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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滨只看见一名身着黑色晚礼服的窈窕女子慢慢走到自己的身边,一开口就很咄咄逼人:“《设计师》杂志评价你上一季度设计的‘叠梦’钟表雍容华贵,细节精巧,堪称是近几年来最上乘的设计作品之一。但依我看来,‘叠梦’只不过是【rsays】的复制品罢了。”
此言一出,佐滨的表情立马有些不悦,看到面前的女子却轻松地莞尔一笑:“还是你去年的金色年华系列设计得更胜一筹,低调奢华、简单纯粹、不拖泥带水却富含韵味,是你一贯手法的集成之作设计师不是提醒过你,设计时应时刻保持自我的风格。”
十年前,十八岁的佐滨曾作为学徒求学于aron设计师一段时间,只不过当年那位大师如今早已英年早逝,这段经历他也从来没有对外刻意谈起过,时至今日,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aron曾经对自己的教导?
他终于蹙起眉头,询问道:“你是谁?”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弯起,满是明媚的神色:“不记得我了吗?”
看着她的笑颜,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可思议:“汀瓷?!”那个时候她还只有15岁,是个整天跟着在他身后跑的稚嫩丫头,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如今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模样了,他还真有些恍惚。
“真是女大十八变,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才这么高。”他用手比了比自己肩膀以下的位置。
她有些生气地打掉他的手,嗔怪道:“哪有这么夸张,我还觉得奇怪,你也不过就比我大三岁,干嘛总把我当成不懂事的黄毛丫头。”
她双手盘在胸前,想起往事,干脆越说越起劲:“你还有资格说我,别以为我忘了你当时被我父亲劈头盖脸地责骂的狼狈模样,现在穿上晚礼服,成了国内知名的设计师,也有模有样的嘛。”
眼前的佐滨仪表非凡,其实十年前就已经有依可据。他第一天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是妈妈的模特呢,乌龙地把他领到摄影室才注意到他包中的纸笔,想起父亲几天前对自己提起过,最近会来一个小学徒。
兜了一个大圈子,再把他带到父亲的工作室时,他却因为第一次上课就迟到,被父亲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印象中她还在旁边偷笑呢。
他来当学徒的那个时候正值暑假,姐姐在外面上补习班,她却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所以常常能碰上他。偶尔有几次,父亲给他布置下任务,让他在房间内画草图,自己因为暂时有事先出去了。她便跑到工作室去烦他,缠着他陪她出去玩,没把他弄得够呛。
有一次他实在拗不过她,带她去院子里玩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铁青着脸问他跑去哪里玩了,于是又少不了一顿的骂。
脑海前想起那些青葱岁月,艾蓓夏现在还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她怎么会想到这样和睦的家庭在半年后便会分崩离析,爸妈离婚,姐姐被法院判给妈妈,她则被判给父亲。不久妈妈再婚,伤心的父亲带着自己前往布达佩斯重新生活。
两年多以后她遇到了目门夏,就此时光如同火车一般朝着可怕的方向驶去,一发不可收拾……
注意到艾蓓夏脸上的笑容敛住,佐滨猜到她大概是想到了去世的老师,干脆转移了话题:“aron老师的传世作品【rsays】是被peerless买下而大放异彩的,所以我来peerless公司工作,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老师。”
殊不知一番话惹得她更不悦,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目氏权势之大足以垄断舆论,所有媒体都是这么报道,他们说peerless公司是【rsays】的伯乐,给足了广阔的平台。但他们没有说,peerless是怎样从孤苦无依的父亲手中残忍地夺走设计图的!
总有一天,她会将一切都公之于众的,只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她只能继续忍耐。抬眼看向佐滨:“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些父亲未完成的草图,如果改天有空,你到我家来看看吧。”
他欣然同意了,又提议道:“我看你刚才评价我的作品时,有很独到的见解,想必也是学设计出身吧。如果你有意向的话,可以加入peerless的设计部,我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她却摇了摇头:“一看你就不关注娱乐圈,我不是什么设计师,只不过是个偶像明星罢了。方才只是想吸引你注意力,才故意唱反调的,你别放在心上。”
他们俩才刚互留了电话,佐滨就被人匆匆叫走。等到艾蓓夏重新坐回位子时,才发现他原来是被叫上台发表感想。他手握麦克风,一举一动间透露着从容,语气更是自信十足:“过去的一年设计部取得非凡的成绩……”
艾蓓夏盯着台上的佐滨出了神,几个月前当她看到他的“叠梦”作品时便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有忘记曾经的老师,他尊敬着、甚至崇拜着父亲。
她知道一旦自己向他告知当年【rsays】背后隐藏的真相,他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再加上他在peerless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会是她今后有力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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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听完设计总监、市场总监的致辞,艾蓓夏觉得都快无聊疯了,瞥一眼一旁的微辰竟然正津津有味地玩着手机游戏,她刚恨铁不成钢地准备收回视线,突然想到一点:“哪里来的wifi?”
“酒店的免费wifi啊,你不会这么久都不知道吧。”
有网怎么不早说,她还傻乎乎地听了这么半天啊。
欲哭无泪地刚准备拿出手机连网,突然头顶被一个阴影笼罩,抬头看到竟然是目门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他弯下身在自己耳边轻语:“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到外面来一下。”
她跟在他身后到了外面露天的天台,不同于屋里的热闹,外面空无人烟,显得有些寂静惨淡。她的外套挂在门口,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礼服,不免冻得有些发抖。
目门夏体贴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不客气地瞪他一眼,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不悦地伸手准备取下他的外套,他却先一步,不由分说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她奋力地挣扎着,无奈力气敌不过他,只能就此作罢。冷嘲热讽道:“你干什么,刚才还是我姐姐,现在就换我了,目少爷的胃口真大啊。”
他的手箍得她紧,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有意无意地吹进她的耳里:“我想私下来见你很久了,只是刚刚被宾客缠了太久……晚会是不是很无聊?”
她冷哼了一声,用手推搡了他一把,只是他丝毫不为所动:“你着凉了我会心疼的,你不把我的外套还给我,我就放开。”
“我披着总行了吧。”她点头的时候,下巴磕在他的胸口上,一时间暧昧气氛十足。感觉到他放开了自己,她赶紧走远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他有些发笑:“汀瓷,我还以为我的手段你都再清楚不过了,难道你真以为我对你姐有意思?”
她暗暗地琢磨着,怎么才没几天的功夫,就又向自己坦白了?他这人也是反复得够可以啊。
她看向他:“不管你对姐姐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希望你能够离她远一点。”这句话是真心的,目门夏是怎样的危险人物她清楚得很,他毁了自己在匈牙利的家,现如今她不能让他再伤害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亲人。
“你这是在吃醋?”目门夏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只隐隐感觉出了醋味,嘴角勾起一个坏笑,觉得自己这招倒是很管用,果然激起了她的反应,“汀瓷你就不要再否认了,我感觉得出来你还是喜欢着我……”
目门夏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步步走近她,眼神里满是深情款款,他牵起她的手说:“汀瓷,跟我重新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