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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公立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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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些目标,一些牵绊。然而当年华老去,目标逐渐达成,牵绊消失,那么这个曾经快乐、有人情味的人,是否会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怪物?

    她最近总是在做梦。

    梦里有一个女孩子,长发,穿着一件很熟悉的婚纱,提着裙子,飞快地走在路上。她看不清她的脸,但却能看清,她在东张西望,不停的寻找什么。周围却是那么的大,一片片植物围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迷宫。她感觉,自己离这个女孩子很近,甚至能感觉到,那不停奔跑的女孩子,她的迷茫,焦急,沮丧,失望,甚至是,麻木。

    “叮……”床上的闹钟响起。

    孟初夏睁开眼。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伸出手来按掉了闹钟。

    她身上穿着棉质的背心和短裤,不顾可能被偷窥的危险——当然,这里是十五层,想偷窥也有点困难——拉开了纯白色的双层纱织窗帘。

    阳光从外面洒下来,天空清澄的没有一丝的乌云,真是晴朗的一天。

    同样也是忙碌的一天。

    仁爱医院里,人来人往,作为香港的公立医院,所有的医生护士每天都像是在打仗一样的工作,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急诊室】

    “病人病情紧急,需要即刻做手术,call陈医生过来。”

    “sorry啊,谭医生,陈医生正在给另一个病人做手术,那个病人已经排期排了很久,病情恶化,不可以再拖了。”

    “那徐医生呢?”

    “徐医生在帮陈医生做手术。”

    “梁医生,他不会也去做手术了吧?”

    “没有,但是梁医生昨天扭伤了脚,主任让他今天坐门诊。”

    谭医生只能气的深呼吸:“叫骨科实习的李医生过来,他前一阵子在心脏科实习过,我主刀,他可以帮到手,抓紧时间,快!”

    “是,谭医生。”护士姑娘飞速的跑走。

    【候诊间】

    “这位阿伯,请问你哪里不舒服啊?”护士姑娘问。

    “我?咳咳咳咳,”老伯捂着嘴直咳嗽:“感冒,发烧。”

    护士姑娘摸了一下老伯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对着几乎坐得满满登登的座位四处搜寻了一下,找了一个看似病的不那么重的人,跟他说了几句话。

    那人走了,护士过来扶老伯:“阿伯,你来这边坐。”

    “多谢姑娘(护士)。”步履蹒跚的老伯咳嗽着道。

    “不用谢,”护士道:“今天人比较多,阿伯你可能要排通宵,坐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吧。”

    “咳咳,我年纪一大把,等多久都没关系,”老伯指了指外面:“不过不会耽误头先那个人看病吧?”

    “不会,”护士很有礼貌的道:“那个人是来复诊的,他已经好了,我跟他说白天来人会比较少点,他说明天上午再来。”

    “多谢你啊。”老伯再一次道谢。

    “不用。”护士说着,走到下一个病人那里询问病情。

    【骨科】

    “医生啊,请问我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绑石膏?我已经等了三个钟头了。”

    “不好意思,”医生道:“我们医院只有一个石膏师傅,他去帮忙手术,麻烦你再等一下。”

    ……

    一天的工作结束,总算能吃上饭的谭医生跟借过来的李医生总算是能吃上一段饱饭。

    谭医生咬着三明治,看着年轻力壮的李医生不由自主的捶胳膊,忍不住轻笑:“后生仔,还没习惯?在公立医院做事,是这样的了。”

    李医生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在尽量习惯了,不过我始终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宁愿排几个钟头甚至几天的队都要来这里看病?呐,你说那些没钱的人,我明白。但是那些有钱的人,宁可等几个月,一年多,两年来排一个盲肠手术,值得吗?如果慢性拖成急性,他们分分钟花的钱不是要更多?”

    谭医生勾起嘴角,看着李医生就像是看到当年跟自己同期的实习生,他们那时也一样对现状不明,愤怒,之后是习惯,然后是麻木:“换做是你,一百元一晚的病床和几千块一晚的病床你睡哪个?你可以住到干净整洁,没人骚扰的病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医生啊,姑娘啊,进来巡房,问你什么时候需要打针、吃药、进食、量体温还有血压,你需不需要去厕所,你什么时候应该跟护工去做检查。这么多福利只需要一百块哦,比街边的小旅馆还便宜。换做是你你等不等?你住不住?”

    “那倒也是,”李医生喝了一口汤,感慨道:“我有的时候也都觉得公立医院收费实在便宜得过分。”

    “岂止,”谭医生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几天前我有个朋友煮饭切到手,伤口很深,第二天又要出差,那就想着去医院缝下针。公立医院你知道啦,她都等不起的,所以就去了私人医院。结果呢?诚惠,六千三百大洋。”

    李医生瞪大眼:“六千多,抵得过我大半月工资了!”

