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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秣陵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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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巢湖中心有座小岛,岛区面积不大,只有一平方公里左右,但被林木覆盖,有“湖上绿洲”之称,这就是后世著名旅游景区姥山岛。

    许家堡在姥山岛上建有一个水寨,里面居住着一、两千水兵。由此也可见许定的远见,因他深知许康要攻打江东,水兵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兵种,因此利用靠近巢湖的优势地位,抢先训练。

    虽然船舶都是当地的小船,但看到这些水兵进退之间颇具章法的布局阵势,许康因无法收服周瑜而带来的挫败感顿时一扫而空。

    对于周瑜,许康提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同时也充分显示了对他的尊重,可是没想到周瑜最后还是婉拒了,冒着失去泸州的风险。再联想到孙策在寿春时拒绝自己的一幕,许康可以确信二人早已有了自己的战略规划。

    江东,看起来不仅是自己志在必得之地,孙策的目光也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此地。

    而更主要的是,孙策的母族吴家就是江东本地最有名的世家之一,这让他们占尽地利、人和的优势,而许康所能把握的看起来就只有天时了。

    那就是在孙策成长起来之前抢先一步控制整个江东,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想到便做,检阅完姥山水军,许康匆匆回到许家堡,将文武大臣都召集过来商议南下攻略。

    许康看着铺在案几上的江东全图,神色肃穆,询问道:“南下的使者如何了?”

    国渊答道:“南下的使者已经回来了,许靖大人处传来好消息,他已经说服吴郡太守许贡拥护大人占据江东。只是许邵大人处却没有回应。”

    许康点点头,心中颇有些得意,看来许氏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帮自己得到了江东最富庶的一个郡——吴郡。至于许邵,看起来想要让他承认自己恐怕很难了。

    许康的目光落在吴郡上,看了一会儿,方道:“那好,我们就以吴郡为基地,先帮许贡打败严白虎,然后再西进对付刘繇。”

    典韦双手一拍,哈哈笑道:“太好了,又有仗可以打了。”

    其他武将也都露出兴奋神色,只有荀攸眉头紧锁,似乎还有什么为难之处。

    许康见状,询问道:“公达可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荀攸犹豫了一下道:“我看先取吴郡有些不妥。”

    许康惊讶道:“有何不妥之处?”

    “江东之地,以扬州刺史刘繇的实力最强,他之所以不能统一吴郡,就是因为许贡与严白虎相互支援,互为犄角,再加上西边有袁术的牵制,使他不能全力东向。可是一旦我们进入吴郡,势必打破许贡与严白虎的联盟,到时候严白虎很可能投到刘繇麾下,成为他的向导,而刘繇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到时候我们很可能要同时面对刘繇和严白虎的联军,即便最后能赢,也是损失惨重。”

    许康身体一震,道:“幸好公达提醒,不然险些铸成大错。那公达以为我们当先取何处?”

    荀攸道:“既然刘繇是我们始终迈不过去的一个坎,那就先打他好了。”

    许康看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就依公达所言。”

    张昭微笑的看着二人的讨论,当初他之所以愿意出山相助,一是被许康的诚意感动,二是看准了许康的才华。如今见他又勇于纳谏,心中更是满意,因为这才是一个真正领导者所拥有的素质。

    国渊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刘繇是朝廷钦封的扬州刺史,在位期间又没有什么恶政,我等拿什么借口攻打他?”

    众人一阵沉默,许康看向张昭,道:“子布先生久居南地,可有什么教我?”

    张昭轻捋胡须,笑道:“此事易耳,大人难道忘了广陵之辱?”

    许康一点就通,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驱狼噬虎。”

    张昭更加满意,点头道:“然也。”

    当下,许康调兵遣将,以“奉天讨逆,诛杀害民之贼笮融”为借口,出兵秣陵。

    秣陵,即今南京秣陵镇,中国有“先有秣陵后有金陵”之称,说的就是此地。

    秣陵城守备薛礼,本是陶谦手下部将,做过彭城国国相。后来受到陶谦的迫害,率领手下逃到此地,作为栖身之所。

    薛礼之所以肯收留笮融,一是贪图他敬献的大批财物,二是希望能借此扩大自己的实力。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因此得罪了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

