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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与许哲峰从从宗院回来后,见到谢小满是如何惊喜、几人如何叙旧的,自不必提。
倒是许哲峰说起了那阅天阁的禁忌,以及小白也加入了从宗院的事情,让谢小满不禁有些意外,详细的问了一番。
许哲峰一一的讲了,小白从旁炫耀着自己的腰牌,还有今日在从宗院的所见所闻。
“这家伙一去院里就惹了大风头,毕竟漂亮的太过了些。”许哲峰说着这件事情,下意识的就有些脸红。还好他肤色偏黑,这抹红并不怎么显眼,加上挠头动作的掩盖,倒也遮蔽的很好。
小白自己也很开心,拍手道:“真是太好啦~我以前从来都没跟那么多人打过招呼的。以前走在街上,要么就是大家都看不到我,要么就是修士想要除掉我!这一次,大家都对我很友好呢!”
小白兴奋的面色微红,双目中流转出愈发灿烂的华彩来,漂亮的令人心悸。谢小满都忍不住赞叹了一番。
“啧啧,到底是个看脸的世界。”谢小满笑道。
“什么看脸呢~人家身材也很好哒~”小白闻言一嘟嘴,展开双臂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又左右扭了扭腰肢,罗带流敛、广袖垂腰,前襟折口处露出一抹白皙的胸膛,着实令人着迷。
小白一张脸长得清媚,身子也是介于男女之间,瘦而不骨,尤其是纤细的腰肢,总是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上前握住的感觉。
“柳川哥哥答应我了,说是之后会传授给我一套门法,学了之后,我就可以有真正的身体了。”小白笑嘻嘻的,十分开心。
“什么意思?”谢小满不解的看了许哲峰一眼。
许哲峰连忙把目光从小白的腰肢上移回来,红着脸道:“呃……就是说,小白学完之后,普通人类也能够看得到他了。”
“竟有这样神奇的法术?”谢小满一愣。
“那柳川前辈也是树妖,所以与小白一见如故。”许哲峰点了点头。
“这倒是缘法了。”谢小满笑道。“不过小白,你这个皮相,若真的所有老百姓都能看到的话……啧啧,你走到哪里。还不得引发交通拥堵?”
小白闻言更加开心,骄傲的扬了扬小下巴,傲娇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
许哲峰看着他,惊觉在这样的月色下,小白身上罗纱一般浅薄的衣服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这微微侧身的状态下,连胸前的茱萸都可以看得出来。
许哲峰心里就像军前擂鼓一般,鼻血都差点流了出来。
“那个、那个……”许哲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白,你日后若是真的想要在人世间行走,就不能再在这寒冬时节穿这样单薄的衣服了,否则会被人侧目而视的。”
许哲峰说罢,忍不住瞥了一眼小白腰下的某个部位,面色通红的移开了脸。
“真的么?可是这种衣服很好看耶~”小白可怜兮兮的抓了抓衣服的襟口。更多的肌肤开始反射起月色的光芒。
“真的。”谢小满早已看出了许哲峰的心思,这时候嘿嘿一笑,“你要是在自己房里、或者只是跟小峰在一起的话,裸奔都没问题。不过咱们院子里还住着香兰姐呢,你得考虑人家的感受是不是?香兰姐如今怀了孕,若是不小心被你惊扰到了,伤及腹中的胎儿,你的事情可就大了。”
说罢,谢小满还不忘冲着许哲峰挤了挤眼睛。
听到那句“跟小峰在一起的话,裸奔都没问题”时。许哲峰一瞬间连脖子都红了,紧张的浑身冒汗。
“你们先聊,我还有些事情。”抛下这么一句话,少年逃命的速度都要比如今慢很多。
谢小满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小白不大明白她笑的缘由,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内房里,香兰听着院中几人的欢笑,心情好了许多。她的心思千回百转,当然总是萦绕在腹中胎儿的身上。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能不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以及,郭郎他,还会不会回来。
前尘如旧梦,寝夜入枕旁。
……
……
薛家堪舆的事情,谢小满谨遵谢安叔父的教诲,并不急着去。
其实薛家与谢家之家,互相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与意图,只是表面上让谢小满出面做一出戏,说白了,走个过场,更像是给别人看的木偶戏。
但毕竟如今是薛家巴结谢家,谢家要撑起台面来,做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姿态,仿佛作画时随意挥出的一笔飞白,一定要有足够的味道才好。
如果薛家请谢小满去堪舆,谢小满风风火火、屁颠屁颠的就去了,在旁人看来,也会给谢家贴上一个莫名其妙帽子,定然会觉得不解,你一个一等士族,何必如此给薛家面子,岂不是失了体统?
