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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该(不好意思),两份午餐a餐,一杯冻柠茶,一杯茶走。”
“唔该,一个午餐b餐,一杯黑白鸳鸯,一个蛋治(鸡蛋三文治),两个酥皮蛋挞,加上一杯斋啡(纯黑咖啡),一杯好立克,唔,就这些了。”
“唔该,一个火腿煎蛋公仔面,一杯冻奶茶,快一点我赶时间。”
“唔该,我要一份……”
“唔该……”
“唔该……”
“唔该……”
每次用餐高峰,就仿佛世界大战一般,本来绰绰有余的几个服务员加上老板老板娘大师傅打扫阿姨基本上都要累瘫,然而为了迎接晚餐大战,累瘫的几个人依旧要默默地打扫着台风过境后的残余剩饭,果皮纸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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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嘢哦(了不起),这么快就做得似模似样,看来你的确有用心学。”
这一天,依旧是高峰期过后,赵雪敏低头扫着地板,耳边就响起了低沉的男声。
赵雪敏惊讶:“sam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哦,对了,上次通电话你问过我在哪里上班。”
古泽琛穿的是常服,牛仔裤加牛仔衫,里面是一件白t-恤,虽然人是长的挺帅,不过这个造型照mon自己来看,还是觉得非主流,总觉得他还是穿西装打tie更好看。
“我来查岗,看你做的o不ok。”
边说,古泽琛边拿起冻奶茶的玻璃杯,咬着吸管喝了一口。
阿mon站在他身边,拄着扫把假装自己扫地很认真的样子:“那你觉得我做的o不ok?”
两手扶着腿,古泽琛坐在客人的座位上,左右四周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眼前的女仔身上,赵雪敏穿着茶餐厅统一的工装——白色中山短褂,长长的黑发被盘成了一个小花苞挂在脑后,原本染得花花绿绿的指甲变得白白净净惹人怜爱。
古泽琛:“你要是一直这么乖乖的做下去,不要做不到三个月就辞职不干,那就很ok。”
赵雪敏听了,很想把手里的扫把丢在他身上,辛辛苦苦累了两个多月,得到的就是一句这么个评价,要不是知道这位就是个说教命,一下子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你从来不肯老老实实赞我一句的?”她调侃他。
当然,问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人一定会从嘴里说出来一锅人生鸡汤。
结果兢兢业业的古医生果然吐出了一个鸡骨头:“因为我认识的阿mon一路都太骄傲,我觉得适当的批评可以让你更加谦虚,做人谦虚一点容易进步。”
“是吗?对哦,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嘛。”闻言,赵雪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干巴巴,彼时古泽琛恰巧在低头喝东西,也就错过了这一幕。
——
也许是这些天的生活太过充实,常常令她忘记曾经的mon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多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和阿mon不是一个人,两个多月埋头苦干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里面。
无论是周记茶餐厅,还是夜校训练班,她所熟识的人都是新认识的人,他们不知道mon的过去,他们把她当做新人重新认识,在他们眼中,她就只是阿敏,而不是阿mon。
赵雪敏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她很少去联络以前的朋友,包括夜店卖酒的战友菲菲,包括从小到大认识的好邻居sam哥,包括那个总被她找理由搪塞的骄阳社。
“对了,最近有没有联络过朱sir?我去骄阳社,他说找你你总是在忙。”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雪敏还在想着,这边古泽琛已经说出来了。
赵雪敏半低着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的眼睛:“我的确是忙嘛,整天都要累死了,哪有时间做义工?”
