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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们走!别理他这个脑残!”张山峰拾起水桶扁担,向着管仲说道。
管仲却是眉头一皱,突然撩起左手的袖子,高高举着自己的左手,向着空吾大声说道:“你们有种看我的九幽天冥珠啊!!”
空吾几人皆是一愣,朝着管仲的左手望去。只见,在管仲洁白皓腕之上有一串漆黑如墨的珠子,珠子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有一种异样的古朴味道。
“哼!你有佛珠,我们就没有吗?有什么好炫耀的!”见得管仲拿出九幽天冥珠来,空吾还以为管仲是在炫耀,于是连忙收起鞭子,撩开自己的衣袖,左手右手之上皆是戴着许多的佛珠,五颜六色,玛瑙珍珠翡翠,各式各样都有,这还不够,甚至撩起自己的裤脚,脚上都是套着许多的佛珠。
空吾身上戴着这么多佛珠,在场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众人皆是呆了。
而管仲哪里是想和空吾比较谁的佛珠多,谁的佛珠好看,管仲本想用九幽天冥珠让得这空吾知道自己的厉害,以前的那些人见到自己九幽天冥珠便是心神不振想要呕吐,为什么今日这些和尚看到九幽天冥珠却没有丝毫的异样?管仲心中慌了起来,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九幽天冥珠,难道九幽天冥珠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或者说,这九幽天冥珠同自己右手手掌上的龙麟砍刀一样,必须要自己实力恢复之后方才能有效果?
“可恶!!”管仲狠狠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九幽天冥珠,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将九幽天冥珠取下来,但是却是忍住了,收回了手,瞪了空吾一眼,转身,跟着张山峰向着山上走去。
“哈哈哈哈哈!在老子面前显摆,以为自己有一串佛珠就了不起了!哈哈哈,这种装逼的傻逼,真是够了!现在算是知道人外有人了吧。和老子比佛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闲来无事就收集佛珠,这是我的一大爱好!以后请叫我空吾大收藏家!哈哈哈哈哈!”空吾见得管仲悻悻离去模样,大喜过望,笑声响彻整个山脚。
管仲肚子之内憋了一团火,却是无可奈何,紧握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咬紧牙邦,嘴中牙齿都是要被咬碎一般,眼眶之中泪水在打转,一步一步跟随着张山峰,内心的苦楚无法用言语表述。
沿途,几人皆是无话,没有多久,来到食堂后边的大水池。
天际霞光消泯,食堂后边显得有些昏暗,地上落了些微枯叶,微风轻轻一扫,枯叶打着旋旋飘荡在空中。
此时,一名身材高大魁梧和尚站立水池边上,毛毛虫般的眉毛扭曲,目露凶光,屹立如松般站着。这和尚正是浅悟。浅悟身后还跟随着一大群大大小小、高矮不同、胖瘦不一的和尚,尽皆目露冷光,注视着渐渐走近的管仲等人。
管仲和张山峰皆是站定,面露紧张地看向浅悟。次奥也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露出担忧。可奥怯生生地跟在次奥身后,浑身都微微发抖。
“大师兄!”空吾和几名和尚也是跟了上来,见得站于水池旁边的浅悟,顿时面露谄笑,慌忙跑到浅悟身前,向着浅悟说道,“我监督飞炱和无山一天,飞炱一整天啥事不干,只是陪着山下小沙弥玩耍。无山一人挑水,原本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如果不同意无山,他说要打我。我怕了,就没有管他。反正无山一人挑四桶水,这也是他自找的!不过无山倒是一刻不停地挑水,我便没有用鞭子抽他!”
听着空吾的汇报,浅悟微微点头,目露凶恶地盯着管仲,开口说道:“飞炱!你让无山帮你挑水这已违背了规矩,看在无山一人挑四桶水的份上,便不予追究!不过,你们限定时间之内未能完成任务,食堂之外水缸未能挑满,众人皆可见证,定然需受责罚!因挑水并非大事,责罚也不必太过严重!便每人抽五十鞭,之后继续挑水,直至水满为止!”
