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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马韩联军与李傕郭汜等凉州兵之间的作战,在当时很多人看来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龙争虎斗。谁知双方仅仅对峙数天时间,胜负便已分晓。
李傕郭汜竟打败了本来声势浩大的马韩联军,甚至差一点儿就俘虏了韩遂,全靠樊稠念及同属凉州一脉的香火之情上,才将他放了。
一时间长安地界上,嘘声大作,都觉得马腾、韩遂二人真是浪得虚名。
相反,凭借一万多兵力就抵挡了李傕郭汜十万大军,并将张济军彻底打残的许康一跃成为大家街口巷闻间热议的新一代名将。
李傕郭汜得胜回到长安后,一时间意气风发,本来以为会得到众人的敬畏。但细细打听下,发现众人讨论最多的不是他们大败马韩联军的胜利,而是在平城所受到的羞辱,顿时气愤难平。
只是想到双方刚刚才签了和约,再加上本部兵马经过马韩之战后,疲累不堪,也不好这么快就撕毁和约。于是二人微一合计,便决定假借朝廷之名,向许康发布了一条新的诏令,册封他为交州刺史,征南将军,并命他尽快去上任。
许康如今虽然贵为少府,朝廷九卿之一,但他不可能真的大摇大摆来长安赴任。所谓的少府一职更多的只是一种荣誉头衔而已。
即便如此,李傕郭汜显然也容不下他。这次假借朝廷之名将他调往边远之地,就是对许康的一种试探。若是他乖乖遵旨,则二人从此可高枕无忧;若他拒绝,二人也可以以许康抗旨为由,剥夺他所有封爵,然后名正言顺的出兵攻打平城。
只是二人的此番举动还是激怒了许康手下众将,大家纷纷表示不可接受这道乱命。
面对群情激愤,许康却一言不发,回到自己房间思索了一夜。当第二天再出来时,他已经微笑着决定要接受这道命令了。
听到众将纷纷表达自己的不解意愿,许康也明白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这些将领之所以肯跟随自己,除了相互间的义气感情外,更主要的是自己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若是自己慕名奇妙带他们到鸟不拉屎的交州过一辈子,恐怕这里一大半人会选择另谋高就。
“我之所以答应接受这道圣旨。一来,我们是朝廷大臣,不管这道命令是在谁的主持下发的,既然经过皇上之手,我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看到众将一脸的不以为然,许康也明白以目前皇权的状况根本震慑不住自己手下这些骄傲不逊的大将,于是接着道:“二来,雍州过于贫瘠,只有渭河平原和关中平原两块儿种植区,再加上周围势力错综复杂,凉州军阀的势力又太过强盛,想要在此地立足发展,成本太高,困难也太大。”
张辽道:“可是此去交州,路途遥远,地形复杂。以后想要再回中原恐怕会很难。”
许康笑道:“我可从没说过要去交州。要知道我现在不仅是交州刺史,同时还是征南将军。荆、扬,交三州的军事都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众将闻言,精神一振,只要不去哪个充满鬼怪瘴气的地方,将领们什么都好说了。
张辽道:“那大人打算去哪儿?”
许康十指相扣,意清神舒的道:“本来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回辽东发展,可是想想幽州有公孙瓒,冀州有袁绍,就算我们真的掌控了辽东,单凭一郡之地,想要再向外扩张恐怕很难。现在李傕却为我们送上了新的目标。”
典韦急道:“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到底去哪儿,你就给个痛快话吧。”
许康找来一份简易的大汉全图,然后让众将围拢过来,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片区域后,道:“就是这里。”
这次连荀攸都忍不住惊讶出声,“江东?”
许康道:“没错,就是这里。”然后兴奋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江东人口稀少,地域广阔,土地肥沃,更主要的是这里没有什么大型的势力,完全可以让我们一口一口的吃掉。”
荀攸提出异议道:“江东虽有大江阻隔,算的上是一块儿远离战火的宝地。但社会落后,人民愚昧,与中原少有接触。更主要的是南人普遍瘦小,在山林中尚有一丝战力,到了平原就远不是中原士兵的对手。所以自周朝起,天下局势都是先占关中,然后图谋河北,再以骑兵横扫中原,江东之地从来都只有望风影从的份。就算让我们得了江东,恐怕也很难抗衡中原,更不要说争霸天下了。”
众武将对江东本来就是一知半解,听到荀攸的分析,顿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许康笑道:“荀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李傕郭汜把持朝政,对长安百姓来说,尤胜董卓之恶。皇室的权威将进一步被消弱,中原大乱的局面已经形成。到时候,中原的百姓肯定要遭殃,背井离乡,四处漂泊。而哪里能够给他们提供土地,提供家,他们自然就会迁往哪里。”
荀攸眼前一亮,叹服道:“大人高见。”
典韦不满道:“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许康淡然一笑,继续解释道:“江东位于大江(长江)下游,河网密布,多沼泽湿地,只要我们组织人手将这里开发,便可以得到大片的肥沃农田。到时候守着梧桐树,还怕引不来金凤凰吗?”
