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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想起老刘说他白天在工业园区视察的事,想到他这个时候可能在应酬,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
他是真的很忙,她相信。
因为他是个好官。
听着她的话,许梓骁仍难以释怀,沉默。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蔡!没见着许书记的酒杯空了么?!”,说话的是孙总,对着穿着雪白蕾丝连身裙的年轻女孩沉声道,然后笑着看向许梓骁,“小丫头,刚上班,太嫩了,不懂事,许书记您担待点!”,满脸堆笑地又说道。
他微微摇头,“不必。内人来电话了,小徐——”,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他看了眼徐秘书,将这交给他,带着笑容离开了席位——
看着她端了一碗汤出来,脸上布满甜美的笑,他表情淡然。
“哦!看来许书记不仅是个好书记,还是个好丈夫!了不起!”,林总竖着拇指,拍马道。
“许梓骁,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造成负担的。你不让我来,我就不来,各过各的,你也不必觉得对我亏欠什么,我从没怨过你,我的爱,和你无关。”,忍着心痛,说道。
重点强调的是嫩。
她重重地点头,“我,我去睡觉,你这还有被子吗?我睡客房。”,忍着心酸,故作镇定地问道。
酸酸的,还带着姜味,许梓骁看着杯子里颜色红的发黑的茶水,眉心轻皱,端起来喝了一口,醋味刺鼻。
明白她爱他,爱地直接,真挚,他却不想回报。
在热汤的时候,她为他热了之前煮的解酒茶,端了出去。
客房,也没有她的身影。
“你吃过了吧?要不要再喝点汤,我从家里带来的棒骨莲藕汤,润肺的!”,跟着他的身影,边走着边热情地问道。贤惠又体贴。餐桌上那一桌饭菜已经被她拾掇进厨房了。
“好。”,不想辜负了她的盛情,他答应道。
“我没要你回报啊。”
“周一,你把报告给我送来!实事求是,有一说一!”,与心中的猜测无差,许梓骁严肃道。
在他看来,她和董嫂一样贤惠。
他们都说,我何必这样卑微地嫁给你,爱你。
许梓骁蹙眉,愣了下,摆了摆手,“这些私事,以后你不用替我着想!”
他在沙发里坐下,松了松领带,幽深的眸子看着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股香浓的骨汤味传来……
以为她起床做饭了。
非但不会爱她,还不准她爱他。
第二天一早,天才亮,她悄声地下了床,穿上衣服,去了厨房洗漱,怕吵醒他。回到卧室,看着睡得很沉的他,目光饱含爱恋,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凑近他的唇……
没多停留,提着包,悄悄地离开——
“喝点吧,都热了两次了。”,她说道,“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她的心脏绞痛了下,呼吸不顺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关心你,并不是想打动你,让你爱上我。我,我只是想照顾你,只是这样……”,说着说着,声音低哑地不行,有点绝望地看着他。
偶尔从车窗外掠进来的霓虹光使得他的脸庞忽明忽暗,低沉的嗓音在车厢内响起。
“不错。”
许梓骁确实在应酬,今天在工业园区考察的是一家造纸集团,有个排污项目要上。厂方的意思他明白,希望他能批下这个项目。
但是,我们绕了一圈,好不容易才能遇到,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来之前怎么没告诉我?”,许梓骁垂着头,喝着汤,淡淡地问道。
见他都喝了,她放心,连忙又去了厨房。
细心地用勺子一点点地撇去上面的一层油,这么晚,喝油腻的不好。
他的身子前倾,双手手腕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抬着脸看着茶几对面的她。
“不用了,坐下吧,我跟你聊聊。”,许梓骁扬声道,她欣喜,有点紧张地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拿着勺子,舀了汤喝下。
“小蔡,你就坐许书记身边,方便倒酒!”,那林总让开位子给小蔡。
他靠坐在后车厢里,薄款风衣外套的衣领立起,面容略显疲惫,说话的口气却沉着有力。
犹着电想今。许梓骁调来青口县不久,他们还没摸清楚他的性子。哪个男人不爱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所以,林总让这俩年轻女孩作陪也是有目的的。
许梓骁上车后,给环保局局长打去电话,“庄鸣,你只需要告诉我,鑫枫造纸的排污项目到底存不存在问题!”
