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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谦把饭煮好了,把菜切好了,又把锅头洗干净了才让严瑾接手。
“阿谦,我们是先放油吗?”严瑾拿着锅铲满脸跃跃欲试。
“等锅头烧热了就倒油。”说着,齐谦又往锅底丢了一根木头。
“哦。”严瑾照做,等锅头烧热了就往锅里倒了一勺油,随后两眼期待地看着齐谦。
“再加小半勺,等油热了就先放白菜梗。”
“好的,我知道了。”说着,严瑾一双大眼睛便定定盯着锅里的油,等到齐谦说可以了她就把白菜梗放进去。
“啊!”
“怎么了,让我看看。”齐谦直接抓过严瑾的手,眼里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过来。”齐谦直接舀起一瓢水倒进锅里,然后把她的手浸泡到井水里。
冰凉的井水让被油点溅到的疼痛缓了不少,严瑾偷偷看了一眼黑脸的齐谦,哎呀,脸色好难看,怎么办?她有些忐忑。
再大的气在看见少女这副不安的样子都消了,更何况他只是心疼严瑾。齐谦把严皓然抱远一点,省得他去闹阿瑾,另一只手离开少女的手腕,轻声问:“还痛不痛?”
严瑾立刻摇头:“不痛了不痛了。”随后便有些鄙视自己,这副老鼠见到猫的姿态是什么啊。
他有这么恐怖吗?齐谦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随后便恢复如初,叮嘱道:“我去找一些芦荟给你,你不要动锅头了。”
严瑾乖乖点头:“好,我来抱皓然吧。”
“不用,你继续泡手吧。”说完,齐谦就抱着严皓然出去了。
齐谦一走,严瑾懊恼的皱了皱眉,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啊,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严瑾看着角落的锅头,火还在烧,里面还煮着白菜梗。万事开头难,她手都被伤了,怎能就此放弃。
严瑾决定,要把今天的饭做了。她抽出手,走到锅头旁边,里面的水已经滚了,白菜梗正在里面翻腾。她看了看砧板上的助手,素手一动,直接把她们丢了进去,又看了看木盆里的白菜叶,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一锅乱炖,所以她直接把菜叶也放了进去。
恩~油放了,接下来该放盐了。严瑾掏出装盐的小陶罐,先放一小勺,尝了尝汤水,淡了,又放了一勺,恩正好合适。严瑾点了点头,蹲了下来,开始看火。她会这个,阿谦生火堆的时候她往里面添过柴!
终于找到一件她会的事情了,严瑾很高兴,直接扔了两块小木头进去。此时,齐谦抱着严皓然回来了,看见正在做饭的少女,心里又气又恼,偏偏他还舍不得发火,只好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身边,默默的把半截芦荟递到她跟前:“先擦一下芦荟。”
“咦,你回来了。”严瑾弯唇一笑,但一想到齐谦刚刚让她不要做饭她便有些心虚,不过看样子阿谦也不是很生气吗?严瑾的心又放了下来,接过芦荟,在被油溅到的伤处涂上。
“阿谦,我不知道怎么样这个菜才熟了。”
“没事,熟了我告诉你。放盐了吗?”说道盐,齐谦脸色一僵,放少了还好,放多了……他仿佛可以看见他今晚因为喝水过多而不断上茅房的样子了。
“放了。”
“……放了就好。”齐谦面无表情的往锅底又扔了一块木头。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这白菜猪肉汤味道虽然不是特别好喝,但是也还不错,盐也适中齐谦默默地又添了一碗饭。
见状,严瑾眉眼弯弯。
初夏的夜晚,清风习习,十分凉爽。严瑾把小皓然哄睡着了便开始继续看医书。同时还把父亲给的锦囊拿出来看了,原来外公是在这里,她垂下头,神色间冰冷淡漠,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漠然的神色,于她心意猜不到半分。但很快就把纸条放回锦囊当中,重新变成了平时那温婉的严瑾。对面的齐谦也是如此,他特意看了一下如何种菜,打算过两天就去集市上买种子。
所有对未来的设想都是如此美好,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因为第二条,齐心一家便上门闹了起来。
“齐谦,你给我出来。”齐大伯娘叉着腰,怒喊。本来在齐谦这吃瘪就够让她生气的了,昨天里正还让她们把那十余亩良田还回去,那是她们家的,凭什么还给那扫把星。
老头子和两个儿子也是十分生气,决定要找齐谦算账。所以今天吃完早饭她们一家五口便找上门来(齐大伯,齐大伯娘,齐达,齐开,齐达媳妇)
昨晚齐大伯娘那大嗓门,很多村民都听见了,所以这一大早看热闹的也不少,只不过因为害怕齐谦不敢进来。反倒是里正因为昨天齐谦让他们晚来一个时辰,这才没用来。但昨天短暂相处的苏大婶带着她丈夫和两个儿子走到门口,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正好,她和齐大伯娘这个泼妇也有仇。
齐谦自然是听到了齐大伯一家的嚷嚷,脸色一寒,大步走了出去:“来我家干嘛?”
