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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这身子骨?”雅吉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刀子抢回来,换自己上去冲锋陷阵,“别闹了,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吴鸣却笑着把雅吉拦了开:“我当然不会逞强,而且这刀子我用起来也不觉得顺手,只不过有个伙伴却很需要它。”
他远远地望向了那熊猫僵尸,抗击者一号也停了下来,双眼闪着凶光,正贪婪地盯着那光闪闪的刀子。
吴鸣知道它的意思,那熊猫僵尸需要武器,似乎在它刚刚被改造成那种恐怖的怪物时,头脑中就被打下了类似的印迹。在马德拉岛上的那场死亡竞赛中,它用的是一把竹刀,可毫无疑问,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候,那科学狂人会为它提供一把真正的刀,锋利的刀,而现在,既然它已经成为了正义之士的伙伴,这个要求应该得到满足。
“看你的了,抗击者一号!”
手臂一扬,刀子扔了过去,准确地插在了熊猫僵尸脚边。
“那真行得通么?”雅吉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声,同时也没忘了提醒吴鸣,“它叫阿宝,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别让我再重复这一点了,好么?”
吴鸣没有答话,而是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熊猫僵尸之所以放弃了进攻,应该有相当大的原因就在于它无法从中找到乐趣。那样的乐趣就要来了,因为趁手的武器已经被它抓了起来,它的面部表情也似乎正在微笑。
这时,艾博已经打光了所有弹药,不得不撤到吴鸣身旁,将剩下的那十几具僵尸尽数甩给屠鲁。而到了眼下,那位兽医已经有些气喘了,从身上闪动着油光来判断,他可能连汗都要流光了,毛孔里正在冒出来的,大约都是过剩的脂肪。在屠鲁身前还围着五十几具僵尸,如果熊猫老兄再不出手,他恐怕很快就要被当初的同胞按倒在地。
抗击者一号没有令吴鸣失望。它把那猎刀甩动了几下,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锐响,尽管在长度上好像还不够顺手,但那已经足够令它心满意足了。它迈开了步子,像个不可战胜的武士,头顶系着的红色发带招风飘摆,看上去威风凛凛,望而生畏。
“嗷!”
震耳的咆哮声中,熊猫飞奔了起来,猎刀高高举在头顶,勇猛无比地冲向了僵尸的包围圈!
“真他|妈棒!”
雅吉兴奋地捶了吴鸣一拳,艾博也在一边哈哈大笑,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既然那位大家伙仗义出手,那些僵尸的末日就到了。
“呜……汪!”
豆子却在疯狂地叫着,而且随着那熊猫僵尸的接近,它竟然还把尾巴夹了起来,一步步地向后退了开。
“哎……哎?不对啊……”
雅吉也发现了,熊猫僵尸虽然冲入了僵尸的包围圈,但那高举的猎刀一直未曾落下,只是用它那庞大的身躯撞出了一条通路,竟然笔直地冲杀了过来!
“它……它是不是疯了?”雅吉有种不妙的感觉,牢牢地抓住了吴鸣的肩膀,而他的学生艾博竟然也学起了导师的做派,更是躲到了两人的身后。
吴鸣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刚刚犯了个大错——抗击者一号对自己是有敌意的,这一点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那大家伙一定还记得在马德拉岛上的那一次交手,如果不是被吴鸣吸引了过多的注意力,并被一肘撞翻在地,它绝对不会输给那怪模怪样的胆小鬼。而如果最终赢下了那场死亡竞赛,它本可以获得主人的赏识,从那时起就将被提升为僵尸中的霸王,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被捉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整天还要接受什么令人难堪的思想改造和训练。
“快躲开,你们两个!”
吴鸣一下子跳了起来,狠狠地把雅吉和艾博甩到了一边,自己则一个横身扑向了另外一侧。
“咔嚓!”
木椅被一刀劈成了碎片。抗击者一号则高举前爪,向着闪到一旁的吴鸣放声大吼。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屠鲁本身已经自顾无暇了,却突然发现身后又出了乱子,气得他吼得比那熊猫僵尸还要大声,“该死的,你们几个快撤,有多远就逃多远!”
“那不是个好主意,”艾博也叫嚷着回了一声,“我发现弗兰肯斯坦跑得比我要快十倍,它大约只用五秒钟就能完成百米跑道!”
