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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康的观点中,明确提出第一和第五阶层是构成社会不稳定的最大隐患,只有尽量减少这两个阶层的人群基数,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社会的稳定。
至于原因,第五阶层自不必说,对于随时可能丧命的他们来说,反叛或许是能活得更久一点儿的唯一方法。而第一阶层的不稳定性,就遭到在场教授和学生们的质疑,在众人看来许康所说的皇族、高官以及将领都是朝廷稳定的基石,怎么可能会成为社会不稳定的因素呢?
许康听到这种观点也不辩驳,而是以当今天下诸侯混战的实例进行说明。当今天下的每一位诸侯都毫无疑问的属于许康所说的第一阶层,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会使天下如此的动乱。
有学生问:“如何解决诸侯割据的问题?”
许康立刻以自己的观点做答,“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有尽量减少诸侯的数量,等待最后一个强力人物的出现,统一所有诸侯,社会自然稳定。”
又有人问,“诸侯能否自动消失?”
这个话题就有些敏感了,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直指许康,问题的关键其实是问许康是否愿意主动放弃手中的权力。
许康到没有生气,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如果我消失了,或者我不在江东了,诸位能想象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吗?战争会随之消失还是更加扩大,江东会否变成一块儿没有战争和饥饿的安乐之地?”
所有人都沉默的思考起来。
许康并没有等待,而是自己来回答道:“不会,相反我的消失,只会让新的军阀,新的诸侯重新出现,然后他们会再次通过战争相互展示实力,从而确定各自的利益地盘,江东会重现几年前诸侯割据,四下征战的混乱局面,而我们这几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所以我绝不会放弃如今的地位。”
虽然许康这话说的霸道无比,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并不觉得多么刺耳,反而让大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果然,只要许康存在一天,至少江东还是稳定的,大家的生活才能得到安全保障。
许康又笑道:“当然这其中也有些私人理由,这些年我四处征战,有广施改革,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现在失去了手中的权力,还不给这些恨我之人提供机会找我报仇吗?韩馥的悲剧我可不想在自己身上重演。”
众人轰然一笑,有人略带讨好的道:“大人广施仁政,江东百姓都念你的好,谁会恨你啊?”
许康却道:“所谓的仁政只是对大部分人有好处的政策,并不见得能让所有人满意。打个比方说,一家四口,有十亩地,本来每年的产出足够一家人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家里的一个人生病了,看病需要花钱。可这家人没钱,所以只能把地抵押出去,借钱看病。后来病好了,钱却还不上了,于是借钱的人要收土地。可土地是这一家人的命根子,没有了土地他们一家四口恐怕只能饿死一途。这时候,官府出面提供小额贷款,替这家人把钱还上,然后再让他们以后每年分期还款给官府。”
“这样不但可以救了那一家人的性命,同时又免除了借钱之人的损失,而且由于加了一点点利息,使官府本来存在库房内的死钱得以流通和增值,这可谓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不满了吧?”
“可是事情有时候并不是总有道理可讲的,若那借钱之人本来就是想霸占那十亩土地,根本不在乎钱的问题。如今眼看土地即将到手,官府却出面干预了,从而阻止了他扩张土地的**,这样这借钱之人又岂会不怨恨?”
