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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好吵。乱糟糟的,像菜市场一样。
“蕊蕊!蕊蕊!你没事吧?”听见有人在叫自己,郭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是林静静。可是,好像有什么怪怪的,对了,静静的头发变短了,从波浪大卷变成了学生头,还有,她应该是戴着隐形的,现在换成了黑框,也许是没化妆的原因,看起来好像……稚气了些?
“啊,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大好。”郭蕊几乎是颤抖着说完这句话的,她发现林静静身上穿的是他们高中的校服!她们正在教室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郭蕊几乎是恐慌地四下打量,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还没有开始上课,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围坐一起,聊得火热朝天。
所以,她现在正在上课?她还是个学生?
不可能!郭蕊几乎在心里狂喊,这一定是梦!她明明昨天还在参加林静静的婚宴!可是,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有些同学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不光是容貌和声音,郭蕊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已经忘记,可是在梦境里,同班同学一个都没有少,所有的细节都无比精确。
郭蕊正要狠狠掐自己一把的时候,刘日本进来了。刘日本是郭蕊高一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兼年级主任兼教学部主人刘世容,因为留着八字胡,早年又有在日本留学的经历,加上对学生教学严厉,不知道被哪一届的调皮学生起了个“刘日本”的外号,被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喊下来了。刘日本手里拿着名牌大学的文凭,又带出了很多尖子生状元生,有一些傲气,私下被誉为七中“第一杀手”。
看见大名鼎鼎的刘日本进来了,教室一下子安静了,刚才还聊得火热朝天的同学们迅速作鸟兽散,端坐在位置上眼巴巴地等老师训话。
“同学们,你们是高中生了。不要觉得高考很遥远,三年一下子就过去了!从开学的第一天起,从现在起,你们就要进入高考的状态!……”很满意自己在学生中的威严,刘日本清了清嗓子,开始“简单讲两句”。
郭蕊听不进去,她的脑袋里现在一片空白。
她一点都没留手,把自己的手臂给掐紫了,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要强忍着。自己睡得也未免太沉了,而这个梦……未免也太长了。
收回心神,郭蕊发才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本用紫色玫瑰花纸精心包起来的课本,翻开一看,里面端端正正地用黑色中性笔写着“高一(5)班郭蕊”。手伸进抽屉里,郭蕊拉出了一个崭新的黑色书包,她记得这个书包,当时嫌它又丑又土,可因为便宜,妈妈还是坚持买了这个,她整整一个暑假都在生妈妈的气。
现在想想,郭蕊还觉得挺好笑的,不就一个书包么,怎么就跟妈妈生气了。爸妈挣钱都不容易,黑色的怎么了,红色的又怎么了。自己读书成绩不怎么样,倒还挺矫情的。想想,挺后悔的。
如果……如果人生重来,时光倒退,后悔的事情就会少很多吧。
猛然,郭蕊想起了昨晚那个古怪的的士司机。对!没错!所有的怪事都是从坐上那辆的士开始的!她记得自己上了车,然后对司机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然后就——
“啊——不要!”教室里突然响起一片哀嚎声,打断了郭蕊的沉思。
“第一天开学就摸底考试,全级排名还要通知家长!刘日本果然像传说中的那么变态!哼!”一向温柔的林静静都忍不住跟同桌的郭蕊埋怨起来。
考试有什么可怕的。又回到了读书考试的年代,真是美好。
郭蕊对林静静笑笑,知道现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大人都对孩子说,读书是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当时谁信?最美好的时光总是不被珍惜,总是挥霍渡过。对过去没有任何遗憾的人,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吧。
所以,如果人生像游戏一样可以读档重来,该有多好。如果这个梦永远也不会醒来,那该有多好。
“我也不贪心,就让我回到高一那时候,我保证好好念书,上个好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挣好多好多钱,就有勇气跟他说,我喜欢他……”
深呼吸一口气,郭蕊在雪白的试卷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管这个是梦境还是真实,只要她还在这里,她就要说到做到。如果第二次人生还有第二次后悔,那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拿起笔,郭蕊开始聚精会神地答卷。
刘日本不愧是七中的“第一杀手”,当天就组织各科老师把卷子赶了出来,还大张旗鼓地把年级排名贴在了校门口的橱窗里,退步厉害的还挨个给家长打了电话。
成长的标志是,你开始承认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就算像读书这种貌似勤奋影响的活儿,天赋,善良些的说法叫学习技巧,却是更重要的。蒋君泽在应试教育这个领域,显然是神级开挂。
宽州市第七中学是赫赫有名的百年老校,师资雄厚,市状元年年都在这里,省状元也出了不少,名气大得全省的尖子生都想办法挤进来,因此光是高一这个年级就有差不多十六个班,是个巨无霸学校。在七中,竞争激烈可想而知。
郭蕊挤在人堆里,聚精会神地看着年级排行榜。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从后往前看,终于在438这里找到了自己,真是个吉利的号码啊,全级差不多800个人,这个成绩是真正意义上的很一般。再看看,自己入学的排名是315,才退步了一百多名,还不错嘛。
以前的郭蕊看完自己的名次就走,顶多留意下几个好朋友考得怎样。现在郭蕊可是把年级前二十的人都记下来,嗯,这就是第一阶梯的对手,回去得好好分析研究。毫无疑问,蒋君泽就是终极boss,大家玩了一个暑假,多少都有点收不住心,这次摸底考试题目又偏难,大家普遍考分都不高,蒋君泽是年级第一自然是毫无悬念,但是拉开年级第二近30分就真是丧心病狂。这个人,就是吊打全级的真学霸。
对着蒋君泽的名字做了帅气个枪毙的动作,郭蕊暗暗下定了决心。暂时年级四百三十八的郭蕊,加油!