    谭医生笑了笑,喝下了纸杯中的咖啡:“她只不过切下手而已,分分钟搞得定的事,竟然花了这么多。她跟我说,以后死都不去医院了,就算去,也宁愿出差的时候去其他地方的医院,或者干脆到这里来排队,好过花冤枉钱。”

    “他们宰人好狠,”李医生心有戚戚,医生已经算是高薪职业了,但是新人的薪水还不够看个伤口,可见私人医院之凶残,不过他想了想,又道:“谭医生,这么说的话我还有件事不是很明白。”

    “你说。”谭医生道。

    “单纯的八卦一下,”李医生先打好预防针:“就是如果照你这么讲,私立医院的人工一定好高,那……为什么孟医生她要放弃高薪,放弃那么好的福利,来我们医院挨(辛苦)呢?这样不通情理啊。”

    “我想……”谭医生想起那个全医院都有名,却总是独来独往的身影:“大概是因为她跟你一样,还年轻吧。”

    因为年轻,所以充满希望。因为年轻,所以坚持自己。因为年轻,所以不留遗憾。

    如果她真的只是为了维持本心的话。

    ——

    孟初夏在仁爱医院是个怪人。

    年轻,漂亮,高学历,名校毕业,英国名校毕业,大医院实习,实习期结束后回港,推辞了几家私立医院的邀请,自己带着简历进了仁爱。

    这几句话让你脑补出了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回馈社会的好女孩,那么抱歉,之后的内容会让你感到自己很受伤。

    至少孟初夏的同事们是这么认为的,当他们兴致冲冲的打算请新的小伙伴吃饭来庆祝她的加入时,只得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答案:

    不好意思,没时间。

    搭配着孟初夏那张乖孩子脸上,那看起来充满讽刺意味的表情,肿瘤科那几个满是期待的实习小哥们顿时都觉得膝盖好疼:病历卡作证,他们平时真的没有偷懒!qaq

    美人的绯闻总是特别多的,同理,美人的八卦也是最受欢迎的,经此一役,不论孟初夏真实的性格是怎样的,反正她的轮廓已经在医院里传了个遍:漂亮,高傲,自大,不近人情。

    而接下来的经历,也逐一验证了这精准的描述。

    ——

    【肿瘤科】

    “何医生。”病人的父亲和丈夫跟医生问好。

    “你们来了?”坐在他们对面的何医生笑了笑,客气的问好。

    “啊,何医生,”病人的丈夫有些奇怪:“今天又不是月初,离月初又好远,上个月我妻子的检查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为什么你现在要找我们两个过来?”

    “呃,这个……”何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些不好张嘴。

    “不是我女儿身体有什么事吧?”病人的父亲立刻紧张起来了。

    “不是,不是,”何医生连忙点头,顿了顿,下定了决心:“其实是这样的,医院呢,以前一直都很缺少人手,所以我一个人要负责很多个病人,现在医院来了一批新的医生,所以我想把李太太转给另一个医生。之前跟其他家属说的时候,他们有些情绪比较激动,但是这是医院的决定,所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两人放下了悬着的心,病人的病情一直都是那样,没有太多需要医生的地方,所以他们对于换医生这件事倒是没有太大的恶感。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病人家属关心的就是另一件事了:“那何医生,给我太太新换的医生是什么人来的?他不会还没过实习期吧?”

    关于这方面,何医生表现得很有信心:“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孟医生的确是新来的医生,但她绝对不是新人,虽然很年轻,但她的医术在整间医院也是很优秀的。”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见一见他?”对于未亲眼见到的事实,人们始终不是很相信。

    “哦,”何医生理解的点点头,站起身,往门口走:“你们跟我来。”

    ——

    这一天是新的一批an(实习医生)进入医院的一天,几个新人叽叽喳喳的进了医院,跟着一起换了衣服去会议室报道,院长要例行公事的介绍一下医院的具体情况,也要把他们分配到不同科房。

    泌尿科、妇产科、骨科、神经外科,这几个刚从大学毕业的新鲜人很热衷的讨论着自己的科室,别人的科室。

    然而尖利的叫喊声,却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劝我阿爸给我阿妈停了药,她不会死的!她已经活过了四年,她活过了你说的期限了!你这个贱·人!扑街!”

    一个衣着零乱,脸色惨败的妇女,手里拎着一个水桶,正大声的辱骂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医生,后者长着一张娃娃脸,表情却很是冷淡。

    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年轻女医生抹了一把脸,擦掉脸上的水渍,慢条斯理、不近人情的说着话。

    “其实病人半年前就有衰退迹象,但是她为了等你从出差结束回来,硬是要求我们用药物支持她的生命,我提醒过,那些药副作用很大,严重伤害身体,但是你的双亲都同意了,不过病人每次吃完都很辛苦。后来你回来了,病人见到了你,得偿所愿,是你的父亲找到我,他亲自签字同意,停止药物治疗。”

    闹事的女人狠命摇头,不相信女医生说的事实,她拽着女医生的衣襟,很大力的拉扯,女医生的白大褂都被她拽开了口子:“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孟初夏,你这个骗子!衰人!”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通知的医院保安总算赶到,拉着闹事的病人家属,其中一个保安问:“孟医生,需不需要报警?”

    浑身是水,头发也在不停滴落水滴的孟初夏,还是那副性·冷淡似的表情,看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轻飘飘的道:“不用了。”

    ——

    保安把女人带走,孟初夏拧了拧身上的衣服,一抬头:左边,是她的老板,主任医师何医生,还有两个人,大约是病人家属;右边,看着很眼熟,是一群新的实习医生,她自己“懂”的那种眼熟。

    新的人生,新的一天,新的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