但如果不去,那就是太不给薛家面子,太过孤高轻傲。虽说魏晋以降,众人欣赏的就是简傲的名士,但那种欣赏,也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对于整个家族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影响,反而还会得罪人。
中国的社会素来是个很有意思的环境,每个人都会受到束缚与牵绊,但这种束缚与牵绊的根源,却不是欧洲的那种法律条文、契约精神,而是舆论。
单纯的舆论,再西方人看来或许如果幻象一般,可以完全不必顾忌的东西,可是在中国,却是引导着历史潮流的重要导向。
三人成虎古已有之,而今依旧。
所以,薛家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谢小满需要做的,只是照着剧本演下去罢了。
不着急去,谢小满便先忙了忙自己的事情。先去医馆那里拿了安胎药,会来给香兰姐姐煎药、服药。谢小满想着,又去郗府拜会了一下郗超的夫人,看了看之前处理的鬼气是否有残留,见一切妥当,才告辞离开。
听说了许哲峰这几日玩命似的修行后,谢小满催着他别忘了回家看看母亲,又想起了这两个人修行的事情,于是将丹房打扫了一番,做了一些炼丹的准备。
至于堪舆的事情,毕竟是要在人前出手,即便是准备乱说一通,也得学一些专业名词是不是?
谢小满这样想着,把郭璞留给自己的那本书翻了出来,随便看了看,发现里面有关堪舆的东西寥寥,而且大多是对于如何选择阴穴位置的论述。
谢小满这才想起来,郭璞在历史上的确是风水一脉寻龙定穴的祖师人物,但研究方向几本上都局限在为死人找墓地上头,对于阳宅的风水问题并没有什么深入的研究。
思付一番后,谢小满倒也不急,她准备索性明日去从宗院走一趟,同去阅天阁拜会一下那位柳川前辈,道一声谢的同时,也可以翻看一下阅天阁的书籍。虽然那里面的东西背起来十分费力,不过书帛总是多些,不论是丹方还是堪舆术定然都是有的。
堪舆不是很重要,改日去薛家胡诌八扯一番就好,倒是丹方,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还是需要多记一些,炼给小白和许哲峰。
自己如今这个身体状况倒是用不着了,毕竟背后雪山绵延不绝,身体跟永动机似的,倒也方便……
至于夏花的事情……香兰几人都曾经问过,谢小满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说她是个过客,之前救下自己,之后又翩然而去了。其间种种,自然略去不提。
柔然的事情之前跟楚清风谈了一下,楚清风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明显不大相信。
“如果你所遇到的真是柔然的话,你早就已经死了。”楚清风这样说。
谢小满自己其实也有些弄不清楚了,当夜那些记忆就像是隔了一层薄纱,又像是喝醉了酒之后的恍恍然,什么都记不真切了。
只是那种感觉格外清晰,事到如今还铭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痛苦、畏惧、渴望、熟悉……
这些纷繁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谢小满觉得仿佛自己下一刻就会爆炸,可实际上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夜之间,从生到死,从死到生。
夏花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离开,杳无音信。那夜的感觉也从未再出现过,也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
谢小满轻轻叹息,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当真是庸人自扰。
人性就是这样,一旦知道了自己不知哪天会猝死,便心心念念起来,不可忘怀。
其实太多的人瞬息枉死,病症、车祸、灾难、牵连,人的生命原本就脆弱,到底如何死去、何时死去,只是一个必然的问题。
可是终究,在当事人感觉着是不同的。
一念至此,谢小满自嘲一笑。
“故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谢小满低低念诵一句,榻上安眠。
这样过了两日,薛家人上门相请的第三日一早,谢小满收拾得当,看着香兰姐姐将煮好的安胎药喝完后,便动身去往薛家。
她的怀里还揣着郭璞的那本书,不为别的,单纯用作提词。以免到时候没什么可说的,弄得大家都尴尬就不好了。
除此之外,谢小满还特意从楚清风那里借了个罗盘,似模似样的揣在怀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