古泽琛满是笑意的望着她:“你呀,以前就是太缺乏锻炼,要我说,以后每天早起跑跑步,又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呼吸新鲜空气,运动的时候分泌一些多巴胺,整个人也会轻松快乐点。”
“多巴胺?什么来的?”赵雪敏没听懂。
“是一种可以让人的大脑兴奋的物质。”古医生十分博学的答道。
赵雪敏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累得像死狗一样的工作,没觉得一点兴奋,倒是在夜校学习的时候拿进步奖还更开心一点,不过看到古泽琛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仿佛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最后只能自己摇摇头。
好吧,你读书多,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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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班还有半个钟头,你要等吗?”赵雪敏道,也没说自己希不希望他等。
古泽琛拍了拍身旁另一个凳子上的背包:“我今天休假,一会儿要去打壁球,我还有多一副球拍,你要不要一起?顺便锻炼一下。”
这么一说,明显只是顺道来看一眼而已,赵雪敏摇摇头:“我不会打壁球。”
听着就像羡慕别人会玩球的小朋友,古医生顿时笑了:“我可以教你。”
赵雪敏又摇了摇头:“我等会要陪阿妈买菜,回去复习功课,晚上还要上夜校。”
古泽琛听的直愣:“你简直比我还忙啊。”
赵雪敏有理有据:“所以我没时间。”
“那好吧,改天有空找你跟卿姨吃饭。”
赵雪敏低眉顺眼:“改天再说。”
古泽琛笑着摇摇头,他跟赵雪敏相处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很无奈又很可乐的笑意,仿佛赵雪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事实上,mon在他眼中,也的确是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
古泽琛走了,赵雪敏一个人心不在焉的打扫地面,收拾桌椅。
此时店里的人一下子少了,这种时候通常打扫也都是磨磨蹭蹭的,不过大家都是高峰期出了大力的,对于大家这种明摆着偷懒休息的行为,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睁一眼闭眼的。
肥仔雄在帮着老板把成堆的碗筷盘子搬进洗碗间,老板娘手里拿着结账单噼噼啪啪的打着收银机,一张一张的对账,大佬严收拾着做饮品时的吧台,闲的没事的牛油苏就跑到徒弟面前一边拿着抹布不厌其烦的蹭桌子,一边跟小徒弟打屁聊天。
“头先那个,是你男朋友?”牛油苏问。
“头先哪个?”赵雪敏明知故问。
“扮嘢,”牛油苏拍了拍抹布:“就是头先长得挺靓仔的那个,不过看起来比你大挺多,就比我小一点的样子。”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比出一个“小一点”。
“哦,”赵雪敏正心情不好,她总是想要周围的人把她和以前的mon分开,但偏偏总有人凑上来让她面对现实,因而也没什么心情的应对师父:“以前小时候的邻居而已。”
“邻居?”牛油苏转着眼珠,看起来猥琐极了:“做哪行的?”
“法医。”赵雪敏答。
这下牛油苏三角眼变成四角眼,吓得差点跳起来:“膛人的?!”
赵雪敏被他吓得一个激灵,白他一眼:“有这么可怕吗?外科医生也是膛人的,又不见你去医院这么害怕?”
“当然有了,”牛油苏拿了个牛油蛋挞,他最爱吃的就是这个,本名还姓苏,要不然也不会人称“牛油苏”:“膛活人同膛死人,差别好大的好不好?!”
牛油苏拍了拍胸口,不行,他需要吃个蛋挞压压惊。
赵雪敏被师父的大惊小怪弄得失笑:“他是好人来的,帮了我同我阿妈很多,而且从不要求回报,这种好人现在都要绝种了,所以你不用怕成这样。”
牛油苏咬了一口蛋挞,脸上透出陶醉的表情,唔,就是这个味道:“那你还不奋起直追?”
说是风就是雨,赵雪敏都无语了:“人家有女朋友的,还是个madam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是人家没女朋友,你就要追了是吧?”牛油苏老神在在。
“我们不可能的。”这句赵雪敏倒是给了准话。
“为什么?”牛油苏问。
赵雪敏回了一句特别文艺的话语:“因为他认识的我不过是昨天的我,今日的我对他不过是个陌生人……所以我们两个没可能。”
牛油苏一脸受教的点点头,半晌,一本正经的道:“……哪首歌的歌词,听着好耳熟,陈医生的还是刘德华的?”
赵雪敏煞有其事:“歌神张学友的。”
牛油苏恍然大悟:“是嘛,我就说我一定听过的!”
——
放了工,换完衣服回到家,陪着阿妈买菜洗菜烧菜吃菜。赵雪敏背着书包,坐大巴提前去了学校。
“咦,阿敏,今天这么早?”校门口的看更阿伯跟她打着招呼,自从第一次到这边问路,只要是上课的时间赵雪敏都会跟阿伯打招呼,久而久之,看更也认识了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
赵雪敏笑得温和:“今天放工早,汤伯你的儿媳妇几时生啊,就快预产期了吧?”
