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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五老爷这事儿还真是被东宫那边给盯上了,东宫非但揪着这件事不放,御史那边还把五老爷这些年的混账事一件件的都查了出来。
一下子,京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永安侯府这个惹是生非的五老爷。
二老太太恼羞成怒,觉着是东府那边压根就没把周世远的事情放在心上,压根就没去打点,才致使局面越来越难堪。
想到自个儿宝贝儿子被人背后戳脊梁骨,她这心里就更不悦了。
“弟妹,你这么想,可就太让人寒心了。你若平日里多教导老五一些,约束着点儿他,何以闹到今天这个状况。”
“正所谓慈母多败儿,你当只是死了一个花魁那么简单,如今永安侯府可是和恪王牵扯在一起的,东宫能不死死的揪着,让恪王没脸?”
二老太太不是愚蠢妇人,心里自然也是有些计较的。可她就是觉着大老太爷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此事牵涉的是东府的哪个老爷,她就不信事情会是这般难堪。
大老太爷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嘀咕什么,他气急的猛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吹胡子瞪眼道:“我这东府若真生了这事儿,那我才是真的撒手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大老太爷这么一番动怒,二老太太觉着脸上讪讪的。
“那您就不管了吗?老五虽说顽劣一些,可到底是我和二老太爷唯一的亲骨肉,若他在地下知道了,那日后能够瞑目?”
虽说平日里二老太太没少嫌弃三房,可这会儿她竟然只认五房,大老太爷就算是再沉得住气,此刻也觉着心里堵得慌。
她这话要把老三往哪里放?
她如今还是有求于人呢,就能够如此奚落老三,那关起门来,岂不更让老三为难。
为着这事儿,大老太太私底下没少埋怨他,当年就不该让老三当了西府的嗣子,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却要在西府受那样的委屈,哪个娘亲能够看得过去。
之前吧,大老太爷虽说也心疼,可总觉着事已成定局,岂能反悔。可这会儿,他是真不想让老三再这般委屈了。
京城也有嗣子除名的事情,可那都是坐罪除名,想想就有些棘手啊。
二老太太压根没把老三当做继承人来养,却让老五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肆意妄为,想到这,大老太爷几乎有些压不住心里的暗火。
二老太太根本没有注意到大老太爷的眼神,她这会儿正忧心五爷的事情,御史这般弹劾,他之前的差事多半是不能做了。可她的宝贝儿子,她岂能够看着他灰溜溜的,这般落魄。
这局面她势必要掰回来的。
二老太太没想到的是,她这才思寻着该怎么办呢,就见安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太太,不好了,五爷,五爷出去饮酒,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惊了马,把腿生生给摔断了。”
“你说什么?!”二老太太猛的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大老太太也有些发呆,寻思着这事儿难道真是天意,连老天爷都看不惯老五的糊涂了。
这边,淳姨娘也急坏了,这些日子她颇得五老爷的宠爱,二老太太也让她多劝着五老爷些,别这个时候出去徒增人的笑柄。
可她怎么肯能真的拦得住五老爷,她这正发愁着呢,谁能够想到就生了这么个意外。
五老爷醉醺醺的就这么被抬了回来,嘴上不住的呼痛,因为那痛楚,他的额头满是冷汗,嘴唇都发白了。
“儿啊,你怎么这样了?”
二老太太踉跄的过来的时候就撞见这一幕,她几乎是不敢走上前。
“老太太,老生已经为五老爷看过了,可这次的意外伤及了经脉,怕是要落下残疾了。”
听着这话,二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在五老爷身上:“不,不会的。我的世远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能落了残疾呢?”
“你这庸医,肯定是你自己医术不精,你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二老太太就这么一番发怒就让人把郎中给赶出府去了。
萧氏闻着消息,和周锦朝一块匆匆的赶了过来。
可才进门,便见二老太太发疯的朝她扑来。
二老太太就这么气急的推了她一把,气呼呼道:“你满意了,你终于满意了?老五若真的落了残疾,那整个西府就是老三的了。”
“萧氏,你是特意过来看笑话的,是不是?”
“可是我要告诉你,即便老五真的有个什么意外,这西府也成不了老三的。他这嗣子,休想霸占了西府去!”
话音刚落,却听外面一声嘲讽的声音:“母亲,您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说话间,周世安走了进来,可他眼中满是自嘲。
“母亲,我听闻五弟出了事儿,这么急巴巴的赶来,还特意去骞哥儿那边传话,让他和苏氏回来一趟。可没想到,我在您心里,竟然这般狼子野心。”
“这些年,我知道自己不是您亲生的,只不过是西府的嗣子,是以,好多事情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个儿听母亲这么说,我能够明白,其实母亲早已经不想要我这个嗣子了,不是吗?”
“既如此,那我给五弟挪位置?您该满意了吧。”
甩下这句话,周世安便满脸恼怒的离开了。
二老太太气急反笑,哈哈道:“这西府的家业原本就该是老五的,我告你,你挪位置我不拦着你,可你手中那一般的家产,你休想带走!”
萧氏听了直笑:“母亲,西府一半的家业,您以为还剩下多少?”
