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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华岳的动作很迅速,下午的时候,就让乔默去看车。
是福特的蒙迪欧,白色的,市场价在二十几万左右。很低调,任谁看着,也和慕锦年扯不上关系!
聂华岳替乔默拉开驾驶室的门:“应总裁的要求,特别加强了安全防护系统,前面的保险杠也特别加固了,还增加了日本最新研发的测距传感器,一旦距离太近,就会自动熄火。”
乔默面上一囧,讪讪的坐进了车里。
估计是上次的车技太惊魂,给慕锦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砦!
车子定下了,聂华岳刷完卡,乔默随意的瞟了眼上面的数字,一百八十七万。
她一惊:“这款车,高配不也是才二十多万吗?鳏”
“车子是按总裁的要求重新进行改装的。”
乔默:“......”
果然是财不露白的慕总风范。
***
咖啡厅。
正中用水晶帘围出一个圈,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琴凳上,坐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修长的手指跳跃在黑白的琴键上!
苏桃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有点烫,她的额头山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这已经是她喝的第三杯咖啡了。
琴音停下,苏桃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着朝她走来的俊秀男人。
苦着脸:“霍公子,你今天是闲得无聊吗?”
其实,她是想问,你是吃多了犯病吗?
“我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
霍启政坐到她对面,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掀起眸子,淡淡的看向对面紧张的苏桃。
对苏桃的了解,仅仅是她是顾予苼的秘书,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铁血娘子的形象,如今这样,倒生动多了!
苏桃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处境。
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突然跟你求婚,是个女人都会承受不住,她这样,已经算是镇定了,没拿咖啡泼他一脸。
霍启政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开口说了句:“咖啡喝多了,伤肾。”
‘噗——’
苏桃没忍住,一口咖啡直接喷了出来。
她看了眼自己面前空了的三个杯子,抬头,霍启政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冷漠表情,似乎刚才那句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保健话题。
要不是了解他的性子,她肯定以为他是在耍流氓!
霍启政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苏桃接过擦了擦,“那个......我觉得,我们缺乏了解,结婚的事,太操之过急了。”
“不需要了解,”霍启政交叠着双手,身子前倾,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苏桃,你已经二十六了,该结婚了,我能给你的承诺是,娶了你,这辈子绝不动离婚的念头,也不会在外面找女人,不会让你吃苦受累,婚姻,不就是这样吗?”
苏桃想笑。
“那我能知道,你娶我的理由吗?”
霍启政皱着眉,“我会给你足够的自由,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事。”
“既然这样,那我不妨猜猜看,”苏桃摆出商场上谈判的犀利面容,气定神闲的靠着椅背,“因为你和箫随心订婚,你二叔已经在开始排挤你,甚至开始控制你的钱。你娶我,是因为我毫无家世背景,能帮你让霍二叔放下戒心,你这几年频频出国,如果我没猜错,你并不是去玩,也不是外界猜测的受了情伤开始寄情山水,而是你的事业在国外,并且已经小有规模,只是这规模,还不足以与霍家抗衡。”
霍启政平静的听着,能在顾予苼身边呆的人,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说对了一半。
“难怪,顾予苼会舍了和箫随心这么多年的情谊,喜欢上你。”
提到顾予苼,她表情有些怪异,因为那个名字对她震撼力太大,所以,她并没有听清霍启政后面说了什么!
“欢迎光临。”
门上的风铃响了,服务员甜美的喊了一声。
苏桃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听到声音,她习惯性的抬头,就看到顾予苼和箫随心并肩走进来。
倒霉。
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拿起手包准备离开。
霍启政突然按住她的手,苏桃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苏桃确实看不出什么!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顾予苼的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眸子里的光幽深绵长。
他那侵占性十足的目光连苏桃都感觉到如芒在刺,她不信,霍启政会感觉不到。
苏桃放下包,笑着凑上前,以耳语的方式轻语:“霍公子,有朝一日,你必定飞黄腾达,傲视九州。”
她一直以为,霍启政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富家公子哥。
霍启政展
颜一笑,如朝露般耀眼,“谢谢夫人夸奖。”
箫随心咬着唇,委屈的看着和苏桃亲昵的霍启政:“启政!”
霍启政回头,看到箫随心,俊挺的眉目紧蹙,“你怎么来了?”
看他一副惊讶的模样,似乎对他们的到来真的懵懂无知,苏桃忍不住低咒了一声‘伪君子’。
就这演戏的功底,可以去竞逐奥斯卡影帝了。
顾予苼直直的盯着苏桃,第一次没有去关注箫随心的情绪,在霍启政面前,她的笑容自然而开怀。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面对他时,她浑身长刺的泼妇模样!
“启政,你真的要跟她结婚?”