饭桌上,十来个人,许梓骁坐上首,左手边坐着徐秘书,二十多岁的小伙,右手边坐着厂方领导。显眼的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厂方带来的,频频向他敬酒,他的酒让秘书挡了一半。
她喘着一套长袖长裤的丝绸睡衣,白色,染着淡粉色碎花瓣,长发披着,笑容甜美、温柔。整个人给人以一种温润的感觉。
阳台,也没有。除了衣架上晾着的,他的西服、衬衫、内`裤——
只是,出了卧室,来到客厅时,才发现有丝不对劲,她,好像不在……
“您明天暂无日程安排,书记,您明个好好休息休息。”,小徐机灵道,不忘对领导关心。
半小时过去,仍不见她回来,这才开始打电话给她!
“懂!书记,您放心吧!”,小徐沉声道,“对了,听说夫人在,我下午去准备了束玫瑰花,您带回去哄夫人吧!”
挂了电话后,他揉了揉太阳穴,“小徐,我明天什么安排?”。
“许书记看来是妻管严啊,哈哈——”,林总玩笑道。
他真的无心伤害她,也不想再爱,也不想经营婚姻,这段婚姻和第一段不同,是他极力反对、排斥的。
她仔细地思索他这番话,能理解他的意思。
在酒桌上,他向来不谈公事。当然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拉拢关系,希望他批了这个项目,他是县委书记,他点头了,环保局那边还敢说话?
想打个电话给她问问,又怕她是真买早餐去了,没打。
他的意思是,不会回报她的爱,而且,她的爱对他已经造成了困扰?
他,笔挺的长风衣,身形挺拔昂藏,面容成熟硬朗,乌黑的圆寸,发丝看起来很坚硬。
许梓骁这个时候假装去接电话,就是不想应付这个女孩,他这么一说,对方肯定识趣地不敢再使美人计。这样,许梓骁也不用得罪人。
她翻了个身,对着他,“我说的是真的!”,她笑着说道,怕他真有压力。
很快接通,“你去哪了?”,平静地问道。
大半夜的,听到许书记的话,庄鸣打了个机灵,坐起身,“问题当然存在!”
许梓骁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擦了把脸,旋即又看了下手机,并没任何来电。
这份深情,又令他觉得很有压力,他本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面对着一个对他这般深情,他却无以回报的女人,当然觉得是一种负担。
就连借花献佛都不肯。
“味道不好么?这茶就这个味道,用陈醋,红糖,姜片煎的水,解酒很有效的!你还是都喝了吧——”
他悠闲地洗漱,想到她昨晚的保证,心情很是舒畅。
他去了厨房,没她的身影。
却在她快要触碰上那双线条分明的唇时,他动了动,她吓得连忙起身,蹑手蹑脚地跑出了卧室。
许梓骁微微颔首,嘴角噙着淡笑,那女孩走到了他身边。
***
许梓骁不动声色,淡笑着看着小蔡给他添了一杯酒。13acv。
烟酒味和香水味更浓。
他知道她来,心里有点烦乱,不知该怎么招呼她。
柯羽茜吃了颗药,才缓解了心脏的那股绞痛,蜷缩在被窝里,感觉他尚了床,不一会儿,灯熄灭了。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现在不讨厌你,我不爱你,不是因为嫌弃你。对我许梓骁而言,爱情,不过是年少时的梦,现实是,我要全身心地从政。希望你能理解。”,他沉声道,说着事实。
“味道怎样?”
