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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墨千君一抬头,刚好对上了姬韶渊也有些意外的视线。
“君儿?”姬韶渊未想到墨千君这么早便起身,又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快步走到她面前后,果然发现桌子上摆着三张列满了名字的宣纸。
“找到约我相见的那人没有?”墨千君见姬韶渊回来,也连忙站起,挽着姬韶渊的手臂按着他坐下,顺便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手中。
姬韶渊莞尔一笑,只觉得茶杯的温度从手心一直熨帖在心底,他轻啜了一口热茶驱散了满身的寒霜,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拎起桌上的宣纸问:“这是什么。髹”
墨千君瞪了他一眼,双手一伸捧着他的脸将他的视线拉回,直视着他的眼睛充分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姬韶渊微微一怔,随即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宣纸放下,“没找到。”
墨千君皱了皱眉头,心底沉重的感觉更加明显蠹。
昨晚姬韶渊让她留在房中,而他则代替她去赴了小树林之约。
因为知道穆婉凝在太后手中,而太后并未对她下狠手,所以,姬韶渊便直接吩咐龙骑卫将小树林围了起来,而他则不自不觉得潜入其中,等着那个约她的神秘人出现。
然而一夜过去,那人却连个鬼影子都找不见,以姬韶渊的武功绝不可能让人自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人知道情况有变,墨千君并未赴约,姬韶渊也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入套,所以,他便如墨千君一样并未现身。
若果真如此,岂不是再一次证明,那个约见她的人就在他们身边。
而且那人就是……
“君儿?”姬韶渊见墨千君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眼底还偶尔闪过几不可见的伤痛,不由得眉心一拧,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拉回。
墨千君纠结的思绪被打断,深吸了一口气对姬韶渊说:“殿下,我需要查证一件事。”
“嗯?”姬韶渊见墨千君的表情是难得的严肃,眼底便也闪过了一丝冷光。
墨千君凝视了姬韶渊片刻,微微闭眼,“我要查证十八年前将军府的那场大火,我娘是不是真的葬身火海。”
姬韶渊眉心一拧,向来淡然平静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震惊。
在看到墨千君复杂又伤心的眼神时,姬韶渊的心底便已经闪过无数种猜测,但他却万没有想到,她竟是怀疑起了十八年前将军府的那件惨案。
墨千君转头拿起桌上那几张宣纸,递给姬韶渊后将自己先前所有的推测都告诉了姬韶渊,但她却跳过了对慕容慎思的怀疑,将月王即时慕容慎思的嫌疑压在了心底,只告诉了她自己对胎记和将军府那件旧案勾画出来的拼图雏形。
“殿下,我脸上的胎记是人一针又一针的刺出来的,能在我脸上动这种手脚的只有我娘,如果太后真的因为我娘抓到了她什么把柄要将她灭口,根本不会给我娘任何准备的时间,所以,我怀疑将军府的大火其实是我娘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她将宣纸的第二张拿出,“姨母告诉我说,我娘生我的时候重伤早产,只来得及将我交给她就葬身火海,若果真如此,她没有时间在我脸上刺下那朵曼陀罗图腾,更不会有时间安排好后续的一切事情。如今京城里风云四起,接连不断的意外都透着诡异。流轩阁的老阁主遇害显然也同我脸上的曼陀罗图腾有关,所以,只要能查清楚十八年前将军府大火的真相,或许就能抓到杀害老阁主的凶手,进而找到月王,并查清困绕殿下许久的琉璃金丹一案。”
