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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了主意之后,许和尚兴冲冲的跑回主席台,直奔他那两三个榴弹炮营或者二三十辆62式坦克而去。
林政委有些诧异的问:“你跑出去干嘛?”
许和尚说:“没事,去跟小薛聊了几句。”目光从待审的犯人身上扫过,发现少了吴化文,不由得一惊,问:“吴化文呢?哪去了?”
林政委说:“吴化文?刚刚拖下去了,他罪证确凿,被判了刺刑。”
许和尚跳了起来:“什么?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你便判了一个少将死刑!?”
林政委说:“主要是这家伙太招人恨,欠下的血债太多了,都不用怎么审就定了死罪。”
许和尚叫:“他该定什么罪我不关心,可问题是他被弄死了,老子那两三个榴弹炮营可就打水漂了!赶紧通知行刑的先别动手!”
林政委愕然:“老许,怎么啦?你想干什么?”
许和尚恶狠狠地说:“就这样弄死他太便宜他了,老子要把他的骨髓都吸干!”
林政委沉下脸说:“这样可就违反政策了!”
许和尚说:“去他娘的政策!政策在几十门榴弹炮或者二三十辆坦克面前可一钱不值!”嗖一声跳下主席台,两脚带风冲向会场外,跳上一辆摩托车,一路突突突的直奔刑场而去。现在他急得额头都冒出汗来了,暗暗祈祷着负责行刑的战士效率别那么高,在他赶到之前千万别行刑,否则他的榴弹炮团,他的坦克营,通通都没戏了!
那么,他的榴弹炮团,他的坦克营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正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看着一名八路军战士挖洞。别误会,挖那坑可不是准备用来埋他的,那名战士用的是摸金界的神器,连曹操这等枭雄都谈虎色变的洛阳铲,几铲下去就在地上挖出了个小碗口那么大,但深达一尺的小洞。深度足够了之后,这名战士放下洛阳铲,拿起一根茶杯粗细,被削得异常尖锐的、长达一米五的尖桩插入小洞中,然后往里面填泥土、夯实……
吴化文看着这一切,听着不远处那一声声凄厉得仿佛要将心肝都撕裂开来的惨叫,恐惧到了极点,尿都要出来了。
他不想死!
他更不想死得这么惨,这么屈辱!
恐惧之下,这位私心极重,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背叛自己的祖国,间接性的帮助日军摧毁了苏鲁战区,导致鲁中、苏北地区无数军民惨遭杀害的枭雄什么面子都不顾了,颤声冲那名战士叫:“这……这位兄弟,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你放了我,我给你钱好不好?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那名战士瞪了他一眼:“你的钱还是留着让你的家人烧给你吧,呸!”
吴化文还是不肯放弃,诚恳的说:“真的,我很有钱的,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不想要钱,我可以给你金条,十根大黄鱼怎么样?足色的!你在八路这边一个月才几个钱啊,只怕你一辈子都攒不到一根大黄鱼,但只要你放了我,马上就能拿到十根大黄鱼,够你花两辈子了!”
那名战士说:“老子才不稀罕你的钱,怕脏了自己的手……你给我起来吧!”大手一伸揪住吴化文的认领将他拎了起来,推向尖桩。
吴化文没命的尖叫:“一百根!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一百根大黄鱼!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跟你结拜为兄弟,从此在我的部队里,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名战士冷笑:“狗汉奸,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还想收买老子?我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想发财的话老子就不当八路了!你给我坐下去!”硬将吴化文的屁股按向尖桩。
吴化文发出尖厉的尖叫声,死命挣扎着。虽说他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但由于他身材高大,又是常年在军中打熬的,筋骨颇为强健,又在生死关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力气大得出人意料,那名战士一时间没法把他按下去,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不远处一个已经成功地将招远维持会会长请到了尖桩上的战士叫:“笨,你不会先挑断他的脚筋啊?挑断了他的脚筋他就没法挣扎了!”
