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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土记》:“蜀之风俗,晚岁相与餽问,谓之餽岁;酒食相邀为别岁;至除夕达旦不眠,谓之守岁。”说着严瑾将一叠瓜子和一叠饼干放在桌子上,看着齐谦嫣然一笑:“好了,阿谦,我们开始守岁吧。”
齐谦笑:“好。”
这时,离除夕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小皓然也已经躺在被窝里进入梦乡,大门紧闭,烧得红红的炭将整个大堂都烘暖了。明黄的烛光将两人的面容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愈显得男子俊,女的美。
三个时辰,总不能干坐着吧。于是齐谦就把书搬到大堂中间吃饭的方桌上,严瑾则是将医术搬到靠墙的小茶几上。
“阿谦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在温习《中庸》”
“恩,‘不偏之为中,不易之为庸’,多读几遍没什么坏事。”严瑾说着,翻开医术,开始看《脉象》篇。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虽没有再说话,但抬头便能看见对方认真的侧脸,偶尔还能相视一笑,这样的氛围,比起情话绵绵更温馨。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阿瑾新年快乐。”齐谦刚刚说完,屋外便传来三三两两爆竹的声响。
严瑾看着眼里带笑的齐谦,忽然轻轻一笑,柔情入骨,红唇轻启:“阿谦,新年快乐。”眼中陡然闪过一缕奇异的神采,轻轻侧过身子,樱唇微张,踮起脚尖,抱住齐谦:“爹爹和娘亲走了之后,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只能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但是很庆幸,除了成为爹爹和娘亲的女儿,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齐谦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俏脸凑近,惊愕万分,简直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但下一瞬间,柔软的身子贴上他,一缕极清甜、极动人的香味扑入鼻端,那柔软甜美的触感刹那间席卷全身,仿佛要将他融化一般。这对于齐谦来说不亚于外面燃烧的爆竹,震撼至极。
齐谦直接抬起双臂,环住严瑾:“阿瑾,你不知道我爱慕你多久了。”
这么大胆直接。严瑾水眸一眨,俏脸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我现在知道了,我们……”
“呜啊呜呜哇!娘亲!爹爹!”被爆竹声吓醒的严皓然立即哭着找父母。
两人都是一愣,随后严瑾立即从齐谦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说道:“我去看皓然。”说着就直接跑了。
留在原地的齐谦只能咬牙切齿,每次都是这个小混蛋出来搅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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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初到晋中,最熟悉的人也就是苏心严了,现在他不在,所以大年初一,他们也就只能和以前在桃溪村一样,吃过早饭之后就各自学习。
严瑾本来昨天还奇怪齐谦怎么突然买了一个黑色的大坛子,今天就有了答案——给小皓然装压岁钱的。今年是两万零二枚铜钱,这么大的坛子,估计装个六七年就满了,就是不知道……
“我会努力挣钱,年年给皓然发这么多的红包。”
严瑾笑:“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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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瑾一直以为过年的时候会见到苏心严,到一直过了初八,女医都继续过来教她医术了,也没有看见苏心严。她承认,她心里有些失落。
时间过得很快,刚刚过完元宵节,就到了齐谦去书院考试的日子。
一大早,严瑾就急匆匆吃罢早饭,开始给齐谦收拾他要带的东西。
看着一心扑在他身上的严瑾,齐谦心里十分开心,眼带笑意:“阿瑾。”
“嗯怎么了”
“书院不让自己带东西,弓箭,笔墨纸砚,他们都备有。”
“这样吗”严瑾看了看竹筐里的东西,好吧,不用自己准备也好,省得背得辛苦:“别紧张,考不考得过都不重要。”
齐谦知道严谨这么说是怕他心里紧张,心里一暖,胸有成竹道:“我一定会考过的,相信我!”