考砸的结果郭蕊一点都不意外,题目看着都很眼熟,甚至答案她也知道了,但是脑海里的什么定理什么公式早就连本带利还给老师了,要想也想不起来,选择题还可以蒙,大题只好空着。文科还好,数学就直接不及格了。虽然上的是二流大学,但郭蕊好歹是商务英语毕业的,可郭蕊没敢考太好,怕不好交代。
回到教室,郭蕊发现林静静趴在桌子上哭红了眼睛。不用问,郭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赶紧搂着静静,一瞬间都有些想笑:“哭什么呢,不就一次摸底么,砸了就砸了!”以后的人生,比考砸倒霉的事多着呢。这句话,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说了也没用。
“呜呜呜呜……我妈妈会骂死我的……”
提到妈妈两个字,郭蕊心里才稍微打了一下鼓。
果然,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郭蕊书包还没放下,妈妈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怎么回事呢!野了一个暑假,数学都敢考不及格!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你在这样下去,还能上大学嘛!”
郭蕊高二就搬了家,老房子因为要商城被拆了。新房子大是大好是好,可郭蕊在老房子渡过了童年和少年时期,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当时家里也没个照相机,还没拍什么照片留念,一直让郭蕊觉得遗憾。
家里什么都没变,电视机在这里,沙发在这里,衣柜在这里,真好。郭蕊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找到了久违的亲切感。一瞬间,郭蕊有些热泪盈眶。是的,她又回来了。
“你干什么呢?妈跟你说成绩的事呢!你……”
“妈,我错了。”郭蕊撒娇似地搂住了妈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精神不好,就考砸了。我保证就这一次,我一定会用功念书的,我以后还要考清华北大,将来出国留学,挣大钱孝敬您。”
妈妈没料到平日里倔强的女儿会道歉,还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一下子愣了:“那……那行吧,你说到得做到啊,妈就是没念书,所以一辈子都是个拿死工资的工人,你不一样,你还能考大学啊。”
郭蕊认真地端详着妈妈,心酸地发现,高一时候的妈妈要年轻很多。看不见一根白发,脸上的皱纹还是淡淡浅浅的,并不显眼,也没有那些突兀的斑点。
妈妈。
郭蕊知道,自己二十八岁还没结婚,让妈妈担心得不行。小时候担心她考不上好大学,长大了又担心她嫁不出去,当她妈妈真是太辛苦了,而妈妈原本不用这么辛苦的。
“妈,我知道的,我肯定会努力啊。”郭蕊放下书包,进了厨房把放在锅里热着的菜端了出来:“来来来,我们吃饭吧,吃晚饭我就做作业去了,今天作业特别多。”
妈妈立马拦住了郭蕊:“干什么呢你!不用你干活,好好写作业就行了!”
郭蕊鼻子一酸:“妈,跟你商量件事,我这次考砸了,先不要告诉我爸行不?”
妈妈鼻子“哼”了一声:“拍没零花钱是吧?这次先不说,看你表现吧,下个月月考还不及格我肯定得告诉你爸!”
郭蕊发现,虽然妈妈朝自己发了火,但桌子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宽州是个沿海城市,郭蕊的父亲郭伯庆是个远洋船员,五大洋七大洲都跑遍了,一年半载不一定能回一趟家,妈妈吴柔在纺织厂工作,是个纺织女工,为了多些时间照顾孩子,就转干文职了。坐办公室工资可低多了,就胜在工作清闲。
按理说郭伯庆跑船的收入不算低,但因为家里老人都没退休金,全靠他一个人支撑,所以日子过得一般。不过,那个年代有单位的好处就是有福利分房,郭伯庆跟吴柔都分到了一套房子,而且都在市中心的好地段。现在两套房子一套给郭蕊的爷爷奶奶住,一套郭蕊跟父母住,其实就是郭蕊和妈妈住。吴柔一个人操持着全家,工作虽然不忙照样很累人。
吃完晚饭,郭蕊坚持帮妈妈洗了碗才进房写作业。
关上房门,扑在小时候用到大的绿格子床单上,郭蕊嗅到了满满都是青春的气息。幸福感像一床棉被,温暖而实在,牢牢地捂着郭蕊。
如果这是个梦,就让我永远不要醒过来。
骨碌翻身,郭蕊扭开笔盖,在空白的日记本上写下:老娘要当年级第一!
蒋君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