她颤抖的伸手指着苏桃,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叫她夫人,他们订婚那么久,他从来没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跟她说话。
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冷的让她无法靠近!
霍启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箫随心越来越透明的脸色,“我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没答应。”
“为什么?启政,我哪点比她差?论家世、论涵养、论外貌,你告诉我,我哪点比你差,让你宁愿选择一个乡下丫头,也不选择我?”
如不是在公共场合,她早就冲上去甩苏桃一巴掌了。
这个女人。
凭什么让启政刮目相看。
不过是个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贱货!
霍启政站起身,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粹了层碎冰,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和恨意:“箫随心,你来质问我为什么?你忘了,七七是怎么死的了吗?”
箫随心满脸惊恐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绝望的惊慌,她想去拉霍启政的袖子,却被他避开。
他知道了吗?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知道。
关于箫随心和霍启政的争执,顾予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苏桃,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凶恶眼神。
对于他们的爱恨情仇,苏桃没兴趣参与,豪门之间的勾心斗角,比宫斗片里的贵妃娘娘丝毫不差。
让她心惊的只是,箫随心居然害死过霍启政的爱人。
她一直以为,她只是虚伪了点,装了点,明明不是白莲花,却偏偏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看着就让人讨厌。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苏桃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放在桌上,“我不喜欢欠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所以,AA制。”
从头到尾,她基本上没看过顾予苼。
看着她的背影,顾予苼脚步一动,已经跟了上去。
苏桃走了,霍启政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他将苏桃留下的那一百块放到他的皮夹,然后从皮夹里另外抽了两张一百的放在桌上。
箫随心心痛骤烈,拉住顾予苼的衣袖,“予苼。”
她捂着胸口,惨白的唇瓣剧烈的颤抖:“我痛,心好痛。”
霍启政冷着眉眼,面无表情的走了。
顾予苼着急去追苏桃,也没跟霍启政计较,直接弯腰将箫随心打横抱起,大步往门外走!
苏桃在等电梯,正好看到顾予苼抱着箫随心快步走来,她往旁边站了站,满脸的淡漠。
“不准答应。”
他的话没头没脑,苏桃却听懂了。
嘲讽的看了眼他怀里的箫随心,‘扑哧’一声笑了:“顾公子,你这怀里还抱着一个呢,有什么资格管我答不答应。”
......
乔默开着车,去南湖见一个客人。
南湖是最近刚开的一个楼盘,还在修建之中,周围都还没有商户,位置有点偏。
车子停在售楼部,她抬头,正好看到被阳光照射的光彩璀璨的夏氏集团标志。
一个穿职业套装的美女迎上来,“您是乔小姐?”
“嗯。”
“我们戚总在办公室等你。”
难怪,johnny说对方不肯留姓名,只给了一个客户的电话和地址!
“不用了,谢谢。”
戚咏微如果找设计师,那也一定是素.色的总监,或者是如今在国际上最富盛名的新晋设计师阿楠。
“乔小姐,你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吗?”乔默刚转身,身后就传来戚咏微淡漠、睥睨的嗓音。
她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乔默,全身上下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那天你拒绝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勇气的吗?”
乔默回头,她不善拐弯抹角,“戚总,说吧,你找我的真实目的。”
“乔小姐一直都是这般沉不住气?”
这里是戚咏微的临时办公点,装修简单精致,色彩单调分明,和她干练的性格很像。
“坐。”
她随手指了一下沙发对面的
独凳。
“戚总,如果你是想让我离开慕锦年,那我劝您,别费这个心思了。”
对于她不客气的拒绝,戚咏微并不生气,她叠着双腿,好整以暇的看着乔默:“你以为,你和慕锦年能长久?”
“即使不能,我也不能单方面这么轻易的放弃。”
为了她,慕锦年已经做出了最大努力的跨步,她不能那么自私,遇到一点困难就缩着脑袋躲回沙堆里!
对于她信誓旦旦的话,戚咏微仅仅是嘲弄的挑了挑眉:“你该知道,我其实不用做什么,只要把你和慕锦年交往的消息透露给慕家,你们所经受的,会比现在艰难一万倍。”
乔默笑了笑,“谢谢戚总的提醒,看来,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时间。”
戚咏微脸色微沉,“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你的孩子吗?听说,他得了白血病,急需要换骨髓。”
乔默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咬着唇,看着徐徐笑开的戚咏微。
“当然,这个枪口我是不会去撞的,我也没这个能力能在慕锦年的眼皮底下动手脚。不过,你自己想想,如果慕家老爷子插手,乔乔这合适的骨髓怕是等到死也找不到了。”
戚咏微缓缓的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作为公平交易,我会替乔乔找寻适合的骨髓,做移植骨髓手术那天,就是你离开慕锦年的那天。”
“就算我离开他,他也不见得会再和夏云在一起。”
她听见自己声音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我这么做,不过是替小云还你那一记耳光而已,至于他们在不在一起,我尊重小云。”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戚总正在......”
