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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白沉来要人
临近六月份了，可是殷灵灵还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让程明和磨破了嘴皮的殷妈妈伤碎了心。
这日，殷妈妈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慰殷灵灵勇敢地睁开眼接受现实，并且再三表示她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希望殷灵灵可以为了她这个可怜的母亲睁开眼。
突兀的，唠唠叨叨的正没完没了呢，殷妈妈就接到了程明打来的电话。
“程明啊，嗯，什么？你说医院给灵灵爹地下了病危通知单？不····不可能的！好好好，我马上过去，我这就过去！”殷妈妈挂了电话，赶巧程夫人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水果走进来。
殷妈妈抓着程夫人的手，嘱托她帮忙照看殷灵灵，然后她急三火四的就冲了出去。
程夫人在后面追赶出去，询问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床上安静躺着的殷灵灵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待程夫人回到房间，将水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后，对着窗外开始絮絮叨叨的独自言语起来。
“哎呦，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啊？”
一直到了中午，殷妈妈也没有回来。程夫人担心的不得了，只好给程明打电话询问情况。
“什么？亲家快不行了？什么什么？就是不肯咽气儿？那····想要见灵灵最后一面啊？可是灵灵她····算了，我找下人把灵灵抬到车上给送医院去吧！嗯嗯，好！”
程夫人挂断手机后急匆匆就冲出了房间，床上，殷灵灵原本平静安睡的小脸儿纠结起来。她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双手也死死地攥成拳头状。
“我要醒过来！我要见爹地！”殷灵灵不停的在心中自己给自己打气，两个小拳头攥的那样紧那样紧。
“殷灵灵，你可以的！你可以睁开眼睛的！”殷灵灵挣扎着，拼命地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
终于，她奋力的坚持着睁开了很久都没见过光明的双眼。
“嘶！”突然睁开双眼，殷灵灵有点承受不了刺目的明亮。她闭上眼，然后缓缓的，慢慢的尝试着睁开，最后接受了明亮的环境。
程夫人找来家里的仆人回到楼上时，就看到殷灵灵已经坐起身清醒过来了。登时，程夫人惊讶的结巴起来。“呃？灵····灵灵，你醒了？”
殷灵灵抬头看向程夫人，然后缓缓点了点头。“伯母，请送我去医院看我爹地可以吗？”
对于殷灵灵突然转变的称呼，程夫人有些错愕。但随即想到自己那混账儿子对殷灵灵的所作所为，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了。
她点点头，然后招呼着家里的仆人上前搀扶殷灵灵。虽然殷灵灵身体已经恢复了，但是长期陷入昏迷，她冷不丁下地腿根本不听使唤的。
殷灵灵由着大家将她搀扶到楼下，然后出了门上车，最后一路朝着医院驱车而去。
路上，程夫人几次想开口跟殷灵灵说句话。但是都难为情，就忍住了。眼看都快要到医院了，程夫人索性豁出去老脸，对殷灵灵道了一声歉。
“灵灵，对不起！我们程家对不起你，明儿对不起你，我这糊涂的老婆子也对不起你。明儿这个混账东西，放着你这么个好闺女不肯要，偏作死的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我····”
“伯母，这件事不能全怪哥！您还不知道吧，我跟程明已经做了兄妹。说来说去，这件事主要还是怪我自己太执着了！没事的，你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放在心上。我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您和哥对我们家做出的一切，我感激还来不及！”殷灵灵打断程夫人的话，语气甚是平静的回了句。
这之后，殷灵灵开始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开车。她的心情很沉重，她好担心自己见不到爹地最后一面。爹地是最疼爱自己的，他老人家····想到自己的爹地，殷灵灵眼中的泪水直接就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
当车子稳稳停在医院后，殷灵灵仍然被搀扶着，跟随程夫人朝爹地的病房走去。然而，还没有走到医院正门，程明就大声的呼喊起来。
“妈咪，灵灵，在这边！”
殷灵灵和程夫人转过头，但见医院外面的草坪上，程明和殷妈妈正用轮椅推着殷爸爸溜达。
“····”殷灵灵错愕的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挣脱开搀扶她的仆人，然后大步朝着草坪飞奔而去。
近了，近了！
“爹地！”殷灵灵扑倒在殷祈的轮椅前，然后直接抱住了殷祈的双腿。
殷祈激动地老泪纵横，他双手不停的轻拍着殷灵灵的后背，然后哽咽着发出命令。
“殷灵灵，抬起头来！殷家的女儿是最棒的，不准哭！”