雅吉也都快要吓尿了,却没忘了纠正那劣等生的低级错误:“那不是十倍!而且它也不叫弗兰肯斯坦,叫它阿宝,记住了么,是阿宝!”
吴鸣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神毫不退让地望着抗击者一号,他知道这时不可以轻举妄动,因为那大家伙那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他早就见识过。
“你们都别动,保持静止,它是冲我来的。”吴鸣向旁边摆了摆手,“我想我可以征服它,让它从今天起就化身成一个乖宝贝。”
“别……他妈吹牛了!”雅吉在剧烈的颤抖中骂了一嘴,“既然它是冲你去的,我建议你乖乖地让它捅两刀算了,说不定它心情一好就会替我们把那些僵尸们全部干掉,而你也不用担心,不管你身上留下多大的口子,屠鲁那家伙也都能给你缝好。”
雅吉的馊主意当然不会有人接受,吴鸣仍然稳稳地站在原地,与抗击者一号保持对峙。不过他也注意到了,熊猫僵尸才一发威,剩下那五十几具僵尸都老实了起来,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开始退却。
压力骤减之下,屠鲁奋力劈杀了剩余的几具僵尸,飞快地回身撤到吴鸣身前,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镰刀架了起来。
“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毁了它!”屠鲁气喘吁吁地说,“这鬼东西根本就是野性难驯,留着它早晚要捅出大篓子。”
吴鸣轻轻拍了拍屠鲁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掺和进来,同时摇着头说:“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毕竟你和豆子在它身上花费了不少心血,而且它的能力也确实对我们有用,如果能真正令它驯服的话,我们就多了一个威力无比的好伙伴。相信我,我能应付它,就像你说的,我只需要拿出我的力量,让它彻底折服!”
眼看着那熊猫僵尸在对面一步步地逼了上来,那威慑的气势压得屠鲁都要心生退意了,至于豆子等一干恶犬,更早就跑出了八百米远。
“你是在安慰我么?”屠鲁无法置信地小声念叨着,“如果要是个健康的你,我没准还会相信你,可现在,我请你看一眼自己的形象,不要说折服这么个大家伙,恐怕就算是只蔗鼠恐怕也会在两个照面之间把你打趴下。”
“这话在理!”雅吉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补充说,“我看出来了,阿宝可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家伙,它就是一头野兽,和那兽医才会有共同语言,其他外人都该躲得远远的,千万别去招惹它。我们三个一块撤,就是现在,趁着它还在那里打瞌睡。”
那熊猫僵尸根本没有打瞌睡,双眼一直牢牢地盯着吴鸣,嘴里也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似乎难以抑制胸中的怒火。
但吴鸣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平静。他把所有人的劝说都当成了耳旁风,推开挡在前面的屠鲁,慢慢地迈开步子,一直走到抗击者一号面前两三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那三位紧张得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现在的场面他们都有些出乎意料,因为那熊猫僵尸在之前刚刚恢复的七八天里,一直还算老实,而且与僵尸的战斗,它也参与了三四回,不说战功卓著,至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竟敢违抗豆子的命令,反而把刀子轮向了一直与它和睦相处的人类伙伴。
问题肯定还是出在吴鸣身上,大概也正如他本人所讲,那大家伙还记得当时的过结,正打算趁此机会了断旧怨。
不过那熊猫僵尸犯了疯病也就算了,偏偏吴鸣也跟着一块发疯,看那架势分明是想来一场单挑,这原本都好端端的,要是不小心再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一会儿回去午饭都没办法吃得安稳了。
发生在马德拉岛上的几场战事,古川在这段日子里的确曾经讲述过不只一遍,但他们却从来不曾亲眼见识过吴鸣拥有怎样的战斗水平,就算他确实有两下子,可眼下却是有伤在身,站立走动还不算利索,靠什么去和这凶悍的野兽进行较量?
但看吴鸣的样子又好像是胸有成竹,似乎早就发现了那熊猫僵尸身上存在着什么漏洞。如果那大家伙的右胳膊没被接上,倒还称得上是个漏洞,但屠鲁早就给它颁发了康复证书,它现在的身体条件绝对不亚与巅峰状态。
“你确定要这么干吗?”屠鲁在身后嚷了一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没人会取笑你,而且我估计我也能和它周旋一阵子,直到你们喊来援军。”
吴鸣回头笑了笑:“就算我同意,它也不会同意的——它要定我了,而我,也要定它了!”