“还有一个礼拜,到时候请你饮满月酒。”看更笑得牙不见眼。
“好啊,到时候不要忘了通知我啊。”赵雪敏笑道。
——
进了学校,一路走来一路打招呼,虽说不一定能每个人都认识,但至少大家都混了个脸熟,夜校属于成人学校,跟还在象牙塔的全日制大学总归是不一样的。
赵雪敏今天来得早,教室里只有小猫两三只,很巧,她的同桌也在座位上,桌上正摆着个笔记本电脑,戴着瓶底镜的理工男正聚精会神的对着小本本啪啪啪。
在座位上坐下,赵雪敏也没兴趣打扰对方,他们同桌有两个多月了,说的话没超过二十句,最多的就是“你好”,“唔该”,“借过”,“多谢嗮”,就连对方的名字,她都是通过老师宣布考试成绩,每个人领卷子才知晓的。
理工男有一个很文科男的名字:方泽旭。英文名是zed,这就又回到了理工的范畴,数学方程式里,x,y,后面的一定是zed。
方泽旭旁若无人的啪啪啪,赵雪敏索性也拿出自己的笔记和书,认真复习起来,这个课程总共有三个月,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还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课程就要结束了。
到那时,她也要离开茶餐厅,找一份新的工作,想起来这些日子的在茶餐厅的日子,大家都很照顾她,不舍的情绪接连不断的在赵雪敏的心中徘徊。
——
“咳咳。”
“咳咳咳……”
一阵的咳嗽声在赵雪敏的耳边浮现,赵雪敏向旁边望了一眼,她记得方泽旭已经感冒两天了,但是似乎这场小小的感冒有变成大大的感冒的迹象。
“咳咳,咳咳……”嘶哑的咳嗽声,听起来喉咙就好痛。
“你没事吧?”在同桌吧自己的肺咳出来之前,赵雪敏提出了疑问。
戴着黑框眼镜的方泽旭摇摇头:“没,咳咳,没事,咳咳咳,不好意,咳咳咳咳……”
右腕抬起,赵雪敏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隔壁的诊所已经关了,你最好现在就去医院。”
“我,咳咳,我不想,翘课,咳咳……”方泽旭捂着胸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他这个样子让四周坐在座位上的同学们注意力都转向了这里。
隔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小哥问:“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但是,miss,咳咳咳,还没来,我,咳咳咳……”
这么抓心挠肝的说话,赵雪敏听得直皱眉:“别管miss了,你现在必须去医院,要么就call白车,要么就我同你一起去call的士。”
说着,也不管孱弱的理工男有没有回应,赵雪敏拜托一个相熟的女孩子帮忙请假,然后跟刚刚的运动服小哥一起扶着咳得要晕倒的同桌一起下了楼。
——
搭着的士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运动服小哥跑东跑西的去挂号交诊费,赵雪敏则陪在方泽旭身边防止他昏迷到不省人事。
“我已经帮他开好了药,也打电话通知了他的家人,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回去上课了。”
运动服小哥是个热心人,跑了腿交了钱,还给病人留下一个陪护——赵雪敏。
方泽旭躺在床上打点滴,赵雪敏坐在病床前揉肩膀,刚刚方泽旭一直倒在她肩膀上,就算他长得瘦得像麻杆,但一个成年男性的头颅重量还是让赵雪敏觉得那是不能承受之重。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呼吸之间,赵雪敏闻着就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因为某人,她被关在没有窗户的病房里半个多月,没有人跟她说话,也就是吃饭上厕所的时候讲几句。
简直是能逼疯人的节奏,违法乱纪果真要不得,代价也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受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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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钟头后,方泽旭的母亲就赶了来,那是个看起来挺强势的女人,她见到赵雪敏第一面来来回回打量的目光让赵雪敏十分的不喜欢。
赵雪敏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并且着重强调了运动服小哥的功劳和出力又出钱的好人行为,方母的目光变得柔和,还是分外和蔼的对她道了谢,跟她要了运动服小哥留下的电话,给她发了一张她自己并不是很需要的好人卡。
不过方母怎样看,赵雪敏也不在意,她只是偶尔脑抽才会做这种好人好事而已,又不是sam哥那样的hk十大杰出青年,看在同桌两个多月互相抄笔记的情谊上救救急而已。
“我家阿泽啊,就是太懂事了,生了病都不肯让我知道,一门心思读书。唉,也怪我不好,看他平时太少接触人,帮他报了这个班,本以为能让他开朗点,怎么知道搞成这样,唉,我家阿泽,实在是太长进,太懂事了。不好意思啊,赵小姐,麻烦你了。”
赵雪敏尴尬的笑着,恨不得也跟运动服小哥一样拔腿就跑,顺便还从方妈妈这看似自谦实则自夸的台词里了悟到原来同桌沉默寡言理工男还是个妈宝,话说回来,方泽旭这得个感冒就能晕倒的宅男身体长到二十多岁,方母也是心够大的了。
“不麻烦,都是同学而已,我还要回去上课,untie你在这里看着他吧。”
“那你赶紧回去吧,课程最紧要嘛,有空找个时间请你和那位帮了忙的同学饮茶。”
“啊哈哈,再说,再说。”
赵雪敏一看表,课程早就结束了,没心思再打太极,一溜小跑回家看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