殷灵灵抬起头，看着老泪纵横的爹地，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就连腮边的泪水都跟着抖动掉落在地。“爹地，殷家的男儿更不能哭，您不让灵灵哭，可是您自己都哭了呢！”
闻言，殷祈更加激动了。他紧紧地抱住殷灵灵，然后倍感欣慰的说道：“太好了，我的女儿回来了！这才是我殷祈的女儿！我们殷家的女儿，绝对不会被一点点困难打倒的。我们不是缩头乌龟，我们是顶天立地傲视群雄的逐鹿英雄！”
后来的后来，殷灵灵才从大家口中得知，原来爹地殷祈早就苏醒过来了。可是殷灵灵一直逃避现实不肯醒来，无奈之下，程明就让大家配合他演一场戏，假装殷祈病危，以此来试试能否将一向在乎爹地殷祈的殷灵灵呼唤清醒。
结果表明，此办法果然奏效！并且，效果极佳！
殷灵灵听闻大家竟然用爹地病危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呼唤自己醒来，气的直嚷嚷。那嚣张跋扈的小模样儿，让大家觉得他们所认识的那个温婉中带着俏皮的殷灵灵又回来了。
一切毫无疑问的，殷灵灵一家人暂且居住在了程家大宅。
对于殷家公司毁于一旦的事情，殷爸爸倒是没有受到过度打击。在他心中，只要他的宝贝女儿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殷爸爸表示，经历这一切，名利或是金钱他都不想再追逐了，他老了，也累了。他想带着妻子和女儿出国散散心，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定居在国外不回来了。
听了这话，程明和殷灵灵的脸色都变幻莫测了一下。
夕阳西下，程明将殷灵灵喊出去，说是她久在床上躺着，应该去花园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闻言，殷灵灵知道程明别有意图，只是淡笑着跟了出去。
花园里，各色珍贵的花儿在夕阳映照下更加灿烂美丽。不时的，阵阵淡雅的清香传入鼻腔，甚是宜人。
“哥，喊我出来不可能真的是因为让我看花呼吸新鲜空气的吧？咱们兄妹之间，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殷灵灵直接步入正题。
程明看着身边似乎突然之间变的看开一切的殷灵灵，心中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哥，你要是没话说，那我回去陪爹地妈咪聊天了！”殷灵灵说完这话，当真扭头就要回去。
程明急忙上前，一把将殷灵灵拽住。“别，我说！”
殷灵灵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程明开口。
“灵灵，你真的要去国外定居吗？”程明这问题问得有点白痴。
殷灵灵耸耸肩，“当然啊！哥，你认为c城这个地方还能容得下你妹妹这个肮脏的女人吗？”
闻言，程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灵灵，我不准这样埋汰自己。你不是肮脏的女人，真正肮脏的人是我，是白沉，是那个真正将视频发布出去的黑手。你要相信白沉的实力，他可以摧毁一切，但是他也足可以力挽狂澜。你刚刚苏醒过来可能还不知道，真的！你现在去大街上走一圈儿，绝对不会有人盯着你议论纷纷，更不会有人拿你说事儿。你还是殷家大小姐，还是我程明名义上的太太。”
殷灵灵苦笑连连，“是哥名义上的太太？哥，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提醒我，做你一日名义上的太太，就要做白沉一日暖床的禁脔吗？我可是记得，当初哥跟白沉是这么跟我说的。”
“不是的，灵灵！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就是跟你说白沉他真的很有实力，你对他了解不深，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他跺跺脚，c城的大地都要颤抖几下的。还有，白沉已经抓住了真正发布视频的黑手并且将其乱枪射死了。那个人趁着白沉去山里找寻你的时候公寓无人看守，所以将你与白沉欢爱的录像视频刻录下来发布出去。白沉已经替你收拾了那个人！”程明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殷灵灵触景伤情。
哎，他确实不会说话，这不是往殷灵灵的伤口上撒盐巴吗？
听了程明唠唠叨叨的一番解释，殷灵灵明显嗤之以鼻。抓出了发布视频的人吗？还将其乱枪射死了？她的视频风波被压下去没人关心议论了？白沉还有这么大的能力吗？这她倒是不相信呢。
看出来殷灵灵不相信，程明继续说道：“关于殷家的公司倒闭是不争的事实，白沉现在正在处理视频的事情，所以还没有着手处理殷家公司的事。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白沉一定会将殷家公司原原本本送回你爹地手上。灵灵，发生太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白沉他，他是真的爱你啊！”
“哥，别说了！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殷灵灵转身就要离开。
程明却阻挡住殷灵灵的去路，坚持的将自己的话说完，“灵灵，白沉对你怎样，你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纠结的，痛恨的导火索无非就是当初白沉替我与你上床，并且拍下视频威胁你做了他的禁脔。我知道。白沉一开始出发点错了，可是你不能否认他对你的好。”
“哥，我郑重的跟你说一句话，就一句！白沉，他不仅仅是毁掉我人生光明的男人，他也是杀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你明白吗？他杀死我的孩子，他把我所有的一切全都摧毁了。我跟他，除了孽缘，什么都不存在！不存在！”殷灵灵冷静的说完这番话，眼角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
