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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特别的药丸
对于那个女子如同折翅的天鹅一般倒地的做法,铁心源非常的欣慰,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哈密国制造出来的手铳说句实话,铁心源失望之极。
这东西打五丈远之后一般就没有什么准性可言,在距离至少五十丈远的距离射击,就算是那里站着一头大象铁心源也没办法打中。
手铳的轰鸣声很大,甚至有些刺耳,一下子就惊动了整座寺院。
站在雪松下的仁宝活佛却不在此列,这个该死的老和尚修炼到现在,即便在他耳边响炸雷,也不能让他的心湖起半分涟漪。
“大王要杀了玉莲香?嗯,一定是这个女子的过错,哈巴儿,将玉莲香投入后山深涧,不可为外人看到。”
一个正在劈柴的胖大喇嘛应诺而起,几个纵跃就上了高台,扛着那个柔弱的女子迅速的向后山狂奔。
铁心源满意的点点头收回手铳,跳下战马站在仁宝活佛的面前道:“撒迦到底要干什么?”
仁宝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他不过是一个想建立佛国的妄人而已。”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十几年的时间,你们改变的太多了,比如这一礼,这一声佛号,都不过是你们的工具罢了,或许这恢弘的寺庙,高高在上的慈悲佛陀在你们心中也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没有佛陀的佛国对你们还有意义吗?”
仁宝再次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见铁心源没有继续往下说,只好苦笑一声道:“地狱里人更加相信佛陀,地狱里人也更加的向往佛国。
那些已经摈弃了肉身痛苦的人就会看见佛国,那些真正想要看见佛国的人也会看见佛国。
万千法门,殊途同归,最终归于我佛国。”
铁心源不想在这里用拗口的话继续跟仁宝商谈,丢开枣红马的缰绳,背着手来到那颗雪松底下,拍打着树干道:“怎么就谋算到我的头上来了?”
仁宝慈祥的笑道:“如何能是算计,这是关爱,你的妻子告诉我你在睡梦中大喜,大悲,有大恐惧。
你的母亲告诉我,这是你从小旧有的毛病,她甚至回忆说,从你一岁起就有半夜惊醒的习惯。
我的王,你来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你的心底到底隐藏了一头怎样的怪兽。
难道说您过人的智慧和远见都来自这头怪兽吗?”
铁心源愣住了,疑惑的指着哈巴儿远去的方向道:“你说那只是一颗药?”
仁宝盘膝坐在树下笑道:“父母亲,夫妻爱是最亲密的关系,中间没有足够的空隙来容纳一个外来人。
好在,你的母亲,你的两个妻子,你的学生,他们爱你,担忧你,害怕你被怪兽吞噬,所以,挣扎着挪开了一点空隙,好让老僧将一颗药放在你的身边。”
铁心源暴怒的心一瞬间就平复了,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平和,微微笑道:“妇人之见!”
这一切都没有逃出仁宝的法眼,他疑惑的道:“如此说来,大王知晓自己的恐惧由来,也知晓心中那头怪兽的来历,否则您不可能这样平静。”
铁心源轻蔑的瞅瞅仁宝傲然道:“大丈夫提三尺剑,立不世功,建万世基业,开百代之先河,胸中自然有一颗一往无前之心,何惧之有?”
仁宝慨然叹道:“哈密王自傲的本事确实天下无双。”
解开了心结,铁心源发现自己看所有的人都有了一层彩色,就连天空都显得格外的蓝。
虽然仁宝的话有讥讽之嫌,他只当是赞美。
晚上做梦何种事情确实一直有,他不想忘记以前的事情,在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回忆一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很正常,只是睡梦中说出来的一些话赵婉跟尉迟灼灼他们听不懂而已。
对于一个宋朝人,自然无法理解什么共产主义,资本主义,股票,铁路,飞机,坦克,原子弹一类的东西,只会执着的认为他着魔了。
“哈密国难道与活佛心中的佛国不相符吗?这里百姓安居乐业,官员各司其职,工者有其事,耕者有其田,阡陌交通,商贾不绝于道,鸡犬相闻,老有所养,幼有所育,虽然还达不到夜不闭户的程度,总有一日总会达到的。
撒迦活佛为了那个破佛国,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明明是一代高僧,却不得不为了一些物资向我俯首帖耳失去尊严。
还不如就留在哈密国,这里有最美的寺庙,最诚心的信徒,也有支持他的国王,为什么就不能在哈密国弘扬佛法,等待佛法大盛之后再将佛音传播到四方?”