典韦这才恍然道:“原来你是想要招揽中原流民,然后用他们去耕作,去打仗。”
许康点头笑道:“然也。”
众将顿时喜笑颜开,放心心中最大的一块儿石头,只要许康还有争霸天下的意思,他们自然愿意追随左右,为自己也为家人赢得一份荣耀。
许世道:“那得需要多长时间啊?”
许康想了一下,道:“我估计最低也要五年的时间,江东之地方有争霸天下的资格。”
许世惊道:“五年时间?而且才有资格而已。”
许康笑骂道:“五年还嫌长吗?你以为打天下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吗?而且我说的这还是在控制了江东之后,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掌控江东,还要靠在座的诸位共同努力了。”
张辽突然激动的退后两步,双膝跪下道:“臣张辽愿永远追随主公左右,执鞭牵马,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其他人微微一愣后,许世,许褚也跪下,说了同样的话;然后是典韦,王粲。最后,荀攸也缓缓跪下道:“臣荀攸拜见主公。”至此,几人的关系终于正式确立下来。
许康开始时也没料到张辽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微微一愣后,其他人已然相继跪倒在地。
许康心中既惊且喜,直到荀攸也随后跪到,他的心才算真的大喜起来。
许康神色激动的将几人一一扶起,道:“好好,从今日起,我与众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朝一日,若我许康真的富贵了,绝不会负今日在场的任何一位兄弟。”
雍州西北,风沙漫天,本就是人迹罕见之处。最近又遭李傕郭汜和马韩联军兵威的肆虐,越发的人去屋空,千里无人烟了。
一支小小的车队艰难的跋涉在这荒凉的土地上,眼见风沙渐大,天色渐晚,走在队伍前方的一骑白马掉头回到马车边,向里询问道:“小姐,今天天色不早,看来我们又要在这附近露营了。”
车帘掀开,钻出一位少妇装扮的女子,头上带着厚厚的帷幕,看不轻容貌。不过,她体态婀娜,应该年岁不大。“妾身说过,这一路上全凭赵将军做主,不必事事询问于我。”
“是。”骑士答应一声,本来一直躬起的身子,突然立的笔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逸容貌,不是赵云还是何人。
赵云四下查看一番,道:“小姐,我们就在前边背风处扎营可好?”
女子无奈的声音悠悠响起,道:“蔡琰早已成婚,再不是什么小姐。赵将军不要叫错了。”
赵云眼神望向远方虚无处,口中却道:“在赵云心中,小姐永远都是小姐。”
蔡琰嘴唇颤抖了两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这次她与卫仲道成婚,但对方不到一个月便因病情加重而逝世。
蔡琰因刚到卫府时的叛逆表现,恶了卫家中人,只是开始时大家顾忌卫仲道的颜面才隐忍不发。待他死后,蔡琰立刻成为卫家排挤打压的对象。
偏偏蔡琰又是那种外柔内钢的性子,一怒之下,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开了卫家。
本来她是想直接回长安的,可是半途打听到长安发生巨变的消息,不得不留下来打听更详细的情况。
后来听说王允欲杀蔡邕,蔡琰直吓的要连夜赶回,幸好很快,许康不惜以兵力相威胁,逼迫王允让步,救出蔡邕的消息也传来,她这才算放下心。
再后来李傕郭汜重占长安,而蔡邕和许康退守平城,蔡琰为了避免被李傕郭汜的乱兵所俘,不敢走大道,只能绕远路。
幸好这一路有赵云相随,才能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度过。
明日便可回到平城与父亲相会,蔡琰想到此处便激动不已,睡意全消,最后只能瞪着乌漆漆的眼睛看着帐顶发呆。看来今夜她注定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