一扇门存在的开始便是因为宫中的琉璃金丹一案,姬韶渊说过,宣德帝如今看似健康,其实却外强中干身体每况越下,墨千君毫不怀疑,当初他在服下了琉璃金丹后,也中了水银之毒。
下毒之人到底是谁还不得而知,但宣德帝若是死了,庆国会立刻四分五裂纷乱四起,介时哪怕是出动暗影宫,也会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且顺了月王和太后的意愿,并给姬韶渊带来难以估计的危险。
姬韶渊将墨千君手中的宣纸放在说上,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本宫会派青麒卫去查。”
一扇门存在的开始便是因为宫中的琉璃金丹一案,姬韶渊说过,宣德帝如今看似健康,其实却外强中干身体每况越下,墨千君毫不怀疑,当初他在服下了琉璃金丹后,也中了水银之毒。
下毒之人到底是谁还不得而知,但宣德帝若是死了,庆国会立刻四分五裂纷乱四起,介时哪怕是出动暗影宫,也会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且顺了月王和太后的意愿,并给姬韶渊带来难以估计的危险。
姬韶渊将墨千君手中的宣纸放在说上,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本宫会派青麒卫去查。”
眼底闪过了一丝心疼,姬韶渊深知这件事会给墨千君带来多大的冲击。
当听了她对京中局势的分析和猜测后,就连姬韶渊都觉得将军府的那场大火是将军夫人刻意为之,而她其实也并未离世,只是以死遁隐匿了行踪。
若是青麒卫真的找到了将军夫人,君儿和墨将军要如何自处,又要如何面对藏在曼陀罗图腾下足足十八年的真相。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诡异。
姬韶渊抱着墨千君,却一直都看着桌上的宣纸若有所思,而墨千君则目光幽暗,心下决定在没有查证对慕容慎思的怀疑之前,暂且先瞒着姬韶渊再观察片刻。万一自己的推断有什么差错,却又让姬韶渊和慕容慎思生出了什么罅隙,那便是弄巧成拙得不偿失。若慕容慎思真的是月王……
墨千君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在她突然看明白了慕容慎思对她复杂特殊的感情之后,她无法狠下心直接将他划分到敌方的阵营。即便他真的是月王,她也要弄明白他设计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血案究竟是为何。
她与慕容慎思认识的时间不短,慕容慎思绝不是丧心病狂之人,她无法相信,他会因为自己的野心去伤害无辜,做出类似于将兵部两位大臣家的小姐五马分尸这种事。
“殿下。”
就在姬韶渊和墨千君各怀心事若有所思之时,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跟着,两道人影便径自进来。
墨千君立刻抬头,眼底的幽光闪瞬即逝。
进来的两人一个是聂同,另一个,正是被墨千君念叨了半晌的慕容慎思。
墨千君此时还赖在姬韶渊的怀里,聂同和慕容慎思看到两人亲密的举动,不由得面色一僵脚步一顿,有些尴尬的相视了一眼。
墨千君耳根子一红,飞速的站起轻咳了两声,姬韶渊却脸不红心不跳的瞥了聂同一眼,“离开之后寻龙骑卫各领二十军棍。”
慕容慎思脸色一黑,“少爷我跟聂神医为了你的眼睛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才在山崖边寻到了可压制毒性的忘魂草,你好意思赏我们军棍?”
上前两步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姬韶渊的面前,慕容慎思嘀咕道:“眼睛都瞎了还有心情同你家少奶奶亲热,指不定先前失明就是骗人的。事有轻重缓急,又不是故意闯进来坏了你的好事的,有异性没人性……”
若是往日听到慕容慎思对姬韶渊的调侃,墨千君定然二话不说先噗嗤一声嘲笑姬韶渊一番坚决与慕容慎思站统一战线,可如今在看到他这吊儿郎当的举动,她却心底一疼移开了视线,觉得胸口处像是塞进了一块大石,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她却并未忽略慕容慎思的嘀咕,柳眉轻蹙看着姬韶渊道:“殿下的眼睛?”
