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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特么死人了……而且,又他妈的是冲着将军府来的。
墨千君的脑壳子一阵生疼,身体也禁不住晃荡了两下。
上次留下她爹的玉佩还不够,这回直接弄来了血书冠上了她将军府的姓氏。她老爹这是有多惹人嫌,宫里到底有多少人盼着他赶紧死啊。
身边一道高大的阴影将墨千君笼罩,抬手将头晕目眩的墨千君扶住。姬韶渊摘下了蒙在眼上的锦带,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前方的小太监,“荣华宫中的内侍公公。”
“太后?”墨千君侧头看到姬韶渊睁开了眼睛,连忙四下里探望了几眼,“殿下你……”
“不妨事。”嘈杂的声音从四周涌了过来,姬韶渊随即又将眼睛闭上,“这四周并没有他人。鳏”
墨千君哦了一声回过头,仔细的盯着面前的尸首,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冲过来的大内侍卫看到姬韶渊后皆跪下行礼,姬韶渊抬手指向假山,在看到那尸首之后,侍卫们纷纷色变,姬韶渊直接揽着墨千君回到了贤妃身边,“母妃,我们先回宫。”
路公公的案子还没有眉目,宫里就再度见了血光。这两人的死法一模一样,皆诡异凄惨又都留下了直指将军府的证据,若是不能尽早寻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这皇城里必将人心惶惶,墨将军即便与此无关也逃不了罪责。他几乎可以预见,要不了多久,京城里又该流言四起了。
贤妃的脸色有些泛白,但比起其他惊惶的侍女还算镇定,听到姬韶渊的话后,她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墨千君身上,柔声道:“君儿可还好?原就在病中,还碰到了这种事情,待会到幽兰宫让太医给你开几幅安神的药来,你便在母妃的宫里安心休息,母妃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到你。”
墨千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被贤妃温柔亲切的态度弄的一脸囧相,心底也有些惴惴不安的悚然。
这不过是她第一次见到贤妃,可贤妃对待她却像是对待一个至亲的小辈,还无比自然的出口自称母妃……就算她是姬韶渊的未婚妻,可现在两家不过是下了聘书,她啥时候就直接过渡成她的儿媳妇了!
还有,贤妃长的如此貌美,对她的丑八怪阴阳脸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厌恶,就仿佛没看到她脸上那吓人的胎记一般。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审美,难不成镜子照多了导致对美人审美疲劳,所以才故意找她这种类型的图个新鲜?
墨千君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胡思乱想,看上去就像只没有睡醒的呆蠢狐狸,使得贤妃看她的眼神更加的爱怜。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墨千君的头发,低喃道:“一眨眼,你都已经这般大了……”话还未完,贤妃猛然回神,自觉失言,连忙收回手移开了视线,对身后的侍女们吩咐,“回宫。”
在她转身的瞬间,墨千君看到她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怀念与惆怅,还有一些似憋着千言万语却不能诉说的苦衷,墨千君眯起眼睛皱了皱眉头。
贤妃娘娘她……恐怕并不是第一次同自己见面吧……
“君儿。”姬韶渊显然也听到了贤妃刚才无意间的低喃,脸上也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他若有所思的唤了一声墨千君,待墨千君有些茫然的抬头,姬韶渊突然伸手将墨千君抱起,轻笑道:“回宫吧。”
当初,父皇提到要为他选妃,便是母妃吩咐他让他选择将军府的嫡长女墨千君。如今看来,母妃此举果然有什么深意,若是他猜得不错,只怕是母妃与逝去的将军夫人关系匪浅吧。
身后聚集的脚步越来越多,要不了多久,父皇和太后宫里的徐公公也会赶来,到时候便又是一场轩然大波,这皇城中的风向已然悄悄改变,比他原本估算的局势要偏差了许多,这一切都是因为怀中的小狐狸么?