这意思令她感觉他在责怪她来找他,“本来是想问你的,妈说,不用问你,就直接过来了。”,她一五一十地说道,“她还说,如果事先问你,你肯定不会让我过来——阿骁,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诚恳地说道,目光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柯羽茜,我想你还是不明白——”,他放下勺子,谈眼,对上那双饱含`着诚恳情谊的眸子,那么直接,盛满了深情。
冲她点头,踏了进来,她连忙让开,待他进屋后,关上了门。
没结婚前,以为可以每天见到他,每天照顾他,做他背后的女人的,却不想,他都不肯给她这样的机会。
“我不需要你照顾!”,他低沉地说道,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有点愧疚,“柯羽茜,我无心伤害你——”有点无奈地说道。
怕她多唠叨。
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别难堪!
那种无形的困扰又令他心烦。
钥匙送来给她了,他不得不按门铃。
“是。但是,你的这些付出让我感觉到了困扰,明白么?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很烂的男人!事实上,我不想谈感情,我只想专心工作!”,许梓骁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她是否能明白。
话还没说完,他端着被子,屏息,一口气将那茶水喝掉了!
许梓骁,你是我永远追不上的风景。
你不让我爱你,照顾你,我会做到,但是,还会在心里,默默地爱你,支持你的工作,加油!
“嗯,不嫌弃我就好啦,睡觉了。我明早就走!”,假装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那是,许书记可爱他妻子了!”,徐秘书机灵地说道,跟在许梓骁身边做事的,必须机灵!
“喝酒伤肝,喝点这个酸醋茶吧!”,将马克杯放下,柔声道。那股隐隐的女人香令她皱眉,不过,她相信他的为人。
她早在沙发上睡着了,门铃响了两遍,才惊醒,愣了下,连忙下了沙发,强忍着腿麻痹的痛楚,朝门口奔去。
盛汤的时候,心口涌着一股幸福的暖流。是那种为心爱之人做饭的幸福感。
他眉心紧皱,难道是下楼买早餐了?
“许书记,我为我刚刚的不懂事,敬您一杯。”,女孩双手端着小酒杯,看着他,怯生生地说道。
“那你多喝点!”,欣喜道。
都是她洗好的。
激动地开门,对上那张成熟的俊脸,一股烟酒味和淡淡的女人香也传来——
他上床时,她侧着睡在一侧,背对着他,并没睡着。
两人不再说话,她一直失眠,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悄悄地转过身子,透着清冷的月光,看着他模糊的轮廓。
“我的意思还是之前那样,你别对我这么付出,我没法回报。”
“许书记,对不起!”,叫小蔡的女孩站起身,忙不迭地向他赔罪,一脸单纯惶恐的样子,一双眼睛如受惊的小鹿,清纯动人。握着一瓶茅台朝着他身边走去。
应酬完,已深夜十一点。
他肯喝汤,她无比欣喜,“你等下啊,马上就好!”,大声说道,快步地去了厨房。
“客房空的,没床,你睡我的床吧。”,沉声道,她已跑进了卧室。
看样子书记和夫人的感情不怎样。小徐在心里暗暗地想。
他点头,“今晚你做得不错,以后继续!你给我记住,在官场,金钱和女人,碰不得,不仅要提醒我,也得约束你自己,懂么?”,许梓骁的脸淹没在幽暗里,对小徐教导道。
许梓骁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半,惺惺松松地,难得睡了个懒觉,看向床畔,没她的身影。
刚在楼下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她应该还在等他。
“回来啦——”,面带着诚挚的笑容,像个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般,柔声腼腆地说道。
“我回洛川了,现在在车上。”,她平静地回答,坐在青口县县城的人民广场边上,在看那些老大妈们在跳广场舞。这么早回洛川,婆婆肯定又会怀疑的。
《最炫民族风》的歌声传来,他拧眉,大巴上会放这歌,不奇怪。只是想起她的不告而别,很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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