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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漫天淬毒的密密针芒,身后无声无息奔来的也不知是什么要命暗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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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沉在潇洒挥落牛毛细针的同时,自然也警惕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要命的细微响声当然没有逃过他耳朵。
这会他若是侧身往旁边避一避的话,倒是可以同时应付前后夹击。可是,他若避开,在他身后的君莫问便首当其冲再次置身在更危险境地。
眉头轻蹙,心念闪过当下有了计较。
然而,他有这心思与打算,却不能第一时间与君莫问互通声气。因为时间上来不及,而君莫问与他……从来就没有心意相通一说。
夏星沉侧身相避的时候,君莫问几乎也同时做出近似的动作,两边要命的泛着幽芒的暗器已然前后夹击而至……。
“哧”的一声,是利器划破皮肉的声响。
两人同时侧身相避的时候,原本都想着护住对方,却因为时间与动作皆一致,反而误事。
眼看君莫问就要被身后激射而来的冷箭所伤,电光火石之机,夏星沉眸光一冷,出招不及的情况下,只能错位以血肉之躯迎上去,当然,他这一迎只为赢得一线生机。
声响十分轻微,以至在风声呜呜回旋的大树附近,君莫问根本没有留意到这声音。
不过夏星沉在手臂被淬毒的针芒所伤时,几乎同时将功力提至最高,漂亮眼眸里狠戾之色一闪而过,那漫天针芒便突然全部改了方向反朝树梢逼去。
“啊!”一声短促惨叫之后,有道人影惊惶自大树跃下,几个起伏间便利用地形优势隐藏得不见踪影。
君莫问倒是想追过去,可她身形才一动,随即又滞了一下。因为眼角似乎掠见夏星沉似乎晃了晃,心中一紧,再转目去望,那人影已然不见了踪影。
眸光微冷,只得悻悻落地。
“你没事吧?”心里恼归恼,瞧着夏星沉似乎隐约有些不对劲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关心的询问起来。
“我能有什么事?”夏星沉在她身旁站好,手中折扇摇了摇,依旧一副风流慵懒模样,笑道,“张小姐多虑了。”
“真没事?”也不知觉得哪里不对,看着旁边仍旧微微含笑一副恣意风流模样的男子,君莫问目光狐疑,“我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谢张小姐关心。”夏星沉看似温和,实则并不怎么客气的打断她,“那边的人是寻你的吧?”他手指抬起,往不远处四处张望的车夫点了点。
君莫问望过去,自然认得那是她家中车夫,正想点头,又听得他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淡淡道,“她们也寻过来了。”
原本还担心刚才夏星沉有没有受伤,眼下见他一副死性不改爱美如命的风流模样,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种种难明怒火立时又刷的一声冒了上来。
尤其,当她看见他唇角勾着微微笑意,一副沉醉享受的目光打量着从首饰店奔来的一众姑娘时,心中莫名怒火更在瞬间达到最盛的顶点。
她眯了眯眼,冷笑一声,一甩袖子,立时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对面首饰店而去。
当然不是去拦那些赶过来关怀右相大人的美人们,而是去拿回她刚才随手扔回首饰店里那堆首饰。
花了银子买下的东西,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随便浪费。
既然他喜欢醉卧万花中,就算被人莫名其妙暗杀至死,那也是死得其所的风流鬼,她吃饱了撑着才会跑来管他。
夏星沉不是没看见君莫问气哼哼恼怒不已的模样,可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张家小姐恼什么,更不明白她莫名其妙闹脾气跟他有什么关系。
目光收回,在那几位姑娘赶过来之前,他不着痕迹的抚了抚左手臂。
君莫问回到张府,立时就将那堆白花她不少银子的首饰一股脑的赏给了下人,甚至因为心里恼火,连晚饭也不吃了。
独自坐在花厅里琢磨半晌,沉淀在眉目的冷凝才渐渐淡下去。
“柳依,”她抬头,看着在高脚花藤架旁垂首静立的婢女,淡淡道,“明天出府给我办件事。”
婢女有些诧异的上前来,“小姐有何吩咐?”