“这些年,整个西府上上下下的开销,哪一个不是我们三房当冤大头。就说五弟在外面喝花酒,寻乐子,我暗中补贴了苏氏多少。”
“我家爷有能力,即便没有您所谓的西府一半的财产,日子也落魄不到哪里去。至于您,您就好生的当您的老祖宗吧。”
萧氏其实是故意这么刺激二老太太的,她早就不想看这西府的乌烟瘴气了。
之前,她藏着没说,是害怕周世安觉着她计较。
可这次,老爷既然发话了,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二老太太刷的脸色苍白,看看,这一个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当她看到淳姨娘哭哭啼啼的时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了她一记狠厉的耳光:“你这贱、人,不是让你看着老五吗?你这没用的东西,我要你何用?”
二老太太满腔怒火的就要让人把淳姨娘给卖到勾栏去。
周锦珍哭着跪倒在地,紧紧拽着她的袖子,苦苦哀求:“祖母,您饶了姨娘吧,父亲是什么性子,姨娘怎么可能拦得住。”
“祖母,您若真的生气,就打珍儿吧,可求您不要为难姨娘。”
老五成了这样,又和三房撕破了脸,二老太太这会儿才终于是有些受不住了。
安嬷嬷忙扶着她坐在檀木椅子上,缓缓道:“老太太,要不让人把五少爷和苏氏接回来吧。如今这个样子,五少爷怎么说也是五老爷的唯一的儿子。”
安嬷嬷心里思忖着,这会儿再不把五少爷给接回来,那二老太太才是更难堪呢。
二老太太嘴角微微颤抖,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你亲自去,我就这么一个亲孙儿,这会儿他怎么能够不在。”
幽兰院
虽说长辈不管做了什么,晚辈都不该置喙。可对于二老太太差人去请骞哥儿和苏氏回来这事儿,周锦嫣也难免忍不住有些感慨:“老太太就这么一个亲孙儿,骞哥儿却被她那般作践。既已把骞哥儿逼成那样,族谱中都除名了,这会儿即便是去请,骞哥儿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回来。”
周锦朝那簪子挑着眼前的烛火,微微点头道:“可不是,若是换做别的人或许还可能回来。可五哥哥,肯定不会的。他那般执拗的性子,再加上当初闹的那么难堪。我看即便是老太太去请,也未必请的动。”
周锦嫣绣着手中的帕子,低声道:“听说老太太责骂淳姨娘,还要把淳姨娘卖到勾栏去。若不是珍姐儿苦苦哀求,这会儿说不准早就自缢了。”
“这老太太也真是的,为什么半点儿都拎不清。”
说罢,她看了周锦朝一眼,斟酌着开口道:“朝儿,今个儿父亲在老太太面前撂了话,你说,这作准吗?”
对此,周锦朝也是有些迷惑。
她单手支着下巴,喃喃道:“我倒是想尽快的搬出去,哪怕是在外面重新置宅子,也好过整日的耳边不得清净。”
“我都有些羡慕五哥哥了,离开了西府,日子过得肯定很逍遥。听说他格外和莫神医志趣相投,经常一块下棋呢。”
“还有,五哥哥怕喝苦药,有时候忍不住偷偷的就想要倒掉,可每次都能够被莫大夫逮个正着,你不知道有多搞笑。”
“五哥哥身边的长随还说,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五哥哥在莫神医面前,那真是哪里还敢有少爷脾气。”
周锦嫣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妹妹说的可是真的?要这么说,我也有些羡慕呢。”
果然,如两姐妹所想的那般,二老太太碰了个满脸灰。
“你回去告诉老太太,我已从族谱中除名,娘亲也和父亲和离,就别什么麻烦事儿都找我们了?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几日,别弄的彼此都难堪了。”
二老太太想过依着骞哥儿的性子,他会借此端起来。
可虽然早已经有这个预感,她还是忍不住的气的想要跳脚。
二姑奶奶如今身子也愈发重了,又因为上次二姑爷走之后,便再没有请她回去,她心里也不快的很。
若是从前,她还劝着点儿二老太太,可这会儿,她也忍不住叨唠起来:“娘,你看看,这干的什么糊涂事儿?”
“承蒙圣上恩典,咱永安侯府现在可是皇亲国戚。可您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看不惯三房,看不惯世安这个嗣子。现在好了,弄的进退两难了吧。”
“您怎么就拎不清呢?西府若没了三房,您还能够过这养尊处优的日子。就靠不争气的五弟,他不败家就算了,还能够顾及得了您?”
“五弟是您亲生的,您宠着他些,这没什么。可您也太厚此薄彼了,萧氏是个贤良的,老三也是个孝顺的,这些年,可曾因为您的刁难给过您没脸。可曾巴巴的往东府去讨大伯母和大伯父的眼。他这孝顺不是装出来的,可心里难免也有些怨气。您倒好,非但不反省自己,现在是愈发的拎不清了。您瞧瞧您这锦绣云鹤镶金丝比甲,没了三房,您一年能置办多少件新衣。”
一席话说的二老太太脸上讪讪的。
可还是嘴硬的反驳道:“那老三若是把西府一半的财产还回来,我又岂能过得落魄了去。你五弟是不争气,可他经此教训,肯定会长记性的。而且骞哥儿若是能够回来,他那聪明劲儿,若是肯从商,那绝对是一顶一的好。”
二姑奶奶真心是有些无语了:“娘,那也要骞哥儿肯回来。您当初做事不计后果,现在好了吧,京城上上下下不知道现在怎么看您的笑话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