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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二婶李氏就带着林楚娘林芳娘林清娘拜见黄老太太,黄老太太对她嘱托之后就让她们一起上街去了。
李氏看着林月娘虽然年纪小,却生性沉稳大方,但是经常在乡下住着,偶尔能来省城逛逛,林月娘今天显得很是高兴,倒是露出了一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样。妹妹林玉娘平素不喜欢跟同龄人玩,经常一个人窝着看书写字,但是今天上街来也是喜笑颜开。
李氏心想,这种时候倒是露出小孩子样了。可惜自家的女儿,要说别的都好,就是没有耐心,让她学个刺绣,跟要做什么一样。一路上,林清娘一定要跟林月娘坐在一起,林芳娘也跟了过去。林玉娘便跟林楚娘和李氏坐在一起。
李氏一路上也不说话,看着林玉娘林楚娘在那闲聊。林楚娘对刺绣十分不耐烦,却非常喜欢读书,她的几个堂妹中,也只有林玉娘看书看得多些。她问林玉娘:“六妹,你书读到那里了?”
林玉娘有点尴尬,她现在没有压力,既不需要科举,林老太爷也不会考她。现在学得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全凭自己的兴趣,只好笑着说:“最近有点忙呢。”
林楚娘严肃地说:“六妹,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可不要荒废学业啊!”李氏看着她有模有样地教育妹妹,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又担心林玉娘不高兴,连忙喝住她:“你妹妹今年才5岁,已经认识那么多字了,够了不起了,你当年这个时候,还不如妹妹呢。”
林楚娘反驳说:“我知道我天资不如六妹,所以才希望六妹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嘛。”林玉娘十分汗颜,她算什么天资好啊,林楚娘才叫好呢,听说她三岁就能被《三字经》了,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现代人,林玉娘已经被这世的古代小屁孩镇住好几次了。
她看李氏还要说林楚娘,连忙说道:“大姐才厉害呢。”林楚娘还想劝她,看李氏给她使眼色,才闭口不提了。林玉娘提起别的:“大姐,最近昭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啊?”
林楚娘诧异地说:“没有啊,我也不关心这个。”想要挑起个话题的林玉娘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林楚娘最喜欢的就是看书,林玉娘也不愿意一个8岁的小孩训自己不努力,也不说话了。
李氏看她们不说话,跟林玉娘说:“玉娘不是喜欢玩七巧板吗,我听说好(四声)玩阁最近很多好玩东西呢。”林玉娘问:“有什么好玩东西啊?”李氏就介绍起来,林楚娘也感兴趣地认真听。
她们先去的珍宝轩,珍宝轩是昭城有名的首饰店,她们几个小孩子来这,最多也就是买点小玩意,真的好东西是买不起的。当然,黄老太太肯定能给她们买,但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两姐妹十分懂事,不会要太贵重的东西。
姐妹几个中,林清娘性子最为跳脱,刚下马车就往里面跑去。林玉娘慢慢地走在后面,只听见林清娘一声“哎呀”,然后就是女子的斥责声,李氏连忙走过去看,只见一个10多岁的丫鬟正在骂林清娘:“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走路不看道,撞到我家小姐也不道歉,真是没教养!”
丫鬟后面站着一个妈妈样的妇女,正抱着一个小女孩哄,小女孩大概10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大红短裙,身上的,头上戴着的首饰一看就是价格不菲,不知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小女孩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林清娘,嘴里大叫:“青花,你给我好好教训她。”
林清娘正似乎被那个叫青花的丫鬟骂懵了,正不知所措见,看到李氏他们走过来,连忙扑过去大哭:“二婶,他们欺负人。”李氏连忙搂住她:“清娘乖,告诉二婶怎么了?”林清娘边哭边说:“我走进来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就一直骂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氏看那个丫鬟还在骂,已经不止是在骂林清娘了,连她也一块骂上了。她把林清娘给后面的妈妈抱,对那个丫鬟说道:“这位姑娘是?”丫鬟不屑一顾地说:“我不是什么姑娘,你家小孩撞到了我家姑娘还不道歉,还敢说我们欺负她,有没有家教了。”
李氏也怒了,一个丫鬟,开口闭口说她们家没有家教。她先问林清娘:“清娘,你撞上那位小姐的时候,道歉了没有?”林清娘还在抽泣:“我还没有来得及道歉,她就……”
李氏不理那个丫鬟,直接跟那个小姐说:“这位姑娘,我侄女不懂事,撞到了你,你没什么事吧。”后面的小姑娘生气地说:“怎么没事,疼死我了。”李氏让妈妈把林清娘放下,跟林清娘说:“快,去跟那个姐姐道个歉。”
林清娘委委屈屈走上前地说:“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还有不依不饶,她后面的妈妈看到李氏一群人人多,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连忙劝着那个小姑娘,小姑娘这才罢休:“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说完就离开了珍宝轩。
姐妹几个气的要死,林芳娘埋怨林清娘:“你怎么就装了这么一个人,害的爹娘都被骂了。”林清娘也很委屈:“四姐,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这么不讲理。”
要说起来林家的家教是真的不错,林清娘是最为娇惯的,当然,这只是林玉娘的想法,在林家大人的眼里,林玉娘跟林清娘是一样的。这次虽然被人骂哭了,该她道歉的时候还是道歉了。林玉娘心想要是她自己碰到这件事,呸,她才不要承认自己还比不上林清娘呢!
李氏也心情不好,刚走进去就跟里面的伙计打听刚才的小姑娘是谁,伙计同情地说:“那是咱们同知的女儿,生性跋扈,没事还要生事呢,你们就不要跟她计较了,民不与官斗嘛。”林芳娘吐了吐舌头:“还好我刚才没有跟她吵起来。”
昭城是个府城,同知是正5品官,林家虽然不是什么小户人家,但是平白无故多了个当官的仇人,林明德又远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实在是个**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