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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建喝了一口茶假惺惺地开导他们:“我们是同呼吸共命运,虽然我在县网络公司上班,待遇和你们一样没有区别,甚至比你们还恼火,联系你们这一片发展和收取收视费完不成任务,工资要遭扣,不过,我们应该把眼睛看远点,有线电视通过卫星发射后,不通过闭路电视看不到很多的节目,只要居住在我们镇管辖区域,都会安装闭路电视,这就要看我们如何做工作了。-<>-/”
兰主任便微笑着含沙射影地讥讽他:“骆部长,你们城里人和机关干部没有接触农村群众,光是看表册,听汇报,只听到光明的一面,不知道农村的具体情况,随着实行市场经济政策,有多少青壮年外出打工?他们赚钱后不少人在外地安居乐业,有多少人进城买了房子?现在有多少空房子无人居住?有多少田土荒芜着?居住在农村的几乎都是老年人,他们买了小锅盖搜几个台应付一下就行了,根本不讲究收视质量,这些事只有我们这些长期和农民打交道的人才心知肚明。我们现在一个月辛辛苦苦地赚了点你保钱,有什么积极性而言?”
骆建被兰主任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他知道,自己为巴结公司领导,出卖了同事,他们表面对自己毕恭毕敬,几乎都是用含沙射影的语言讥讽自己,他还是装出很虔诚,笃信的样子:“兰主任,你刚才叙述的有些现象我也耳濡目染,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家也在农村,借调到机关窝都没捂暖和,你可千万别把我当外人,我一定把你反应的情况带回公司。”
兰主任借题发挥,更是喜笑颜开地再次戏弄他:“骆大人,你可是公司派出来的钦差大臣,俗话说,钱越带越短,话越带越长,你行善做点好事,千万别添油加醋地把我的话带到公司去,我都是快奔六的人了,经不起折腾,弄不好天亮还尿床。”
余鑫捧着一本书眯眼偷笑,刘天祥按照他宣布的工作安排,在清理出纳账,借此机会发言:“兰主任,你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哪,说不得的话也敢说,不想吃饭了吗?”
骆建知道,如果这样的座谈会开下去,不仅不能树立自己的威信,反而被他们东敲西打的讥讽:“你们各位都是基层广播电视发展这条战线上的功臣,不要悲观失望,我原来在服务中心算是一个作业组长,到公司也就是一个小卒子,跑跑腿,传达一下公司的安排部署,敬请各位别客气,别把我当外人,我是不会轻易带话的人喽,我们的座谈会至此结束,老刘把账归纳后便移交工作,我昨天没有休息好,想到车上去休息一下,事情办好后给我打电话。”
随行的两位看不惯骆建这个装腔作势之人,在领导面前卑躬屈膝,走到基层站耀武扬威狐假虎威,他就是被大社会摆布的皮影而已,跳来跳去早被固化,真的为他捏一把汗,他既然有自己的思想,为何不按照自己的意想而为呢,反而被皮影的禁锢着,心里暗自发笑,开会他说话时,他们不会插嘴,驾驶员把车钥匙交给他,当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他们一人指导刘天祥做账,一人关心余鑫看什么书。
兰主任仍然把表面奉承的双关语送给他:“是啊,你们当领导的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繁琐的事扰乱了思绪。”
骆建尴尬地笑道:“老兄的话题过分严肃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如果不休息好,如何和你碰杯呢。”
兰主任讥笑道:“委屈你哟,我们小场镇没有宾馆,我就不陪哟。”
苏晔听得懂他们巧妙地咒骂骆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装聋作哑,不敢发表意见,本来不想接出纳工作,出纳虽然没有油水,只是有点补助,又是公司定的,只好按照骆建的安排,在公司财务部人员的监督下,开始搞工作移交。
刘天祥把移交清单写好后,让公司财务部的人员过目:“我们是过路财务,收一分上缴一分,县上拨款一分不少的让大家领走。”
公司财务部的工作人员细看老刘写的移交清单后,指出移交清单中不正确的地方让他改正,同时,指导苏晔如何当好出纳,如何做报表,具体要求她:“出纳工作一定要严格执行公司的财务纪律,服务中心的有线电视用户的收视费必须当天存入指定的银行,如果当天没有存入银行,最迟不能拖到次日。严禁杜绝挪用公款,更不准弄虚作假贪污公款,一旦发现必须严格追究责任。”
苏晔这样的大话听得多,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以上,只能点头表示接受,他们便在移交清单上签名。
兰主任见出纳工作移交结束,便征求二位公司财务部工作人员的意见:“你们今天来办两件事都基本结束,还有什么安排?”
二位年青人互相商量后,幽默地伸出舌头:“我们今天是服从骆部长指挥,我们给他打电话请他下宰子。”
驾驶员拨通骆建的电话,虚心的请示他:“骆部长,出纳工作交接结束,现在如何办?”
