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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冯家五公子就成功地混进了罗府。
阳城伯府对自家儿子置若罔闻,就跟没了这儿子似的,就算知道冯五厚着脸皮住在了人家姑娘家里,也不动声色,也不说接回的话来。
罗遥曾经给冯五租赁了一个不小的院子,至少冯五一个人带着狗住是不错的了,然而罗大人花了银子,回头亲自请纨绔滚蛋的时候,却被指责了一下。
明秀亲眼目睹了一下作为一个败家的纨绔,却指责别人败家的无耻画面,如今还没回过神儿来呢。
“你怎么能花冤枉银子!”这是冯五抱着自家瞪着一双谴责的狗眼跟着嗷嗷叫的大黑狗对罗遥说出的话。
那大黑狗叫的可卖力了,据说只要跟着罗大人就有肉吃,黑狗也不愿意跟自家主人天天在外头流浪光喝凉水了。
为了叫这苦肉计真实点儿,阳城伯府那真是把自家主人逐出家门,没给买饭的钱来的。
黑狗跟自家主人一起在外头饿得快没了劲儿,亏得自家主人到底是个有良心好人,没有宰了狗填饱自己的肚皮。
它不知道,没宰了它吃肉,实在是他家主人饿得宰狗的力气都没了。
只是眼下为了之后有肉吃,那狗嗷呜嗷呜地叫得可欢了。
“这个……”明秀嘴都抽个不停,看着穿了一身儿的锦衣,哪怕是没钱都没有当了自己一身行头的合格纨绔抱着狗愤慨地与默不作声的罗遥大声叫道,“你你你!你这么没有人情么?本少爷就是一时落魄借住几天,你都舍不得么?花银子倒是爽快,这么败家,你对得起自己么?对得起在京里京外的大家伙儿么?”口无遮拦地胡说了一通连自己都没整明白的话,冯五一转头,泪流满面。
他娘怎么教他的来的?这词儿好像背得不对呀!
“总之,退了那院子,你这儿我觉得还好,勉为其难还是可以住两天的!”见英雄没有动手的意思,冯五就抖起来了,抱着自家威风凛凛的大黑狗仰着头傲然地说道。
明秀怜悯地看了这个家伙一眼,觉得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
罗遥却从来都不爱人跟掰扯这点小事儿的,见冯五这家伙竟然在敢自己面前耍心眼儿,罗大人也不说别的,上前就提住了冯五的后衣领!
“你要做什么?!”人和狗都大惊失色!
莫非是要清白不保,生米煮成熟饭。冯家五爷清白的身躯就要含泪被……
讨厌……还有外人看着呢……
外人明秀沐浴在冯五期望自己滚蛋的目光中,再次看天。
这是她家表姐的房子吧?
“我我我,你温柔点儿。”冯五因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呢,心里有点儿小小的激动,连怀里的狗都丢地上去了,仰着头等着英雄的疾风骤雨!
疾风骤雨没等着,冯五仰着头等着被提到后院儿去这样那样,然而眼睁睁地却见罗遥面不改色地拖了自己往这府外的大门去,顿时就不干了,什么羞涩顿时就没有了,一边死死地扒着地不肯挪动,一边不得不踉跄地跟着罗遥往门外移动,口中悲愤地大叫,“你要做什么?!你真要这么无情无义不成?你知道我是谁么?求你了我知道错了……”他一边被勒得眼前发花,一边往后叫道,“郡主!郡主想想我家阿瑶,给我说说话,我是她亲哥!”
这时候想起她来了,不是叫自己滚蛋的时候了,荣华郡主笑呵呵地对他摆了摆手,表示好走不送。
见那大黑狗嗷呜嗷呜叫着抱着罗遥大腿求饶,明秀就觉得,冯家这纨绔别的能耐没有,养鸡养狗的本事倒是不错。
前两年王年偷来的那鸡就是出自冯五,可招人喜欢了,又精神又讨喜,如今还养在明秀二弟明嘉的院子里,比什么孔雀好看多了,
如今见了这狗这么机灵,荣华郡主转动着眼睛上前几步,俯身摸了摸这狗油光水滑,毛茸茸的大脑袋,见这只立志要讨好罗大人的大狗懵懂地往自己的方向看来,摸着这狗头笑而不语了一会儿,之后温柔地说道,“你家主子如今算是落魄了,也不知能不能养活自己,你可真可怜!”见这狗嗷呜了一声表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屈,她便柔声说道,“不知何时,没准儿你叫人扒了皮吃掉!”