君莫问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婢女顺从的靠近两步,听着她低声耳语,眼睛渐渐瞪圆了。
安如沁住在偏院,因她在府中地位低微,平素并没有人到她的院子来。
而君莫问自从知道她是王家放进来的眼线之后,就对府中一些阵法悄悄做了改动。
所以若无默许,安如沁根本靠近不了其他院子。
正因如此,她能收到的消息基本都是君莫问愿意并且想让她知道的消息。
而君莫问不愿意让她知道的,她就是削尖脑袋再小心翼翼去打听也没有用。
君莫问在排兵布阵方面表现出来的卓越才能,绝非安如沁可以挑战的。
因而张广发病并被确诊是染了寒石散瘾症这事,到目前为止,她仍旧一无所知。
不过,安如沁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没有收到张广的消息,便也没有试图轻举妄动。
三天后,在君莫问的院子里,婢女忆微轻轻走进花厅,朝正坐在窗边看书的少女禀道,“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该发作了。”
君莫问笑了笑,“好,就等一个时辰后再看成果。”她眨眼,浓睫如羽下,流泻出一线轻蔑。
安如沁再小心谨慎又如何?
安如沁有办法引诱暗害她三哥,她难道就没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警惕防备?
若不是留着这个女人还有用,她真想让忆微直接灌那女人一包砒霜。
婢女忆微恭敬的福了福身,又轻轻退了出去。
君莫问眼睛抬了抬,看了眼走路轻若无声的婢女,眼神赞许。
忆微这丫头的武功是她亲授,这丫头果然是个天赋高的,不出两三年时间,内息就已经练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了,真是不错。
婢女身影远去,她复又将目光重新落在书上。
心里有淡淡成就感浮起,也算冲淡了她对安如沁的恼恨。
一个时辰后,忆微再次悄无声息的来到花厅。
君莫问手里已经换了另外一本书,听着婢女隐藏气息下略有些加快的心跳,她抬起笑意盈漾的眼眸,“成了?”
“是的,小姐,”忆微嘴角微微翘起,声音却无比恭敬,“奴婢一直隐在暗处亲眼目睹了她发怒发狂时的丑态。”
君莫问感兴趣的笑道,“如何?”
对上她盈转着自信光芒的眼睛,婢女莫名心中一凛,知道这是暗中跟三公子发病作比较。
迟疑了一下,婢女才答道,“按照小姐吩咐,奴婢这几天暗中给她加的份量十足,所以……第一回发作,就已经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
若不是顾忌这事太过重大,安如沁熬着痛苦先拿了根木头咬在嘴里的话,只怕发作的时候连舌头都要咬断了。
君莫问微微笑了笑,眉梢却淌出了一抹森凉,才慢慢道,“很好,要的就是这效果。”
安如沁加在她三哥身上的痛苦,她看在安如沁同为女人份上,只暂时回报三倍好了。
若是安如沁不懂得珍惜,非要将她心中最后一点怜悯也磨光的话,她到时不介意再给安如沁来次大的。
“好好安排,务必要确保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监视到安如沁的一举一动。”
她就不信,更深的瘾症发作过一次两次之后,安如沁还能熬得住。
婢女立时恭谨应声,“是,小姐。”
可惜,监视了两天,除了确定安如沁已经严重上瘾,并且在短短两天就发作了两回之外,君莫问的监视根本没有丝毫收获。
“倒是个能熬的,”君莫问冷笑一声,“继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继续监视。”
若是安如沁最后真有熬到痛死也不愿暴露背后那人的忠诚,到时她倒是可以考虑给安如沁一个痛快。
不过,安如沁还没熬到下一次瘾症发作,纪媛就亲自来到了张府。
当然,纪媛来张府替张广看病的事,是属于秘密。
慕晓枫自然提前跟君莫问商量过,才让纪媛悄悄过去的。
“纪大夫,”君莫问看着眼前神情冷清恬淡的女子,歉然的笑了笑,“他就在最里头的院子,委屈纪大夫再多走几步。”
纪媛看了看亲自为她引路的少女,只点了点头,“无妨,请张小姐带路吧。”
关着张广那个空院子,这会除了张广外,还多了一个人。
确切来说,是多了一个女人。
纪媛到了那个空院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张广,而是在君莫问的引领下,先去了关着安如沁的房间。
看着委顿在地的狼狈女子,纪媛眼中并没有泛起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只淡淡道,“下面我要先刺激她发作,若是张小姐不喜欢看见这样的情景的话,就暂请张小姐离开一下,将你身边那位忆微姑娘留下即可。”
纪媛虽然只是大夫,不过她这一路走来,自然也从忆微轻盈的步伐里看出这是个习武的婢女。
之所以要留下这个婢女,自然是待会她要做的事,需要会武的人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