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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菜洗肉,切菜剁馅,拌馅和面,很快就全办利落了,雪娘带着大花二花两个女儿开始包饺子。至于张青石?他的伤还没好呢,自然在一旁哄着宝贝小女儿玩,他希望小花的身体能变得越来越好,性格越来越活泼。
很快饺子的香味就飘出来,小花跑到厨房门前向里探头,抿着小嘴,睁大着眼睛看着,乖乖地什么也不说。
张青石想自己的闺女们都很好,大女儿二女儿勤快,小女儿也这么懂事,明明想吃饺子也不张嘴要,他有些心疼,小花这份乖巧除了他们的教育,其实也有在没分家时被人用眼色言语吓出来的。原来的他不但自己什么都让着,还让孩子们让着,真是太不应该了,以后不会了,他会什么都先给她们,让她们什么都不缺。
“先给我们小花盛两个饺子吃着,剩下的盛了两碗,二花你去给你保和叔和锁头叔送去。快去快回,第二锅饺子等着你回来吃。”
“爹!”小花听了张青石让她先吃,大声叫了他一声,喜悦一下子就浮现在她的小脸上,张青石看着就觉得心里一下子开了成百上千朵花一样,美滋滋的。
“我这就去!娘,大姐,你们可听到了,爹说等我回来一起吃,你们可要等着我啊!放心,我跑着回来!”二花清脆的快声说,眉眼弯弯。
大花坐在灶前,管着柴火,抿着嘴笑,不说话。
“你跑着回来行,别跑着去,要是摔了就麻烦了。”
雪娘一边笑着说,一边把饺子盛在两个碗里,上面扣上盘子,又放到一个特别大的篮子里,盖上篮盖子。掂了掂,觉得不是特别沉,但还是小心地递给二花。
二花提了篮子笑眯眯地走了,虽然没跑,但是走的也挺快。
张青石端着盛了几个饺子的碗回屋里,拿勺子把饺子切开,好把里面的热气放出来,然后把勺子递给小花,让她慢慢吃,叮嘱她不要烫着。
小花拿着她专用的小木勺盛起半个饺子递给张青石,说:“爹吃。”
张青石摇头,说:“你先吃,爹还不饿,一会儿等你娘他们一起吃。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花坚持让张青石吃,小手举着不放下来,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张青石。张青石心想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呢?他探了身子把那明显是大半的饺子吃了,像吃了山珍海味似的嚼着,示意小花快吃。小花这才自己吃起来。
厨房里雪娘也在下第二锅饺子之前从锅里又捞出两个胖胖的饺子,放到一个碗里,递给大花,说:“快吃吧!”
大花摇头说:“我不吃,一会儿大家一起吃。”
雪娘一边下着饺子一边说:“快吃吧,以前煮饺子的时候娘就特别想先盛出来两个给你们几个吃,可是没那个机会,现在可算是没人盯着了。想吃就吃,等一会儿二花回来了让她多吃几个。”
大花想着原来没分家的时候家里不管谁做饭都会有另外的人盯着,真是想先吃两口都不行,如果大家都吃不到就算了,可是大娘和三婶总是能想到办法让她们的孩子吃几口,而她娘却从来没那么做过。她抿抿嘴,拿筷子夹起一个饺子让雪娘吃,就像小花一样,她也举着筷子坚持让雪娘吃。最后雪娘吃了,大花才把剩下那个饺子吃了。大花觉得这饺子真香,比她原来吃过的饺子都好吃,可能是因为分家的原因吧?想着以后能过的轻松一些,大花瘦的只有一张巴掌大的温婉面孔露出更多的欣喜。
正煮着饺子呢,就听到门外有人叫了,是张壮的声音。
“二伯娘,你们家吃饺子啊?这香味可真够大的,我们都闻到了,奶奶也闻到了,直说想吃,就等着你们给送过一碗去,可是怎么也没等着。奶奶让我过来端一碗。就要一碗,只奶奶吃,不是我们吃。”
张壮一边说一边看着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像是能看到锅里面胖胖的大饺子。
大花咬住下嘴唇,看着雪娘。
雪娘心里犹豫,她想着这锅里的饺子也就够他们一家人吃的,如果再匀出一碗去那家里就得有人多喝饺子汤了,否则肯定吃不饱。虽然这么想,但是孩子奶奶要吃饺子,她总不能不给,就算分家了,老人还总是长辈,不能不孝顺。雪娘是个孝顺的人,她想着一会儿自己少吃饺子多喝汤吧,饺子汤也挺好喝的,有肉味呢。
雪娘正打算让张壮等一下,一会儿这饺子才熟,还没张嘴呢,张青石就过来了,站在张壮身后。
张壮看到张青石,对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张青石说:“你奶奶的病要以清淡为主,肉食还是不要吃了,对她身体没好处。你们不能这么惯着老人,这是在害她。你回去和你奶奶说等她的病好了再吃肉,别让我们担心。去吧。”
张壮瞪大眼说:“二伯,你怎么这么说啊?谁说我奶奶的病不能吃肉?”
