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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晨放下手中的书册,摇头道:“他有必死的决心,而我不是神仙。”
“来喜如何了?”江世霖询问。
“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但何时醒来,还要看他自己。”卫晨说完,复又拿起了书册。
江世霖在来喜的病床前凝立片刻,复又回头对卫晨说:“卫大夫,虽然我已经在院子里加派了人手,但是你没必要亲自在这里守着。”他怕幕后之人不择手段想要把管二灭口,误伤卫晨。
“我本就应该在这里替他们诊治。”卫晨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书册。
江世霖见他态度坚决,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命人备马,离开了江家。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卫晨才放下手中的医书,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他对着床榻上动也不动的两人叹息一声,继续低头看书。
不多会儿,忽听院子门口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他放下书册,行至窗前,就见小尤氏正与守门的小厮争执,嘴里叫嚷着,她要见江世雲,她要和江世霖说话。
卫晨唤来自己的手下,让他告诉小尤氏,江世雲需要静养,而江世霖并不在院子里。小厮得令而去。片刻,院子门口的吵嚷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卫晨听到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起身行至门外,就见小尤氏正朝着他快步走来。他微微皱眉,反手拉上了房门。
“卫大夫,他们只是两个下人,你怎么能只守着他们,反倒把我的世雲扔在一边?”小尤氏高声诘问,目光朝江世雲的房间瞥去,恨不得一步跨过去,亲眼看一看儿子是否安然无恙特工妖妃逃不掉最新章节。
卫晨早就在江世霖昏迷期间就领教过小尤氏的胡搅蛮缠。他客气地说:“江老爷交代。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六少爷养病,您还是请回吧。”
“我可不是任何人!难道母亲想看一眼儿子都不成吗?”小尤氏的目光朝着来喜和管二的房间瞥去。
卫晨见状,神情严肃了几分,平板地说:“若是尤姨娘一定要为难我,我只能向江老爷请辞。”
小尤氏被卫晨的这句话噎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江世雲需要卫晨,她不敢得罪他。可她才是当事人,结果江光辉不愿见她,儿子她又见不着。想到江世霖自从昏迷中醒来,就再也不信她。对她一日比一日冷漠,她更加怨恨,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卫晨和尤姨娘对峙间。院子门口再次传来了骚动。卫晨抬头看去,见来人是江世熙,眼中难掩失望。
江世熙行至两人面前,与他们打过招呼,对着卫晨说:“我只是过来辞行的。若你们正在商议六弟的病情。我就不打扰了。”说话间,他看了尤姨娘一眼。
尤姨娘听明白了,江世熙这是赶她离开。她怨恨江光辉见都不愿见她,但是她更恨大潘氏。管大娘原本是她的下人,就算不是她意图谋害她的儿子,也是她引狼入室。可惜。她只是一个姨娘,哪里有资格在江世熙面前编排大潘氏的不是。她生硬地说了一句,她不打扰他们叙谈。转身离开了。
江世熙见小尤氏走远了,这才回头对卫晨说:“子晨,尤姨娘一向如此,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她若是再找你。你让下人把她拦在院子外面就是了。”
卫晨点头,转而询问:“你刚才说辞行……”
“是。我的确是过来辞行的。母亲的身体时好时坏,我和父亲、大哥都觉得应该让母亲去庄子静养。家里事多,父亲和大哥脱不开身,所以只能由我陪着母亲去庄子住上一段日子。”
“伯母的病,大半是心病,再加上思虑过重……的确需要好好静养。”卫晨点头,依旧站在管二和来喜的病房外。
江世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若是你不需要替他们诊治,不如我们去你的屋子坐会儿?我这一走,大概需要不少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能已经回寿阳了。下次相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卫晨点点头,示意自己的手下在病房外守着,自己引着江世熙去了他的房间叙谈。
因为担心大潘氏,江世熙坐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其间除了询问江世雲的病情,便是叮嘱卫晨,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他对夏堇的好感。即便江世霖已经知道,也不要在他面前说起这个话题。
卫晨应下,送了江世熙离开,便折回病房,询问自己的手下,他不在的时候,是否有人在病房前探头探脑。听到手下说,压根没人出现在院子内,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复又坐在桌前看书。
大约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下人来报,江世澈求见。卫晨看了看时间,直接命人把江世澈带入管二的病房。
江世澈跨入屋子,与卫晨见过礼,站在管二的病床前说:“我刚刚听说,他已经醒了……”
“他的确苏醒过,但他中毒颇深,为了能够尽快清除他体内残留的毒药,我特意让他睡着。我想,再过一两天他应该可以说话了。”
“这就好。”江世澈连连点头,难掩脸上的惊喜,又喃喃着说:“不管是我,还是三弟,都有很多事情问他,希望他能尽快醒来。”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问起了江世雲的情况,又对卫晨说,江世熙即将陪着他们的母亲离城几天云云。
卫晨直言,他刚刚见过江世熙。江世澈微笑着点点头,说他是刚得到管二苏醒的消息,匆匆忙忙赶过来,所以不知道江世熙来过嫡女狂妃。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听院子内传来了脚步声。江世澈推说时间不早了,他应该告辞了,就见江世霖推开了房门。
江世霖与两人打过招呼,指着身后的少年对江世澈说:“大哥,你可认得此人?”