管仲和张山峰皆是咬紧牙邦,并未说话,心中有再大怒火,他们也不敢反驳,他们知道反驳之后将会变本加厉,遭受的责罚可能更为严重。
此时的管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责罚,如若每天都是这样,恐怕一辈子都别想恢复到原本的实力程度了。管仲不由握了握自己的左手,左手之上被长鞭割出的口子还有些微的鲜血浸出。
“浅悟大师兄!你这样公报私仇,是不是太过了!?这样大的水缸,平时都是几十名师兄弟下山挑上一天方才能满。如今你却让得飞炱和无山两人去挑,并且还限定了时间。傻子也能看出你是故意找他们麻烦。住持曾通告过要照顾飞炱,你便是这样照顾他的吗?”次奥看不下去,挺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
“嗯!?”浅悟听得次奥话语,面色愈发难看。
“大师兄!这次奥和可奥陪着无山一天了,也不听我的劝告,给他们送吃的!也是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见得次奥替张山峰和管仲说话,空吾低声向着浅悟说道。
眼瞧着浅悟便是要发火,为了不连累次奥和可奥,张山峰连忙说道:“大师兄安排并无不妥,这样也是为了锻炼老大和我!我愿意接受责罚,只是,老大身体尚未恢复,受不得这样重罚。我愿意替老大承担五十鞭!”
“山峰!”见得张山峰又是要挺身为自己解难,管仲显得十分难受,摇着头想要拒绝。
张山峰却是抓住了管仲的手,斜过身子,在管仲耳边轻声说道:“老大身体尚未恢复,确受不得这样伤害!我只希望老大安心养伤,早些恢复过来,我们也不用再受这样侮辱。若是老大不让我替你接受责罚,却是寒了我的心。老大应当把所有的责罚推在我的身上,这样不仅是对你好,也是为了让我早日脱离现在这样的折磨。不是吗?”
张山峰说完,面上带出温和的笑容。管仲却哭了。
浅悟原本不同意张山峰替管仲接受惩罚,空吾却是在浅悟耳边说道:“大师兄!真正惩罚一个人不应该是肉、体上的,而是灵魂上的折磨,只有让得他的心灵感到痛苦,那样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如今大师兄既是想要教训飞炱,大可不必鞭打他,就让他在旁边看着他在乎的人遭受磨难,这比打他自己还要让得他难受千倍万倍!”
“我果然没看错你!”浅悟露出赞赏的眼神,向着空吾微微点头,然后面含冷笑,注视着张山峰和管仲,开口说道,“既然无山请求,虽不合条理却符合情理。所以,我便同意了无山的请求。空吾,就由你去抽他一百鞭!”
“是!”空吾应了一声,嘿嘿笑着,拿出长鞭,向着张山峰走去,看着张山峰说道,“怎么样?你是准备用什么姿势承受这一百鞭?”
“无山!”次奥和可奥心疼不已,看着张山峰,却毫无办法。
张山峰笑了笑,向着次奥和可奥说道:“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对我的关心,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一百鞭而已,这不过是对我的锻炼!你们都让开罢!”
张山峰说完,将扁担和水桶递给次奥可奥,俯下身躯,趴在了地面之上。
“大家可数好了!我可不希望多打了无山师弟!打在他的身上,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心疼啊!哈哈哈哈!”空吾假惺惺说着,手中力道却是极重,快速挥鞭,“啪”的一声,鞭子打在张山峰背上。
张山峰颤抖了一下,咬着牙,却并未出声。
“好!是条汉子!”浅悟见得张山峰强忍疼痛,不由叫了声好,虚伪地鼓起掌来。见得浅悟鼓掌,周围所有的和尚皆是笑着拍手。
次奥心思细腻,连忙从袖口取出一块帕子,奔到张山峰跟前,将帕子塞进了张山峰嘴中。
“啪!!”第二声鞭声响起。张山峰再度颤抖,眼中流出了泪,面庞涨得通红,额角青筋凸出跳动。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接下来空吾挥鞭的动作加快,在这半山腰上响起了一连串“啪啪啪”声响。
管仲瑟缩着靠着一颗大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眼中早已被泪水填满,看着身前模糊的影,哽咽不成声,仿佛每一次击打都是打在自己的身上,疼得自己浑身发抖。
管仲是个孤儿,养父养母死了之后,管仲就再也没有在乎的人。就算一百次婚姻,这算是管仲的污点,但是那些女人基本都是看中了管仲的相貌和能力,根本算不上真心,所以管仲对那些女人也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现在的张山峰却已经进入了管仲的心,成了管仲认可的一位亲人。此时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在遭受惨绝人寰的蹂、躏,自己却无力解救。这股难以名状的痛楚让得管仲几乎窒息,疼得神经都是有些发蒙。
次奥站立在一旁,面上同样挂着两行热泪,将可奥紧紧抱在怀中,捂住可奥的耳朵。可奥像个小孩子一样死死地闭着自己的双眼,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对单纯的可奥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次奥也不想看着张山峰遭受这样的鞭打,然而他不得不看着,他必须要数着鞭打的次数,防止空吾多打,并且将这个事情铭记在心,将这份痛苦牢牢记住,总有一天,定将尽数奉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