骆建回答:“好吧,既然出纳工作交接结束,已经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按照我们在公司研究的意见,你叫兰主任按照工作餐的标准安排午餐。”
年青人便把骆建的意见转告给兰主任:“兰主任,骆建部长要我转告你,按照工作餐安排午饭。”
兰主任有些极不情愿地回答:“现在我们是你们公司的卒子,你们喊我们走东我们不会走西,没有一点自主权,好吧,我马上打电话安排。”
年青人淡然地笑道:“兰主任,我们只是一个差卒,和你们没有多大区别,改革嘛就是这个味,人马虽然没变单位的性质变了,职工待遇降低了,对当官的没有任何损伤。”
兰主任总结了一句:“我们是同病相怜,没有办法,生到这个时代,你们去陪同骆建到‘兴安大酒店’二楼来吃饭。”
年青人幽默地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些过河卒子也有机会进大酒店,别超标准哈。”
兰主任冷笑道:“你们以为进大酒店就是吃大餐哦,做梦吧,乡镇这些小馆子清洁卫生不好,只有这家馆子稍稍好点,十元钱一外人的生活标准不敢变,变了谁出钱,我们一个月只有几百元,能招待这么几回。”他看到二个年青人去陪骆建,便招呼本单位的几个同事:“走吧,我们朝馆子走吧,不能让他们等。”刘天祥、苏晔、余鑫陪同兰主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兴安大酒店”走去,他们各揣心思,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兰主任心里揣着满腹牢骚,刘天祥揣着家里的庄稼,余鑫揣着书本知识,苏晔揣着心里的情感天地,如何打扮得风礀招展,看到这个服务中心集体吃一餐饭就像过大年似的,真有些怀念卧龙镇服务中心,上班嘻嘻哈哈,下班就在单位吃工作餐,没事就打麻将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开始到新单位以为会像卧龙镇一样,谁知这里的职工都受着家底和事业的束缚,没有一点生活乐趣,既然走到这一步,只好把多余的时间放到进城去寻找乐趣,没把本单位其他人放在眼里。
兰主任他来到巴台前去给老板交涉生活标准,确定菜单和餐桌,老板也不嫌价格低,毕竟是做生意,像他们这些小单位若不是公司来人,只能吃小馆子,既然有这个机会,尽量让他们安排的事情获得比较满意的效果,老板便欣赏地安排服务员给他们打扫餐桌,摆碗筷,安排厨师准备菜肴。
骆建和两名随行人员来到酒店,老板掏出一包软玉香烟接待他们三人,服务员鞠躬后温柔敦厚地致辞:“欢迎光临‘兴安大酒店’。”
骆建接过老板手里的香烟,装腔作势:“老板,没想到你们乡镇经营餐饮行业也像城里一样,注重礼节礼貌待客,这是一种时尚的经营理念,有了这些先进的理念,就能提高酒店的挡次。”
老板淡然笑道:“现在实行市场经济,搞企业就要面对优胜劣汰的风险,我们搞饮食行业先是抓清洁卫生、菜肴的色、鲜、味缺一不可,与此同时,还要做到合理定价,抓好优质服务,我们的服务宗旨是不希望千人吃一回,渴望一人吃千回,不像你们有线电视是独家经营,没有压力。”
骆建乐呵呵地笑着朝餐桌边走去:“现在这个年代,科技发展的步子越迈越大,我们同样受着互联网带来的压力,希望和机遇并存,目前是过渡到规范发展的关键时刻,我们应借用你们的服务理念,打造自己的服务形象。”
兰主任故意让他难堪:“研究理念制定政策是你们上头的事,我们这些人讲究实际,没有花七八脑的东西,先解决饱肚子的事吧。”
刘天祥用平和的目光注视着骆建在此卖狗皮膏药,余鑫用鄙夷的目光扫视着这个“上级”官员,兰主任隔三差五,用开玩笑的方式攻击这个伪君子,苏晔看到他借机改之际,投机钻营成功,走到基层受到的鄙夷,无论将来如何,毕竟他们有着一段特殊的情感,他的心思有些复杂,既憎恨又同情,而且是这种情感还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压抑在心里,否则,本来自己离婚已经惹得满城风雨,如果和他的事一旦东窗事发,大白于天下,自己在服务中心这个行业将无立锥之地,只能委屈地忍着,骆建为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他装聋作哑地忍受着,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你们几个故意搞整我,一旦我掌握了实权或者有机会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特别是看到他们的几双眼睛,好比锋利的宝剑射向自己,没有留下一点余地,韩信当年能建设性**之辱,我听这几句风凉话算什么。”
表面上骆建装成行若无事的神态来到安排的桌席入座,发感叹:“今天真是不虚此行,一是看到你们兴安服务中心的职工忍受住待遇低的具体困难,一手抓发展,一手抓收费,让我很感动,二是调整了老刘的岗位,把苏晔这个高中生的作用也好好发挥一下,更有利于发展有线电视事业,三是刚才无意之中听到老板交谈他办酒店行业理念,更让我振聋发聩,没想到的是,乡镇搞饮食行业也能悟出时尚的发展理念,真是时代造就英雄,英雄烘托时代。”
服务员按照他们预定的标准陆续上菜,兰主任明知道他是投机钻营得到这个差事,没有参与制定政策的机遇,也算得上一个公司跑腿之人,便毫不客气地讥笑道:“骆部长,你真是胸怀大志,腹存良谋,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眼下我们讲吃粗茶淡饭的事,喝啥子酒?”