江世澈仔细打量少年,缓缓摇头,又微微皱眉,不甚确定地说:“好像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少年一径低着头,听到江世澈的话,他上前一步,紧张地说:“大少爷,小的原名叫王强。”
“王强?你在善堂住过?”江世澈仔细打量他。在善堂养大的孤儿,若是没有姓氏,便一律姓“王”。他想了想,歉意地说:“我不太记得了。”
“大少爷,小的在十年前就离开善堂了,现在改名叫陆坤。以前管大娘和管二爷对小的很好,小的是过来探望管二爷的。若是……”他哽咽了,结结巴巴地说:“若是管二爷有什么事,小的想求大少爷同意,让小的好生安葬他们。”
“管二已经醒过了,应该会没事的。”江世澈安抚了少年一句,用眼神询问江世霖,到底怎么回事。
江世霖耸耸肩,让少年站在管二的床榻边探望了他。待到卫晨告诉少年,过一两日管二便可以说话了,他命小厮把少年带走了,这才对江世澈解释:“大哥,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管二和管大娘从不与人往来,却对这个少年特别关心。我想,他们定然有特别的关系。”
江世澈愣了一下,缓缓陈述:“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隐约记得,十多年前,管二对善堂的事似乎特别上心,当时有不少孩子,都是通过他才找到适合的人家。我想,这个王强可能也是其中之一。”
江世霖点头附和,“据我所知,王强现在养父母的确是管二牵线。”
“你带王强过来,是觉得他和管二的所做所为有关联?”江世澈一边问,一边摇头,“我看他不过十五六岁,看起来很单纯……”
“暂时我也不清楚,所以让他留在府中,反正管二这两天就会醒。若他果真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再放他离开也不迟。”
“也是。”江世澈点头表示赞同,又感叹道:“我和父亲都觉得事情不简单,小心谨慎些是应该的。”
江世霖亦点头。三人又交谈了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池清居内,夏堇只知道江光辉一早邀了江光耀出府,想来应该是把小潘氏所言告之他。小潘氏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她和江世霖永远无法求证,可管二的动机合理与否又是整件事的关键。
夏堇左等右等都不见江世霖回来,心中更加焦急。就在她恨不得亲自去看一看管二是否苏醒的时候,吕嬷嬷派人传回消息,她已经按照夏堇的计划,在夏知瑜头七那天,吓唬了夏知贤一回。当天上午,夏知贤依旧如往常一样向夏佥请安,可中午的时候,王氏匆匆请了大夫进府诊脉。昨晚,吕嬷嬷又想办法吓了他一回,此刻他已经卧床不起。王氏准备请和尚进府超度,被夏佥责骂了几句。
俗话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夏知贤被吓成这样,夏堇更加确信他与自己父亲的死有关。她如何才能让夏知贤把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部招供?
想到父亲死不瞑目的神情,夏堇只觉得难受。她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才命来人通知吕嬷嬷,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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