    眼见许康在广陵聚兵越来越多,薛礼的眉头也随之皱的越来越紧。

    他的二弟薛福见状,劝道:“既然许康要的是笮融,不如我们……”薛福挥手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寒声道:“这样一来,不仅秣陵之围立解,还可以全得他们在广陵掠夺来的财物。”

    薛礼依旧担忧道:“可是笮融势穷来投我,我若杀之,天下英雄将如何看我薛礼。而且纵然我们杀了笮融,许康也不见得就会退兵,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自断臂膀。”

    薛福道:“笮融此人最是无信,当初赵昱以礼相待,还不是被他一刀斩杀。将来许康大兵压境,他又岂会与我们共同御敌。如果我们杀了笮融许康还不退兵,大不了我们就投靠刘繇,他不是一直在拉拢大哥吗?只要从他那里借来一万兵马,许康又何惧之有?”

    薛礼终于被说动,当下定计,在府中大摆宴席,邀请笮融。同时命薛福领两百刀斧手埋伏在侧,准备在宴席上将其一举格杀。

    笮融一身便衣而来,虽然在广陵杀人无数,但此时的他看上去却分外的慈眉善目,身后跟随着三十个诵经念佛的和尚。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笮融不仅是朝廷官员,更是汉末佛教的领袖人物。他在下邳修建的浮屠寺,九镜塔在佛教史上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他担任下邳国国相时,陶谦曾让他负责转运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的粮食,没想到竟被他全部中饱私囊,去举办他的“浴佛大会”了。

    而以陶谦当时的强势,面对笮融这样明目张胆的贪污行为,竟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此可见他的地位如何了。

    宴会匆匆进行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薛礼怕夜长梦多,急急摔杯为号。薛福立刻带着刀斧手冲了出来,将笮融一行人团团包围起来。

    面对凶相毕露的薛礼,笮融依旧保持在他那慈祥的微笑,道:“薛大人这是何意?”

    薛礼面色微红,没有答话,倒是薛福大声道:“笮融,你在广陵屠杀百姓,如今征南将军要你的人头祭奠,还不快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笮融故作恍然,双手合十道:“原来如此,可惜我有佛祖庇佑,魑魅魍魉又能奈我何。”

    薛福冷笑道:“你少说大话,如今我有大兵围困,到要看看你的佛祖要怎样救你脱困。”

    笮融悲悯道:“不信佛之人,必受佛之遗弃。也罢,今天就让我度化了你们,也让你们感受一下佛之威严,投胎转生后,下一世一定要记得朝拜我佛,洗刷罪孽。”话音刚落,随着笮融而来的那三十多个和尚随即撕掉了宽大的僧袍,露出里面贴身的软铠。

    薛礼脸色一变,道:“看起来你早有准备了。”

    笮融笑道:“赵昱就是我在宴会上所杀,岂能不防备同样的事在我身上重演。”

    薛礼道:“既然如此,还不动手。”

    两百卫士就等着他的命令呢,闻言立刻冲了上去。

    可笮融带来的也都是精挑细选的护教罗汉,每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如今不但身穿做工精致的软甲,他们手中的法器这时也变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几百人混战在一起,虽然笮融的表现出乎薛礼的预料,但毕竟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时间一久,胜利的肯定定还是自己。

    就在薛礼这么想时,城内突然传来喊杀之声。

    薛礼脸色一变,对薛福吩咐道:“快去查看,发生了何事?”

    笮融身处重重包围之中,面不改色,身旁罗汉都是被教义洗过脑的,对他忠心耿耿,每一个都拼死保护着他的安全。

    如今听到府外有喊杀声,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薛礼,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如今我已尽起大军,你的兵营恐怕已经不存在了。哈哈……”

    果然,薛福急急奔入道:“大哥,不好了,城里的佛教徒暴乱了。”

    薛礼脸色剧变,道:“不可能,外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随即反应过来,对着笮融怒吼道:“你此来是来杀我的,对吗?”

    笮融也不隐瞒,笑道:“算你聪明一回。只是没想到此次我们竟英雄所见略同,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了。”

    薛礼脸上现出怨毒神色,狠声道:“我要亲手杀了他。”说完,拔出宝剑,竟亲自冲了上去。

    薛福见状,无奈下,也只好跟上。

    一时间,薛府内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