他的眼睛怎么了?从出宫到现在开始不是一直都好好地么。
“聂……”
“别叫我。”
姬韶渊淡然的开口,刚要对聂同交代什么,聂同却没好气的直接将他的话打断,气哼哼的看着墨千君说:“我是不会帮你瞒着少奶奶的,你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自己清楚,若是再由着你胡闹下去,你就等着做一辈子的瞎子吧。”
慕容慎思也凑到墨千君身边,凉凉的看着姬韶渊说:“他的眼睛就快什么都看不见了。昨晚神神叨叨的带着龙骑卫出去,结果没多久就直接变成了睁眼瞎,聂大夫早说他现在身体不适让他不要乱跑,以免被人暗算出了什么意外,他倒好,不但要出门,还专挑晚上出门,害得本公子要大半夜上山为他采药,那亡魂花生长的地方那叫一个九死一生啊……”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交代:“小祖宗,出门在外,这殿下称呼还是免了的好。少爷和少奶奶的身份不是摆着好看的,注意一点。”
墨千君绕到姬韶渊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伤口已经痊愈,看不出有半点问题,虽说他很早就告诉过她,这双眼睛迟早会失明,但他们既然来到旌平镇寻找药材,还要下江南去医治眼睛,岂不是说明聂同已经找到了解方,能彻底的化解他眼睛里的剧毒,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严重,眼看着近几天就要失明了?
姬韶渊瞥了聂同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冷光,但聂同却毫无畏惧的走到两人的面前,黑着脸道:“少奶奶可知道他为何能在大婚的时候恢复视力?”
“聂同!”
“你闭嘴!”
姬韶渊和墨千君几乎是同时开口,墨千君直接挡住了姬韶渊望向聂同的视线道:“聂大夫,无需理会他。”
慕容慎思的脸上立刻挂上了幸灾乐祸的浅笑,姬韶渊轻叹口气,就听聂同道:“他为了能在大婚之前治好眼上,便逼着我给他用了几样药性甚猛的草药。虽然可以让他的伤口快速愈合,但也会加重他体内的剧毒。原本他就已经离毒发的日子不远,再这么一番折腾,以我的估计,最多再有五天,他的眼睛便彻底的看不见了。”
墨千君的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心疼,却并未像以前一样得知姬韶渊自伤已身后便大发雷霆。
她知道他为何一定要在大婚那日恢复视力,因为他不想给他们最重要的日子留下遗憾。就像她恢复了真容想要给他惊喜一样,他也仿若和自己心有灵犀一般,要将大婚那日的她完全映入眼底。
握住姬韶渊的手,墨千君未再多言,又看向聂同问:“此去江南,聂大夫可有把握将他眼中的剧毒彻底根除?”
聂同摇了摇头,“说来惭愧,少爷身中之毒是由数十种毒物配置而成,我苦心研制解方数十年,却仍是有一样毒物无法辨别,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将剧毒逼到他的眼睛里,再用其他的东西来压制。是药三分毒,殿下已经中毒这么多年,对眼睛的损害也越来越严重,如果再不能将剧毒根除,只怕我也拖不了多久,少爷必然要彻底的看不见的。”
墨千君心底一阵抽痛,看着姬韶渊的眼神无比的难过。
她懂得是心理学而不是医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他化解眼中的剧毒。一想到他将来的生活要常年与黑暗为伍,她的胸口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搅动一般。
姬韶渊反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眼底露出柔和又安抚的光芒。
他早已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瞎子,所以也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是因为怕这丫头胡思乱想白白的伤心,他才不愿聂同对她多言,却不想他竟然直接一切直接对墨千君和盘托出,惹的这小狐狸泪眼汪汪,皱成一团的小脸好似马上便要哭出来一样。
姬韶渊侧头又瞥了聂同一眼,“二十军棍。”
聂同顿时翻了个白眼,“老子又不是你的龙骑卫,少在我面前摆殿下的架子。惹急了我,我就立刻回京城去找卿儿,让你留在外面自生自灭。”
说着,聂同上前拿过慕容慎思放下的玉盒,悻悻的对墨千君交代,“看好少爷别再让他乱跑,老子先去给他配药。”
慕容慎思幽幽的叹了口气,收回了一直停留在墨千君身上的视线,笑眯眯的说:“先前被打断的事情你们可以继续,就当本公子从未来过,公子我先去领军棍了。”
说完,便伸了个懒腰也跟在聂同的身后离去。
看着慕容慎思的背影,墨千君下意识的上前想要追上,却立刻一顿心下一凛。
此时还不是询问他的时机,她怎么就这般的沉不住气呢?