“嗯,你自然是最好的。”刚说完,小五到了。
“齐兄,我们出发吧。”大冷天的,小五依旧拿着一把折扇,确实“风度翩翩”。
“好,阿瑾,你和皓然在家里等我回来。”说着,齐谦摸了摸严皓然的小脑袋,转身和小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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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谦和小五都是有功夫之人,速度自然十分迅速,半个时辰,便已经到了麓山书院门口。
书院大门采用南方将军门式结构,建于十二级台阶之上,五间硬山,出三山屏墙,前立方形柱一对,白墙青瓦,置琉璃沟头滴水及空花屋脊,枋梁绘游龙戏太极,间杂卷草云纹,整体风格威仪大方。门额“麓山书院”为□□赐书,大门两旁悬挂有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
四大书院虽没有国子监地位那般崇高,但寒门子弟是最多的,他们也是最好学的,带动了整个书院的风气,使得其中所出的状元榜眼探花进士,数不胜数,在晋中城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五给守门者递了拜贴,他们一看,就放行了。
小五刷的一下甩开扇子,慢悠悠地扇起风来:“齐兄,我们进去吧。”
“大冬天的扇扇子,你不冷吗”说着,齐谦的目光落在小五那已经发红的长指上,眼神好像是在说:“看,你手都冻红了。”
这毫不留情的话让小五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被齐谦这么一说,确实是十分怪异,立即把折扇收进袖子里面,干咳一声,强装镇定道:“怎么走吧。”
书院里的环境确实是顶顶好,丝毫不比严府差,甚至比严府还多了几分清风道骨之感。
两人刚刚走过中门,看见前面走出一行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绿裙,眉如远山,目若秋水的柔弱少女。
这个少女论容貌只是中上而已,但是体态婀娜,行走端庄贤淑,充满着大家族小姐的雍容气息。
看见她们,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随后便十分淡定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小五见了十分惊奇:“书院还有女子,也不怕乱了那些书生的春心。”
“那也只能怪他们意志不够坚定。”
“说得好像你意志有多坚定一样。”小五看着齐谦,眼里带着几分戏谑:“你在严府不也为严大小姐动了春心”
齐谦:“……”这一点,他还真的不能反驳。
就在两人说话间,引路的小童终于来了:“二位公子,请问你们是来应征夫子的吗”
“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位公子。来应征教习“御射”的夫子。”
“请跟我来。”小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走在前面帮他们带路。
小童直接将他们引到学堂里,今天是来书院应征夫子的考核日子,他们到学堂的时候,里面已经作者十几个个人了。这些人,有的头发已经花白,年纪最小的看起来也是而立之年,像齐谦和小五这般年轻的真是太扎眼了,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有疑惑,有轻蔑,却没有重视。想必都认为齐谦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小五让齐谦找了张书桌,在坐垫上盘腿而坐,等着考核人员。他自己则是退到门外。齐谦大概等了半个时辰,两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儒雅学士和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走到前面的讲桌站好嗓子一清,就道:“在座的诸位都是受人推荐到麓山书院,想必都是惊才艳艳之人。麓山书院很荣幸受到各位的青睐。只是书院夫子众多,也就只有两三个空缺,我们只能通过考核录取。现在正好是笔试,桌上已经备好纸笔,题目会依照各位应征的学科颁发给各位,请作答。”
话音一落,便进来四个书童,将考题一一颁发给他们。齐谦打开考题一看,墨眸轻敛,这个试题,指导他的先生曾经出过类似的题目。看来苏心严的来历肯定不止万剑山庄这般简单。
想着,齐谦倒水,研磨,提笔,开始书写自己的答案。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齐谦抬头一看,已经有四五个人交卷了,想必他现在交卷也不会显得特别扎眼。
他朝离自己最近的小童指了指自己的答卷,小童立即过来收卷,待齐谦出去之后,又有另外一个小童将他引导御射场。
骑射场是大概有三个蹴鞠场那般大,最前边立着十几个靶子,显然他接下来的考试便是骑射了。
考核御射的考官早就在此等候,教御射的人是他在书院看见的夫子中最年轻的。不过三十岁,身形挺拔笔直,相貌英俊。
夫子看见齐谦便步伐沉稳地走了过来:“如何称呼?”
“齐谦。”
夫子和低低念了两声,又问:“哪两字?”
齐谦回答道:“齐心的齐,谦逊的谦。”
夫子点了点头:“是个好名字,那么请展示你的实力吧。”说着,便有小童把弓箭拿了过来。
齐谦接过弓箭便走到白线处,拉弓射箭,十支箭,皆中靶心。
“好!真是英雄出少年。”一个异于考核夫子的浑厚男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考核夫子便男子揖了揖手:“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