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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手串,心中感觉十分惭愧。我哪里是什么熟悉佛经,我亦根本不信神佛。只是原来上学的时候经常逃课做导游,对北京的的风景名胜比较了解,当时背过许多导游词,无外乎就是知道些景点介绍历史掌故民间传说,要是深究起来,不出三五句必定会大大暴露自己浅薄的文史底子。其实何才说的并没错,我平时是爱讲故事糊弄香翠和红儿绿儿,我讲故事大多时候都是天马行空,半真半假,记不清的地方就随口胡编。
“刘管事,今日之事情,恭亲王爷知道我——那——贝勒爷和福晋若知道您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左右我不过就是这样了,我也没指望能讨得四贝勒和四福晋的欢心,只是怕哪天若让两位主子知道,刘管事就是直接责任人。
“格格不必担心,奴才知道您天天在园子里憋得慌,上次格格和香翠偷偷出园子,奴才是知道的,所以奴才让何才悄悄跟着您。”
什么?我和香翠出园子刘管事根本就是知道的。我吃惊得瞪大眼睛看着刘管事。
刘管事倒是不含糊,对我的吃惊一点儿没在意,继续道:“奴才进城和福晋说了,福晋知道您在园子里闷,就让奴才趁今天来永安寺带着您出来逛逛,福晋知道您最近身子好了,也是很高兴呢。”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估计旁人看来一定很好笑。我还一直自作聪明,觉得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我干什么都在刘管事的监视里,都在四福晋的掌控中。我说刘管事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原来人家一早就从四福晋那里得到许可。我眨巴着眼睛看看香翠,这丫头也是一脸惊奇,张大嘴巴看着刘管事,嘴里足能塞下个鸡蛋。其他几人都捂嘴偷笑,md,个个都是人精!原想着我怎么也算天资聪颖,比他们多知道三百年历史,原来屁个用都没有,还是被几个古人给管得死死的。
刘管事的确是个精明之人,对我照顾有加,对四福晋事事回禀,什么事都先征求福晋的意思,是个合格的手下,上下都能照顾妥帖,既有自己的主张,又严格遵循上司的命令。
刘管事果真人才也!可我怎么觉得这么郁闷呢?
出了永安寺,坐上马车,一路我都没再说一句话,手里捻着檀香手串上的佛珠,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出园子时愉悦的心情已经被刘管事那几句话给打得无影无踪。
原来我就是四福晋手里的风筝,我身上的线一直都牢牢攥在人家手里。
“吁!”马车突然停下,一直坐在辕架上和何才东拉西扯的香翠撩起帘子对我道:“格格,到镇上了。”
“哦。”我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站起身,踩着脚凳下车。
“格格我们去哪儿逛逛?”香翠兴致很高。
“才来过没几天,也没什么新鲜的,我不想逛了。”我是真的没什么兴致,只是在马车里摇晃久了有点儿不舒服,想下车活动一下筋骨。
刘管事也过来对我恭敬地道:“格格,您有什么想买东西,就差他们去。”
“香翠你去聚祥楼买点酱牛肉什么的?就照上次那样一样来一点,我就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你。”香翠应了一声是,我由对刘管事道:“您有要事就先去办,不用管我,我能照顾自己。”
“格格您不如让何才去买东西,让香翠陪着您,何才腿脚快些。”刘管事道。
“也好。“我道:“香翠你给何才点儿银子”
“这就不必了。”刘管事见香翠在掏银子,忙拦住道:“无非就是一点儿吃食,其实格格喜欢,奴才每日都可派人来买,格格吃用一向简单,福晋拨的份利根本就用不完,这点儿东西原本就不用您动私房。”刘管事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何才,“拣格格爱吃的多买些。”
何才应声离去。
刘管事又对我道:“那格格就别走远了,货其实都是订好的,不费什么功夫,奴才带他俩进去验货,一会儿就装车。”
“您就去忙吧。”我道。
几个人都去个忙各的,我和香翠也不走远,就在附近转转看看,说老实话我对这小镇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地方太小,物质不太丰富,店铺也没什么可逛的,唉!也不知道城里是什么样子?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刘管事刚才说的我都份利。
“香翠,我每个月除了八两银子的月钱,其它福利还有些什么?”我问。
“福利?什么是福利呀?格格。”香翠十分不解。
“就是刚才刘管事说的份利什么的,我一天可以吃几顿,每顿几个菜,菜色标准是什么?还有穿衣啦,日常用具用品都有些什么讲究?”
自我到这里,谁也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我的份利是多少?福利有哪些?不用我花银子当然好,四贝勒的银子不花白不花,我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我的日常用度是多少?如何安排的?以前我都没在意这些。老板就是这样,福利待遇总是能省则省,员工不提要求他就当不知道。
香翠摇摇头,“这奴婢可不知道,我们可是从城里搬出来的,您又不得宠,刘管事对您已经很不错了,给什么就用什么呗。”
对于香翠的认知我只能用翻白眼表示不屑,封建地主阶级对广大劳动者的统治是从身到心全方位的统治,他们已经失去正常的思考,对自己受到的剥削完全麻木,主子给句好话都会雀跃不已,给点儿银子就感恩戴德,根本就不问自己应该得到多少酬劳。
唉!可悲!可叹!
我可不能和他们似的,平白就给四贝勒做妾已经够冤了,莫不是要我搭上青春年华连点儿物质上的弥补都没有。现代小三虽然为大众所不齿,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孩子愿意放下矜持去当情人,还不是因为年轻的身体可以换来车子房子和票子,而这些不是靠一份普通工作就能轻易挣到的。我现在这样岂不是亏大发了,根本就是虚度年华,浪费青春。我虽然不想,但是我能怎样?穿成谁不好,非穿成张嫣然,老爹不疼,贝勒不爱,冤死我了。四贝勒呀四贝勒,唉,我该怎么好呢?把你当雍正我是你的忠粉,把你当老公,我恨不能把你打成猪头,把你阉了让你当太监。
气呀!我气自己命运不济。
我猛地一扬手,只听“啪”的一声然后我身旁的马车就突然动起来,马带着车向前冲了出去。幸亏香翠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拉到一边才没被马车刮倒。什么情况?我突然惊醒,刚才只顾着想事情,顺手拿起挂在辕架上的鞭子,毫无意识地揉鞭稍,想到生气的地方竟把鞭子挥出去打在马屁股上,马突然间受了疼就跑出去。
原本安静的街道,被我这一鞭子打得热闹起来。马车前冲,路人慌不择路的躲避,有人为躲马车撞翻了路边的小摊子。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有一个念头闪现出来,我闯祸了!
我甩开香翠拉我的手,急急地向马车跑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