这名战士恍然大悟,一脚将吴化文踹倒,拔出一把一看就非常锋利的匕首,开始割吴化文的裤脚了。这匕首全长三十四厘米,有两道突筋和四道深厚的血槽,简直就是专为放血而生的。这其实是81式军刺,用优质弹簧钢精心打造,安装在莫辛纳甘步枪上,杀伤力远远超过了八路军惯用的刺刀,迅速在胶东军区风靡开来。步枪手固然是一人一把,就算不是步枪手,也要千方百计弄一把当匕首。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步枪手的追求耐用,所以军刺两刃开锋角度很大,因为很钝,用来割手指都不容易割破;而用来当匕首的家伙则把它打磨得像剃刀一样锋利,抹脖子的时候那叫一个顺手,刷一下就能在脖子上割出一道长十七厘米的大口气,气管、食道、动脉、静脉全断,就算把大罗金仙请来也救不活。这名战士的匕首就磨得非常锋利,只几刀就把吴化文的裤脚割了下来。
吴化文嘶声狂叫,几乎破音:“一千!一千根大黄鱼!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一千根大黄鱼!”这家伙都吓疯了,完全忘记了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得偷偷摸摸的做,这样大喊大叫的,就算对方有心放他一马换取富贵也不敢了啊,毕竟八路军的军纪摆在那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负责处刑的这名战士正义感不是一般的强,面对巨大的财富非但不动手,还显得很不耐烦:“你能不能闭上你的鸟嘴,让我顺利做完我的工作!?”
吴化文表示当然不能,要是让你顺利做完了你的工作,我岂不是要凉了?他拼命挣扎,像条蚯蚓一样在地面拼命的爬,只想离这个可怕的家伙远点,弄得满脸都是泥土,哪里还有一方枭雄的样子?分明就是一条可怜虫。但即便是可怜虫,那名战士也不会有点半同情他的,用膝盖死死压住他的匕首压到了他的脚筋上,用力……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和尚和薛剑强赶到,喝住了那名战士。
那名战士马上起立,敬礼:“司令员!”
许和尚揪了一眼吴化文,对那名战士说:“干得漂亮。”
那名战士有点羞愧:“头一回干这种事情,没经验,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让他坐到尖桩上……司令员,再给我一分钟,只要一分钟,我就能让他坐到尖桩上去了!”
吴化文吓得魂不附体,奋力挣扎着爬到许和尚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叫:“许司令,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许和尚冷哼一声,神情冷峻。
薛剑强这个狗腿子从许和尚身后闪了出来:“你真的知道错了?”
吴化文连声说:“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跟八路军作对了!我投降,我现在就投降!”
薛剑强撇嘴:“拜托,你现在都上刑场了啊喂,上刑场了才来投降,你在逗我们玩是吧?”
吴化文窒了窒,说:“我……我可以让我的部队投降,真的!”
薛剑强还是撇嘴:“少来了,你带来的那几千人马已经让我们干掉了,剩下的还在鲁中,你就算让他们投降,我们也没有办法受降啊。”他恶狠狠的说:“说到底,你还是在逗我们玩!”
吴化文真的要哭了:“我没有!你们到底想我怎么做才能放过我嘛,你们说啊!”
薛剑强嘿嘿一笑:“你真的想活命?”
吴化文一个劲的猛点头:“想想想!”他当然想,能活命的话谁愿意被人按到尖桩上去嘛!
薛剑强蹲在他的面前,捏着下巴揪着他,一脸奸笑:“那么,你愿意为了活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吴化文狂叫:“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钱!”
薛剑强说:“这样啊……你是想收买我们对吧?”
吴化文努力抬起头,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薛剑强无视他鄙视的眼神,继续说:“刚才你杀猪似的大喊大叫,试图用一千根大黄鱼来买通这名战士,让他放你一马是吧?”
吴化文不吱声。
薛剑强用一种大方的语气说:“其实我个人不是很赞成这种私底下交易的,要做就光明正大的做!这么着,你拿出一万根大黄鱼,我们就放你一马。”
吴化文傻傻的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嘎一声,该不会是被痰堵住了吧?嗯,有可能,半晌都没说话呢。
薛剑强不耐烦地说:“到底干不干?给个准话!”
吴化文欲哭无泪:“我没这么多黄金啊!”
确实没这么多。一根大黄鱼就是十两,按民国用来计量黄金的老习惯,一两就是三十六克,换算过来就是,一根大黄鱼就是十两,一万根就是三百六十万克,也就是三点六吨,这是一笔相当恐怖的财富,就算是拥有几万人马的军阀都不大容易拿得出来。薛剑强这不是要敲骨吸随,这简直就是要把他骨灰都拿来泡茶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