秘书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了,慕锦年越过聂华岳走进来,神色间一派矜贵优雅。
秘书看着脸色冷沉的戚咏微,“戚总,我拦不住......”
戚咏微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连慕森集团的总裁都不认识,居然还敢拦着,就这点眼力界,我可是不敢用了。去财务部把工资结了,你不用来上班了。”
一番话,明嘲暗讽。
慕锦年伸手揽住乔默,“伯母要设计首饰,怎么的也得让johnny亲自来,乔默这只菜鸟,哄哄那些对艺术没什么见识的门外汉还可以,怎么敢在伯母面前班门弄斧呢。”
骂人不带脏。
说的就是慕锦年这类的人。
戚咏微脸色青白交替,“慕总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乔小姐才刚到这里一盏茶的功夫,你就到了,难不成,还怕我对乔小姐使什么手段不成。”
“自然不是,伯母怎么会是那种跟小辈计较的心胸狭隘的粗鄙妇人呢,我倒是害怕乔默说话做事没个轻重,冲撞了伯母。”
戚咏微哼了一声,“既然来了,就把你的女朋友领走吧,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她设计的东西,我看不上。”
......
出了门。
慕锦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了,他扣着乔默的手,走的很快,直接将她推进了宾利车的副驾驶位。
关上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她跟你说什么了?”
他沉着脸看她,语气很不好。
“她让我离开你。”
慕锦年身上的寒意更重了,那看着她的目光森冷凛冽,“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乔默毫不怀疑,要是答案不满意,他会自己扑上来撕了她。
她故作委屈的低下头,其实是在努力憋着笑,“她用乔乔威胁我,我答应了。”
“乔默......”
慕锦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
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乔默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
知道自己被耍了,慕锦年低头,一口咬住她的唇,力道很重,痛意传来的瞬间,乔默就尝到了血腥味。
乔默痛得皱眉,用舌尖使劲的顶着他的牙齿。
于是,一场撕咬变成了一记缠绵的长吻!
等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慕锦年才不舍的放开她,下颚顶住她的额头。
“下次再敢骗我,我就将你就地正法了。”
乔默满脸羞红,“谁让你以前对我那么坏的?”
“我以前......对你很坏?”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尾音上挑,带着不确定的韵味。
“那还用说,如果拍成电视剧,你就是那种被众人骂的,杀千刀的男人。”
慕锦年:“......”
看来,以后家里的电视,全部只能放财经频道。
他敲了敲乔默的脑袋:“这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里?”
因为戚咏微没留姓名,连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她来见的客户是谁!
“我在你车上装了定位仪。”
乔默:“......”
所以,以后自己去哪里,他都知道。
吃过饭,乔默才想到还有东西落在苏桃的家里,慕锦年晚上有应酬,将她送回浅水湾便离开了。
将车停在了外面的路边上,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路虎停在那里。
一道修长的身影被路虎高大的车身遮住,只在地上投下了一道极淡的影子!
“景初?”
她走过去,迟疑的喊了一声。
季景初正靠着车身抽烟,地上已经落了很多个抽完的烟蒂,看样子,来的时间不短了。
许久不见,他憔悴了不少。
看到她,他勾着唇角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你搬去他那里了?”
冬天的夜里很凉,他好像是从宴会厅过来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燕尾西服,身上凝了层淡淡的白霜,乍眼一看,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乔默点头:“嗯。”
气氛有些沉重。
寒风从两个人中间吹过,带出渗人的冷意!
突然,季景初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抱住她。
乔默吓了一下,正准备推开,季景初沉痛的声音已经贴着她的耳廓传进她的耳朵里:“小默,要幸福。”
她伸手的手僵在半空。
男人温热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其实,我不舍得放手,但是我更舍不得你不幸福,你吃过太多的苦,好不容易幸福了,我怎么能亲手拆散呢。”
乔默的喉咙哽的生疼,冷风灌进了她的眼睛里,眼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
“小默,我爱你,”他松开她,替她拢紧了敞开的外套,“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又是他不方便插手的,我很乐意效劳。”
那句‘谢谢’哽在喉咙里,乔默只能用力点头。
但她知道,这辈子,她估计都不会开口让他帮忙。
她已经欠了季景初太多了!
季景初走了很久,乔默才收拾好心情上楼,看到她,苏桃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到了?”
“嗯。”
乔默回房间拿东西,苏桃倚在门框上看她,刚涂了指甲油,手不停的晃悠着。
“他在楼下已经等了几天了,我告诉他你搬去慕锦年那里了。”
乔默:“......”
“他说,总会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