此狗叫了一声,夹起了尾巴。
见自己的威胁有效了,明秀心里笑了几声,继续温柔地说道,“放开我表姐罢,虽然我救不了你的主子,只是我这儿,还是能管你的一顿饭的。”
黑狗左看看还在惨叫的主人,再看看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美人儿,豆子眼里露出了迟疑。
荣华郡主飞快地往这狗的嘴里塞了一块肉干儿。
吧唧吧唧吃了这肉干儿,狗眼里露出了幸福,大黑狗果断撒爪儿,扑在了明秀的脚下做投奔状。
怎么能把狗养得这么机灵呢?明秀觉得冯五还是有些用的了,心里欢喜了一会儿,拉着这狗走远了些,继续看戏。
冯五一转头就见了自家大狗被策反,如今正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儿地吃肉了,只恨不能一爪子挠死坏事儿的荣华郡主,此时心里一横心道不成功就成仁,竟一把挣脱了罗遥的禁锢霍然往地上一滚,嗷嗷地叫道,“一头碰死,我也不出去!”这话是怎么知道的呢?都是与他交情不错的某小伙伴儿的家中,一回妻妾争锋叫冯五看见了,那小妾就是这么滚到地上嚎啕的。
当时就把冯五的好朋友给心疼坏了,只叹佳人情深可怜,顶着自家正室的暴怒就留下了这小妾。
冯五如今,也觉得只有这招儿许还能好使点儿。
因要一头碰死,冯五满地打滚儿呜呜地抱住了一旁的一株不粗的小树,打定了主意耍臭无赖,还踹了自家大狗一脚。
那大狗不过是敷衍一下荣华郡主多吃几块肉罢了,如今吃饱了,又滚回主人的怀里,一人一狗抱头痛哭!
明秀看到现在也是撑不住了,笑得喘不过气儿来,只低声与冷着脸看着冯五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一双手握得咔吧咔吧直响,显然是有点儿暴力倾向的罗遥笑着说道,“罢了,表姐瞧瞧他也真是可怜,况不看在他,就看在伯夫人,看在阿瑶的面上,勿要叫他流落街头。”见罗遥并未拒绝,只是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明秀一边抹眼泪花儿一边笑叹道,“真是大开眼界!”
什么大开眼界呢?
荣华郡主很久没有见到这么不要脸,却有趣的人了。
“只是恐拖累表姐的名声。”明秀顿了顿,有些担忧地说道。
罗遥到底是女儿家,这如今府中却收容了一个外男,虽然罗遥平日里并不住在罗府,到底不大好看。
因这个,明秀就有些忧心之色。
“不必担心这个。”罗遥若是在意自己的名声,当年也不会投军了,如今名声也不算什么,只是看着冯五一脸奸计得逞,一边抱着狗哭,一边偷偷儿打量她的神色,就觉得这心情特别地不美丽,此时便冷哼了一声,一边扶着笑得腿软儿的无良表妹,一边淡淡地说道,“他既然非要留在府里……”
“生是这府中的人,死是这府中的鬼!”冯五正在哪儿哭着偷听呢,听见了这个,顿时嚎叫了起来。
“算了。”罗遥冷哼了一声,觉得对这个家伙竟有束手无策之感,也不管别的了,嫌弃地看了看满地打滚儿后浑身都脏得厉害的冯五,摔了手扭头就走。
既然没有说别的,就是默认了,冯五大喜过望,却不敢相送,恐这是骗自己出府叫自己滚蛋,一般打嗝儿一边抱着一脸开心的大狗滚进了后院儿,说什么都不出来了。
他来了,就绝不出去!
明秀无奈地看了一会儿,追着罗遥一同往外头去了,见罗遥要上马,急忙请她与自己同坐一车,见罗遥不动声色的模样,她便一边给罗遥斟茶一边笑着说道,“冯家这个,难得的有恒心有毅力,倒是叫我刮目相看。”若寻常的子弟,谁会屡遭冷淡却依旧这样上杆子舍不得地追着跑呢?况看罗遥对冯五大半纵容,显然也不是不喜欢的,明秀沉吟了片刻便问道,“表姐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呢?”