张青石说:“自然是我问了郎中问来的,前些日子我实在是担心你奶奶的身体,所以找了郎中问了,那郎中说不能吃肉。我这些天见你奶奶她没怎么吃肉,还以为她知道呢,看来是不知道。正好你回去告诉她,别再为了这点肉把病情加重了。你快回去说吧,别让她见你不回去还以为我这个当儿子的不给她肉呢。”
张壮迷糊了,想难道二伯说的是真的?他还小,张婆子装病的事情他并不清楚,还真以为奶奶病了是不能吃肉的。他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心想自己要这么走了不就吃不到饺子了?还想着端饺子回去的路上吃两个呢!
“大壮,快回去吧,小心回去晚了气着你奶奶,到时候就得挨揍了。”张青石说。
“那我走了。”
张壮到嘴的想吃饺子的话咽回去了,如果在这里等饺子熟,说不定奶奶真要急了,她吃不到说不定就会揍他。
雪娘看着张青石,小声问:“孩子爹,你真去问郎中了?什么时候去的?你这身子不好,还跑去县城?想急死我们啊!”
张青石说:“你别担心,等一会儿再和你说这个事,现在你先看着饺子吧。等二花回来咱们快吃。”
雪娘连忙看饺子,也没看到张青石转身走了。
大花小声说:“娘,爹把饺子护住了,要是以前就算奶奶不能吃,他也会送一碗饺子出去。”
雪娘点点头,大花说的是大实话,看来自己男人是真的变了,虽然心里对张青石这种变化有些不适应,但是她心里确实是高兴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更偏爱自己和孩子呢?
二花在饺子出锅的时候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条鱼。
雪娘问:“这是哪来的鱼啊?谁给你的?不会是收了你两个叔家的鱼吧?”
二花摇头,笑道:“不是,这是虎子给我的,他今天运气好,抓到了三条鱼!送咱们家一条,说是庆祝咱们家单过。娘,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等到时候我想办法把这个人情还给他就行了。大不了到时候我抓条鱼还给他就行了。”
雪娘笑着摇摇头,说:“他家日子过着也不容易,下次可不要再收他的东西。”
二花答应一声,把鱼放去厨房,然后洗了手,坐下吃饺子。
张青石想虎子这小子还挺会来事,不过他估计着他会送这条鱼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二闺女,看看二闺女漂亮的小脸,张青石想虎子想娶自己闺女他得加把劲,要不他才不会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他。当然那都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现在闺女还小呢。他想自己得把闺女多留几年,好好的当一个尽职的爹。
“爹,娘,那边院子没动静?”二花吃了两个饺子后,看着窗户小声问。“咱们这饺子这么香,那边一定闻的到吧?”
“你这个鬼丫头,吃你的吧!”雪娘看一眼二花,又看看张青石,脸上带着笑容。
二花又问大花,大花小声地把刚才张壮来要饺子的事说了。二花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爹,想自己爹说谎了。
雪娘又问起张青石是什么时候去的县城来,她是真担心。看着她担心的模样,张青石告诉她自己根本没去县城,是骗张壮的。雪娘瞪大眼睛,想这怎么能骗的过去?张壮回去一说不就穿帮了?不过也怪了,怎么他们的饺子都要吃完了那边也没人过来呢?
二花听了雪娘的疑惑,笑着说:“那是因为我奶奶根本没病啊,她是装的,她根本没去县城看病。爹说去问了郎中,他们心里现在肯定是以为爹找错地方了,怕来和爹对质到时候爹问他们在哪里看的郎中,他们可不敢来!”
雪娘和大花全都惊呆了,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张婆子会装病呢?想到张婆子一生病就提出来分家,难道她就是为了分家吗?那直接说好了,装什么病?等二花向她们说了一切原委,她们全都沉默了,心里面又生气又伤心,想还是一家人呢,结果遇到事情还是把他们给抛弃了。
二花劝道:“娘,大姐,你们别生气也别伤心,咱们可是分家出来了啊!这是多好的事啊?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用受委屈了。不过爹你刚才那么说了,会不会影响咱们以后的事啊?”
张青石可是对二花说了,以后要揭穿奶奶他们的假话,到时候彻底地让他们别想再欺负他们一家人了。
雪娘连忙问张青石他还有什么要做的事,对于丈夫把事情告诉二女儿也不告诉她的行为她并不生气,只是现在她想知道。
张青石先向雪娘解释一番,让她和大花别生气,不告诉她们是因为她们太单纯,怕她们脸上藏不住事。然后他说:“不会影响,他们估计也想不到我以后会揭穿他们,等我要揭穿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来不及补他们的漏洞了。而且为了不让他们有什么动作,等吃完饭后我会去安抚他们一番,说我只是随便找了个郎中问了问,然后坚持下次他们再带娘去看病的时候我也跟着一起去,说不定还能让她的那个病好的快一些。”
二花一听他的话才满意了,又开始美滋滋地喝饺子汤。
雪娘和大花知道了这一切,心里的气愤伤心去了之后,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仅因为知道张婆子没病她们不用再背负那么多债,还因为她们终于相信张青石是真的不想和张婆子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他是自己想办法脱离的那个家庭啊。
张婆子现在很生气,想吃饺子没吃到,还被张壮带回来的话吓了一跳,她连忙把儿子媳妇们叫到一起,讨论着张青石说那些话的真假。最后,他们都觉得张青石可能是问错地方了,但他们也不敢去对张青石说他问错地方了,怕张青石问他们是在哪里看的郎中。所以张婆子这次注定吃不到饺子了,在她生病期间,都别想吃到张青石家的一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