许康所举事例简单易懂,却极发人深省,课堂内外都是一片沉寂,似乎在思考许康话中隐藏的深意。
许康也不管他们的想法,继续讲道:“所以真正能够稳定社会的力量来自第三层平民,他们的生活相对来说有一定的保障,自然希望社会能够稳定。而这种希望就恰恰反映了一种民意,我们只要尽量增加这种民意的人数基础,社会自然就会趋于稳定。所以从人数构成上来说,一个稳定的社会应该是两头小,中间大的纺锤体结构。”
许康所说的观点正是后世被无数人追捧的中产阶级社会理论的雏形思想,同时被他加入了部分汉朝的理论依据而已。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些并不是什么高深的见解,但放在东汉末年,却为不少文人解决当前社会矛盾提供了思路。
于是这些观点迅速被学生甚至教授们所接受,并大肆追捧起来。
按蔡邕本来的意思,他只是想让许康跟大家讲几句话,露个面,混个脸熟即可。谁知许康竟然一下子把话题扯开了。结果整整一个上午,就见他一个人在讲台上表演,下面的学生各个引颈倾听,毫无倦色。
直到正午饭点儿时分,这堂课才算真正结束。
可是其影响却远没有结束,或者说才刚刚开始而已。
由许康提出的关于宗教对生活各方面的影响问题,人才奴才划分问题,稳定社会架构问题等一系列针对当今时事的问题迅速成为江东热议的话题,并逐渐影响和改变着江东人相对封闭的思维习惯。
午宴期间,蔡邕着重为许康介绍了学院聘请的各位知名教授,其中有不少江东名士,便是许康想请他们出山为官都被拒绝的,没想到现在靠着蔡邕的面子竟然把这些人都请出来了。
虽然不是做官,但毫无疑问从今以后他们身上将被打上许氏的印记。
面对这些声望隆重的人,许康也不敢托大,以晚辈之礼觐见,算上给足了这些老学究面子。
而其中一位身披道袍,白发斑斑的老人尤其引起许康的注意,通过蔡邕的介绍,他才知道这个人竟然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道士于吉。
“见过康亭侯。”于吉虽然看上去满面皱纹,苍老之极,但精神依旧矍铄,声音洪亮。
许康回礼道:“于先生有礼。”
蔡邕对于吉似乎极为推崇,道:“于先生不仅道学深厚,更是慈悲为怀,经常治病救人却分文不取,江东百姓都称其为‘活神仙’。”
许康深揖一礼道:“于先生如此仁心爱民,康在此代江东百姓谢过先生大恩。”
于吉忙避让一旁,客气道:“贫道只是尽我本分,岂敢受侯爷如此大礼。”
许康道:“江东多林木水源,蚊虫滋生,境内百姓多受瘴疟之苦,先生即有如此大能,望告以解救之法。则百姓承惠多亦。”
于吉道:“贫道所学皆微末之道,哪里有什么解救之法。不过贫道曾见识过一人,医术通神。若侯爷能将他请来,必可得满意答复。”
“何人能的先生如此推崇?”
“此人姓华名佗,字元化,沛国谯县人。”
许康心中一震,这可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神医啊,当下欣喜道:“此人现在何处?”
“据闻在会稽治病救人,侯爷可使人往召之。”
许康再次鞠躬,拜谢道:“多谢先生指点。”
这一次,于吉立而受之,道:“贫道对侯爷的宗教对生活的影响一题甚有兴趣,以后还望侯爷能不吝赐教。”
许康谦逊道:“小子浅薄之见,如何能入先生法眼?先生但有教益,小子聆听便是。”
招待完士林学院的教授们,许康赶回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前往会稽请华佗到曲阿一晤。东汉时医疗卫生条件极差,若能有一个神医在身旁,无疑是为自己和身边人买了一张护身符。
所以,一请来华佗,许康就嘘寒问暖,对他提出的各种条件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终于成功劝说他留在了曲阿。
曲阳城城西,有一间铁匠铺,大大的“武”字旗迎风招展。
店铺虽然开张的时间不长,但由于主人手艺好,附近的居民一有活计就会到他这里来。
这里的主人就是武安国,自从被许康俘虏后,他便被软禁起来,即便后来许康拿其家人做威胁,武安国也始终不肯投降。
许康无法可想,杀又不舍得,只能一直扣押着他。
后来江东逐渐平定,许康便放宽了对他的监视,让他带着家人在城里自由生活,只是不许出城。
武安国无奈,只得在城中开了间铁匠铺,给附近的居民打打菜刀,补补农具什么的,勉强度日。
但这种平安的生活一旦过久了,他的心反而不安起来。
武安国是天生的战士,他的血液里早就印上了战场的印记上,如今让他放下战锤拿起铁锤,虽然依旧娴熟,但内心的煎熬却从未停止过。
武安国不是没有后悔过,尤其是每当有报捷的骑士一路高喊着“大破山越军”的丰功伟绩,一边疾驰而过时,他的血液就不由自主的沸腾起来。
多么希望跨上战马,征服蛮夷的战绩是由自己创出来的,若是当初答应许康的招降,或许现在自己就可以和一帮手下兄弟将士一起冲锋陷阵,感受那血与火的光荣了。
可是现在,也许他真的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就在武安国这么颓然的想着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车队里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武安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没错,确实是许康,可是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来找自己的?一时间武安国的心竟霍霍的急跳起来。
但显然他要失望了,因为许康在另一所宅院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