骆建今天城府特别深,他不管怎样生气都不会计较,他们这个服务中心没有搞点歌台,没有小金库,开支超出之后没有办法开销,公司规定的一人十元招待费的标准,他没有表态在公司报账增加招待费的权利,只能按照规矩办事:“少喝点老白干,以喝就喝,不能喝酒就喝茶。”
兰主任大声招呼服务员:“给我们舀四个酒杯一斤白酒来。”
刘天祥首先表态:“我只喝二两。”
余鑫懒心淡肠:“我肠胃不好,不能喝。”
骆建回想起昨天喝酒的事,此时胃像火烧一般,吃点食品明显感到难吞咽:“我昨天喝多了,今天就不喝酒。”
服务员把酒和酒杯舀到兰主任座位的桌子上,兰主任更是激励他喝:“我们这个系统有几个人晓不得你喝酒,到了我们这里就装怪,对我们有意见明说,我们是下力的粗人,没有啥子弯弯肠子,你不喝我们就免了。”
刘天祥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主动舀过一个酒杯,打开瓶盖,自己为自己斟酒一杯:“你们喝不喝我不管,我每天中午都要喝二两,今天也不例外。”
服务员站在旁边等待兰主任表态,兰主任目光有些咄咄逼人,骆建被逼得左右为难,苏晔此时终于找到一个劝他喝酒的机会:“骆建部长,你要明白一件事,现在的你是代表公司到我们服务中心来指导工作,不像原来,你是另一个服务中心的主任,可喝可不喝,这杯酒如果不喝有点丢面子吧。”
兰主任看到苏晔发话,便毫不犹豫地把另外三个杯子斟满酒,一个杯子端给骆建,另一个杯子端给和他一起来的财务部的年青人:“我不会说客套话,今天借换出纳的机会,我们各自喝杯中酒。”
不擅长发言的刘天祥建议:“既然是出纳交接,我喝一杯酒,接任的出纳不能空杯子。”
兰主任马上采纳他的意见:“服务员,还舀一个酒杯来。”
苏晔连忙推辞:“我可不敢喝多了,只能表示意思。”
服务员把酒杯交给兰主任,兰主任分配:“苏晔,你喝一两,瓶子里剩余的酒老刘喝,大家不要客气,先吃点菜再喝酒。”
刘天祥不接受他这个观点,他举起酒杯:“今天是我交工作,苏晔接蘀我的工作,我先发个言行不?”
兰主任看出他要主动出击,马上表态:“好啊,你是我们这条战线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即使有领导在此也是畅所欲言,随便。”
刘天祥举起酒杯面对骆建:“骆部长,感谢你们给我减轻工作压力,我们喝一个拇指深。”
骆建知道他在广播电视战线中的威信,他端起酒杯一股浓烈的酒精味串入他的鼻孔刺激着大脑中枢神经便产生一种呕吐的感觉,双眼被呛得泪水沿着眼睫毛上滚出,马上给他解释:“我现在闻到酒都想呕吐,老刘请稍等,我吃点东西才跟你喝酒,今天中午就是强水都把这杯酒喝完。”
刘天祥左手给他舀了一碗汤,右手举着杯子:“骆部长,你先把这碗汤喝了再喝酒,酒醉需要用酒解,我就这样举着杯等你。”
骆建便端过汤碗,一边吹一边喝,当他喝酒汤后咬牙切齿端起酒杯:“老刘,苏晔,你们出纳工作顺利交接,以后要互相学习,业务不出问题。”
刘天祥淡然地笑道:“我们这个出纳就好像一块田缺口,收的钱过路流到城里公司,公司拨的钱流进职工手里,没有什么复杂的,只是收钱别耽误存入公司给服务中心设的专户。”
苏晔本来就是好吃好耍不想多做事的人,她有些不情愿的表情:“老刘当得好好的,换啥子嘛,我历来不想当官,套这么个出纳多些事。”
骆建暗示她:“既然公司已经决定了,你们一个交一个接,必须把工作做好,不能出任何问题。”
苏晔只好举起酒杯和他们碰杯。
兰主任在他们碰杯喝酒后,举着酒杯:“骆部长,你今天办的两件事最好别把我们的话带长了哈。”
骆建明白他是指不要把他发牢骚的话带到公司去,马上掩饰:“兰主任,你可是我们有线电视管理系统骨干主任,待遇低说点牢骚话是通情达理之事,哪里说哪里丢,你们辛苦了,我敬你。”
兰主任用眼睛扫视一下:“现在不是乱扣帽子的年代,我就是敢做敢说敢当,没想到工作几十年得到一个领低保的待遇。”
刘天祥更是感慨万端:“人怕走错行,女怕嫁错郎,如果我继续教民办早就转了,搞这行吃民一个哑巴亏。”
骆建没有勇气再打酒仗:“今天中午我没有精力打酒仗了,你们随便喝,我们吃了午饭就要赶下城。”
苏晔马上表态:“我吃饭后也要下城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