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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开口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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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婉随意挑了紫色和蓝色的盒子递给林氏,林氏不接,刘氏劝她,“娘,婉儿给您就收着,侯府不差这些!”

    黎婉嘴角一抽,又拿了两个小盒子递给方氏,“舅母,这是您的!”

    将礼分了个七七八八,林氏和方氏高兴不已,黎婉却笑不出来,她好似一直在占秦牧隐和侯府的便宜。

    而书房,黎忠卿张口想谈刘晋元的事,一对上秦牧隐阴冷淡漠的目光就憋了回去,憋来憋去,黎忠卿开口说起了黎婉小时候。

    刘晋元在旁不时插上几句,他和黎婉关系好,加之容貌温和,黎婉什么事都愿意与他说。回忆起小时候,刘晋元嘴角含笑,声音也软了下来,余光却注意着一旁的秦牧隐。

    秦牧隐身材高大,轮廓分明,剑眉下的一双眼冷冷清清,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他不喜欢黎婉,这是刘晋元的第一反应。

    三人说着话,中途,黎忠卿觉得冷了,吩咐明菊把暖炉烧起来。

    秦牧隐不由得想到了黎婉,她很怕冷,屋里烧了地龙,她上.床也手脚冰凉,他看得出她不想出门,今日来黎府他有一番考量,明日审问狱犯,刑部哪些人牵扯其中还不清楚,他要摸摸黎忠卿的底。

    与黎忠卿无关,秦牧隐放心下来。

    黎府这么冷的天还不烧炭,往年,黎婉在家岂不是一直受冻?秦牧隐眼角一眯,如果全安在,就知道,侯爷生气了。

    明菊为难的下去了,府里有炭,夫人叮嘱了小姐回府就收起来,她懂夫人的意思,想让小姐明白日子不好过帮衬一把,老爷发了话又不能不从,明菊拿不定主意,去后院问刘氏了。

    明菊回来,刘氏以为书房有什么吩咐,听她说起黎忠卿要烧暖炉,她尴尬的摆手,“去吧,这么冷的天,别冻着侯爷了!”

    黎婉眉色阴冷,说得像是侯爷占了便宜似的。

    “娘,外祖母也冷,把屋里的地龙烧起来吧!”杯里的茶冷了,黎婉手也冷了起来,把手插.进暖炉,看着刘氏。

    她开了口,刘氏一双眼笑得眯成了缝,“好,听婉儿的!”

    烧了地龙,屋里渐渐有了暖意,她们脱了鞋坐上炕,围着小茶几闲聊。

    林氏说的是镇上的趣事,黎婉看出,刘氏兴致不高,想来心里压着事儿的缘故。

    她猜得不错的话,刘家人提前进京,刘氏也不知道内情,去年成亲她拿走了大半的银子,刘氏又买了宅子,一家人的开销不小,再来刘家人,刘晋元没有差事,估计要找刘氏拿银子,刘氏怕就是愁这个吧。

    刘氏愁眉不展,林氏和方氏说得津津有味,没把她放在心上。

    用膳时坐了两桌,中间用屏风挡着,中途,刘氏频频朝屏风外的黎忠卿挤眉弄眼,黎婉当没看见。

    黎忠卿咳嗽两声,搁下筷子,问刘晋元,“你的事可有眉目了?”

    刘晋元摇头,这批二甲进士都没消息,他找人问过,都说不清楚状况。

    黎忠卿叹了口气,状似无意瞥到秦牧隐身上,询问道“侯爷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等秦牧隐开口,黎婉已抢过话,“能听到什么风声,侯爷没有官职,消息还比不上爹呢!”

    刘氏瞪了她一眼,黎婉全当不知。黎忠卿顺了顺下巴的一小撮胡须,胡须是这两年留起来的,黎忠卿长相儒雅,前些年仕途不顺,他觉得是他太过清秀不得人信任的缘故,进了京,就留了胡须,初时黎婉看着不习惯,久了黎忠卿周身的气质都变了,遇事圆滑,波澜不惊,她也习惯下来。

    “你爹问的是侯爷,你插嘴干什么?”刘氏给她夹了一块鸡肉,“你表哥的事一直拖着不是办法,加之,外祖母来了,要着手张罗你表哥的亲事,总不能你表哥去外边做官吧?”

    话是对着黎婉说,眼神却落在屏风外的秦牧隐身上。

    秦牧隐喝了一口汤,镇上放养的鸡鸭炖出来的味道鲜美,他又抿了一口,语声低沉,语气平静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明日入宫问问皇上,他应该早有打算!”

    黎婉生怕他揽下活计,他说完了,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由得苦笑,秦牧隐什么人,怎么会轻易答应帮人。

    得了回应,黎忠卿就把事搁下了,刘氏让秦牧隐帮着在京里安置个职位,官职都皇上定夺,侯爷想帮也无奈,利落的举起酒杯,笑道“来,喝一杯!”侧目劝刘晋元,“晋元,你别太忧心,皇上早有打算!”