程明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还能说什么呢？
“那么，你真的要离开？决定了？”程明不死心的又接着追问了一句。
殷灵灵顿住脚步，轻轻地回答声仿佛从天边回荡而来。“是啊，决定了呢！c城，我出生的地方，这里有我曾经爱过的男人，这里有我曾经厌恶的男人，这里还有我唯一想要敞开心扉接纳的男人。现在好了，爱过的男人成了哥哥，想要尝试接纳的男人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至于那个厌恶的男人····就让我们的仇恨，到此为止吧！心累了，倦了，不想再去尝试痛恨一个人了！我不知道自己留下来会怎样，也许会疯掉，也许会恨不得杀了他····”
“那就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等你足够强大起来，然后一刀杀了我！”突兀传来的清冷声音，竟然是白沉。
程明和殷灵灵齐齐转过身，赫然站在他们身后的，果然是白沉！
殷灵灵浑身剧烈的颤栗了一下，连同看着白沉的神色都满是异样的。程明自然是察觉到殷灵灵的异样，眼下，在好兄弟白沉与好妹妹殷灵灵之间，程明无奈的选择了弱者殷灵灵。
他挺身，站在殷灵灵身边，让殷灵灵依靠住自己不至于倒下，然后猛朝白沉打眼色让他离开。
然而，白沉却是铁了心不肯走的。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憔悴不堪的殷灵灵，然后一字一顿的命令道：“女人，别想抗拒我！更别想逃离我！我白沉算不上是君子，却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三年之约期满，我会放你离开。在这之前，你哪都别想去！”
听了白沉的话，殷灵灵竟是嗤嗤的笑出了声，“呵呵呵，没有了！白沉，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三年之期了。那些视频，每个人都看到了。你还准备用什么来套牢我留在你的身边？白沉，算了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让我安静地离开，无爱，无怨，无恨，无嗔，无怪的离开！这对你对我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这些话，殷灵灵直直的看着白沉。她的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是就目前为止确实并不像对白沉起了什么愤恨之意的样子。
白沉抿抿薄唇，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他轻轻摇摇头，然后直接否决了殷灵灵那番无爱无恨什么都没有的话语。他绝不会让这个女人从他的世界抽身离开，无论是爱亦或是恨，她殷灵灵的心中必须装有他白沉。他不允许殷灵灵这样无视他的存在！
“你知道的，我白沉的狠戾和手段，你承受不起！你的父母，更加承受不起！”故意提及了殷灵灵的父母，没错，目前白沉确实找不出更好的可以套牢殷灵灵的借口了。心里清楚殷灵灵现在是万念俱灰，唯一能令她在意振作的，也只有她的亲生父母了。
果然，白沉这番含沙射影的话音将落地，殷灵灵的身体就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的脸上满是愤恼之色，眼中迸发的恨意显而易见。
“白沉，你可以再无耻一点的！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难道你希望我恨你？难道你希望我留在杀了我宝宝的罪魁祸首身边？难道你希望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杀死你？我求你，求你放了我吧！我招惹不起你，我离开还不行吗？我终于说服自己放下心中的怨恨，请你不要让我痛恨你可不可以？”殷灵灵说话间，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哭，越来越不争气了！
白沉看着这样的殷灵灵，心中闪过一抹痛意。如果他可以放手，他早就放手了！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也许只是一瞬间，只是惊鸿一瞥间，只是一个占便宜的吻的的同时。但是，想要忘记这个人，想要将这个人从他生命中剥离出去，却很难很难！
“如果不能让你爱上我，我真的不介意让你恨我。恨了，起码心中也会装下我这个人。很荣幸，能以这样的方式占据你心中的位置。现在，可以跟我离开了吗？”白沉说这话时，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殷灵灵凄楚的看着执着的白沉，痛心疾首的咬了咬唇。她到底前世欠了这个男人什么，为什么····她与他纠结着就是打不开疙瘩呢？
程明看了看殷灵灵，又看了看白沉。最后无奈的上前，小声劝解白沉先暂时离开。他不想让殷灵灵受到更深的伤害，他已经错了一步，不能步步都错。他对殷灵灵做过的错事太多太多，他是真的不想让殷灵灵受到一丁点儿委屈了。
然而，白沉心意已决。他固执的站在原地，眼睛却是透过程明死死地盯在殷灵灵身上。“女人，最后再问你一次，可以跟我离开了吗？”
殷灵灵仰望天空，努力试着收回自己眼眶中即将滑落的泪珠儿。
许久，她轻声回道：“好！”
一个字，殷灵灵与白沉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