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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禅被月夜的飞刀分体所分神,玄婴的魔刀劈到面门才惊觉,血盆似的大口一张,一条无花斑斓的物事从他喉咙飞出,缠到了魔刀上。
玄婴立时感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传来,双手几乎把握不住魔刀差点就被夺了去,赶忙倾尽全力向回一拖,勉强将魔刀抽了回来,身体不由倒退了七八步才站稳。
细看刀身上留下了一片黏糊糊透明的液体,玄婴惊骇之余心中暗自嘀咕:魔刀在刀魔的手中时是何其强大?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却一点威力也发挥不出,遭遇敌手竟屡屡掣肘。
缠住魔刀的物事被玲珑看了个清楚,居然是一条花花绿绿的舌头,想到血禅乃是一只修道数千年的蟾蜍精,这必是他的舌头,不由觉得异常恶心;当下从怀中取出阴阳照妖鉴,对准血禅照去。
血禅突觉一道红光耀目,高大的身形不由自主就要矮下去,泥丸宫突突直跳,大有元神出窍之感,于是暴吼一声,身上大红僧袍鼓起翻卷过来将他全身罩住。
僧袍落地,徐徐变为平覆。
众人见了都觉得纳罕,玄婴挺刀将僧袍挑起,下面早已不见了血禅的踪迹。
红莲叹道:“他逃走了。”
玲珑笑嘻嘻地道:“好啊!把他说得如何如何,也不过如此嘛!”
红莲摇头道:“并非如此,一个修道三千年的老怪道行之深非是你我等人可比,想必是前些时日他所受的创伤还未恢复完全······”她望着玲珑手中的照妖鉴又疑惑道:“你这个是什么法宝?为何血禅见了便很畏惧?”
玲珑道:“这个嘛!听说叫什么阴阳照妖鉴。”
红莲倒吸了口气,舒手取过来反复仔细看了半日,将信将疑地道:“照妖鉴!此乃仙家的重宝,如何到了你的手里?”
玲珑道:“是个老道人送给我的。”
红莲追问:“是个什么样的老道人?”
玲珑见她神情紧张,便忙道:“他说他叫南华子。”
“南华老仙?!”红莲惊得手中照妖鉴险些落地。
玄婴道:“师父,你为何如此紧张?南华子到底是什么人?”
红莲摆摆手,叹道:“也难得你们孤陋寡闻,我以后再对你们细说,现在咱们赶快离开此地。”
众人寻得出路匆匆离了邀月宫。
行出十余里,月夜停住道:“师姐,我的雪珠还在妖僧手里。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信物,我必须取回来。”
红莲蹙眉沉吟半晌道:“好吧,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也好商议商议怎样行事。”
五人寻了处避风遮身的所在坐了下来。
玲珑先开口道:“姑姑,我们有照妖鉴在手,老蛤蟆何足惧哉?还商议什么?”
红莲踌躇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要对付血禅妖僧,事先就有南华老仙赠照妖鉴,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玄婴道:“师父所虑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连随风也频频点头。
玲珑不屑地道:“管他呢,总之照妖鉴不会是假的吧?”
红莲道:“看情形应该不是假的,不然以血禅的道行不会如此惶恐。”
玲珑认真地道:“既然是真的,老蛤蟆又害怕照妖鉴,咱们不如一鼓作气找上门去捣了他的蛤蟆窝,给小姑姑讨回雪珠才是正理。”
月夜听了此话颇觉顺耳,前所未有地拍拍玲珑的头以示鼓励。
随风轻声道:“玲珑姑娘的话也有道理,不如这样,先在此休养几个时辰,待到三更时分,我们再出其不意攻上邀月宫,以照妖鉴相协,逼迫血禅交出雪珠,既然照妖鉴可以将妖精鬼怪照回本相,血禅道行再高也会忌惮三分的。”
“嗯!”玲珑也拍拍随风的肩头,笑嘻嘻地道:“你这和尚果然够奸险的。”
随风被这句玩笑弄得哭笑不得,摇头叹息,并向旁挪开几尺避开玲珑。
红莲与玄婴也基本同意了这个建议,于是几人各自闭目修行,以期午夜降临。
玲珑哪里有修行的耐性,只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天到戌时,被雪域夜晚的寒意冻醒,搓了搓手,看红莲等人均已入定,觉得好生无聊,在腰间兜囊了掏了掏,却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青铜铜牌。
玲珑想了半日才想起来,原来是当日哈布大师送给她的,说是日后有用处,但玲珑心宽健忘,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目下闲极无聊便把铜牌翻过来掉过去看了个遍,哪知铜牌正反两面都光洁溜溜,不用说文字,就是个符号都没有。看了好一会儿,玲珑兴趣索然,遂将铜牌掷在身前的雪地上,闭上眼睛继续会晤周公。
今日正值望月,一轮圆圆的明月高挂当空,如水的月色撒满雪域,与皑皑的冰雪交相辉映,如同白昼一般。
刚刚进入梦乡,玲珑突然感到一道亮光从脑际闪过,她赶忙一激灵睁开了眼睛,四下看去,就见身前的那块铜牌正在发出熠熠的光芒,光芒照射到身后的雪壁上,竟然显现出四个斗大的龙凤篆字。
玲珑虽然经红莲教习识字颇多,但是对于篆字却是一个不识,只对着呆呆发愣。
正惊异间,红莲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背后。
原来红莲虽也入定修行,但九莲真诀已照定身周十丈之内,一有风吹草动随时都会惊觉。
铜牌一发出光芒,红莲便已觉察,起身来到玲珑身旁,看到那篆字,不由自主念道:“道行天书······”
玲珑回头一看是姑姑,便道:“道行天书?是个什么鬼东西?”
红莲道:“我也不知道,这块牌子莫非是哈布给你的那块?”
玲珑点点头道:“是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它会发光······”正说着,雪壁上道行天书四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七八寸高模模糊糊的小人儿,手舞足蹈地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随着动作的变换小人儿旁边还不断出现对应的文字。
红莲越看越骇异,喃喃道:“好个哈布!好个道行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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