万一被姬韶渊发现了什么异样,她不保证自己能顺利的将此事隐瞒下来。
姬韶渊的眼疾也刻不容缓,左右慕容慎思就跟在他们身边,便先缓上几天再找机会去查证吧。
“君儿。”姬韶渊并未忽略墨千君一瞬间怪异的举动,于是拉着她问道:“怎么了?”
大概是对将军府和将军夫人的怀疑对她影响太过,此时的墨千君看上去无比的怪异,眼底像是藏了千言万语,眉间也掩藏着化不开的愁绪。
姬韶渊将她拽到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我的眼睛随时都会看不见,你不趁着这几日让我多看两眼,没得去追慕容做什么。”
墨千君心底咯噔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我是下意识的想问问小师妹和流轩阁现在如何,追了两步后才想起他为了你的解药忙乎了一夜,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京中的消息。”
轻叹口气,墨千君靠在姬韶渊的胸口说:“以后别再那般乱来了。你的眼睛……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姬韶渊微微一笑,“尽人事听天命,若聂大夫始终束手无策,强求无用,瞎了便瞎了吧。”他勾起墨千君的小脸说:“只要爱妃不嫌弃本宫便好。”
墨千君被他那句爱妃酸的浑身一抖,轻咳了一声,“慕容说的不错,出门在外还是注意一些,少爷你意下如何?”
姬韶渊抬手就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把,随即又说:“天亮之后,我们回京城。”
“啥?”听到姬韶渊这神来之句,墨千君顿时一怔,惊讶的道:“不是说要下江南么?”
回京城?
前天夜里才巴巴的从京城里跑出来,才隔了一天就要再跑回去?
姬韶渊到底在想什么……
“离开京城,到江南去医治双眼,不过是我甩给父皇的借口。虽然江南之行也刻不容缓,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流轩阁么。”墨千君沉默了片刻后,了然的说。
“老阁主的尸体我已经令柳亦等人妥善保管,现在就在一扇门里,要想从尸体上看出些什么,进而抓到杀害老阁主的凶手,除了君儿以外没有人能做到。”
已多次见识过墨千君从尸体上识别凶手的神奇本事,姬韶渊对她断案的能耐半点都不怀疑。听了墨千君对胎记和将军府大火分析之后,姬韶渊更觉得找出杀害老阁主的凶手刻不容缓。
下江南本就是一个幌子,是他用来暂时躲避皇城风向的借口。
“老阁主的尸体我已经令柳亦等人妥善保管,现在就在一扇门里,要想从尸体上看出些什么,进而抓到杀害老阁主的凶手,除了君儿以外没有人能做到。”
已多次见识过墨千君从尸体上识别凶手的神奇本事,姬韶渊对她断案的能耐半点都不怀疑。听了墨千君对胎记和将军府大火分析之后,姬韶渊更觉得找出杀害老阁主的凶手刻不容缓。
“好。”
听到姬韶渊的话,墨千君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下江南本就是一个幌子,是他用来暂时躲避皇城风向的借口。
只要能暂时转移宫中那几人的视线,让他能不受干扰的理顺进来发生的一切意外,他才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落子,并破解现在面临的困局。
“好。”
听到姬韶渊的话,墨千君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穆婉凝和流轩阁之事本就是她的心病,若是不能亲眼看着小师妹被救出,并且将杀害老阁主的凶手绳之以法,她便永远都无法安心,便是大婚也总是带着一丝化解不开的阴影。
虽然姬韶渊的眼睛也急需医治,但她却没有自私的立场,不能让罹难的老阁主就这么躺在一扇门的冰窖里。
“殿下。”墨千君压低了嗓音,将慕容慎思的交代抛到了脑后,凑到姬韶渊的耳边小声道:“若是你真的看不到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她也不会就此放弃,待解决了流轩阁的血案之后,她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他眼中的毒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并找出解药让他恢复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