    回去时,刘氏拉着她万分不舍,黎婉情绪也低落起来,刘氏对她好,上世张罗她嫁给刘晋元,也是不想她在江南吃苦受难,挽着刘氏的手臂,黎婉吸了吸发酸的鼻头,“娘,我走了,您和爹好生保重!”

    刘氏点点头,又叮嘱了她一番,嫁人了,肚子要争口气,侯府只有侯爷一人,只要她生下男孩,以后,侯府的一切就是她们母子二人的了。

    还好,秦牧隐走在前边听不到,如果被他听去了,不知怎么笑话鄙夷自己。

    侯府的家产是老侯爷留下的,秦牧隐打理着,和她没有关系,刘氏为她好,她不想忤逆她,频频点头。

    回到侯府,伺候秦牧隐换了衣衫,边给他解衣边问他,“侯爷备了礼我都不清楚差点漏了馅儿,娘还以为我不孝顺呢!”

    实话,她回娘家不想带礼,她在京里没有朋友,参加过好几次宴会,旁人看不起她不愿意和她往来,说她拿着侯府的银子倒贴娘家。

    上一世她能无所畏惧的回击,“我命好嫁进了侯府,侯府家大业大,我贴补娘家是我福气好,你们眼酸吧!”

    这一世,她没了理直气壮,不想在心里矮了秦牧隐一大截。

    “看望岳父岳母,备点礼聊表心意,这叫人情往来!”秦牧隐揶揄她,眼含鄙夷。

    黎婉闷着头,不吭气。

    秦牧隐看出她情绪低落,不经意问她“你和你表哥关系不好?”

    黎婉身子一颤,抬头,望进他黑不见底的眸子,声音僵硬,“怎么这么说?”

    今早出门时吩咐把屋里大红色的全部撤了,此时,朴实的家具更显温馨。

    他躺在椅子上,手枕在脑后,身心放松。

    下午,她有意无意避着刘晋元,对刘晋元的事反感得很,带着对刘家人也不太亲近,淡漠得和平日大不相同,两人成亲不久,她平日什么样,秦牧隐说不上来。不过,她看刘晋元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怨恨,她藏得极好,他还是看出来了。

    给他换了衣衫,黎婉开始收拾自己,当着秦牧隐的面,她害羞的背过身子,里边穿了中衣她仍羞红了脸。

    “小时候表哥没少抢我的玩具,还恶人先告状,因他长相斯文,容貌清秀,舅舅家只他一个孩子,娘和爹总先骂我,都说三岁看大,他肯定不是好人,我从小就不喜欢他!”黎婉想了想,找了这个借口。

    其实,她小时候和刘晋元关系很好,府里没有兄长,刘晋元对谁都笑嘻嘻,态度亲切,和他玩时,会照顾她情绪,有段时间,她听刘氏和方氏商量她和刘晋元的亲事,方氏不同意,当时刘晋元念书用功,学堂里的夫子夸他是将相之才。

    方氏怕不想她耽搁了刘晋元的前程,她对刘晋元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只当他是哥哥而已。

    秦牧隐手指敲着桌面,目光冷了下来,她说了谎。

    黎婉专心打理衣衫,没注意他变了脸色。

    随后,二人去画闲院给老夫人请安,屋里还坐着一人,黎婉在成亲的第二天见过,老夫人的妯娌,元氏。

    “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老夫人笑着朝她招手,黎婉上前拉着她手臂,笑着叫了声元氏,“二叔母来了!”

    元氏就是承王的岳母了,承王妃的亲生母亲,黎婉记忆里,她与承王妃关系并不好,承王和承王妃成亲那会还不得势,元氏想把承王妃定给一侯府的世子,正逢宫里宴会,皇上给几位皇子说亲,承王妃秦籽韵一支舞蹈艳压群芳,皇上当即给承王指了婚。

    元氏心里的算盘落空,和秦籽韵商量,要她胞妹嫁去承王府她嫁去侯府,秦籽韵死活不应,从家里跑了出来,和承王大婚也是从侯府出嫁的。

    后来几年,承王在朝堂一步升天,手握权势,元氏心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秦籽韵和承王说了当年的原委,承王不待见秦府也不待见秦家人。

    秦家二老爷任吏部尚书,身居要职,近两年吏部发生了许多事,他在皇上跟前越来越不得喜,其中应该有承王的推波助澜。

    黎婉琢磨着天快黑了,元氏还不走,估计有事求到老夫人跟前了。

    上一世,她和元氏打交道不多,静安院她都不怎么来,见着元氏的面也少。

    说了会话,元氏坐着不怎么出声,黎婉推了推秦牧隐,小声与他道,“侯爷,二叔母和老夫人说说贴己话,我们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