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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是一夜都没睡踏实,心里回荡着老人跟我说的话,可不是吗,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想我现在,已经慢慢变成一个祸害了吧,做的那些事儿就没几件不违法乱纪的。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打开门一看,赵芊芊正在门口站着呢。看了眼表,那时候刚八点多,我问赵芊芊你咋这么早就来了?赵芊芊说爸让我来的,说让你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一会儿可能有客人要来家里。
我问赵芊芊什么客人啊?赵芊芊说我也不知道,但听爸的意思是很重要的吧,好像是个大官,让你千万注意言行举止,别怠慢了人家。我说知道了,然后就转身走进了洗手间,赵芊芊还喊了句我的洗漱用品全在梳妆台里,哥,我在楼下等你啊,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收拾完之后下楼,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那时候赵晨光和赵芊芊正坐在那张桌子前吃早餐。看见我下楼,保姆又从厨房给我端来了一份早餐,赵晨光跟我说快点吃吧,客人九点就来,老三他们已经去外面迎着了。
我恩了一声,就坐在那开始吃了,早餐挺简单,油条豆汁儿还有一份炒肝。这应该算是京城老特色吧,不过我有点吃不惯,还没吃两口,就看见昨天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从门口进来了。
看见他,赵晨光赶紧站起来问,情况怎么样?昨天去化验查出来病因了吗?那大夫还是摇了摇头,喊了赵晨光一句赵先生,我们也真是尽力了,老爷子的病我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可人就是起不来了啊。您别嫌我说话难听,老爷子这病我治不了,京城就没几个人能治了。信我的,就早早的准备寿衣吧,万一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咱还能趁着老爷子身子热乎着,把装老衣服给怹套上不是?
赵晨光可能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大夫说完这句话,他就叹了口气,然后招呼保姆再拿一份早餐过来。紧接着他又回头跟大夫说,您也先别着急忙活了,吃点东西再上去吧,他的病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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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也没推脱,跟赵晨光说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啊,不瞒您说,我这一大早上起来恨不得脸都没洗就往这儿赶,就更别说吃早饭了,这京城啊,忒堵!
说完他也在这张桌子前面坐下了,那时候我还挺纳闷的,赵晨光不是说一般人没资格坐这张桌子吗?后来才知道,这张桌子只有赵家人和赵家的客人可以坐,那医生给老爷子治病,就已经算是赵家的客人了。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昨天晚上看见太爷爷的时候,他明明精神还挺好的,病也像是痊愈了一样,可为什么这医生,竟然都开始让赵晨光准备装老衣服了?不过这些话我倒是没说出来,毕竟人家是医生,万一我说错了话,人家再觉得我怀疑他医术似的,要是太爷爷能好,到时候自然也就好了。
我是不太喜欢这顿早餐的,等到赵芊芊吃完离桌的时候,我也站了起来,这样还显得有礼貌一些。也就在我刚站起来的一瞬间,门铃声突然响了,吕叔赶紧去开门。后来门开了,我看见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军服的中年男人,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看起来像是警卫员一样的角色。
看见他,赵晨光连饭都顾不上吃,赶紧擦了擦嘴,站起来走到门口去接。我清清楚楚的听见,赵晨光喊了那人一声:叔。那人只是点了点头,对赵晨光这个称呼,是丝毫没有异议的。
等他走进了我才看见,那个中年人肩膀上,扛着一个麦穗三颗星。这时候我就释然了,能混上这个军衔的人,没有六十也差不太多,赵晨光喊他一声叔也不为过。
“老爷子怎么样了?”
赵晨光把他引到了沙发上坐下,那人很自然的坐下,问赵晨光。赵晨光说不好,听大夫说他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找不到病因,自然也就找不到治愈的方法。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的找您来,目的就是,想和您商量万一他走了之后,接下来善后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那个大夫显然也是认识这个将军的,我看见他脸上浮现出了特别震惊的表情,听见赵晨光提起他,他就顺带着说了一句赵先生你们先聊,我先上去看看老爷子怎么样了。赵晨光也没说话,就是点了点头,算默认了。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对老爷子的芥蒂啊?”
赵晨光愕然,随后有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跟这将军说都到现在这种情况了,还说什么芥蒂不芥蒂的?况且现在,我侄子也回来了,我只是一时间还没习惯,改不回来这个口。
“改不改的回来没关系,心里有就行,晨光,这孩子就是?”
“是,小宇过来,叫爷爷。”
这时候赵晨光把我给拉到将军面前,我也很配合,喊了声爷爷好。他也跟我说了句你好,这孩子,跟你爸长得真像。他说这句话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就没做声,静静的在旁边站着。
“晨光,你是担心老爷子走了之后,压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吧?其实你喊我来,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老爷子这么多年交下了不少朋友,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尊重,可树敌也是太多了。不过我可以保证,就算老爷子走了,军方的人也绝对不会对赵家起歪心思,可以吧?不过剩下的那几个人,就只能你自己去解决了,你要知道现在的京城乱啊,如果不是冲着跟你爸的交情,都是一个军区出来的,我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
赵晨光的语气突然变得特别谦卑,嘴里连说了好几句谢谢叔,有您的这句保证,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赵先生,您快上来看看吧,老爷子走了!”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了楼上,传来了一声惊慌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