“好你个小兔崽子,你竟敢……”齐大伯娘直接上前指着齐谦的鼻子大骂。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颗石头把嘴巴弹得出血,疼着她眼泪都流了。
“你敢欺负我娘!”齐达挽起袖子,露出黝黑结实的手臂,就要上前和齐谦拼命,齐谦只淡淡看了一眼,凉凉道:“你确定你打得过我?”
他还真的打不过,一想到三年前他被十四岁的齐谦打成重伤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后怕,更别说已经长大的齐谦。但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时间眼皮子暴跳,嘴角抽搐不止,头顶上好像冒烟了。但偏偏又不敢拿齐谦怎么样。
反倒是齐大伯一脸痛心的指责:“阿谦,你居然对你大伯母动手,这也太不孝顺了。”
“呵!”齐谦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十年前你们便主动和我爹娘断绝关系,你们立下的文书我还有,要让大家看看吗?”
“你!”齐大伯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就算这样,你想霸占我的良田这也太过分了吧。”
“你的?”齐谦眯起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那是我娘买的,让你们霸占十年就不错了。”
“你住嘴!”齐开忍不住了,清秀的脸上布满着嘲讽:“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果真是小人之举。”他不相信齐谦有地契,要不然四年前就拿出来了。
“可能不能如你们所愿了,正好,我有地契。”齐谦一句话直接让齐大伯一家脸色皆变。
“那肯定是假冒的。”齐开冷笑:“你可知道伪造地契要承担什么罪名。”
“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一个清丽的女生从前方传来,齐开一看,眼睛都直了,鸭蛋秀脸,俊眼修眉,黑发如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齐开那色眯眯的眼神让齐谦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一拳直接打在他的眼睛上。齐开瞬间捂着眼睛后退了几步,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蹲了下来。
齐大伯娘一看见她宝贝儿子被打了,整个人都往外喷火,大喊:“你敢打我儿子,我要和你拼了!”但脚步却没有动一步。
看着眼前这个场闹剧,严瑾只为齐谦心疼,亲人不仅不能依靠,反而处处伤害他。想到这,他对齐大伯一家的厌恶更深了,淡淡道:“阿谦,我们还是报官吧。”
一听见严瑾要报官,齐大伯娘慌了:“报官,不行,凭什么报官,这是我家的事情。”
“……你还真的是胡搅蛮缠到了极致。”严瑾都被气笑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归还田地,那我们只有报官解决了。”说着严瑾的眼神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瘦弱的齐开:“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枉你还是读书人,这就是你的品行?一旦传出去……”
接下的话严瑾没有说出口,书生最注重品行,道貌岸然者也有,但是在外的名声一旦要好。一旦传出霸占堂兄家产,那么,别说高中,也别说进书院,找个好老师指导学问都难。
严瑾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被一个女人威胁,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最讨厌的齐谦的媳妇,齐开首度尝到前所未有的屈辱,眼眸紧缩,身体轻颤握紧拳头死死地隐忍:“娘我们走吧。”
“我的儿,你说什么啊?”齐大伯娘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阿开怎么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如果你还想我以后可以当官,那现在就走。”齐开也是个心黑的,他直说走,并没有说把田地还回来,能拖多久拖多久。只有严瑾,他以后一定要她当一双玉臂千人枕,两片红唇万人尝的妓,女!
“就这么算了?”齐达的婆娘不服了,凭什么小叔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才是老大。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严瑾微微一笑,笑靥如花般美丽,但齐大伯娘一家却觉得万分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