颜,也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于,她还得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以当时痴傻的风宓纤,他又怎么能看得上眼?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就选择了家世、样貌、才学都不差的柳如烟。
可说到底,他与柳如烟之间也算不上是什么爱情,她也只是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罢了,其中掺杂着多少的利益成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原以为,他与柳如烟会是最匹配的一对。可是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好像是从风宓纤清醒之后开始的吧……
……
穆瑾枫离开后打算继续去找风宓纤,可当他刚穿过长廊时,就看到风宓纤正站在长廊的末端对着他吟吟一笑。
穆瑾枫疾步上前,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神情专注,恍若已经与世隔绝。
风宓纤回望着他,渐渐笑了起来,开心地挽住他的臂弯,有些揶揄的说道:“看来你行情不错哦,果然是朵烂桃花。”
穆瑾枫低眉认真地看了她良久,低声问道:“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看她样子好像在这里站了许久,应该是刻意等他的。
“嗯。”风宓纤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挽紧了他的手臂,继续取笑道,“那么个大美人,你也舍得下狠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刚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柳如烟纠缠穆瑾枫的那一幕,所以便等在这里看好戏。不得不说,穆瑾枫的做法真是深得她心呐,虽然很讨厌柳如烟接近他,可以听到穆瑾枫要将柳如烟送去军营做军女支的时候,她心里便顿时乐开了花。
“美人有你一个就够了。”穆瑾枫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可是——你看到了就不吃醋么?”
醋早就吃完了!风宓纤假装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又看不上她,我吃什么醋?”
穆瑾枫似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尔后又道:“不只是她,其他女人我都看不上。”
风宓纤满意地笑了起来,心中暗暗得意,她看中的男人眼光还能差到哪里去么?
穆瑾枫看着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笑得奸诈的样子,勾唇轻笑,目光越发炙烈。
忽地,他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这是叹什么气?”风宓纤眨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平静得有些纠结的脸。
“感觉好矛盾。”穆瑾枫轻轻呼出一口气,双手环上她的腰际,唇角渐渐起了一丝柔软的弧度,缓缓说道:“按道理说,你不吃醋我该很放心才是,可我心底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还觉得闷闷的。”
风宓纤愣了一下,复又问道,“这是为什么?”
穆瑾枫静静看她,神色里有一丝复杂的情愫,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幽幽地回道:“先前我问你,是因为怕你吃醋后会生我的气。可如今……你如此信任我,我却是有些失落。难道是因为爱得还不够深吗?”
风宓纤闻言,双眸里的神色突然有一瞬的凝结,心口的起伏也随着一滞,却不过瞬息间的事,蓦地又恢复如常。
……是他感应到什么了么?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风宓纤却微微一笑,以柔软的指尖轻轻拂过他未曾舒展的眉心,打趣道:“想不到你堂堂毒王在恋爱的时候也会这么没安全感。”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吧?可他除了这层尊贵的外衣外,自始至终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啊!
“嗯。”穆瑾枫低不可闻的应了声,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一脸毫不掩饰地沉溺。
风宓纤腻在他怀里,笑了起来,而后,紧紧搂着他轻轻说道,“我人就在这里,你还怕我会跑了不成?”
听到这话,穆瑾枫愈发用力地将她搂在怀里,紊乱的鼻息呼在她颈间,他的双臂,更是牢牢的圈住她不放,彷佛要以他的胸膛,作为囚禁她魂魄的牢笼。
是啊!
明明她就在他的怀里,可为何他还会感觉如此的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