“并没有什么,我得再想想。”罗遥微微皱眉说道。
她从前并未想过要成亲,因此对恭顺公主十分敷衍,然而如今却有些不同。
都说人都怕不要脸,冯五这样天天儿跟着花样儿百出的,倒也有趣,时日久了,这人一不在罗大人的面前,罗遥倒有些不自在。
虽然冯五还不如王年出息,那真是一个废材,不过对罗遥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她如今就已经掌管一军,虽然人数不多,却也能支立门户,如此,夫君废材些也无所谓。
能操持后院儿,其实也就够了。
“我想着,冯五公子仿佛不是个能操持后院儿的人才。”明秀听了罗遥的话,望天犹豫地说道。
败家还差不多,叫这位管家,那还不叫府里亏空到天边儿去?
“也不必他管家。”罗遥早就想好了,淡淡地虚点茶杯说道,“不要出门招惹是非就是。”因已经想到了这个,她沉吟了一会儿,摸着面前表妹的头温声道,“况,总是叫长辈因我的亲事耿耿于怀,这就是不孝了。”
冯五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罗遥并不讨厌他,若罗大人真的不喜欢一个人,就算那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不会动一点儿的眼皮子,更何况冯五还能继续混在自己家中呢?
想到了这个,明秀便微微放心,笑道,“母亲该欢喜了。”
“再等等。”罗遥温声道。
她如此必有自己的缘故,因此明秀便听话点头,正掀开了些车帘子往外看,就见仿佛是模模糊糊的,自己就看见了三房的下人在药铺之中,看那模样儿鬼鬼祟祟的现出几分隐晦,她看了一会儿,想着三房除了太夫人身子不爽利之外也并没有旁人生病,然而瞧着这模样竟仿佛不是太夫人抓药的模样。不然太夫人抓药,何必这样鬼祟呢?心中微动,她到底不是多管闲事儿的人,便放开不提。
左右不是她家的事儿,何必狗拿耗子呢?
然而罗遥看见却目光一闪,叫人停了车,只等着那几个三房的下人走了,便叫人去询问。
“只恐她们又做耗,”见明秀不愿意管三房恶破事儿,罗遥便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道,“若不牵连咱们家,就随她们去,不过是问问。”她的手指挑开了明秀额发的时候,就见若隐若现的有些伤疤痕迹,手指微微一动,目中露出了几分恨色,却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前儿舅母与你的珍珠粉,你还有没有?”
明秀三年前撞在假山上的那个伤疤,就算好了许多,却还是有淡淡的痕迹,不吓人也不狰狞,到底不如从前毫无瑕疵。
罗遥心中恨极了淮阳侯府,这些年在军中,还暗中排挤过出身淮阳侯府的子弟。
她做的不显,看出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叫人看出来,然而这些年罗遥经营一军都与她交好,也无人愿意为几个倒霉蛋儿出声。
那淮阳侯府家中的子弟倒是看出了些,只是如今却并无办法。
不说在京中军中往来的沈国公,就是明秀兄长沈明程与罗遥都已经出头,是小辈武将之中的佼佼者,不知多少军中后进以沈明程马首是瞻。如今就算是揭破了罗遥,换入别的军中,只怕因沈国公与沈明程的缘故,那待遇也好不了,又何必折腾起来为人诟病呢?因此事,淮阳侯府生出了不少抱怨,皆恨永乐公主当年跋扈招惹了惹不起的仇人,自家亏进去了不说,还连累整个侯府。
不提永乐公主如今焦头烂额,只淮阳侯府,已经每况愈下了。
正想着这个,罗遥就见外头的那下人匆匆而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一向漠然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惊异。
“怎么了?”明秀见她如此,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是抓药的,不过该不是给老太太。”罗遥敛目,与明秀淡淡地说道。
“这话怎么说?”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给太夫人的药,也是古怪,
“想来,老太太不必用安胎药。”罗遥手中微微一动,便皱着眉说道。
明秀一怔,低头敛目沉思了一会儿,便不在意地说道,“三叔的姬妾不少,没准儿是谁有了身孕恐叫三婶儿加害,因此暗中自己抓药,本也不算什么。”
知道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也并未在意,又见罗遥同意地点了点头,便笑着劝道,“本不是咱们的家事,追根问底的也无聊,左右是安胎,不是打胎,等时候久了,三叔那府里总会透出些风头来不是?何必咱们在这里瞎猜。”
这话说得有道理极了,罗遥微微点头,到底将此事丢在一旁,又细问安王与明秀之间到底如何了。
这厢姐妹俩万事不在心中,却不知府中,已经出了大事!
一个哭得惊骇莫名的丫头叩响了沈国公府的大门,被迎进去,一头就跪在了沈国公的面前。
“国公爷!咱们太太,咱们太太不好了!”这个出身安固侯府的丫头跪在地上哭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