仁宝活佛笑了,指着铁心源道:“你真的允许我教在哈密国自由传教?“
“既然是这样,为何大雷音寺会在你狼穴的后山,而金光寺会被你修建在大雪山上?
哈密城外的虎狼坡就有一块很好地平地,正好用来修建寺庙大王以为如何?”
铁心源摇头道:“哈密国最重百姓,所有最好的地块要优先发展农业,工业,商业,而后才轮到楼堂馆舍的建设,活佛不觉得将寺庙修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更能激发信徒崇信的信心吗?
天山顶上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仁宝对于铁心源的无耻早就习惯了,闻言叹息一声,抬头瞅着白雪皑皑的天山,再次叹息一声,就肃手延客,意思让铁心源自己随便逛,他不想奉陪。
心结没有了,铁心源对大雷音寺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更对那颗药没有任何的兴趣。
喝饱了水的枣红马带着一嘴巴的水渍在铁心源的披风上擦擦嘴,然后用脑袋顶顶他的肩膀,示意刚才跑的不过瘾,出去继续跑。
安全驾驶的概念铁心源上辈子就有,刚才只是失去了理智,现在既然什么事都没有,自然不会跟枣红马在草原上发疯。
孟元直一直都在为枣红马叫屈,差点就说这匹马抵辱于奴隶人之手了。
明明一匹可以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宝马,落在铁心源的手里只能跟驽马一个速度,这就是对宝马的最大侮辱。
来的时候怒气冲冲,半个时辰就杀到了大雷音寺,回家的时候却用了整整两个时辰。
主要是铁心源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跟赵婉,尉迟灼灼解释他昨晚和清晨表现出来的冷漠。
有时候,夫妻间打架都比冷战好。
现在好了,从昨晚到清晨是个人就能感受到铁心源满腔的怒火,至于在大雷音寺用火铳轰击绝世美女更是一种类似禽兽的一种表现。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句话很久以前铁心源把它当课文背诵,现在,他觉得如果有一天脑子要是抽筋了,这一幕绝对会出现。
他的怒火算是表露出来了,别人的感受一定不会太好……
路再远,只要移动总会走到尽头。
下午的时候铁心源还是被枣红马带回了王宫。
瞟了一眼王宫,那里鸦雀无声,就连平日里嘈杂的知了叫声也彻底消失了。
平日里,在宫门口站立的侍卫,会有意无意的躲进门楼的阴影,今天不一样,八个侍卫穿着重铠手握长矛,肃立在大太阳底下,虽然汗水已经浸湿了地面,依旧一动不动,真的如同雕塑一般。
“换班,卸甲!”
铁心源进门的时候淡淡的吩咐一句就进了宫门,他明显的听到身后有松一口气的声音。
穿过长长的甬道铁心源就下了战马,枣红马早就饥渴难耐,自己去马棚寻找食物跟水去了。
这是如今唯一不畏惧铁心源的生物。
皇帝的行踪一般很难瞒过别人,更别说按照哈密国律令,王后是一定要时时掌握大王去向的。
所以,这个时候,铁心源在大雷音寺用手铳轰击那个美女的事情赵婉已经知道了。
这本身对赵婉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严厉的警告!
如果赵婉确实存在把美人往铁心源床上送的想法,铁心源觉得这样做很有必要。
现在麻烦大了。
赵婉送来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颗药,是一个妻子在关心丈夫安危的情况下送来的一颗良药。
虽然这颗药丸的样子奇怪一些,活色生香一些,说到底她依旧是一颗药。
铁心源听说过皇帝吃药的状态,赵婉以前没少告诉丈夫她老爹吃药的样子。
什么撞见一只乌鸦,就需要在晚上睡一个处女啦,什么快要病死了就要选好几个绝色美人冲喜啦,什么喝一碗药需要无根水送服,什么想要一碗药起效果就需要龙须凤发来当药引子啦。
反正,在赵婉这个受过最正统皇家教育的女人看来,那个佛女就是一颗药丸,一颗能让丈夫平心静气睡一个好觉的药丸。
铁心源装作一副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样子进了后宅。
先是教导了铁乐一会功课,改正了这孩子写的一篇文章,文章说不上好,反正满篇都是拍父亲马屁的话。
八九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生疏,看样子他母亲没少在一边耳提面命。
至于铁蕊就更加可爱了,这孩子就是铁心源的命根子,眼看着孩子被打扮的花团锦簇的从房间里跑出来,铁心源脸上的笑意就怎么都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