姬韶渊闭着的眼睛遮住了本该有的晦暗莫名,而墨千君依偎在他的怀中,脑子里则回想着那内侍太监的死状,以及之前看到路公公死去时周遭的一切。
看不见……
墨千君幽幽的叹了口气。
线索少的可怜,在皇宫里又束手束脚,无法认真仔细的去观察尸体,对于凶手的侧写她完全看不清楚。而且,皇宫里也不是可以随便走动的地方,她想在方才那个假山处多待一会儿都不成。
“殿下。”墨千君扯了扯姬韶渊的衣襟,“那个内侍公公的尸体是送往刑部么。”
“本宫会差人将他送到暗堂交予屠老。”姬韶渊抱着墨千君的手微微一紧,“眼下你便先不要再管这案子如何了。父皇应该很快就会传墨将军入宫,太后也一定会再度借口发难,将军府你是断然不能回去了。这几日,你便待在母妃的宫里,等身体养好再同我回一扇门去。有母妃护着你,即便是太后,也不敢轻易对你下手。”
墨千君有些憋屈的感慨,“又是一起无妄之灾。”但接着,她又有些不安的看着姬韶渊说:“殿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先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出事,然后便又轮到了太后,我总感觉这案子还没有完……”
“君儿是说这宫中
还会有血案发生?”姬韶渊的墨眉也随之拧紧,“墨将军掌管禁军,大内侍卫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如今血光死起,现场又都留着指向墨家的讯息,若是再有人诡异的丧命,哪怕父皇有心相护,也不得不治他一个失职的罪责。”
“若是从品级和地位来推测,凶手再度出手的对象很可能是皇后。”墨千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提醒道。
“这又是你在六扇门里学来的本事?”姬韶渊低头轻轻笑道:“上次是可以根据实体描述出凶手的长相,这次呢?君儿可能从路公公和那小太监身上描绘出凶手的模样。”
他一直都很期待小狐狸发挥她这项特有的神奇本领,也很喜欢看到她在断案时那神采奕奕的模样。
墨千君憔悴的小脸微微一垮,“臣女会尽力。”
她可不想自己的金字招牌砸在这堆死人骨头的身上,等她的风寒稍稍痊愈,她便能集中精神来勾勒犯罪侧写,到时候她一定要找到关键的线索,抓到这个构陷将军府的混蛋。
幽兰宫中,姬韶渊将墨千君带回来之后,差太医给她把脉并开了安神的方子,然后便令宫女照顾她休息,自己则和贤妃一起出了寝殿。
墨千君知道自己此时就是个拖累,这病恹恹的模样对破案毫无助力,所以便听话的吃药睡觉,力求能让自己尽快康复,也好给将军府洗刷冤屈。
贤妃带着姬韶渊来到幽兰宫前的小池塘边,挥退了身边伺候的宫女,看着那水面上还未完全融化的浮冰碎雪,叹了口气道:“六儿,一定要护着君儿和将军府,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她有任何闪失。”
“母妃和逝去的将军夫人是旧识吧。”姬韶渊扶着贤妃的手臂淡然的问道,但语中已经充满了笃定。
贤妃点了点头道:“她曾是我最交好的闺中密友,只是造化弄人,没想到会在产下君儿的时候不幸亡故,母妃却连吊唁她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为何?”姬韶渊面向贤妃说:“若儿臣记得不错,将军夫人当年的品级可不低。墨将军战功累累,父皇曾赐予她一品诰命。母妃若与她交好,大可以传唤她入宫相叙,但儿臣打从有记忆以来,却从未见母妃提到将军夫人,也从未见母妃与将军府有什么往来。母妃有什么难言之隐?”
“母妃不是不愿,是不能!”贤妃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恨意,“君儿的母亲在当年无意中发现太后结党营私妄图篡权干政,所以才被太后下杀手灭口。我同她素来交好,她自然也将此事告知于我,并言说会找机会把太后篡权的证据交予我,让我暗中递给皇上。她早已料到若是事情败露,太后定然不会放过她,所以便借故与我断交,让我能脱离太后的视线,为我留下了后路保住我的平安。后来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将证据送出,太后便借着她生产之际谋害了她,使得君儿在将军府和京城备受嘲讽,一直都无人照管。六儿,母妃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你以为你的眼睛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全都是拜太后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